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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4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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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
为的就是扫叶畅的颜面。
“臣不敢。”叶畅生硬地答道。
“父皇说笑了,叶畅这么多年对父皇忠心耿耿,什么时候心怀怨恨?”正在替李隆基捶肩的寿安微笑道:“父皇,你若是吓他,儿臣可是不依!”
“朕可是记仇的,他上回为了你的婚事,险些对朕饱以老拳,这事情,朕还记得,还说不是心怀怨恨?”李隆基板着脸道。
“父皇,你……你……”寿安拖长了声音撒娇道:“儿臣可不依了!”
同时,她又悄悄瞄了叶畅一眼,叶畅垂下头去,没有说话。
安禄山嘿嘿一笑:“叶尚书,我看骆元光人不错,知恩图报,这样的人物,若是到了我手中,忠孝双全,我定然是要全力相助,以成全他的忠孝之心的……叶尚书何必耿耿于怀呢?”
他虽是胡人,这个时候插嘴进来,时机却拿捏得正好,将寿安方才缓和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又挑紧张了。
寿安跳将起来,戟指安禄山,破口大骂:“安胡儿,你这胡狗也敢胡言乱语!你算什么东西,我与父皇说话,你也敢横生枝节!”
安禄山眉头一扬,冷笑道:“小娘儿也敢骂我?我眼里只有天子,你算什么东西!”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旁边“嗡”的一声,他躲闪不急,被叶畅一拳击中眼眶,顿时眼冒金星头昏目眩。不待他回过神来,叶畅人已经扑过来,狠狠抬膝,撞在他腹下,也是他肚阔腰圆,这一膝撞不曾击中要害,却也将安禄山打得弯下腰。
早年时安禄山也是勇武过人,但如今养尊处优时间久了,腹大如猪,动作虽然依然敏捷,却比不上叶畅年轻灵活。他大怒之下,使出相扑手段,便要抱着叶畅摔倒,但是叶畅却是连连闪开,他几次扑击都扑错了人,甚至扑到了杨国忠身上,将杨国忠撞翻了一个大跟头。
一时之间,李隆基这皇家专列车厢之内,乱成了一团,女子的尖叫声,安禄山的咆哮声,叶畅的叫骂声混在一处,倒象是市井一般。
“住手,住手!”李隆基也吓得脸色发白,此刻回过神,大声叫道:“来人!”
“啊哟!”安禄山听得李隆基的怒吼,停住了手,却被叶畅又是一拳,将另一拳眼也打成了黑眼圈。
第460章 各聚风云会中州
这场架打得当真是让李隆基七窍冒烟。
他本来是想为叶畅与骆元光化解彼此芥蒂,就是不成,也不过是多废些唇舌——老年人总是话多罗嗦。
安禄山的一点小心思,他当然清楚,不过并没有放在心,安禄山若是不与叶畅斗,他才会睡不着觉。
但一点点言语冲突却变成了两人间的斗殴……这也太失体统,特别是当着他的面,根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忍你很久了,若不是看在天子面上,早就砍了你的脑袋当球踢!”他还没有发作,便见叶畅指着安禄山破口大骂:“当年你欺凌二十九娘,区区一个边将,也敢在二十九娘面前摆威风,那时我就想杀你,只不过那时我还只是一介百姓,没有这个实力!如今我已经是朝廷尚书,二十九娘也被圣人封为公主,你这厮什么东西,胡奴一个罢了,却还敢对二十九娘无礼!”
这一顿骂,让李隆基心里的火又降了些。
叶畅说得不错,他打人固然不对,可是这次挑衅的却是安禄山。而且上回安禄山挑衅叶畅,叶畅虽然言辞反击,却没有揍他,此次只因为安禄山对二十九娘无礼,叶畅顿时翻脸……
叶畅这厮,毕竟还是个重情义之人啊。
想到叶畅甚至可以为了二十九娘对自己挥拳头,李隆基对叶畅的怒气消了一些,转而成了对安禄山的埋怨。
这胡儿对付叶畅就对付叶畅,为何偏偏要牵连到寿安身上去!
安禄山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神狠辣凌厉,手在不停地抖。
他要杀人,他想杀人,他必须杀人!
但此时此地,他又如何能杀人?
