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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枝闹-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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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却是刘义真带了两个贴身护卫。他见床上境况,哀呼一声欲飞扑过去,被我一把拉住。
“你没事。”他见我无恙,大喜道。此刻他手持长剑,剑上滴血,显已是经过一场恶斗。
我来不及说什么,但听又一批脚步逼近,听起来不下二三十人。刘义真忙将我护在胸前,小声叮嘱道:“今日不管发生什么,记住活命第一。”
我只觉揪心,忙不迭朝他点头。

“砰——”
门整个儿脱框,清一色的黑衣汉子立在门前,无不面若寒霜。阴仄的杀气似一只铁手,扼住房中每个人的咽喉。
“滴——答——”
一滴血凝聚成饱满的球形,自刘义真的剑端坠下。
“呔!纳命来!”
黑衣首脑一声恫吓,挥剑而上。其余人等纷纷响应,势若洪流。
刘义真与两名护卫以少对多,将我护在最后。我只听兵器交接血流喷涌,心上骤寒。
那汉子的口音分明是北朝人士!
拓、跋、焘,他却不肯放过我!

黑衣人源源不断,刘义真等人寡不敌众,渐落下风。
有黑衣汉子寻得空隙,一刀朝我劈来。刘义真忙提手替我挡回一剑,顺势将我掩在身后,自己后心却露出一个破绽,“哧拉——”
他腿上一软,已朝我倒压过来。两名护卫见状忙靠近掩护,二人体力透支,均是气喘吁吁。
我一摸刘义真后背,濡湿一片,一道刀痕几乎横贯整个背脊。
他面色发白,鼻尖沁出细密汗珠。
两名护卫本就不敌,一个已经倒地身亡,另一个体力不济,剑招愈发捉襟见肘。
黑衣人愈加靠近。

刘义真支撑着要爬起来,被我一把夺过手中长剑。
“既是必死无疑,也让我护你一回!”我知自己万万不是那帮黑衣汉子对手,可是心中却有莫名的斗志,脑中尽是——拓跋焘要杀我,拓跋焘要杀我……
不过对拆两招,已是险象环生。我才知那日在战场能捡得一命是多大好运,好一个拓跋焘,他想让我活就活,想让我死就死……

“呼!”
大刀直冲我颈部砍来,此刀下来,我怕要人头落地。
我听见刘义真在身后嘶吼一句“红枝”,其声绝望之至。
“叮——”
那柄来势汹汹的大刀却被一股力道弹开,只割断了我脖子上系的一根细线。细线上系着的东西坠到地上,“骨碌”滚落到一边去了。
******************************
“是哪个做鬼?”黑衣首脑大喝。
其音未落,有一蒙面汉子自房梁落下,身形装扮与那伙人相仿,却显得更加魁梧挺拔。
——
方才有人将花瓶击碎向我示警,如今想来十有八九是他。
局势更显扑朔。
我只觉这人眼熟,究竟是谁?
这蒙面人并不说话,拔刀就斗。其刀法精妙之极,片刻便杀得十数个黑衣人。
眼看生还有望,我忙弃剑凑近刘义真,尽力帮他止血。

又斗了片刻,剩下的一名护卫亦被乱刀砍死,蒙面汉子见黑衣人实在太多,拖下去万不是办法。
他急急架开两个最靠近的黑衣人,闪身过来抱我,欲将我带离此处。那副模样,显是不会顾及刘义真死活。
他抱我的姿势,却叫我想起一个人——
恪托!

这又是唱的哪出?
我厉声道:“要救便救两个!”
他哪里肯听,眼见就要将刘义真撇下。
我索性一手扯开他蒙脸的面巾!
那伙黑衣人见到恪托真颜,均滞了片刻。
“恪统领,我们都是奉了主上之命,你怎好搅乱?”黑衣首脑见十数名兄弟被杀,眼中愤恨,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恪托道:“你奉你家主上之命,我自也是奉我家主上之命。”说罢愤愤朝我瞪一眼,“你倒是狠,逼得我将他们杀光。”

哀嚎顿起,恪托招式愈发狠辣,这几下招招致命,眼见黑衣人只剩下零星几个。
“哇——”当中一个却大哭起来,闻声竟是个姑娘。
我循声望去,见她当真瘦小很多,方才缩在角落不动,所以并不引人注意。
恪托正与那黑衣首脑缠斗,闻声大喝:“西平公主!”
西平,魏女西平?世传魏皇拓跋嗣在众夫人中最宠姚兴西平长公主,二人只出一女,遂百般宠爱。此女承其母之名,世称魏女西平,刁蛮无双,常年随军。这样说来,那日我在魏营中见到的女孩子,定是西平无疑。

