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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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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社会“解放”的实际程度十分有限。贫穷、文盲以及传统上与政治隔绝,这就难以劝说普通百姓接受在他们身边发生的重大变化的可能性。然而,到了20世纪20年代,社会经济变革的旗帜从分散的知识分子传到了有组织的政党手中,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有可能是大众动员的基础。最后,1928年的国民革命仍然指向国家独立和统一的目标,这已被证明是卓有成效的,但至少在1925—1927年的一个短时期内,其激进的一翼(当时包括中国共产党人)却组织了工农运动,在中国社会把阶级斗争搬上了前台。由此时开始,基本的社会和经济变革成了中国政治的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它也是三个主要革命目标中最痛苦和最造成分裂的一个。为此,1928年以后的国民党作出了比以前任何一个政府都要多的努力,但它按自己的主张,始终把变革放在独立和统一的目标之下。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把社会和经济变革看作是其纲领的一个组成部分,与它的民族主义目标不可分割,而且在处理这一可获得大众潜在支持的问题方面更为成功。
总结上述讨论,现代中国的革命背景把革命的精力集中放在实现民族独立、国家统一与整合,以及社会经济变革上。在整个革命时期都存在的中国共产主义运动,必然受到这些目标的吸引,并对此作出反应。它最终比它的强大竞争者国民党作出了更充分和令人信服的反应。中国国民党人把统一放在首位,因而在抵抗日本的斗争中作了妥协,并暂缓作出集中解决中国社会和经济问题的努力;适得其反,这种斗争策略加剧了中国的分裂,并降低了国民党革命领导权的正当性。中国共产党作为不负责全国政府的非法的反对党,可以逐个地按照纲领、而不是按照优先性来讲话,并可通过较小、较易实现的方式来实施这些纲领。它对国民党的胜利是靠武力取得的,但那也只是在它建立了的确致力于全国关心的首要任务的形象之后。一旦掌权,中共便使中国获得比以前世纪的任何时候都更大的独立和统一,并积极地推进其社会和经济改革,以此来表明它领导革命的资格是健全的。
然而,中国共产党人处理这些问题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革命早期那些行动者的努力。使民族独立的目标家喻户晓,这大多是由国民党及其前辈,而非共产党完成的。正是南京政府第一次真正地平抑了西方的特权,并开始在平等基础上处理与外国列强的关系,这样中国才可在1945年(仍然由国民党统治)重新赢得了它大部分的正式平等的外交关系。尽管国民党从未真正统一过全国,但正是国民党人(甚至还包括某些军阀),在帝国制度的最后年月开始的那些经验基础上建立了第一个现代政府结构。中国共产党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将政府权威置于人民之中,但代替传统机构和建立新机构的关键的第一步则是由其前任迈出的。婚姻和家庭制度的变革在1949年已开展了许多,国民党在这方面的立法与后来共产党人的法令相当类似。国民党人做了许多工作来传播(尽管没有实施)农业改革的观念。早在清朝的最后10年便已认真地开始了教育改革,到1949年,已培养出了现代型的知识分子,建造了校舍和教育设施,并提高了文化水准,这些对中共的许多纲领都是至关重要的。在这些和其他许多方面,必须把中国共产主义看作是继续着并受益于那场并非由它发起或确定的革命的进程。
第二章 共产主义政治体制的起源第3节 苏联共产主义(1)
苏联共产主义在中国共产主义革命中的作用是本研究领域中最有争议的一个问题。任何简单的解释都不能恰当地说明俄国与中国“同志”之间的关系,以及苏联共产主义对1949年以后中国所建立的政治制度的影响。对此有益的考察,可参见OE克卢伯《中国与俄国:大“游戏”》,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1971年。然而,苏联对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有着长达半个世纪的强大影响,这也是无可否认的。我们通过以下几点评论来阐述这种影响力:(1)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最初吸引力;(2)早期苏联控制的时期;(3)苏联模式的重要性;(4)某些更广泛的意识形态问题。本书第四章分析了中国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演变,从而把这些问题的许多方面置于尖锐的历史焦点之上。
