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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乞儿~庶女王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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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淇点点头,看了眼大锅里以文火慢炖的紫红米粥,里头加了红叶、栗子、青红丝、菱角、莲子、桂圆、红豆、绿豆等,色彩缤纷,香气袭人,满意地笑着踱步出厨房。
今天是腊八节,乔淇决定办几桌腊八宴邀请丐帮伙伴,莲香楼歇业一日。
她特地办这腊八宴是有原因的,这段日子以来,丐帮在朱角与柳先生等人的努力下,规模越渐扩大,连其他地方的乞丐也加入,情报网的计划实施十分顺利,乞丐们借着这个外快赚了些钱,生活改善许多,前阵子她还听说柳先生那一伙人买了一头猪和一小块地,过起乞讨兼农家的复合式生活,乍听这消息她还忍俊不禁,心道这群人太有创意了。
不过这腊八宴也不是人人都能来,毕竟以目前丐帮庞大的人数来看,莲香楼恐怕无法全部容纳,主要宴请各个乞丐头子和一些得力部下,乔淇要求每个来参与的人都得带上一碗乞讨来的五谷杂粮,除了不忘本,因腊八有布施的习俗,也有沾了他人福气,共结善缘的意思,至于其他菜色,就由莲香楼包办。
奸商如乔淇,她要办十几桌好菜自然得花上一笔不小的钱,她便找上沈天洛这个大金主募款。
“腊八宴听来有趣,也算上我一份。”
世子爷答应得爽快,十足的富贵人家做派,即使听说他是逃家依旧衣食无虞,随便从指甲缝中剔出渣津都够小老百姓吃上一阵子。
“不过我就不跟你那些朋友同桌坐了,到时我会另外带两个人来。”
乔淇也不多为难他,两人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已摸清楚双方性格,乔淇已不会把他当晨风的分身……他差晨风差得远了!脾气那么臭、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不过,他和晨风一样心善就是。
他虽说要求不和乞丐们坐同一桌,却不是因为鄙夷,而是怕扰了大伙的兴致,再者许是因为他天生性子冷僻慢熟,面对乞丐们的热情不太招架得住,这点乔淇是从他和阿龙相处时注意到的。
乔淇来到前堂,早到的乞丐们已一伙一伙地紧集一桌,满屋子闹烘烘,她上前招呼,见阿龙和朱角也到了,正和柳先生在瞌瓜子配热茶聊天。
“七儿,你自去忙,不用招呼我们,老头只等着吃,什么都好解决。”朱角对于吃比谁都急,她还没坐下呢,就直赶她去厨房。
“老前辈,你催我也没用,厨房是莫香在管,我就是被她赶出来的。”她坐下后喝了一口茶,终于觉得身子暖和多了。“咦,怎么老前辈、柳先生和阿龙都到了,墨大哥却不见人影?”
“哈,墨大哥正在外头指点他的小师弟呢!”阿龙笑道。
“真没想到他这么热心。”乔淇嘴上讶异,心里其实也知道墨尽日人很好。
“没想到吧,那个瞥扭小墨子对八儿可是上心得很,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讶异的,八儿乖巧勤勉,老头子我都喜欢得紧。”
“墨大哥是刀子口豆腐心,他一向待我们挺好的。”阿龙附和道。
一群人笑着闲聊,没多久乔淇见大门外有人走进来,是沈天洛,后头跟着祁安、燕蝶衣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她起身上前招呼,沈天洛却闷声不吭地点头,看来心情不大好。
燕蝶衣嘻皮笑脸地打圆场,“七儿姑娘,好久不见。”说着介绍起那个陌生男子,“这位是杜云鹤杜公子,和我与沈兄是多年好友,一直说要来尝尝莲香楼的手艺,今日刚好赶上这腊八宴。”