恪托招式更毒,那黑衣首脑终究被一刀毙命。仅剩的一个黑衣人欲夺门而逃,被一刀钉死在门棱上,霎时血溅三尺,满目猩红。
西平吓得面色煞白,身子一软晕过去了。
恪托将她捞起来向我抛过,又扛起刘义真道:“走!”
外边已经聚了一群观望的百姓,一队官兵正自远处赶过来。我们一行四个迈出客栈,隐没在人群当中。恪托方才丢了几个火把,客栈此时火光冲天,烈火炙烤着几寸厚的白雪。那些融化了的雪水混着血水,将这一场屠戮冲刷得干干净净。
***************************
我们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废弃民宅,暂避风雪。
西平躺在火堆旁,那样的圆脸桃腮,正是那日在浴房撞见的女孩子。
刘义真伤得不轻,好在恪托常年征战很擅处理外伤,随身亦备有金疮药。他帮刘义真敷了药,又朝我伸手道:“布条!”
我望着身上红衣左肩处绣着的双生花,狠心将裙摆扯下几条递过去。
恪托的主上是拓跋焘,那么——他是拓跋焘派来的。
拓、跋、焘,他要护我安全。
可是那群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西平又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一摸锁骨处,却发现坠着的东西不见了。
是方才那一刀——
我有些失神,耳边却传来细细的一声嘤咛,西平躺着朝我举过一只小手,瓮声道:“你是要找这个?”她捏的正是一枚棋子,我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梨木纹的棋子。
我脸上一红,道:“你醒来了。”
她望我半晌,答:“嗯。”

良久,她坐起来两手抱膝,朝我道:“你喜欢太子哥哥,对不对?”
我吃了一惊,慌回头看刘义真。他双目紧闭,显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我道:“没有。”
“最好是这样。”她转手将梨木棋子收起来,“你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最好连想都不要想。”她的脸上仍有稚气,可神色严肃。
我垂头道:“你就因为这个要杀我?”
“不是我要杀你,是父皇要杀你。”她道:“他已经杀了梨族满门,你长得和姜年那样像,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只觉耳边轰鸣阵阵,心口绞痛得厉害。喉头一甜,已呕出一口血来。
是拓跋焘的父亲拓跋嗣,灭了整个梨族!





23

23、【二三】 前尘尽逝 。。。 
 
 
我难受得厉害,直痛得要形神抽离。西平见我这副模样,惴惴问道:“你换了梨木心?”梨木心,又是梨木心,这便是一个符咒,禁锢得我不得安生。
我将头拗起来,“我自小便生在司空府,于梨族所知甚少。除了得梨族秘术续命外,与其毫无瓜葛,更不会去报什么灭族之仇。魏皇派了这多好手杀我,岂不是浪费?”这段说完,又是一口鲜血。
西平却愈发敛了容色,“我先前还道你样貌上只是个巧合……你既承认换了梨木心,那便当真是梨族后裔!”说着竟一把提起恪托的大刀,猛朝我横过来。
我已疼得浑身脱力,毫无反击之力。多亏恪托眼疾手快,将她一手架开,沉声道:“西平公主,主上吩咐要保她性命。”

西平气急,“太子哥哥为何要保她性命?这女子留着,于他分明是个大患!”
“主上的心思,属下从不妄测。”恪托冷颜。
“他明知自己会受累,明知这女子是场劫数……”西平激动道:“梨族向来不守信誉,水性杨花的女子出了一个又一个,我拓跋家与梨族结亲,多少次是颜面尽失!昔年父皇受悔婚之辱,一怒之下灭梨族满门,正好断了这几百年的纠葛。谁料十六年后这漏网之鱼又来纠缠太子哥哥,难道祸事就要这样没完没了?”
她一气说完这些,又愤愤望向我,“你休想再靠近太子哥哥,我不会叫预言实现!他天赋异禀,整个拓跋家都道他是自珉以来最出色的人物,将来必要问鼎天下。珉是为姜年所累,你又与姜年长得一模一样……我绝不允许你害了他!”