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吸引力
马克思列宁主义对许多中国革命者的吸引力,这些革命者对于1917年后俄国革命政府的兴趣,这两方面所造成的长期影响并不只限于他们轻易接受或完全转向苏联模式。甚至在最初接触时,即在中国共产党建立之初,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各种因素渗入中国政治的各种方式之间也存在着微妙的差别。这里的讨论集中于俄国布尔什维克革命之后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发展。一些中国知识分子在此之前已经了解马克思主义,但1917年之前无政府主义是中国最有吸引力的欧洲激进主义的象征,见M伯纳尔《无政府主义对马克思主义的胜利,1906—1907》,载莱特编《中国革命》,第97~142页;另见M梅斯纳《李大钊与中国马克思主义的起源》,哈佛大学出版社1967年,第52~57页。某些因素具有特别的吸引力。将要领导中共的那些中国知识分子在早期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时,主要以它的这样一些方面为基础,这些方面适合他们自己所理解的中国的需要,或者是强化了正在中国知识的激流中流动着的那些倾向。其他因素都是这种普遍地、也可以说是表面地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一个结果;这些因素并不必然强迫中国人接受,但它在中国革命中加入了某些新颖的或是不请自来的影响。
从党的成立直到今日,中共领导人在如何解释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和如何把它应用于中国的问题上一直存在分歧。在最一般的水平上,人们可以区别两类人,一类人是像陈独秀和刘少奇这样一些倾向于更“正统”地或是“科学”地运用这一学说的人,另一类是像李大钊和毛泽东这样一些表现出更为“自主”和“民族主义 ”倾向的人。见《M奥克森伯格的评论》,载何与周编《危机中的中国》,第480~490页。当然,在创建党的那个关键时刻,中国大多数即将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人们共同分享了一种革命的责任,这就压倒了他们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兴趣;见梅斯纳《中国马克思主义的起源》,第 56~57页;以及SR施兰姆《毛泽东政治思想》(修订本),纽约,1969年,第29~32页。也就是说,他们更多地认同于布尔什维克革命激烈变革的一般信息,而较少注意它的意识形态细节。反帝国主义也许是这个信息中最强大的因素,它大多不是与列宁主义理论的细节相联系,而是基于必须也必将推翻外国压迫的基本信念。中国马克思列宁主义者的壮大和左翼活动的加强,其首要的催化剂是1919年的五四运动,它是这样一场事变的结果,这场事变标志着中国人生活各个方面的反叛,但其政治核心却是一场热烈的民族主义、反帝国主义的事件。五四运动使国家独立的要求家喻户晓,并规定了这一要求的内容,这就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从一个纯粹外来的学说,转变成了可对中国人政治生活的关键事实作出直接相关解释的理论。梅斯纳《中国马克思主义的起源》,第95~104页。
第二章 共产主义政治体制的起源第3节 苏联共产主义(2)
就五四运动最广泛的意义上说,它还显示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另一种深刻的吸引力——它主张科学、现代性和进步的变革。在最基本的层次上,五四运动代表了知识分子对中国传统日益增大的反叛,这种反叛具有互不相同的目标,但显然都针对中国的过去。那些决意推进一场让自己国家在与西方国家完全平等的基础上进入现时代的革命转变的中国人,从马克思列宁主义那里找到了灵感和指导。这一学说不仅肯定了改变中国低下的国际地位的进步变革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还通过宣扬以前被认为是西方资本主义的专有物的科学与现代性来做到这一点。