乔淇见杜云鹤一身鸭卵青直拨外罩蓝黑鹤堑,生得净白面皮、细眉凤眼,书卷味浓厚,几句问候有礼得当,心下就对他生了几分好感。
“你替我们安排的座位在哪里?”沈天洛泠冷地开口,和乐的气氛顿时僵住。
乔淇暗自嘀咕,不知道这位大少爷在闹什么脾气,火药味这么重。她扬手一指,“在二楼的雅间。”那是临着围栏的位置,可俯瞰前堂,既能感受欢乐气氛,又不至于让这群贵公子夹在乞丐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沈天洛径自抬脚就走,杜云鹤向乔淇作一揖,赶紧跟上。
燕蝶衣见乔淇错愕,赶忙解释,“七儿姑娘别误会,他是有事心里烦,不是故意给你脸色看的。”
乔淇站在原地,看着几人的背影,方才沈天洛确实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不再多想,正转身想回座,却迎上八儿灿烂的笑脸,他身旁的墨尽日正恶狠狠盯着二楼。
也不知墨尽日和沈天洛是怎么回事,完全不对盘就算了,还似是有血海深仇。乔淇暗叹口气,招呼道:“墨大哥,快些入座吧,我去厨房吩咐可以上菜了。”
“你别和那种人走得太近。”他突然丢出这句令乔淇不明所以的话。
“哪种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过问那么多,如果不想受到伤害,听我的话就是了。”语毕转身走向朱角那桌。
“今日我是犯了晦气不成,连续两次热脸贴冷屁股,唔,就两位大少爷脾气大,我活该成受气包!”心里的委屈不断膨胀,乔淇边骂边走向厨房。
不消多久便开席上菜,在众人的期待下,腊八粥先登场,接着丰富的菜色也依次上桌,有桂圆红叶烧排骨、枸杞莲子鸡汤、花素鲜虾水晶蒸饺、木耳炒三鲜、香辣花生蹄筋、菱角栗泥饼、杏仁茶等,菜香满室飘散,令人食指大动,纷纷大快朵颐。
等到酒过三巡,在众人起哄下,要乔淇说几句话,乔淇也不推辞,她本来就有目的,这样开场也不错。她先是说了些欢迎各位赏光捧场的套话,接着进入正题——
“今日请诸位来,主要是想办一桌好菜稿赏咱们丐帮众人们的辛劳,在大伙儿的努力下,咱们丐帮的情报网已极其盛名,任何一条小道消息都逃不出咱们的耳目。另外我想办个小小的比试,激励激励大家,请各位都说上一条消息,看谁知道的情报最私密最厉害,让大伙儿评比一番,优胜者能得到莲香楼一个月的餐券。”
人皆有好胜心,透过比赛能活化竞争力,加上第一名奖品吸引人,就不信这样做不会把丐帮情报网生意推向另一高峰,若效果确实不错,往后每月都举行褒奖大会,选出丐帮的“本月最佳员工”。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轰动,立刻就有几个人跃跃欲试,乔淇将主持的工作交给小伍,自己坐到八儿旁边,边享美食边听八卦。
“我要说的可是乔大将军府的秘辛,大伙都知道十几年前大将军为帮同僚,差点遭奸人陷害,让朝廷问罪的事吧?”
姓乔?乔淇本来低头喝汤,此时抬起头来注意听,因她同样姓乔,对这消息多了几分兴趣。
说话的这男子人称鼠崽子,身材干瘦,生得獐头鼠目,长了一对暴牙,俨然一副鼠样,连声音也很尖细。
“据说乔将军的儿子死后,大夫人容不下丈夫的通房小妾,强硬地逼迫她们投井,结果前些日子里有个姨娘的冤魂就来索命了,当年那姨娘是有身孕的,这一投井一尸两命,才来催讨啊……”
典型的鬼魂复仇题材,可以卖给柳枝巷里那个专讲怪谈的金老爹,乔淇在心中默记。
“鼠崽子你这消息哪来的?错得可离谱了!”
见有人反驳,鼠崽子气愤道:“这是我亲耳听来的,包准千真万确,哪里有错?”
“你这消息差得十万八千里,那姨娘的鬼魂还真有耐性,要报仇不赶紧报,特地等到这么多年之后?”
那人一说在场的人都笑了,鼠崽子不服地道:“你厉害!你知道实情就说吧,我看你打听得了什么好消息!”
