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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红飘带-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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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卫员,去把地图拿出来!“
  “已经拿出来了。”刘伯承举举手里的地图,拍拍土,铺在壕沟边上。
  这里山坡下是一片青青的稻田,如果不是飞机声肆扰,环境还相当幽静。大家有的站在壕沟里,有的坐在壕沟边上,会议继续进行。
  毛泽东接着陈述自己的意见。他说,现在的形势很明显,蒋介石的意图是要将红军歼灭在金沙江以南地区。而如果领导上犹豫不决,动作迟缓,也不是没有这种危险。他指出,当前的关键是争取时间,应该乘两岸敌人比较空虚之际迅速渡江。
  这个会开得相当别致:有的站着,有的坐着;由于飞机的轰鸣和炸弹的呼啸噪声震耳,每个人的发言都不得不放大嗓门。
  接着毛泽东的话,大家纷纷相继发言。对于过江会上没有出现分歧。最后周恩来综合了大家的发言,提出:一军团经武定、元谋由龙街渡渡江,并尽量吸引敌人向西防御;三军团经老务营、马鹿塘,于洪门渡架桥;军委纵队由刘伯承率干部团一个营及工兵一部到皎平渡架桥。各部队都必须在四日上午赶到各个渡口。为了争取时间,要求各部采取较急行军,远离追敌,尽量使红军先头部队与敌保持三天以上的距离。
  由于大家的精神过于集中,几乎没有注意到飞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它飞走了。
  散会时,已近中午。大家纷纷向村中走去。正巧毛泽东与李德、博古走在一起。毛泽东望望李德,见他精神疲惫,胡子总有几天没刮,脸也较前瘦得多了。他的“美丽牌”香烟大概已经抽完,也跟大家一样卷起喇叭筒了。
  “李德同志,你怎么没发言哪?”毛泽东问。
  李德愣了一下,因为他仍然听不懂汉语。博古替他翻译过去,他耸耸肩,说:“我没有什么要发表的。”
  毛泽东笑着说:“你不是在一军团体验生活吗?你听到下面有些什么议论?”
  议论?那可不大好。“他说过又把肩头一耸。”现在的行军不能叫做行军,只能说是竞走。在贵州,整整两个月的竞走,把许多人都走垮了,掉队了,这要大大超过战斗伤亡的数字。您很清楚,现在部队剩下了多少人。“
  毛泽东克制着自己,平静地说:“那末,据你看,应该怎样才算合适?”
  李德没有说话。
  “是呵,你也没有办法。我们在贵州,周围的敌人经常是一百个团,超过我们许多倍。我们每个人只有几发子弹,打既不能长打,走又不愿走,能保持到现在吗?”
  李德又耸耸肩,摊摊两只手,表示在战术上似乎永远没有共同语言。毛泽东也不愿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就转开话题说:“你对当前过江问题,有什么意见?”
  李德一笑,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反对这个决定,但我不认为可以过得去。坦率地说,被敌人压在江边的危险也不一定不会出现。我甚至觉得也许会比湘江更惨,因为湘江有些地方是可以徒涉的。”
  毛泽东斜了他一眼,说:“既然如此,你看怎样才好?”
