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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骨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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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害怕,我告诉这个声音。
  害怕什么?
  那么……如果丹弗斯太太在那里该怎么办?
  这个声音没有回答。它知道我不怕丽贝卡德温特的这个管家,她不过是一个古老的书中的一个角色,不过是一代尸骨。于是我又开始走路了。看来我没有选择,但每走一步我的恐惧就增加,通向阴沉的像匍匐的庞然大物样的木屋的路走到一半的时候,恐惧已经像高烧一样渗透到我的骨子里。这里有些事情不对劲,有些事情完全扭曲了。
  我得跑开,我想,沿着我来的路跑回去,像姜饼人一样跑,一直跑回德里,如果那就是必要条件,我将再也不回来了。
  可惜我能听到身后越来越浓的黑暗中淌着口水的喘气声,还有轻缓的脚步声。树林里的东西现在在车道上。它就在我身后。如果我转过身去一眼看到它,那会像挨抡拳一击样打得我失去理智。红眼睛的、佝偻的、饥饿的某个东西。
  房子是我安全的唯一希望。
  我继续走。拥挤的灌木丛像手一样拉扯着你。在升起的月亮的光照下(在以前的梦里月亮从来没有升起过,但在以前的梦里我也没有待这么久),飒飒作响的树叶像嘲讽的脸。我看到眨动的眼睛和微笑的嘴。在我下面,是房子漆黑的窗户,我知道我进去也不会有电,暴风雪破坏了电力系统,我会在电灯开关上按来按去,按来按去,直到某个东西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腕,像爱人一样把我深深地拉进黑暗中。
  我现在沿着车道向下走了四分之三了。我可以看到通往湖边的枕木台阶,可以看到水面上的浮板,在月光下一个黑色的方块。比尔迪恩把它放出来了。我也可以看到长方形的某个东西躺在车道和门廊相接的地方。以前那里从没有这样一个东西。它会是什么?
  又走了两三步,我知道了。那是一口棺材,弗兰克阿伦曾经讨价还价过的那口……因为,他说,殡仪馆的老板想把它塞给我。那是乔的棺材,侧躺着,棺盖半开,足以让我看到它是空的。
  我想我要尖叫。我想我打算转过身去沿着车道跑回去——我将冒险试一下身后的这个东西。但没等我动,莎拉—拉弗斯的后门打开了,一个可怕的身影从房子里冲出来,冲进越来越浓的黑暗中去了。这个身影,是个人,然而又不是。这是一团皱巴巴的白色东西,两个宽大的袖子举起来。本应出现脸的地方没有脸,但它又从喉咙里发出潜鸟一样的尖叫声。这一定是乔安娜。她能够从棺材里逃出来,但不能摆脱包裹她的尸布。她全身都被裹在里面。
  这东西快得有多么可怕!它不像人们想像中的鬼那样飘荡,而是赛跑一样穿过门廊向车道跑去。在所有的梦里当我不能动弹的时候,它就在下面这里等着,现在我终于能走下来了,它打算抓住我。等它用柔软的胳膊抱住我时我会尖叫起来,等我闻到它腐败,爬满蛆虫的肉体,透过编织良好的布料看到它阴暗凝视的目光时我会尖叫起来。当我的理智永远离开我的头脑时我会尖叫起来。我会尖叫起来……但是这里没有人会听到我。只有潜鸟会听到。我再次来的曼德里,并且这次我将不再离开。
  这个尖叫的白色东西向我伸出手来,我掉到卧室的地板上惊醒过来,用嘶哑惊恐的嗓音喊起来,并不停地把头撞在某个东西上。过了多久我才终于意识到我不再是在睡梦中,我不在莎拉—拉弗斯呢?过了多久我才意识到我从床上掉下来,在梦中爬过房间,四肢着地跪在一个角落里,用头顶着两面墙的夹缝,像精神病院里的疯子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顶呢?
