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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的爱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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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如此坚强,宁可辛苦工作至半夜才回到那间简陋的小屋,宁可独自忍受着辛勤的劳累,也绝不接受他哪怕是一分钱的帮助和怜悯。
  坚强、独立又高傲。他也正是爱上这样的她,爱上这样性格的她。他可以等,等她一辈子,等她什么时候终于有时间了,终于有心情了,终于可以完全地向他敞开心扉,向他吐露那让他期待甚久的三个字,向他坦承她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在那之前,他可以放弃所有的愿望,放下所有的理想来帮助她完成她母亲临终的心愿。因为即使她不说,他也可以深深地感觉到,她的生活重心依然是学业,依然是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午夜的小巷里,街灯暗暗地投在地上,让小屋的阴影时隐时现。偶尔几声野猫的嘶叫,让这个无声又有些阴沉的夜,平添了寂寞和寂静。
  匆匆地,耿信涤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倦意赶往寄宿的小屋。她的脚步细碎,无法掩饰连续多日劳动的辛苦。然而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轻柔,焕发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光彩。她的心里,也正盈满无比的温馨感觉。
  一想到常朗灿烂的笑容、开朗的眼神、热情的关爱,她立即感觉轻松了许多,就连沉甸甸的双腿仿佛也突然有了力气,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
  她也感到了自己的变化,感到了从“电脑女人”变成一个普通女孩的幸福。而这种得来不易的幸福正是常朗给予的,是他教会了她如何生活。唉,她长舒一口气,深吸着暗夜里特有的清新空气。
  抬头看看像是用亮宝石镶嵌的黑天鹅绒般的星空,几缕细细的雨丝飘飘地落在地上。
  春夜时雨,这若是发生在一般的仰望星空的少女身上,恐怕足以使她们惊喜得叫起来吧。可是现在,她有些好笑地想,若不快些回去,虽然这雨不大,也足以让她浑身湿透了。
  远远地,她看见有个黑影缩成一团,蜷在她的门口。
  “常朗?”她惊讶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朗慢慢地站起来,他冷得牙齿直打颤:“杏儿……”
  她慌乱地推他进屋,刚要忙忙碌碌地找毛巾,倒热水,他已经抓住她的手:“我来。”
  他熟练地找到毛巾,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开始擦她短短的黑发:“今天一天天气都不好,你应该带把伞的!如果淋湿了会着凉……”
  “好了,”她拦住他的手,拿下毛巾,“我根本没有淋湿,可是你的头发在滴水。”
  她站起来,踮着脚尖,手指沿着他俊美的线条慢慢移动,轻轻地擦拭起他那头略长的发。她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他的容貌。
  一定是因为外面在下雨吧,她的声音也是破天荒的温柔:“怎么这么晚了还来?”
  他委屈地看了她两秒钟,突然俯下头,温暖的唇像雨点般落在她的眉毛、睫毛、眼睛、鼻子、下巴,最后辗转在丹唇上流连。
  带着不能吐诉的一丝痛苦,他好不容易才结束了这个吻,紧紧地把她搂在胸前。他的声音低哑又深沉:“我想你了……”
  她仰起脸,下意识里感受到从他怀抱里传过来的强烈的思念,她的忽视让他不安吗?“可是我要打工啊。”
  他的眼神迅速一黯,低声地带着点请求地说:“那可以我接送你!”他再也不能忍受见不到她的痛苦。
  他的神情让她充满了犯罪感,好像是她狠心要抛弃他似的。
  “当然好,只要你不嫌麻烦。”她掩饰地从他怀里挣出来,看看窗外的雨,发现雨势很大,“雨好像不会停了,你——”她哼着说,“要不要留下来?我这里是上下铺两张床的。”
  常朗的眼情迅速恢复了生气,虽然她说得拗口,但这是耿信涤第一次主动地邀请啊!