我冷眼看她说完,只道:“我换了梨木心,若想偷生便只能绝情绝爱,西平公主真是多虑了。”
“绝……”她蹦了个字,却又慌忙捂住嘴,凝神打量我好久后,竟似长舒了一口气。
她道:“对,你最好记住你需绝情绝爱。太子哥哥既不要你死,我便姑且饶你。日后你若再接近太子哥哥,休怪我无情无义。”
“你我之间又何必言及情义?”我咳了好一会,攒了几丝力气继续道:“我虽不会为梨族报仇,却也不至于同对头交好。”

她闻言却笑了,“你同太子哥哥可不是对头?也只能做个对头!”这句说完,她似变了个人,脸上阴霾一扫而光,跳起来朝恪托道:“今日你已救过她命,算是完成了任务。底下她自求多福,你这便护送我回去罢。指不准太子哥哥已经掳得了柔然公主,我也好赶回去喝杯喜酒!”
她最后一句是故意说给我听,边说边朝我瞥过来,满面得意之色。
——
到底是个小姑娘。
我朝她勾勾唇角,尽力笑得无怨无恨。
***********************
恪托留下药物与银两,带了西平连夜离开。我歇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心口还是隐隐作痛。因怕又生事端,索性将火堆按灭,独坐漫无边际的夜幕之中。
天地间苍茫的一色雪白,并不怎样暗。幽暗的只是人心。
娘亲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她的一时任性竟给全族带来了灭顶之灾。我反复问自己,值得吗?这样值得吗?
嗬,真是个无解!
上一代的恩怨便若镜中花水中月,我无力去探求真相。那些鲜活面孔都已垂垂老迈,每一道皱纹都是血泪交织。我倒是有些理解娘亲临终前的一笑了,尘归尘,土归土,等人都不在了,情仇又何处寄?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不过一个选择罢了。可我会怎样选择呢?
我望着火堆上袅袅升起的余烟,忽然觉得很冷。

“红枝……”身后有人轻声唤我,原是刘义真醒了。
我过去扶他坐起来,柔声问:“还撑得下去么?”
“嗯。”
他尽力想说地坚定一些,却无奈有气无力。我见他的脸不再苍白,却浮上了一抹病态的潮红,忙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在发烧,且烧得不轻。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可我与他都只穿了单衣,随身行囊亦在大火中付诸一炬。我把火生起来,将他挪近火堆。见他还不住瑟缩,索性也凑过去,展臂将他从后面搂住。

他身形一僵,沉默了许久,低低道:“这样……不好。”
我道:“何必想那么多,我只想我们都能活下去。”
他默了默,又道:“方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我只“嗯”了一声。
“红枝……”
“怎么?”
“我……我会好的。”他说完,竟倏地转过身子,反将我搂进怀中,“我会护着你,我们绝不会有成为对头的那一天。”
他搂我的姿势有些笨拙,语气中带了点不符合他性子的执拗,我知道他是真心。眼角不自觉一湿,似蠕上了两条小虫,痒痒的。那颗梨木心亦安稳下来,乖乖地呆在心口那里,一动不动。
他在我头顶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信?”
“我信。”我答。从第一次听到他安抚的声音,从第一次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我就信。

他痴痴笑了几声,大概是牵动了背上的伤口,连吸了好几口冷气。
我道:“睡罢。”
他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你受伤了。”
“可是我很想讲故事,”他哀求着,“你便听一听罢。”
我无奈。

他的声音很细很低,还是那么从容不迫的。
他道:“一群孩子在大道正中玩耍。当中一个说,这条道上车流不息,我们还是在路边玩比较安全。可是其余孩子不听,他便一个人到路边去了。不久果真驶来一辆马车,车速极快。车夫见道上有七八个孩子,慌想急拐弯,拐到一半,却见路边又有一个孩子……红枝,你猜结果怎样?”
他说地无波无澜。我起先还不以为意,到后面却听得句句惊心。
结果怎样?会怎样呢?

刘义真,他总是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他在说我们都是那群孩子中的一个。那么,我们做怎样的选择全凭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后果亦不能控制。做对了的小孩子,却可能要为别人的错误付出生命。单看结果,又究竟何为对错?
我想到自己先前经历的,又想到自己以后要经历的……
终究寻不到合适的回答,我低低叹了一口气。
他亦轻叹了一声,悄悄攥住我的手,“我虽不是车夫,不好决定什么。但你若要到路边,我便陪着你。你要留在路中央,我也陪着你。”他缓缓说着,手上的温度传过来,那样暖。
 

作者有话要说:刘义真原来是一枚小受~~~而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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