为你守红妆-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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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是要我陪你一起心痛吗？王上。”叶箫齐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他忽然觉得好累，忽然觉得心里很空，空荡荡的，安静的要死。

殿内久久未有声响，只剩下火炉不断的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116。放弃一切只为你一个回眸两年后，我扫平你南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箫齐终于起身。缓缓开口：“你这样也无济于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找她，我找。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因为那些伦理纲常放弃。”语毕，叶箫齐刚要转身走出内室，却听到临风殿前的喧嚣。

夏梦泽也渐渐的起身，叶箫齐说的没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许还有希望。听到外面的声响，率先走出内室。

“大胆，你是谁？竟敢私闯临风殿。”慕容紫涵清脆的声音此时显得有点突兀刺耳。

“呵，我是谁？你们伤我伊姐姐，这笔帐，该算了。”南宫恋雯冷笑。周身的气息也在无形中变冷冽。

夏幻彩本垂头坐着，听到来人的那句伊姐姐，那如银铃般动听的声音。抬头，只看到一个侧身，一个身着嫩黄色袄群的女子。年龄与她相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和看见雪嫂嫂一般舒服。

夏梦泽刚从内室出来，看到的是南宫恋雯正站在临风殿前，那白茫茫的大雪在她身后纷纷扬扬的下着。

“她人呢？我要带她走。”南宫恋雯直视夏梦泽，眼里那嚣张的气焰，刺伤了夏梦泽的眼。南宫恋雯还深刻的记得上次伊雪所受得伤。虽然她们欠了他的情，但是经过了那么多事早就应该两清了。她不会像伊雪那么傻傻的付出。

“不见了。”夏梦泽垂下眼睑。说这话的时候，心也不受控制的疼起来。

“不见了，呵。该不会又藏在哪里动用酷刑了吧。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就是死也不会让她进宫。”南宫恋雯语带嘲讽。目光扫过整个临风殿最后落在夏幻彩身上。

夏幻彩颓废的点点头，她终究是来迟了。是她第一个发现雪嫂嫂不见的，尽管很不想相信，但是亲眼所见，绝非虚事。

南宫恋雯清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她只闻到了伊雪依稀的一点气味，现在那人又肯定。这、伊姐姐到底去哪了。

“她还活着还是死了？”南宫恋雯声音变得异常沙哑，但是想到初晓说伊姐姐只有一点点气息，大概没命活了。她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但是看到这些人脸上凝重的表情，她想，答案已经明了。

“死了。亲手死在我怀里。”夏梦泽低沉的声音，染上悲戚，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南宫恋雯如同被雷劈到一般，站在原地不动。怎么可能。伊姐姐虽然说已经伤的遍体鳞伤，但是离死还很远吧。

“不可能，伊姐姐那个大魔女怎么可能死。她说的，叫我傍晚来接她走的。她说的，与我一起回去。她说的，不论怎样都会守在我身边。她说的，要与我一起对付腹黑爹爹。她说的，要和娘亲一起做桂花糕。她说的，要大小魔女闯江湖。你怎么说她死了呢。肯定是你骗我的对不对？伊姐姐那个大坏蛋，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她还没有祸害江湖。”南宫恋雯一步一步的走向叶箫齐，脸上是极致绚烂的微笑。甜甜的像春日里的阳光，融化了整个冬天。

“伊姐姐没事对不对？你们把她藏起来了，我不怪你们，但是她还活着对不对。伊姐姐最讲信用了。”南宫恋雯像只被遗弃的小猫咪，可怜兮兮的看着叶箫齐，眼里充满希翼。令人实在不忍去伤害。

夏幻彩听到南宫恋雯的话，早已潸然泪下。雪嫂嫂，你一走，断了多少人的牵挂。你这么忍心这样一个女子这样伤心。慕容紫涵看着窗外久久不语。伊雪有这些关心，就算是死也足矣吧，若她有一天离去，他会如此伤心吗？

叶箫齐闭上眼，声音也变得悲伤。“她确实死了，我亲手给她把的脉。”

南宫恋雯眼里的悲伤顿时收住，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缓缓走到夏梦泽面前。

嘴角扬起一抹笑，眼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冷然。这样的南宫恋雯让人不寒而栗。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十三岁的女子竟会有这样的气势。