  “我的意见,自然你们是不会接受的。”他勉强一笑,“但是,目前我认为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说说看。”
  “我的意见,是掉转头来,突过敌人半圆形的包围圈,重返贵州,然后与二、六军团会合。”
  毛泽东笑着,立刻摇摇头说:“这不现实。……这样,我们就会重新投入敌人的怀抱。而且,敌人很密集,把各条道路都堵死了,就是过,也是过不去的。”
  李德耸耸肩,又把两手一摊:“我知道,说出来也没有用。……可是,我不认为,突过金沙江就是良策。长江毕竟不是一条小河,也不是湘江、乌江。也许等到你发现需要掉转头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已经晚了。”
  毛泽东听后,哈哈一笑,说:“李德同志,那你就不必过于担心了。当然我们必须准备着顺利与不顺利两个方面。如果在这里渡江不成,我们还可以沿江而上,即使和四方面军不能汇合,我们经过西康,青海也要把队伍带到北方。”
  李德从鼻子里笑了一声:“当然可以,如果红军长上翅膀的话。”
  “算了,我看就说到这里吧!”博古制止道。因为他不愿他们再争论下去,弄得很僵。
  “博古同志,你有什么看法?”毛泽东转过脸问。
  “我赞成迅速渡江。”博古爽快地说。
  毛泽东点点头,高兴地说:“那就好。……现在有些同志很悲观,有些同志怨言很多,总是说走的路多了,好象是现在的领导拖垮了部队……”“我不这样看。”博古说,“有的同志在酝酿变换领导,我不认为是适当的。现在是党和军队生死存亡的关头,总要团结、顾全大局。”
  几句话说得毛泽东心里热乎乎的,感到异常温暖。他久久地望着博古——这个一度把他赶下台的年轻人,眼里散放着热情的光辉,内心里象一块冰块儿在悄悄地融化。
  这时,刘英喊他们吃饭来了。
  (三十六)
  山路上弥漫着穿不透的云雾。一队整齐的国民党中央军在云雾中行进。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行进得十分迅速。可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前面那个极其灵活敏捷的家伙,就是被遵义人称作水马部队的司令。他后面是一个黑脸汉子,个头魁伟高大,领章上戴着金光闪闪的上校军衔,一种故意做作出的威武神态有点令人好笑。这就是团长韩洞庭。他们是昨天从昆明以北的柯渡出发的,任务是夺取禄劝、武定、元谋三座县城,进而夺取龙街渡口,搜集船只或架桥渡江。命令规定,既要夺取上述诸地,为渡江打开道路,又不能因攻城耽搁时间。这样,他们想来想去,就想到遵义大捷时还保存了不少中央军的服装,不妨再利用一下。于是由他和金雨来带一个侦察连袭击禄劝,由政委带另一支部队袭击武定,然后再合取元谋。作为团长,韩洞庭是同意这种战斗手段的,但是等他真的穿上国民党上校军服,却觉得很别扭,甚至觉得把握不大。
  “雨来,你觉得这样能成吗?会不会露马脚哟!”他一边走一边嘀咕。
  “能成。”金雨来扭过头来笑笑,“这戏由我来导演,你只要把派头拿足就行。”
  “你看看我们那些土佬,我怎么看怎么不象白军。”“冒得关系。”金雨来大大咧咧地说,“那地方比我们还土,据说还没见过‘中央军’呢!”
  “好,那就看你小子的。”
  又走了几十里,来到一座高山顶上。早雾已经消散,向西放眼一望,那层层叠叠的山海,还是绵绵无尽。最远处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一道狭长的山谷,那里堆满了雪涛般的白云。
  向导指着那片白云说:“看见了吧,那云彩底下就是金沙江了。”
  “那禄劝呢?”金雨来问。
  “下山就是。”
  金雨来用严厉的眼神望了大家一眼,似乎说,注意一些,今天虽是演戏,但却并非儿戏。
  果然,下山后走了不远,就远远望见了禄劝县城。这座城又小又破,正好修在一个山坡上,所有的街道都顺着山坡倾斜下来。那旧得发黑的城门楼也在高高的斜坡上。
  “真是一座怪城,地形很不利!”金雨来肚子里咕哝了一句,下意识地抓了抓驳壳枪。说实话,他的信心也不是那么足,但事已至此,只好带着两个班硬着头皮走在前面。
  城门口,站着四个哨兵,还有一个军官。从服装看,都是地方民团。
  金雨来挺挺胸脯,迈着大步,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那个民团军官,似乎感到很惊奇,因为无论川军、滇军、黔军的衣服,都是灰色,而这种草绿色的军服,他还没有见过。他走过来,问:“贵军是哪一部分?”
  “你看不出我们是中央军吗?”金雨来装出凶狠的样子,大模大样地说,“我们是来检查城防工事的,后面是我们团长。”
  “你是什么官阶?”
  金雨来上去就是一个又响又脆的耳光:“老子是上尉连长,你都看不出来?耽误了公事,你担待得起吗!”
  这一巴掌不要紧,立刻打出一个笑脸来。那军官连声赔礼,道:“是小的眼拙,没有看出来,请长官包涵,我这就去通报。”
  金雨来眼珠咕噜一转,立刻说:“不要通报了,你在前面领着就行。”
  说过,又回过头脚跟卡地一碰,立正说:“报告团长,我们进城吧!”
