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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本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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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胆怯,走在哈日与键哥间的脚步有些犹豫。就在这个时候,我与键哥在长海子绕过牦牛群下到山脚然后转过头再看那群牦牛时,所感受到的那种离天空很近的祥和宁静甜美的景致,静静地从此刻的梦境里飘过,它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带走了内心的不安,让我再品那些声音,就不觉得恐惧了。夜空中的声音动听起来,犹如一曲气势磅礴错落有致的交响乐,奏出了高原牧场夜晚的生命激情。如果说高原牧场的白天是牦牛群的,那么夜晚是那几只狗的,它们给予这个偏远的高原峡谷另一种安宁,它们的叫声是为了把你引领进高原牧场夜晚深处的心跳。    
    哈日说:大狗是拴着的,放敞的几条小狗只是叫,不会伤人。    
    那几条小狗在大狗的狂叫声里,和声叫着向我们跑来,见我们依然晃动着手电朝前走着,便又一起叫着转身跑去,绕着大狗转一圈又向我们跑来,反复几次,把我们迎到了木板房前。一个十三四岁身体很结实的男孩双手紧紧抓住了大狗脖颈上的铁项圈,身体跟着狂叫着要向我们扑来的大狗的蹦跳而扭动着,嘴里不停冲着大狗喊着什么,眼睛却一直盯着我们,尽管灯光极其黯淡,却一眼就能读透男孩眼里的惊奇与清纯。    
    哈日冲着男孩“嗨嗨”两声后,才用藏语与他交流。男孩边回答边点头,哈日便对键哥说:他家是自发的电,有插座,可以充电。    
    我和键哥冲着男孩摆摆手笑了笑,走进木板房。    
    为了防潮,木板房离地面有一尺多高,有两层阶梯。阶梯上是一个狭小的平台,一边堆放着杂物,另一边的顶上有一盏昏暗的灯,灯下坐着一位老阿妈,没有光泽的花白头发有些零乱,混浊的眼里流露出善良的温和笑意,看见我们,扶着门框站了起来。老阿妈穿着补丁连着补丁的棉袄棉裤,腰上围着一条沾满烟灰的围巾,背已经打不直了,弯到快九十度,双腿也有些曲,没有那个门框,一阵风仿佛就能把她吹倒。    
    哈日用藏语与倚在门框上的老阿妈打着招呼,顺手将装有土豆和青椒的塑料袋递给她,我也立即从包里抓出几颗糖放在她干枯的手里。    
    老阿妈把我们引进屋里,将一颗色彩最漂亮的糖放在灶台上,虔诚地敬给灶神。这是木里祖辈们流传下来的虔诚信仰,每顿吃饭前和外人给的东西,都要先敬灶神。    
    老阿妈招呼着我们坐在火塘边的木凳上,自己却盘腿坐在火塘边,很小心地将那几颗糖揣进了棉袄包里。    
    屋里火塘很大,呈正方形,中央放着一个支撑茶壶或铁锅的三角架,四周都是碳灰,一把很大的火钳随意地插在碳灰里。为我们拉住狗的男孩走了进来,我递了几颗糖给他,他羞涩地用不纯正的汉语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升火煮酥油茶。    
    男孩刚把火升起,屋外走进来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妻,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    
    就在女孩走进木屋、目光接触的刹那,顿然感觉一股清泉静静淌进心田,她竟是我们在路上遇见的那位用红头巾裹着只剩两只眼的女孩。我有些喜悦地拿了几颗糖给她,键哥有些激动地说:是你呀!