  我不知道,停电了,床边的闹钟停了,我无法知道。我知道最初我不愿离开角落,因为那里比宽大的房间感觉更安全,我知道即使在我醒来后,梦的力量还控制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我想主要是因为我不能找开电灯来驱逐它的力量)。我害怕如果我爬出角落,这个白色的东西将冲出我的浴室,发出死亡的尖叫,急于完成它开始的事情。我知道我全身都在颤抖,自腰部以下我又冷又湿,因为我的膀胱失禁了。
  我待在角落那里,喘着气,全身汗湿,眼睛向黑暗中凝视,在想是否会有一个噩梦,强大得足以把你逼疯。然后我又想(现在也想),在三月的那个晚上我几乎发现了一个。
  最后,我觉得我能离开这个角落了。走到地板中央的时候,我脱掉了潮湿的睡裤,在我脱裤子的时候,我失去了方向感。接下来是悲惨离奇的五分钟,我在我熟悉的卧室里漫无目的地爬来爬去,撞在家具上,每次我乱挥的手碰到什么东西就呻吟一下。我摸到的每一样东西最初看上去都像那个可怕的白色物体。我摸到的东西感觉没有一样是认识的。床边上闹钟让人安心的绿色数字不见了,我的方向感暂时丧失了,我可能一直在绕着亚的斯亚贝巴的清真寺爬。
  最后,我把脑袋和双肩趴到床上。我站起来,从多余的一个枕头上扯下枕头套,用它来擦我的下身和大腿。然后我爬回床上,把毯子拉上来,躺在那里发抖,听着窗户上冰雨不断的滴答声。
  那个晚上剩下的时间里我没有睡,那个梦也不像通常那样在醒来后淡忘。我侧身躺着,慢慢地停止了颤抖,想着摆在车道上她的棺材,想着这件事很疯狂——乔喜欢莎拉,如果她的鬼魂要经常出没在某个地方,那就是那里了。但她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我的乔曾想伤害我?我想不出理由。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在某一刻我意识到天空已略透着灰白;家具的轮廓像浓雾中的哨兵一样隐约出现。这样好一点。这样更像它。我决定我要去把厨房里的炉子点起来,弄一杯浓咖啡。开始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件事。
  我在床边上晃着两条腿,举起手来把额头上汗湿的头发拨开。手举到眼前时我呆住了。当我在黑暗中没有方向地乱爬,想回到床上的时候,我一定在哪里刮了一下。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血已经凝结的伤痕,就在指关节下面。
  第5章(上)
  我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次,一架飞机从我头上直接以超音速飞了过去。事情发生时我正要树林里散步,构思着我要写作的某个故事,也许在想某个星期五晚上,当我和杜琳·弗尼埃把车停在库什曼路的尽头时,如果她变得软弱并让我脱掉她的内裤的话该有多好。
  无论我在想什么,我的思绪都走得很远,当轰隆隆的声音消失地时候,我心中充满了惊奇。我平躺在布满落叶的地上,手放在头上方,心像鼓一样怦怦乱跳,确信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虽然我还是一个童男)。在我四十年的生命中,那一次经历是唯一能和“曼德里”系列的最后一个梦在绝对恐怖方面匹敌的。
  我躺在地上,等着锤子掉下来,大约三十秒钟过后,并没有什么锤子掉下来,我开始意识到那不过是某个不伦瑞克海军航空站的喷气式飞机驾驶员,他太心急,等不及飞过大西洋后再进入超音速状态。但是,他妈的,谁能猜到飞机的声音这么响啊?
  我慢慢站起来,当我站在那里,心跳终于平缓下来时,我意识到我不是被那个晴天霹雳吓傻的唯一生物。我们在普劳特狭地的家后面的一小片树林在我记忆中第一次变得完全沉寂下来。我站在灰尘飞舞的光束里,碎叶屑占满了我的汗衫和牛仔裤,我屏住呼吸,聆听着。我从未经历过如此的寂静。即使在一月寒冷的天气里,树林里也充满了动物们的窃窃私语。
  最后,一只燕雀唱了起来。有两到三秒的沉寂,然后一只松鸦作了回应。又过了两三秒,一只乌鸦加了进来。一只啄木鸟开始敲打树干寻找幼虫。一只花栗鼠跌跌撞撞地跑过我左边的草丛。我站起来一分钟后,树林又充满了细小的嘈杂声,变得生机勃勃;树林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我也继续我自己的事情。我从未忘记那次突如其来的轰隆声,以及随之而来的死一般的寂静。
