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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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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师行以礼,兵动以义,吊民伐罪,理有存焉。其有知机审变,翻然鹊起,立功立事,去危就安,赏典未忘,事必加等。若军威所至,敢有拒违,尺兒已土,咸从枭戮。今三礼四义之将,豹虎熊罴之士,深衔逋伪信纳叛亡,违卜愎谏,实兴伐役。莫不含怒作色,如赴私仇;茹肝涉血,义不旋踵。攻战之日,事若有神,莽积麻乱,菲旦伊夕。以彼曲师危卒,望我军锋,何异蛣蜣被甲,蝍蛆举尾。正恐旗鼓一接,芝藋俱摧,先事喻怀,备知翰墨。王侯无种,祸福由人,斯盖丈夫肉食之秋,壮士封侯之会。冬冰可折,时不再来,凡百君子,勉求多福。檄之所到,咸共申省,知我国行师之意。
冬十二月,绍宗、高岳等大破衍众寒山,擒渊明、贵孙等,俘斩五万,其冻溺烧之而死,不可胜数。衍既惭悔,六年,复遣使羊珍孙款关乞和,并修吊书于齐文襄王。文襄王欲以威德怀之,许其通而不复其书。衍于是遣其散骑常侍谢班、通直常侍徐陵诣阙朝贡。
班等未及还而侯景举兵袭衍,密与衍弟子临贺王正德交通,许推为主。景至横江,衍令正德率军拒景,正德因而迎之。景济江,立以为主,以趣建业。衍好人佞己,末年尤甚,或有云国家强盛者,即便忿怒,有云朝廷衰弱者,因致喜悦。是以其朝臣左右皆承其风旨,莫敢正言。初景之将渡江也,衍沿道军戍,皆有启列,而中领军朱异恐忤衍意,且谓景不能渡,遂不为闻。景至嵫湖,方大惊骇,乃令其太子纲守中书省,军事悉以季之。又逼居民入城,百姓因相剥掠,不可禁止。衍令直从临俞景茂赦二冶、尚方、钱署罪人及建康、廷尉诸囚,欲押令入城以充防捍。诸徒囚放火烧冶,一时散走。衍忧懑无计,唯令其王公已下分屯诸门;摄诸寺藏钱皆入聚德阳堂,以充军实。
景既至,便围其城,纵火烧爇,掘长围,筑土山以攻衍。衍亦于城内起山以应之。衍令文武运土,人责二十石,于是其王侯朝贵皆自负檐。萧网亦欲自负,佥议以为太示迫屈,乃止。衍每募人出战,素无号令,初或暂胜,后必奔背。景宣言曰:“城中非无菜,但无酱耳”,以戏侮之。衍太官及军人元柴,乃发取尚书省、武库、左右藏以充用。衍州镇外援虽有至者,而景围栅深固,内外断色。衍数募人出战,常为景所执获。有一小兒请以飞鵄传致消息,网乃作数千丈绳,缀纸鵄于绳端,缚书其背,又题鵄口:“若有得鵄送援军者赏银百两。”纲出太极殿,因西北风而飏之,频放数鵄,景令走马射取之,竟不能达也。
衍城内大饥,人相食,米一斗八十万,皆以人肉杂牛马而卖之。军人共于德阳堂前立市,屠一牛得绢三千匹,卖一狗得钱二十万。皆熏鼠捕雀而食之,至是雀鼠皆尽,死者相枕。初有盗取其池鱼者,衍犹大怒,敕付廷尉,既而宿昔都尽。其不识事宜如此。
景久攻未拔,而衍外援虽多,各各乖张,无有总制,更相妒忌,不肯奋击。唯衍子邵陵王纶再于钟山决战,战败而走。景粮既少,遂谲衍求和。衍信之,乃割江西四州授景,封为寿阳王,遣其朝贡。与部下歃血盟讫,景诈引军还石头。衍乃敕授军令下,诸军初不受诏,后重敕乃从。衍又令援军以船三百艘给景,景犹嫌其少,又敕付二百。衍永安侯萧确、直阖将军赵威方颇有勇略,为景所惮。景乃谓衍曰:“确与威方频隔岸见骂,云:‘天子自与汝和,我终不置汝!’我今便不敢去,若召此二人入城者,吾当解围。”衍复遣使征确等,确等不从。衍又为手书与诸军,云:“确若不入者,宜以军法送之。”确等不得已,乃赴衍。景夏谓衍曰:“始有西信至,北军已克寿春、钟离,我今便无委足处,求权借广陵、谯州,待征复两城,还以此州相归。”衍又许之。景外云欲和,伺其懈怠,衍君臣上下信景欺诈,所有战具,悉皆收去。后知非实,更狼狈设备,有甚于初。城转危急,衍等计穷,乃复遣使诣景。景又诡云:“今时既热,便不能得去,正当乞留京师,为朝廷立效耳。”而悉力大攻,七年三月遂拔之。