老马脚子和放牧人家老马脚子和放牧人家(5)

    女孩接过糖,拿了一颗敬给灶神,递给老阿妈一颗,转身静静地靠在一个熏黑的破旧木柜上。她没有弟弟那么大方,看见我们依然有些紧张与不安,对键哥的那声“是你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羞涩地“哼哼”了两声。很好听的两声鼻音,一轻一重,就像清澈山泉中浪花开放的声音,优美而动听。    
    女孩叫卓玛,藏族女孩中最大众化也最亲切的一个名字。我招呼着她与我同坐长木凳,一时不知道该与她谈些什么。屋里的气氛其实非常温馨,女主人接过男孩的活,守着火塘煮酥油茶,男主人吸着烟与哈日用藏语愉快地聊着天,键哥与男孩理着一团糟的插线板,那位老阿妈则一直静静地盘腿坐在火塘边,混浊的目光在屋里每一个人的身上柔和而宁静地淌过。    
    没有裹红头巾的卓玛,脸上露出了美丽的高原红,在火光照耀下格外生动。阿妈煮好了酥油茶,很香,卓玛为我们每人倒了一碗。喝着酥油茶,我还是与卓玛聊了几句,摆谈中她很被动,我说一句,她回答一句,对于回答不上或不便回答的,她就用好听的两声“哼哼”来代替。    
    卓玛没有读过一天书,也没有走出过这片高原土地,从生下来,目光积攒的就是蓝天白云高山古树野花清泉;脸庞积攒的就是紫外线很强的阳光,离地面很近的星光月光,来无影去无踪的雨水,还有飘着酥油茶香的火光;心灵积攒的是祖祖辈辈最虔诚的信仰(一生转一次神山),每次饭前与客人送的东西要敬灶神,见玛尼堆要拣一块石头轻轻放上……    
    卓玛的生活很简单,跟着父母,随季节的变换而迁徙,赶着野性又温顺的牦牛,冬季迁到海拔低的地方,夏季又迁到海拔高的地方,放牧挤奶,偶尔当一次自家需求的马脚子,走得都不远。    
    或许是卓玛对汉语的理解有限,我们的摆谈有些磕磕碰碰,有时还需要哈日的翻译,但我却认为是心灵有所归属的一次交流,感觉卓玛是我生命里很多年前走失的妹妹。无论自己在城市里如何潇洒自如地穿行于各个琳琅满目的商场行走于繁华的大街小巷或是走进一座座打造得极其热门的旅游城市,总会在某个时刻,感觉心空空荡荡,灵魂深处被走失的妹妹刺痛,才会在某一天的某个夜晚的马铃声中,突然决定走进原始古老的神秘王国木里,一路寻找我那血脉相连的妹妹。    
    木屋里的氛围真的很温馨,有家的味道,彼此亲切地交流,火塘的火焰一直很旺,碗里的酥油茶永远都喝不完。不知道什么时候,每个人的面前多了满满一大碗牧民自酿的青稞酒,哈日执意不喝,说喝了晚上睡不着,从没喝过青稞酒的我和键哥都品尝了一下,味道不错,浓度不算高。    
    哈日在一旁说:牧民的规矩是不喝就算了,喝一口,就必须连喝三碗,要不然就是看不起他们。    
    我和键哥平时都很少沾酒,朋友聚会工作应酬,最多喝几杯啤酒,特别是键哥,沾酒脸就红,多喝几杯,就会醉,但看得出来,他今夜的心情特别好,火塘里的火焰染红了他的脸,让他此刻的笑容特别温暖,端着那碗满满的青稞酒问卓玛:哈日说的是不是真的?    
    卓玛没有说话,“哼哼”了两声,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浅浅的纯纯笑容。键哥低下头去,一口气将那一大碗酒喝了,碗干了,一滴不剩,仰起头时,脸庞上多了两团被青稞酒醉成的高原红,屋里所有人顿然都爽朗地大声笑起来,一直盘着腿坐在火塘边的老阿妈也张着无牙的嘴笑着,弯曲的背伸直了些然后又更弯了一些。    
    卓玛又为键哥斟满了青稞酒,用不纯正的汉语说道:牧民没有那个规矩,喝高兴就行。    
    又是一阵开心爽朗的笑,让人很是担心,常年风吹雨淋的老屋顶会承受不住这突然而起的温暖声波,会飞扬起来,乘着笑声飘得很高很远做一次夜空浪漫旅行。    
    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说达珍偏初坐在我们营地的火堆边。    
    因为是自家发的电,电压很低,走的时候,电池还没充好,男孩说充好后给我们送下来。    
    我们离开了卓玛家,离开时每个人面前的酥油茶和青稞酒还是满满的,我们的躯体与灵魂也装满了浓浓的酥油茶和青稞酒。    
    男孩又为我们拉住了大狗,那几条小狗来回跟着我们跑着叫着,直到把我们送到路边,才兴奋地摇着尾巴飞快地跑了回去。    
    达珍偏初恐怕来了好一阵,盘着腿坐在火堆边的那棵老树下,面前放着一碗酒。那酒是哈日从县城里带来的白酒,度数有些高。小罗说达珍偏初喝酒就像喝水,倒一碗给他,自己才喝了几口,他就已经喝干,只好又给他倒了一碗,结果他再不喝,好像有些醉了。    