  早上,耿信涤很早就被屋外的鸟叫声吵醒了。
  春天到了,太阳出来得早了,给小屋带来淡绿色的光晕,照得窗台上摆着的含羞草格外的健康和有生气——奇怪的是,这株草自从被她接管了以后,居然缓慢、但是真切地开始茁壮起来!生长得一天比一天好——屋子里有着一派生机盎然的喜悦。
  为什么喜悦呢?呵呵,她笑着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听着下铺均匀的呼吸声。这就是原因了。
  常朗从那雨夜之后就常常光顾这里,每天坚持接送她到工作的地点,辛辛苦苦地等在外面;然后,通常晚上回到这儿都会太晚了,所以他就经常留宿在这间小房间里了。牙刷、毛巾、书本,他的东西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她的家里了。
  轻巧地穿上衣服,她顺着梯子翩然而下。在小洗水池边洗漱好后,来到常朗的床边,看着他像孩子般的睡相。
  他的手露在被子外面,她仔细地看着,发现它有一些粗糙了。
  他曾经爬上爬下地给这间房子涮漆、铺油,让他们的小屋不仅坚固起来,并且充满了暖意和温馨。于是这双手就变粗了,不太像拿鼠标和敲击键盘的手了。
  “常朗,”她摇着他的枕头,“起床了。”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又睡了。
  “常朗,”她稍稍抬高了声音,“今天开学,快点起来了。”
  他扯着被子,盖在脑袋上,含含糊糊地说:“你吻我一下我就起。”
  她好气又好笑,这些天她算是见识到他赖床的本事了。
  “好啦,”她敷衍地说,“快点起来?”
  他鲤鱼打挺地蹦了起来,几下穿好衣服,三步两步走到池边,飞快地开始洗脸、涮牙。
  她跟在他身后,不住地帮他收拾残局。
  “牙刷头要朝上,这样不会有残留水渍。”她伸手把他的牙刷倒过来,又眼看他把洗脸的毛巾乱七八糟往架子上一抛,她赶紧伸手过去,“要拧干水,放好……”
  常朗抹了一下额头上没擦净的水珠,一把把她拥进怀里,按住她忙忙碌碌的小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声音很是调皮:“别管那些了!现在,我该要我的奖赏了。”
  他的头俯了下来,热烈地捉住了她的唇。
  她先是吓了一下,接着就沉迷在他制造出的激情里了,不知不觉,也热烈地回应起他的需索。
  朦胧中意识到,这个假期是她生命中最快乐、最甜蜜、最难以忘记的时间了。
  校园里的一切一如以往。
  林薇和钟涛的感情,更是和他们一样发展良好。在大学里,似乎没有一个年轻人逃得过青春的召唤,那血管里流淌着的狂欢因子,一旦碰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就会蠢蠢欲动。
  耿信涤漫步在后山的林地上。
  春天给这片树林,画上了郁郁葱葱的一笔,它就像是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宁静、安详、又温馨。
  穿过弯弯曲曲的小路,她不喜欢已经被人踏出浅浅痕迹的小路,却专拣林叶浓密的地方走。一直到那棵枯树前才停下来。摸摸上面干裂的树皮,她能感觉到生命的沧桑。
  席地坐在树影下,她摊开书,开始读书了。可是思维却仍止不住地转动。
  常朗用这棵直立不倒的枯木,开启了她的心门,让他们最终相爱相许。这棵树,对他们的爱情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常朗为什么爱她呢?她不知道。她清楚自己对他了解得太少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一身灿烂光彩的男孩子,硬是在她的心中占了好大一块位置,让她都想不到遇见他之前是为了什么而活!
  她有多久没有想到那个遥远的目标了?
  隐约中,她好像听见说话的声音。不,她摇摇头,不会的,这里除了常朗和她,都没有人来过。
  常朗说话的时候,唇边总是带着淡淡的、大方的笑容;而谈到动情时,又常常会爽朗地大笑,豪情冲天。
  “为什么总是在笑?有那么多好笑的事情吗?”她问过他。
  他笑嘻嘻地说:“‘喜盈’、‘开朗’、‘快乐’和‘愉悦’是爸爸妈妈送给我们终生的礼物。他们说,希望我能够常常开朗。因为,这是人生最重要的事!”