“夏梦泽，她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竟然对她下毒，你实在是下得了手。北靖，她带病死撑着去救你。入朝，她为你以身犯险。饥荒，她为你出谋划策。刺杀，她为你割脉解毒。为你做的种种你当这是理所应当吗？今天，你给她喂的毒酒，纵然她已经知道是毒酒，当依然是心甘情愿的喝下去。”南宫恋雯顿了顿。

“你可知道，百毒不侵要付出的代价。临行时。我爹爹千叮万嘱要她千万不能泄露她的血可以救人。可是当她看见你慎重剧毒，二话不说为你划破手臂，用血给你解毒。你忘的了她手臂上如蝎子般蜿蜒的疤痕吗？你可知道第一次解毒，会让她短寿三十年。你可知道第二次解毒，会让她的血再无奇用。油尽灯枯，等到红颜老逝。”

南宫恋雯缓缓的往临风殿外走，就要垮出门槛，转身，定定的看着夏梦泽。微启唇：“夏梦泽你给我记住，所有的恩恩怨怨从此断。为报她的仇，两年后，我扫平你南风。”

随后，如风一般的消失在殿前。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南宫恋雯的一番话，深深的震撼。这伊雪实在是、没有词能去形容。为他做了这么多，结果去是那么的凄凉。可以想象她当时喝下毒酒的绝望。难以想象那样一个清清冷冷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气魄，如此胸襟。

叶箫齐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没想到伊雪竟然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为他做？为什么吝啬的连一个微笑都不肯施舍与他。为什么当初不肯告诉他，她就是宜轩。就是那个让百姓传诵的参谋宜轩。

叶箫齐转身走出临风殿，他要命人赶紧去找她，或许只是一具尸体也能填补心中的空虚。现在的他，开始后悔。早知道有今天这结局，他宁愿从来就不曾遇见她。遇见那个在朝堂之上破了西驰疑难得宜轩。遇见那个令他不能跨越伦理纲常的伊雪。

夏梦泽缓缓的像内殿走去，眼里毫无光彩，好比一个木偶人。这南宫恋雯的话对他而言。有多大的打击只有他自己知道。

伊雪明明知道那是毒药，明明知道喝下去会死。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笑着喝下去。现在，他明白了伊雪说的那句话了。可是一切却已经迟了。

夏梦泽，最终我还是喝下了你亲手给的毒药。从此，我们互不相欠，再相见亦是两茫茫。

寒风起，纷飞雪。天地两茫茫，是谁先挥刀斩断情丝，徒留一人心殇。
117。放弃一切只为你一个回眸失去才明白珍惜
时已过黄昏，天地间依旧是白色，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皇宫特别的阴沉。好似是一座空城，压抑死寂的气息在皇宫蔓延。

“暗卫。”火星点点的内室，一个人窝在床榻之上。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整个空旷寂寥的内室蔓延。

刹那，一个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单膝跪地。

“顺着气息去找她。”夏梦泽紧闭双眼，似是在浅眠。嘴角微扯，手握的紧紧的。他好似想清楚了什么。但是，他却不愿相信。不过，伊雪对他的种种，他想清楚了。那日的藏红不是她下的，但是她却承认了，那是对他已经失望了吧。他要她承杖八十，是知道自己肯定会受不了会虚弱而死，为了不让他被天下人唾弃被满朝文武责骂所以为他把借口都找好了。

山洞里，为救他割脉解毒，那沟壑般的伤痕，他怎会忘记？梅林里，她刺破指尖，只是为救他爱之人，却没有顾忌到以后的后果。漫天大雪，她绝然的喝下他亲手给的毒药。那是有多痛，才会这般决绝？

或许，那日的殿间谈话被她听到了吧。那既然知道了他是利用她去要挟西驰，为何，还要这样无怨无悔的对他？伊雪，你为何这么傻，傻的让人都不忍去伤，可是他偏偏该死的伤了她。也许，真的是他欠了她的。为何，偏偏要等待失去了才知道应该珍惜？

暗卫看了一眼夏梦泽，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又如鬼魅般消失在内殿。纵然他没讲那她是谁，相处这么多年，怎会不明主子的心？