特别重要的是列宁主义的这样一种观点,即通过有组织地干涉历史进程,一小批知识分子精英能够加速并指导自己所允诺的革命转变;对于意识到本社会的惰性和自己在政治领导中所扮演的传统角色的中国知识分子来说,这种观点具有特别的吸引力。可以肯定,中国在早期也许只有毛泽东持有一种“自然列宁主义”,因而只有他一人对革命和组织的观点作出了反应。这一术语取自S施兰姆《毛泽东政治思想》,第35、55页。还可参见B I施瓦兹《中国共产主义与毛泽东的崛起》,哈佛大学出版社1958年,第35页。但这里所指出的观念在“五四”期间及其以后是中国知识分子发展过程中的核心观念,他们显然增强了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兴趣,加快了接受马列主义的进程。对这一点的一般性讨论,见周泽从《五四运动:现代中国的知识革命》,哈佛大学出版社1960年,特别是其中的第1~15、358~368页;郭颖颐《中国现代思想中的唯科学主义,1900—1950》,耶鲁大学出版社1965年(中译本江苏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11~20、59~77、162~171页;施瓦兹《中国共产主义和毛泽东的崛起》,第7~27页。关于对现代中国知识分子政治作用分析的细节,见JB格里德《现代中国的知识分子和国家》,纽约,1981年。
俄国的一个新布尔什维克政府的具体存在和榜样,强化了中国人对这些范围广泛的革命诉求作出的响应。正是俄国十月革命与中国五四运动的结合,开辟了中国人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道路。他们特别强调俄国榜样的重要性。像中国一样,俄国与西方先进国家相比,在经济上比较落后,在政治上也面临着用新制度取代已丧失民心的帝国制度的任务。布尔什维克运动的成功和延续,为一个可取代西方资本主义和衰落帝国的新制度的存在提供了经验的证明。苏维埃俄国在中国共产主义的形成时期还不是这样一个致力于革命变革的新制度的象征和榜样,这个新制度尽管遭到西方列强的反对,但仍可以从旧的帝国秩序的废墟中产生。
这个榜样虽然对于中国激进的知识分子是重要的,但它却不是十月革命的一个具体结果。1919年7月,五四运动之后,苏联政府发表了卡拉汉宣言,宣布有意废除俄国与中国签订的所有“不平等条约”,放弃俄国在中国的所有特殊利益和特权。这一建议尽管从未完全实行过,但它在许多中国人中产生了对俄国新政权高度好感的反应和兴趣。见周泽从《五四运动:现代中国的知识革命》,哈佛大学出版社1960年,第209~214页。中国革命者并未放弃争取苏联大力支持的可能性,他们越来越对与苏联代表接触感兴趣。
几年之后,共产国际的代表参与了中共的组织,苏联政府在广州与孙中山达成协议,向国民党派遣苏联顾问并提供军事援助。我们不拟讨论同时也促成了1923—1927年国民党和共产党第一次统一战线的这些活动的细节。问题在于,苏维埃俄国同时对中国共产党人和国民党人提供组织和军事援助,当时两者都需要支持,而且似乎都还没有把握可以获得其他任何来源的支助。至于在思想领域,人们认为苏联共产主义所能提供的只是支持和加强,而不是改变中国革命的形象。
中国共产主义者之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主要出于观念与利益之间重要的吻合,但它同时也导致接受苏联的意识形态和组织纪律。在这一点上不存在现实的取代者。莫斯科是他们所加入的那场运动的权威中心。对中国的同志们来说,他们的革命战略不是从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传统中发现的,而是取自苏联共产党对它的解释。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几乎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准备抵制俄国人的权威,尽管他们希望向政治现实挑战。他们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知识在事实上是贫乏的,因此他们大大依赖于共产国际的顾问,来自莫斯科的指令和材料,并且在苏联学习,以便从理论上把握他们所拥护的理论。我们经常暗示的中共党员中理论学习的相对薄弱,直到1935年之后才克服。只是在(1937—1945)的中共延安时期,其领导人才有时间认真从事理论学习和写作,党建立了自己的干部学校。即便是当时,标准的苏联教材在课程中仍占了突出地位。见康普顿《毛泽东的中国》,华盛顿大学出社1952年。因此,中共的建立和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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