  韩洞庭果然派头十足,也不说话,只微微把头一点,便随着进了城门。整个侦察连也一个个昂首挺胸,刷刷刷地开进去了。
  云南当时有许多小县都是又小又破。有一首流行的歌谣说:“好个马龙县,衙门象猪圈,大堂打板子,全城都听见。”禄劝也属于这类小县。他们进得城来,依然还是上坡,一条可怜的小街,房屋十分破旧。衙门也是这样。迎着大门,有一个大影壁,上面涂着一个很大的国民党徽,已斑驳不全。大门里,也有一个影壁,上面是蒋介石的手书“亲爱精诚”。进了大门,是一个长方形的大院子,两侧厢房也很破旧,只有中间大堂上挂的那块新油漆的木牌倒是相当醒目地写着八个大字:“忠孝仁爱信义和平”。
  那个民团军官,把韩洞庭和金雨来让进西面的客厅里,接着进去通报。不一时,就出来了一个留着八字胡肥胖得几乎走不动的人,把一身蓝呢中山装憋得紧绷绷的。他象鸭婆似地一摇一摆地走过来,眼早眯成一条缝了。
  “敝人就是本县县长,前几天我就听说,贵军要到,想不到这样快,实在有失远迎,还请团座多多包涵。”
  韩洞庭果然派头越来越足,似笑不笑地点了点头。
  县长一方面命人备饭,一面在韩洞庭旁边规规矩矩地坐下来,一对小眼睛不时地打量着对方。
  “团长这次来,是想看看你们的城防准备得怎么样了。”金雨来盯着胖县长说。
  “这个我们正在办,正在办。”胖县长点头哈腰地说,“我们接到龙主席的命令,马上就成立了防共委员会,我兼主任。我把各乡的保丁都召来了,连乡长训练班,我也把他们集中到了县城……”
  “城防工事修得怎么样?”韩洞庭斜了他一眼。
  县长的脸色有一点变,不无惊恐地说:“这个,这个也正在办,正在办。可是说实在话,这个小县穷哟,保安队已经几个月冒得饷发了,修工事……”
  “保安队有多少人,多少枝枪?”
  “人倒不少,有二百多人,枪只有五十几枝。”
  “那你们守得住吗?”
  “还不是靠你们嘛!”县长苦笑。
  这时,饭已经准备好,县长彬彬有礼地陪客人进入大厅。韩洞庭一看,客厅里已有六七个官员等在那里,其中还有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俱各衣冠楚楚,毕恭毕敬地站起迎接。韩洞庭也微微颔首略作表示。县长将陪客一一作了郑重介绍,才知是本县的科局长及其太太。席间县长不断向难得的客人频频举杯,并一再流露出本县财政困难,深望上峰体察下情。韩洞庭于吃喝之余,也偶尔点一下头,表示同情。
  对于这个老矿工来说,今天的酒香当然令人馋涎欲滴,但他却十分克制,别人举杯时他只稍稍一抿。他一边吃,一边盘算。心想,政委带的一路这时该快到武定了,不知他们进城是否顺利。如果让县长给那里打个电话,对他们进城就会有利得多。想到这里,正要发话,猛抬头见金雨来毫不拘束,喝了一杯,又是一杯,心里暗暗骂道:“这是在家里会餐吗?”
  就瞪了金雨来一眼,金雨来抱歉地笑了笑,放下了酒杯。
  “武定县的城防怎么样?”韩洞庭望着胖县长问。
  “这个……我不大清楚。”胖县长一愣,没有料到问这个问题。
  韩洞庭含有责备的意味说:“你们两个县这样近,情况都不清楚,共军要打过来,你们就不联系了?”
  县长的胖脸红了,张嘴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金雨来会意,立刻插上说:“你赶快打个电话问问。”
  县长诚惶诚恐,抓起了电话耳机。
  “你告诉武定县长,元谋县长,我们中央军随后就到,叫他打开城门。”韩洞庭说。
  “是,是。”
  两个电话都打过去了。
  韩洞庭和金雨来相顾而笑。金雨来的眼珠咕噜一转,又问:“你们的保安队训练得怎么样了?”
  “天天都在训练。”县长说,“龙主席规定,一等县要守二十四小时,二等县要守十二小时,我还准备多少超过一点。”“那好嘛!”金雨来笑着说,“我们团长还准备给他们训训话。”
  “那太好了,我也有这个意思。”胖县长说。
  饭后,保安队全副武装在大院里集合起来。金雨来悄悄将侦察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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