  我从恶梦中醒来时经常想起六月的那天,在记忆里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事情已经改变了,不知不觉地,或者能够改……但是当我们使自己确信我们并没有受伤并且危险——如果有危险——已经过去了的时候,首先来临的是寂静。
  无论如何,德里在下一个星期的大部分时间处于关闭状态。在暴风雪中,冰雹和疾风导致了大面积的破坏,随后气温突然下降了二十度,这使挖掘和清理工作变得困难和缓慢。另外,三月里的暴风雪后的天气总是阴沉和压抑的;我们每年都这样度过(如果我们不幸运的话,四月份还会有额外的两到三次),但是我们从不期待它们的到来。每次我们遭受袭击的时候,我们自己忍受。
  临近周末的一天,天气终于开始放晴。我利用这个机会,出去在一家小餐厅喝一杯咖啡和吃上午点心,这家店离乔最后一次去买东西的瑞特爱连锁店三个门面。我一边啜着咖啡,嚼着食物,一边做着报纸上的填字游戏,这时候有人问,“我可以坐在你这桌吗,诺南先生?今天这里太挤了。”
  我抬起头来,看见一位老人,我见过他但不能叫名字。
  “拉尔夫·罗伯茨,”他说。“我在红十字做义工。我和我的妻子,洛伊丝。”
  “哦,好的,当然,”我说。我每六个星期左右在红十字会献一次血。拉尔夫·罗伯茨是那些随后派发果计和饼干的老人中的一位,他会告诉你如果感到头昏眼花的话,不要站起来或做剧烈运动。“请坐下!。”
  他滑进座位里,看着我的报纸,报纸拆着,填字游戏那服版朝上,正落在一片阳光里。“你有没有觉得做《德里新闻》上的填字游戏有点像在棒球比赛中使投手三振出局?”他问我。
  我笑起来,点点头。“罗伯茨先生,我玩这个跟人们爬珠穆朗玛峰的理由一样……因为它在那里。只有玩《德里新闻》上的填字游戏,才不会有人掉下去。”
  “请叫我拉尔夫。”
  “好的。我是迈克。”
  “好。”他咧开嘴笑起来,露出弯曲和略微有点泛黄的牙齿,但没有假牙。“我喜欢叫名字。这就像可以解开领带了。最近老刮风,不是吗?”
  “是的,”我说,“但是现在天气正在逐渐暖和起来。温度计在三月里已经很快地上升了一截,从前一天晚上的华氏二十五度到早上的华氏五十度。比气温上升更好的是,太阳又温暖地照在你脸上。就是这种温暖引诱我走出屋子。”
  “我猜春天就要来了。有几年春天有点错过了,但它看上去总是能找到回家的路。”他啜了口咖啡,然后把杯子放下。“最近没有在红十字会看到你。”
  “我处在恢复期,”我说,但这是个小谎言;两个星期前我就符合条件再献一品脱血。提醒卡就在冰箱上面。我头脑中才想到这件事,“下个星期,一定的。”
  “我提这个只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A级献血者,我们总是能用到你的血。”
  “帮我留一张躺椅。”
  “尽管放心。一切都好吗?我这样问只是因为你看上去很疲倦。如果是失眠,我很理解,相信我。”
  我暗暗想,他确实看上去像一个失眠症患者——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睁得大大的。但他也是一个七十五奔八十的老人了,我并不认为任何人到了这把年纪还不该显得这样。刚上了年纪,生活可能仅仅是面颊和眼睛上的印记。年纪一大把了,结果就是你看上去像杰克·拉·莫塔苦战十五回合后的样子。
  我张嘴想说人们问我好不好时我一贯的回答,然后奇怪自己为什么总是觉得必须要用这种男子汉式的千篇一律的回答,我想骗谁呢。如果我在护士把针头从我胳膊里拔出来后,跟红十字会里给我递巧克力夹心饼干的人说我觉得不是很好,会发生什么呢?地震?火灾和洪水?狗屁。
  “不,”我说,“我真的觉得一直不是很好,拉尔夫。”
  “流感?最近一直在蔓延。”
  “不。事实上,我这次没得流感。并且我一直睡得很好。”这句话是真的——莎拉—拉弗斯的梦没有再出现,不管是平淡的还是强烈的。“我想我也许是情绪低落。”
  “哦,你应该去度假,”他说,然后啜着他的咖啡。他再次抬头看我的时候皱了皱眉,放下杯子,“什么?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我想象着说。拉尔夫,你就是第一只打破寂静的鸟,就是这样。
  “不,没什么不对劲,”我说,然后,因为我有点想知道话从我自己嘴里说出来是什么样,我重复了一启遍。“度假。”
  “哦,”他说,笑起来。“人们一直这样做的。”
  人们一直这样做的。他这样说是对的;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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