护卫的禁军将领早已经冲了进来,将他与叶畅隔开,李隆基就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阴沉不知喜怒,旁边回过神来的亲信重臣们一个个神情不安。
这是什么事啊……
“叶畅当众殴打大臣,免去一切官职,回府等候处置。”李隆基见局势得到控制,终于开口。
他这样一说,旁边的寿安脸色顿时惨白。
李隆基早就想要罢免叶畅的官职,夺走他手中的各种权力,从军权到财权,都不给叶畅留下分毫。唯有如此,李隆基才放心叶畅。
而这一次事件,则是给了李隆基一个最好的借口。
寿安跪在李隆基身后,颤声道:“父皇……”
“住口,若为叶畅求情,那么就立刻将叶畅斩首!”李隆基回头瞪了她一眼。
从这一眼中,寿安看到似乎有些别的意思,她身体一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垂下头去。
一个对李隆基有威胁的叶畅,李隆基是肯定会忌惮猜疑的,但一个对李隆基没有威胁的叶畅……李隆基就要拉拢了。
“现在都给朕滚出去!”李隆基又厉声道。
此时车已经停下来,从杨国忠到安禄山,还有叶畅、元公路等,都被李隆基赶下了他的车厢。这专列的车厢宽大舒适,装着三四十人也只是略嫌拥挤,现在把人赶出去后,便是空荡荡的。
就连虢国夫人等都被赶走,唯一留下来的,只有杨玉环。
杨玉环略带忧虑地抬眼瞧了李隆基一眼:“圣人息怒,切莫为这些许小事伤了身体,叶畅行事乖张,圣人惩处他就是,不必过怒……”
“乖张?这厮是憋着一肚子气,早就想发作,幸好你族兄还没有拿寿安说事,若是你族兄拿寿安说事,今日挨揍的就是杨国忠了!”李隆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唉声叹气:“朕实在受不了他……朕要罚没他一半家产!”
杨玉环眼前亮了亮,但旋即摇头:“圣人已经罢去他官职,再罚他一半家产……”
“朕要嫁女儿,他不拿聘礼怎么行,一半家产充当聘礼,已经算是便宜他了!”李隆基哼哼地道。
“啊?”
“你瞧他和寿安那模样,若再不将寿安嫁与他,谁知道还会闹出多少事情来!安禄山也是个没有眼色的,平日看他挺伶俐,今日怎么就胡闹起来!”
“圣人欲与叶畅为驸马?”杨玉环自动忽略了李隆基对安禄山的评论,而是八卦起此前李隆基的打算来。
“女生外向,儿大不由娘……”李隆基用百姓俚语说了一句,眼里却闪闪发光。
其实杨玉环也曾建议过,让他将寿安嫁与叶畅,只不过李隆基忌惮叶畅的实力,始终不愿意如此。但现在不同,叶畅被罢官,再利用婚嫁之事,取他一半家产,叶畅就成了无牙虎缺水龙,留在李隆基身边,只能为他更增加威风。
叶畅并不知道李隆基在做新的盘算,他出了李隆基的专列,歪过头去,看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安禄山,嘴角露出了笑意。
“安大夫,感觉如何?”他笑吟吟地问道,语气和气,仿佛方才的斗殴与辱骂都不存在。
安禄山的肺都要气炸了:这厮占足了便宜还卖乖?
“叶畅,你等着,你的脑袋,我必亲自取之!”安禄山低声咆哮道。
“就凭你?你可知为何我打了你天子不去追究?你可知我为何敢在这打你?你可知我手中有什么宝贝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叶畅嘿然笑道:“安禄山,你以为偷了几具望远镜,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了?”
安禄山心中虽然还是巨怒,但在这同时,却猛然警醒。
“望远镜!”
与叶畅交过战,又同在辽东附近,安禄山再不济,这几年功夫还是在辽东安插了一定人手,通过一些渠道和手段,自安东商会弄来了三副望远镜,安禄山对此是视如珍宝。
他身为边将虽然屡吃败仗,却也知道这望远镜在军事上的价值,用宝物来称之也不算为过。但是,叶畅有不少望远镜,少几个不算什么,可这个时候叶畅提起此事,为的是什么,莫非只是想羞辱他是一个贼么?
叶畅不会那么无聊,举动必有深意。
“休要以为你的那些伎俩能够得逞。”叶畅最后说了一句,又冷笑了一声,然后扬长而去。
安禄山在背后望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
叶畅这最后的话,应当是示威,也是警告吧。
安禄山的目光变得越发阴冷。
“你们说,叶畅今日与我相斗,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出车后的那番话,又是何意?”