    我们围着火堆坐了下来。我拿了几颗糖给达珍偏初,他接过后一直紧紧握在手里,那感觉仿佛是握住了某种久远的记忆,不愿让它轻易地从火塘里飘飞出来,可酒这个东西,在某些时候极其容易在一句话的刺激下发挥它最本质的催化作用,让人把心底里最厚重的记忆以片段的方式呈现出来。    
    起初,大家围着火堆寒暄着,后来,我忍不住触及了关于达珍偏初一生的存在方式的话题。我的话音刚落,火堆边就只剩下燃烧声了,还有就是夜空下游荡的不安分的几头牦牛脖颈上的铃铛声。    
    在这突然就静下来的时刻,达珍偏初与我通过山野里的火堆作了一次静默的对视。他的眼神如此宁静是我根本没有想到的。那混浊双眼里流露出来的眼神,除了沾染上火苗的温暖颜色外,没有一丝其他的成分。达珍偏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握着糖的手有些颤抖,无意识地逐渐松弛开来,那些五颜六色的糖便一颗颗滑落到地上,滑落的过程有些漫长,滑落时的声音有些凄美。当最后一颗糖也躺在其实已经被火堆烤暖和了的泥土上时,达珍偏初端起了面前的那碗酒,像喝水一样,一口气喝了一半,说话就不那么利落了。    
    是酒,让达珍偏初反复地用几句话去平静地讲述赶马路上曾经历过的片段。    
    片段一:20岁,送部队打土匪,不怕,50多匹马,50多个马脚子。人摸黑担水吃,解放军在坡上被土匪包围,人吃马料,水源被断,解放军挖水坑。


老马脚子和放牧人家老马脚子和放牧人家(6)

    片段二:走着走着,机关枪“嘟嘟嘟”扫射,马和马脚子在中间没有受伤,解放军在外面,几名战士倒在机关枪声里。    
    片段三:给木里军队运子弹、枪支,平息叛乱后,驮救济粮,有老虎和狼,有马脚子和马死,也有老虎和狼死。    
    片段四:走遍了木里,也走出木里,最远到过雅安、西昌,一直是穷人,没得吃。    
    片段五:交通局统一安排,当过马队长,给国家驮,一个月12块钱,交给家里。    
    片段六:穷,没人愿意嫁,遇上了也不敢想。    
    片段七:跑不动了,住在哥哥家,喂牲口。    
    ……    
    达珍偏初醉了,舌头不听使唤,发出来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成调,没有人去打断他反复了几遍有些前言不答后语的讲述。    
    很晚的时候,哈日说:送他回去吧。    
    哈日和小罗搀扶着达珍偏初把他送了回去,他们返回火堆,在小溪边洗漱后钻进了帐篷。小罗躺下去又坐起来对我和键哥说:那个老马脚子真有意思,我们把他送到门口,他突然说糖还在火堆边。    
    小罗说完,躺下去几分钟就睡熟了,发出阵阵鼾声。    
    我走到达珍偏初坐过的火堆边的那棵老树下,一颗一颗地拾起沾满了泥灰的糖,轻轻地吹去那些灰尘,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全部放在了我的包里,明天再把它们放在那双牵了一辈子马缰绳的手里。    
    我和键哥静静守着那堆走进木里后第一次野外风餐露宿的火,不断地加着柴火,情不自禁地就想让那堆火燃得旺些再旺一些。那种感觉很微妙,仿佛守着的是达珍偏初历经沧桑的生命之火,希望它永远旺盛永远温暖永不熄灭。    
    守着那堆火,语言是多余的,达珍偏初那简短的几个片段一直以静默画面的方式在脑海中上演,远处卓玛家还在夜风中行走的牦牛脖颈上的铃声细腻起来,似乎是刻意为了给此刻脑海里静默的画面配上柔美的音乐,好让那些静默画面不至于压得我与键哥喘不过气来。    
    久久地守着那堆火,久久地守着那些静默的画面,久久地守着达珍偏初生命里的几个片段,那些片段足以诠释木里深山里老马脚子一生风餐露宿的浪漫的另一种深刻内涵,只是读解的过程感觉心很痛,痛得失去语言。    
    月亮出来了,赋予整个峡谷一片银辉,能隐约地看见还在山坡上行走的几头牦牛,能隐约地看见远处卓玛家的那座木板房,看见还在房门口溜达的几条狗和屋里透露出来的昏暗灯光。    
    我和键哥借着月光朝卓玛家走去,准备去拿充电的相机。我们刚走到公路边还没踏上山坡,那几条在房门前溜达的狗叫了起来,并疯狂地朝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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