景自至建业,纵军士前后虏掠,仓库所有皆扫地尽矣。景乃从数百骑见衍,殻ъち魈椋蚯胂慊鹞饕鍍海挂匝芪鳌A钫峦ㄆ粼疲骸扒拔八埽股闼暮#遣换衩猓ㄗ芡蚧窬凹热敫ǎ蚪赓岳模酝趸观 !弊跃拔Ыㄒ担侵卸嘤兄撞。勒呦嗉蹋薷窗迥荆素谥住W栽屏⑸窕⒚磐猓崾仨常鳎薷葱新贰<熬叭氤牵ぞ凼僦唐盘欤粑攀铩3酰侵心信嗤蛉耍跋荩嬲卟哦耍纸源膊。翘焱鲋病Q苎拔八錾薄W匝芪肮ノЮ儆嗳眨茏泳V荽淌贰⑾娑跻铮嬷荽淌贰⑽淞晖跫透饔当允兀囱苤#共槐几啊J季岸山料莩侵螅现窦把芡鹾铄鳌⑹离凶拥芪熬怂樱蜃韵嗦翦鳎魅牍吒且允蚩冢右约⑩怂劳觯谕康兀笏煳鹦嬉印
初,衍崇信佛道,于建业起同泰寺,又于故宅立光宅寺,于钟山立大爱敬寺,兼营长千二寺,皆穷工极巧,殚竭财力,百姓苦之。曾设斋会,自以身施同泰寺为奴,其朝臣三表不许,于是内外百官共敛珍宝而赎之。衍每礼佛,舍其法服,著乾陀袈裟。令其王侯子弟皆受佛诫,有事佛精苦者,辄加以菩萨之号。其臣下奏表上书亦称衍为皇帝菩萨。衍所部刺史郡守初至官者,皆责其上礼献物,多者便云称职,所贡微少,言为弱惰。故其牧守,在官皆竞事聚敛,劫剥细民,以自封殖,多妓妾、粱肉、金绮。百姓怨苦,咸不聊生。又发召兵士,皆须锁械,不尔便即逃散。其王侯贵人,奢淫无度,弟兄子侄,侍妾或及千数,至乃回相赠遗。其风俗颓丧,网维不举若此。衍自以持戒,乃至祭其祖祢,不设牢牲,时人皆窃云,虽僭司王者,然其宗庙实不血食矣。衍未败前,宵其同泰寺,衍祖父墓前石麟一旦亡失,识者咸知其将灭也。景又立衍子纲,寻复杀之。衍之亲属并见屠害矣。
史臣曰:二萧竞涂泥之中,同蜗角之战,或年才三纪,或身不获终,而偷名江徼,自拟王者,考之遂士,所未前闻。昔勾践致贡而延世,夫差争长而后死,两寇方之吴越,不乃劣乎?
列传第八十七
私署凉州牧张实 鲜卑乞伏国仁 鲜卑秃发乌孤
私署凉王 李暠 卢水胡沮渠蒙逊
张实,字安逊,安定乌氏人。父轨,安士彦,散骑常侍。以晋室多难,阴图保据河西,求为凉州,乃除持节、护羌校尉、凉州刺史。桓帝西略也,轨遣使贡其方物。晋加号安西将军,封安乐乡侯,邑一千户。永嘉五年,晋以轨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封霸城侯。寻进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愍帝即位,进拜司空,封西平公,邑三千户。后拜侍中、太尉、凉州牧。轨年老多疾,拜实抚军大将军,副凉州刺史。未几,轨风病积年,二子代行州事,闭绝音问,莫能知者。轨颇识天文,每州内有贼,舆疾仰观曰:“无能为害。终如其言。”
实代统任,愍帝拜为使持节、都督凉州诸军事、西中郎将、凉州刺史、领护羌校尉、西平公。刘曜陷长安,实自称侍中、司空、大都督、凉州牧,承制行事。于时天下丧乱,秦雍之民死者十八九,唯凉州独全。实自恃众强,转为骄恣。平文皇帝四年,实为左右阎沙等所杀。先是谣曰:“蛇利砲,蛇利砲,公头坠地而不觉。”实所住室梁间有人象而无头,久之乃灭。实恶之,未几见杀。实弟茂统任。
茂字成逊,私署使持节、都督凉州诸军事、平西将军、护羌校尉、晾州牧、西平公。诛阎沙等百余人。遣使朝贡。茂妻弟贾模兄弟谋害茂,茂杀之。刘曜上陇,茂惧而降,曜以为太师、凉王。茂卒,无子,实子骏统任。
骏,字公庭,自称使持节、大将军、护羌校尉、凉州牧、西平公。遣使朝贡。炀帝时,陇西人辛晏以枹罕降之,骏遂有河南之地,至于狄道,与石勒分境。
骏筑南城,起谦光殿于其中,穷珍极巧,又四面各起一殿,东曰宜阳青殿,南曰朱阳赤殿,西曰正德白殿,北曰玄武黑殿,服章器物皆依色随四时居之,其旁有直省寺署,一依方色。其奢僭如此,民以劳怨,骏议治石田,参军索孚谏曰;“凡为治者,动不逆天机,作不破地德。昔后稷之播百谷,不垦磐石;禹决江河,不逆流势。今欲徙石为田,运土殖谷,计所损用,亩盈百石,所收不过三石而已,窃所未安。”骏怒,出孚为伊吾都尉。有石陨于破胡,焦而碎,声如击鼓,闻七百里。其处气上黑如烟,烟首如赤飙。骏少而淫佚,常夜出微行,奸乱邑里,少年皆化之。性又贪惏。有图秦陇意。以谷帛付民,岁收倍利,利不充者,簿卖田宅。