  她也感染了他的笑容,快活而轻快地笑了。
  “是啊。”她回味着,他有个很温暖的家庭,和很爱护孩子的父母,“还好你爸爸不姓章!”她笑着转身逃了。
  “什么意思?”他挠着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绕着圈子骂他“蟑螂”。她居然也会开玩笑了!常朗笑着追了上去。
  嘻嘻哈哈地,他们扯在一起,闹成一团。
  说话的声音大了,还夹杂着抽泣的哭声。这好像不是幻听了,是真的有人在说话。她本来是不在意的,对这种类似的偷窥也不感兴趣,可是当那些声音提到了他的名字——
  “……可是没想到常朗真的会喜欢上她。”不太清楚的女声。耿信涤立即警觉起来。
  “上回陆缇说看见他们在机房接吻,我还不相信呢!可是寒假的时候他们居然同居了,整天一起进进出出的,好多人都看见了。”另一个声音很八卦,像是对这消息很感兴奋。
  “谁知道沈学长喜欢这种女孩,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林薇。”不知谁说着说着竟然哭了,“我真不甘心哪!”
  “好了好了,”周围的人纷纷劝解,“或许常朗和‘电脑女人’之间有缘分,没办法啊。”
  “可是我很奇怪啊,像沈学长那样的人,竟然忍受那种地方——听说他们同居的地方破得很——他真的是爱晕了头吗?”其中的一人说道。
  “是啊!沈学长可是伊泰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啊,该不会是他和家里闹翻了,才一气之下出走的吧?”
  ……
  耿信涤手上的书,“啪”地掉在了地上。
  常朗不姓常,他姓沈!
  他还是那个跨国集团所有人的儿子!
  她突然慌了,害怕的感觉如潮涌来。
  “这是刚刚空运过来的湖柚,你尝尝看吧,很好吃。”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是什么样的人家才吃得起空运过来的水果?为什么她都没有注意过?
  他那双眼睛,满蕴晶莹、透澈,又似深潭又似光源。难道那里面竟然充满了欺骗和谎言?
  她慌乱地用手捂在胸口上,那里正像裂开一样痛。
  头无力地靠在了树干上,这时她才发现,用一棵枯木来做爱情的标志是不吉利的。因为它太脆弱而易折了,经不起风雨和时间的考验。
  当常朗下了课跑上后山时,看到耿信涤正斜靠在树干上,微风卷起她的短发和衣角。她好像睡着了。
  他爱怜地瞧着她的睡相,脱下校服盖在她身上。
  她的眼睛骤然睁开。
  “你醒了?”
  她不语,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脸色青白。
  常朗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杏儿,你不舒服吗?”
  耿信涤慢慢站起来,声音平板:“没有。”
  他不放心地瞧着她细微的变化,剑眉渐渐皱在一起:“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风吹的?”他伸手轻触她的额头,温度很正常。
  耿信涤身子一僵,厉声说:“别碰我!”
  她瞪着他,怒气如排山倒海般迅速涌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她尖声说:“别碰我,沈公子!我没这个荣幸!”
  他大大地惊愣在原地,呆住的眼睛里全是紧张和不安。
  “你,你都知道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额上渗出了小水珠,“杏儿,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有很多问题在一开始我们就没有说清楚,可是这并不重要是不是?”
  “够了!”她霍地打断他,开始收拾满地的书,“我要回去了。”
  “不!”常朗大急,“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却大力甩开他,满脸是冷霜,满眼是寒气。
  “解释什么?沈常朗?伊泰集团的长子、计算机部的部长、全校师生的宠儿、校园女生的王子……”她冷哼一声,“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头衔吗?”
  他打了一个寒颤,在她又恢复冰冷的目光中害怕了。她果然如他想象的反应激烈!
  “杏儿,”他困难地说:“或许我是在存心隐瞒,但是我绝没欺骗过你。我认为谈恋爱是我一个人的事,这并不牵扯到我的家庭。”直觉地感到,那堵冰川又砌起来了,寒寒地、冷冷地、无边无际地,把他隔绝在外。
  她推开他挡路的身躯,从牙齿中挤出声音:“你怕我知道你的身份以后,会贪图你家的财产是吗?”一种难言的悲哀涌了上来,令她的声音哽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别再来找我了。沈常朗!”
  她飞快又有些磕磕绊绊地跑开了。
  常朗——不,沈常朗,无助地支着头,眼瞅着她萧索的背影消失在山坡下。恼懊地“咚”一拳捶在树上。
  萦绕在耿信涤身边的光晕消失了,她又回复到寡言又冷淡的模样。除了林薇,没有人能够接近她。或许,就连林薇也走不进她的内心。她就这样固执地从此拒绝了沈常朗,也拒绝了常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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