回到自己的车厢之中,安禄山问道。
在他面前,他的两位谋主高尚严庄都是面面相觑。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出人意料,莫说他们,就连当事人安禄山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在华清宫期间,他与叶畅争执攻讦,可以说从来没有断过,两人甚至互相指责对方有意谋反,但无论是在公开场合,还是两人私下偶遇,叶畅都没有表露出要和安禄山打架的意向。
可是今天,当着李隆基的面,叶畅就和安禄山打了起来。
虽然安禄山方才自称叶畅是乘他不注意偷袭得手,而他还手时对叶畅饱以老拳,打得叶畅吐血三升筋折骨断回去之后要疗养半年没准就此废掉,但是高、严二人都明白,那后边只是吹牛。
叶畅打了安禄山,占尽便宜,然后出来时来放下狠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畅与寿安公主关系确实非同一般……”刘骆谷这时开口,他咳了一声,神情有些尴尬:“此事我早就禀报给大夫过,叶畅初见着寿安公主时,公主殿下才……那个九岁。”
“九岁……叶畅这厮也太过了。”高尚愤然道:“色中恶鬼,不过如此!”
“正是正是,九岁就下手……当真是毫无人性!”严庄也道。
他们两这话,其实是帮助安禄山摆脱尴尬,同时也缓一缓气氛,让自己有更多时间去思考,叶畅的言行举动,究竟是什么用意。
“别胡扯了,叶畅这等人物,岂会为一个妇人女子冒这种性命之险!他即使是真正因为我得罪了寿安恨我,也只会隐忍不发,待到有十足把握之时,才会向我发作!”安禄山不耐烦地道,然后一惊:“十足把握?”
高尚与严庄几乎与他同时失声开口:“十足把握?”
众人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而且非常压抑。
“莫非是那边走漏了什么消息?”安禄山微微犹豫:“给叶畅知晓了……所以他才说望远镜之事,我们又称望远镜为千里眼……千里眼,顺风耳?”
“不可能,不可能,他若真有证据,早就呈到天子面前,若真如此,大事早就去矣!”高尚摇头道。
“或许虽然走漏了一些风声,但是叶畅手中却没有确凿证据,毕竟这等大事,没有确凿证据,又牵连到如此重要人物,天子只会以为是他进谗言。”严庄道。
“那他也不该现在发作,而是应当隐忍,暗中调集人马……最近叶畅的那些部下,可有什么调动?”
“没有,叶畅在南山中的两个庄子里,共有四百余人,与一年之前相比并无增多,也没有减少。”刘骆谷道。
叶畅在长安城中布下了眼线,安禄山同样也在长安城中布下了眼线。
“那可有什么异动?”
“也不曾有什么异动……就是那附近时常打雷,不知这算不算异动。”刘骆谷道。
“打雷……那和叶畅有什么关系,若他真有呼风唤雨御雷驭电的本领,咱们还在这谋划什么?”高尚不耐地道:“依我愚见,叶畅是在试探!”
“试探?”
“正是,他应当是发觉了一些蛛丝蚂迹,但是却没有确凿证据,故此有意激怒安大夫,想乘着安大夫怒不择言之时,窥得我们的秘密。”
严庄微微点头,确实,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不过,严庄总觉得,叶畅不应该只是试探,或许还有什么意思。
“真想将叶畅擒住,好生盘问,他心里究竟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他忍不住道。
“正是,还有,他那些赚钱的本领,究竟从何而来……若能擒着他,倒不必急于杀他,他既然能造玻璃,能炼钢铁,还会弄辙轨等等诸多赚钱的生意,那么就肯定还有别的……”刘骆谷也道,他为安禄山在长安经营,可是知道钱是多么的不经用!
若没有安禄山口述时强调“望远镜”,他们对于叶畅赚钱的本领与心思,还不会这么关注,但现在,众人潜意识当中,都在琢磨着叶畅的那些赚钱的玩意。
“说起来,座钟之机巧,也确实巧夺天工,难怪天子都要建宫殿以贮之。名义上这是李林甫家的产业,其实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因为李林甫找了个好女婿……”
“坐在这想,永远也到不了手,先得擒下叶畅再说。事情不能再拖了,安大夫,必须早下决断!”高尚道。
安禄山还有些犹豫:“并未有十足把握。”
“如今叶畅回到长安,天下再无人可以与安大夫为敌,这还不算十足把握?”严庄几乎跳起来道:“安大夫,时不我待,天赐不取,反受其绺,你若是再这般犹豫不决,我们便只有辞去,免得到时叶畅来杀安大夫时,我们也一起跟着枉送了性命!”
这一句话,让安禄山最后下定了决心。他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位谋主:“这是汝等迫我为之……我便将自己的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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