分武威、武兴、西平、张掖、酒泉、建康、西海、西郡、湟河、晋兴、广武十一郡为凉州,以长子重华为刺史;金兴、晋城、武始、南安、永晋、大夏、武城、汉中八郡为河州,以其宁戎校尉张瓘为刺史;敦煌、晋昌、高昌,西域都护、戊己校尉、玉门大护军,三郡三营为沙州,以西胡校尉杨宣为刺史。骏私署大都督、大将军、假凉王、督摄三州。始置诸祭酒、郎中、大夫、舍人、谒者之官,官号皆拟天朝,而微辨其名。舞六佾,建豹尾,车服旌旗一如王者。轨保凉州,阴澹之力,骏以阴氏门宗强盛,忌之,乃逼澹弟鉴令自杀,由是大失人情。骏既病,见鉴为崇,遂死。时建国九年也。子重华统任。
重华,字太林。私署使持节、大都督、太尉公、护羌校尉、凉州牧、西平公、假凉王。石虎遣麻秋率众渡河,城于长最,凉州震动。司马张耽荐主簿谢艾于重华,重华任之。艾击斩秋将綦母安等。俘斩万五千人。重华遣使朝贡,自署丞相、凉王、领秦雍凉三州牧。重华死。子曜灵统任。
曜灵,年十岁。自称大司马、凉州牧,以重华兄祚为抚军将军辅政。祚先蒸重华母马氏,密说马氏以曜灵幼弱,须立长君,马从之,遂废曜灵而立祚。曜灵寻为祚所杀。
祚,字太伯。既统任,自称大将军、凉州牧、凉公。专为奸虐,骏及垂华子女未嫁者皆淫之,凉州人士咸赋《墙茨》。初,重华末年,有螽斯虫集安昌门外,缘壁逆行。都尉常据谏曰:“螽斯是祚小字,今乃逆行,灾之大者,愿出之。”重华曰:“子孙繁昌之征,何为灾也?吾昨梦祚摄位,方委以周公之事,辅翼世子,而祚终杀曜灵焉。”
自署凉王,立宗庙,置百官,号和平元年。遣使朝贡。又追加轨以下王号。滥杀谢艾于酒泉。郎中了琪谏祚僭窃,祚斩琪于阙下。废诸神祀,山川枯竭。置五都尉,司人奸过。禁四品以下不得衣缯帛,庶人不得畜奴婢、乘车马。百姓怨愤。有光状如车盖,声如雷,震动城邑。仲夏降霜。有神降,自称“玄冥”,与人交语,祚日夜祈之,神言与其福利,祚信焉。众知祚必败,而祚暴虐弥甚。
明年,祚河州刺史张瓘起兵讨祚,骁骑将军宋混率众应瓘。混进攻姑臧,祚遣侍中索孚伐瓘。有王鸾者,云“师出必败”,并陈祚三不道。祚以妖言惑众,斩之,鸾临刑曰:“我死之后,军败于外,王死于内。”祚族之。宋混至姑臧,领军赵长等开宫门应之。入殿称万岁,祚以长等破混也,出劳之。长以槊刺祚中额,祚奔入,为厨士徐黑所杀,暴尸道左。城内咸称万岁。瓘等立重华少子玄靖统任。
玄靖,字元安。自署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王。以瓘为尚书令、凉州牧秉政,宋混为尚书仆射。
瓘性猜恶,赏罚皆以爱憎,无复网纪,郎中殷郇陈损益,谏瓘,曰:“虎生三日能食肉,不须人教。”由是莫有言者。瓘与玄靖参乘出城,城北大桥三梁俱折。瓘恶之,乃日日散钱帛,树私惠,而都街杀人,朝朝不绝。思为乱者十室而九。东苑大冢上忽有池水;城东大泽,地忽火燃,广数里。乃杀宿嫌牛旋等以应水火之变。瓘谋诛诸宋,废玄靖自立。先是,太白守舆鬼,占者以为州分,当有暴兵,故瓘欲厌之。于是宋混率众诛瓘,瓘先杀妻子三十口,乃自杀。
玄靖以混为骠骑大将军、尚书令。混病死,弟玄安代辅政。以旱祈带石山,玄安欲登之,弟名犯世宗讳曰:“世人云登此山者破家身亡。”玄安曰:“安有此也!”策马登之,马倒伤足。御史房屋柱自烯焦折,或曰:“柱之为字也,左木右主;‘宋’字含木,木焦,宋破而主存,灾之大也,宜防之。”又所乘马五匹,一夜中髭尾秃,人曰:“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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