一处暗黑的庄园。

“主子。”一个紫衣女子单膝跪地，面前站着一个飘逸如仙般的白衣男子。淡淡疏离的气质，眉间淡淡的愁绪，如谪仙一般的韩夕霖。

“紫，你可知道错了。我不追究你对她做了什么，现在立刻给我去救醒。”清冷的嗓音，不带一点感情，比伊雪说的话更加飘渺。

“主子，我不会救她。”女子缓缓的起身，眼里是那般的坚定。她不能救，主子因为伊雪而在南风逗留那么久，想必此次来南风只是为了伊雪的安全。伊雪将是主子为王的最大障碍。况且伊雪一死，对夏梦泽来说也是一个莫打的打击，这样南风也会萧条的。

“紫，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韩夕霖转身，眼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怒气。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她，即使她从来就不曾是自己的。

“主子，她永远不是她。只是相似而已，相似而已。纵然是两年前那个月袖楼的女子又怎样？她不是以前从小和你一起的”紫衣女子话语激动，说到一半就被韩夕霖打断。

“够了，我的事何时需要你管。你，到底救还是不救？”韩夕霖的目光一下子凌厉。周身的气息也不再是疏离的温柔，变的冷冽。

紫衣女子倔强的别过头，不言语。她不想救，可是没有想到主子竟然会为了伊雪动那么大的怒，有多久没有动过怒。清清冷冷的主子，有时候忧伤的令人心疼，那个伊雪却是傻的令人心疼。

“这是你第一次违背我的命令。若你真的不想救，你为何又悬她一命？”韩夕霖缓缓的往屋内走去，那里有一盏枯黄的油灯，发出微弱的烛光。

“主子、”紫衣女子咬咬唇。她当初喂她药，悬她一命，一方面是为了看看夏梦泽的反应，能不能用伊雪的命换南风的泪石；一方面也是怕主子会采取极端措施。想不到，主子居然真的会为了伊雪和她动怒。

“无需多说，你救或不救？若是不救，从今往后，你便离开。若是救，你想怎样。”韩夕霖稍稍停下，仰望苍穹。夜晚的天，依旧是雪，连日来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是厚厚的一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除了琦儿之外，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做这么多。从两年前月袖楼的惊鸿一瞥。到在云启听到紫进宫，担忧的赶来。至今日为了她破了誓言，大发脾气。他到底是怎么了？

“主子，你是把她当做琦儿的替身，还是你真的动情了？”紫衣女子的声音显得略带沧桑。这句话藏在蓝紫凝心里已经很久了，却从来不敢说出来。从当初在月袖楼随主子看到了那张与琦儿一样的脸，也就有预感会发生事了。

韩夕霖闭上眼，任寒风冷冽的拂过面庞。漫天的雪花在头顶飞舞庞璇，最后落在了韩夕霖长长的睫毛，悬挂。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动了情吗？他亦不知。看到了那个在大殿上意气风发的她，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为什么一想到她有危险，就放下云启的一切赶来。也许这一切只是在把对琦儿的情加在她身上吧。

心难道空虚的沦落到需要一个人去填补，即使，那只是她的替身？原来，对她的情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韩夕霖苦笑，嘴角染上苦涩。

“主子，人我可以救。但是你要答应我。从此不在见她，娶我、为妻。”蓝紫凝咬咬牙，看着韩夕霖的背影、这个如谪仙般的男子，让他又爱又怨。她可以为了他去利用夏梦泽。只为得到泪石助他去云启王位。为他一步一步夺天下。可是，这如仙般的男子却有那么多斩不断的牵挂。

今天她蓝紫凝提出的这个条件，无疑是打破了他们多年的和谐相处。也许主子会怨她。但是，主子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答应这些苛刻的条件吧。毕竟，主子说过，他会为了琦儿会终身不娶。主子那么一个清冷的人，怎会受人威胁。

也许，这是最后能为主子做的。也许，这是最后为琦儿姐姐做的。希望，主子不会再错下去。

“我答应你。你给我一天时间，可好？”清冷的声音在寒冬响起显得那么的突兀，寂寥。韩夕霖袖袍里的手渐渐的松来，只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印。抬脚，继续往前走。淡淡的月光带着点点雪花洒在他肩上，身影显得有点模糊。昏黄的油灯照亮了整个屋里，那个女子，与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蓝紫凝颓废的坐在地上，她败了。押错了注，赌错了人。她，不该低估伊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现在，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从前。再也无法当主子后面随行的丫鬟。主子再也不会与她谈笑风生。

即使有了个王妃的位置又如何，她还是想做那个他后面跟着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