反驳鼠崽子的是个皮肤黝黑、乱发蓬蓬的中年男子,他佝偻着背起身,“那乔大夫人害的人并非是那个姨娘,而是姨娘的孩子,她怕那孩子将来继承家业,自己地位不保,便用钱收买产婆,把孩子害死,岂知那产婆贪钱却没胆……”
坐在乔淇另一边的墨尽白忽然道:“他说的这消息我也知道。”顿了顿,又说:“该说是我们的人接到那产婆的委托找孩子。”
乔淇讶异转头,“别傻了,都过了十几年如何找得到?”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本来我也是这礼想的,但最近意外地掌握到些线索。”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乔淇将视线转回到中年男子身上,他已经讲完了,正换另一人说。“喔,你们还真是幸运,看来能顺利完成任务。”
“这倒不是问题,只是这算好运抑或坏运,现在还说不准。”
接下来几个人讲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乔淇听得有些兴致缺缺,嘟嚷了句,“看来天下太平啊,都没什么大消息。”
哪知墨尽日却冷笑一声,“那可不一定,我有个大秘密,铁定比什么寻找流落在外的骨肉更值得一提。”
“什么秘密?”看着他阴沉的表情,乔淇却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靠过来一点。”墨尽日比了个手势让她靠近,自己也凑过去附在她耳边,说出了极其震摄性的话,“靖王要反了。”
靖王要反了?!乔淇满脸不可思议,“你确定……”
话还没问完,肩膀忽地被人一拍,她摔不及防被惊吓到,差点跳了起来。
来人是燕蝶衣,他先是向怒瞪自己的墨尽日轻笑一下,接着爽朗地对乔淇道:“七儿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乔淇只得起身,燕蝶衣领着她是直到二楼雅间。
到了近前,她往几人看了一眼,就见沈天洛阴沉着脸,气氛显得凝重。
“沈兄有话要对七儿姑娘说,你请坐。”燕蝶衣按着茫然的乔淇在沈天洛身旁坐下。“两位慢慢谈,我们先行一步……”走前不忘把不情不愿的祁安带走,又对杜云鹤使了个眼色。
世子爷因家事国事,本就心情不好,方才又看到小掌柜跟死对头亲亲热热,自然更加不爽快,他燕蝶衣文不成武不就,最厉害的就是察言观色,二话不说就把罪魁祸首抓占来。
乔淇见杜云鹤也起身,惊觉好像有些不对,手却被沈天洛蛮力抓住,没能唤住他指引。
她皱起眉头,“沈公子要说什么话能不能先松手,你抓得我很疼。”
“你倒是总喊我沈公子,却叫他大哥,果真分得这么清楚吗?”
突然说这话是在玩哪招?一头雾水的乔淇反问道:“不然你说我该怎么叫,也喊你世子……”
“我希望……你能喊我的名字。”
这是……在跟她示好、搞暧昧?乔淇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的脸猛然凑到面前,她的心跳紊乱起来,他身上的佩兰熏香侵袭着她的嗅觉,过往闻着舒服,如今却透露出阵阵危险的讯息。
她还闻到些酒味,眼角余光瞥到桌上有几个酒壶,连忙道:“你、你喝多了吧?”
“这与喝多喝少有何干系,还是说喝多了,你便会答应我的要求?”
“喝醉的人说的话不能信,至于要求更是不能答应,免得你清醒时后悔找我理论。”
沈天洛轻嗤一声,那紧蹙起的眉头却令乔淇感到一阵心酸,他笑起来多好看,何必摆出这样一副愁云惨澹的表情。
“我清醒得很,你少哄我,我把你的不悦与排斥看得清清楚楚,但我不打算放手!”
他到底在说什么?这家伙根本醉得一塌糊涂了吧!“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说来听听,寻我开心做啥?”等等,她突然想到墨尽日方才说的事,墨尽日都知道了,沈天洛没理由不知情,他应该是为此心绪不佳吧。
燕蝶衣曾说溜嘴,她知道沈天洛与靖王父子不合的事,甚至离家出走,长居在莲香楼,可自己父亲要谋皮,这可是杀头大罪,也难怪他心情糟了。
“心事……”露出苦涩一笑,沈天洛以自暴自弃的口吻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借酒装疯说出来。”
“你是在烦恼……你家里的事吧?”见他没否认,乔淇大胆地道:“如果你确定了心意,就放手去做。”
亲情,永远是人心中最难放下的罣碍,潇洒乐观如她,有时想起过世的父母,仍会掉下几滴思念的眼泪,孺慕之情是天性,正所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想要尝到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感慨。
她不知道他要怎么做,但确定他绝不是袖手旁观之人,如今国泰民安,皇帝算是好皇帝,广受百姓爱戴,这样的人要沈天洛去推翻以成就自己的野心,他,不是那种人。
所以他会感到迷惘无措,不知该站在哪一边,一方是君、一方是父,君臣父子之情难两全,舍弃哪一边都不对。
确定了心意,就放手去做……沈天洛那困蒙着忧愁而黯淡的眸子突然绽放光亮,他直盯着乔淇,久久不说话。
这丫头初见时外表稚嫩,没交谈过谁都不敢相信她是一间大酒楼的掌柜,但越相处,越让人对她不敢小觑与好奇,她那双闪着灵动神菜的慧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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