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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女卷-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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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家,雪儿并没有被当作侍婢看待,见她灵慧可人,王伯凯夫妇几乎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爱护。闲居无事,王伯凯便进一步指点雪儿作诗,使雪儿的诗文又进步了不少。zlwww。shubao2。com@Z^虽说是意外地获得了王家的宠爱,父母亡故的阴影却仍缠绕在雪儿心头,难以遣散,她思念家乡,所写的诗句浸透了凄枪情绪:寒月穿林薄,寒泉出涧悲;
寒花无意绪,还逐寒风吹。
在她的心目里,无论是月、是泉、是花、是风,都带着令人心颤的寒意,春天满是萧索,彩蝶也飞得无奈,她觉得自己就象一只原来飞在繁花丛中的蝴蝶,猛地被一阵寒风,吹落到幽深寒冷的谷底。
春去秋来,在王家热情的呵护下,雪儿的心情略有好转。开封城里的人家多喜种菊,王家的院子里更是品种繁多,秋风吹来时,菊花开出硕大丰厚的花朵,红、白、黄、紫,争奇争妍,菊花的清香引来一群群蝴蝶绕花飞舞,形成一副美丽的画面,使雪儿的心里爽朗了许多,一个金风送爽的午后,雪儿重操绣花针,坐在菊花丛中绣了一幅“秋菊彩蝶”国,灵机一动,还在图上绣下一首诗:无心开尔后,风雨已重阳;
醒却繁华梦,甘为冷淡妆。
有心难向日,无骨不凌霜;底事翩跹蝶,犹思把晚香。
诗中虽然还有几分落寞,但已透露出一种生气,看来这些“挹晚香”的彩蝶,已给雪儿带来了生命的希望。
这天下午,王伯凯的外甥姜南甫来拜望舅父,不巧王伯凯外出未归,姜南甫便到书房中等候。书房的窗口正对着院子里的菊圃,姜南甫站在窗前闲望,正好看见坐在菊花丛中刺绣的雪儿,细细打量,这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模样儿十分俊俏,雪白的脸庞上嵌着一双乌溜溜的杏眼,一会儿埋头刺绣,一会儿又抬头看一看追逐在花丛里的蝴蝶,神情宁静娇媚,煞是可爱。
因为书房的窗前有一丛肥大的芭蕉遮掩着,雪儿没有看见书房里那个关注着她的人。绣了一阵子花,她觉得有些累,便站起身来走动了几步,惊得那些停在花蕊上的蝴蝶纷纷飞了起来,她不期而然地想到童年的趣事,便提起湖兰色长百折裙的下摆,挽了挽白罗梅花点大袖衫的袖口,趟入花丛中,伸出玉臂捉起蝴蝶来了。这充满童稚雅趣的一幕,尽数收在姜南甫的眼底她的,他不由得象蝴蝶一样飞荡起来。
等到傍晚,王伯凯仍然没有回来,姜南甫只好快然而归,心里却念念不忘那个捕蝶的姑娘。回到家中,他忍不住问母亲,舅父家中住着的那十五、六岁的女孩是谁,母亲隐约了解一些雪儿的身世,便答道:“大概是你舅家的养女吧。”见儿子神思迷离的样子,姜母猜中了几分他的心事。
过了两天,姜南甫忍不住又来到舅父家,这次舅父在家里,却没见那天里姑娘。寒喧之后,王伯凯问一些姜南甫学业上的事,姜南甫一一答过,心里却老在想那位捕蝶的姑娘。最后他终于忍奈不住问道:“听说舅父家有一位会绣花的姑娘?”“你是说雪儿?”提起雪儿,王伯凯有些得意,因为那是他慧眼识俊才的结果,“那姑娘何止会绣花,还作得一手好诗呢!”
“是么?”姜南甫更加欣喜,却不知下面该说什么。
王伯凯倒是猛然想起一件好事,笑眯眯他说道:“雪儿与你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不知贤甥对此是否有意?”
“多谢舅父厚爱!”姜南甫想不到事情竟如此顺利,舅父的话正中他的下怀,真是求之不得啊!
在王伯凯的撮合下,雪儿果敢与姜南甫结成了伉俪。新婚之夜,姜南甫对雪儿说:“那天在菊花丛中见到你,你真象一只可爱的彩蝶!”雪儿含羞低下头,心想:“我可是经过了蛹的挣,才有了美满的今天!”
在雪儿的殷勤辅佐下,姜南甫学业日进,不久后乡试中举,三年后又喜取进士及第。
女响马黑水仙传奇
由山东到京师,必须经过临清县,这一段路地形复杂,又位于两省交界之处,官方疏于管理,所以成了一条响马出入频繁的黑道。
所胃的响马,就是指那些在道路上抢劫行旅的盗贼,他们骑着骏马,飘忽而来,呼啸而去,靠着呼啸声前后呼应,所以称为响马。这些响马对当地地形了如指掌,行动十分快捷,过往客商防不胜防,都把这段路看成是鬼门关。
道光二十二年初冬,朱云青奉命押送饷银上京,不得不通过临清道这个鬼门关。朱云青是江苏盐城人,才高学优,科举场上连番得意,二十二岁便成了进士,被朝廷派到山东省候缺,正可谓是少年得意。正在等待委派的当上,山东的抚台大人交给了他一项任务,即领头押送一批装饷银的车辆上京。朱云青少年气盛,十分爽快地接受了任务,查点了车辆和护卫兵勇,意气风发地登上了北去的路程。
前面一段走得十分顺畅,只有几天时间就到了临清的地界。对这一段路的情况非常熟悉的车夫何们纷纷建议道:“临清道可非同小可,要过此道,一般都需请当地威远镖局的镖师护送,才能侥幸平安通过。”之所以非要请威远镖局,表面上是因为他们的镖师武艺高强,实际上是因为他们与这条道上的响马多有交情,常以重金打点,才得允许他们护的部分镖顺利过境,自然他们索要的报酬是不低的。LlR%www#bmsy#netbNS朱云青却不相信这一套,他觉得这次押送的是官府饷银,抢劫者可定死罪,一般的毛贼必然有所顾忌,何况他们还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兵勇作护卫呢!
一日薄暮,护送饷银的队伍来到临清县境内的一个小镇上,他们投宿在镇里最大的一家客栈。七手八脚地安置好银箱和车马,众人在店里用过晚餐,都围在大厅里烧得正旺的火炉旁取暖,这天从傍晚开始变天,北风怒号,天气冷冽异常,烤着火炉里烧得红彤彤的炭火,颠波了一天的人们都有些昏昏欲睡。正在这时,厅里响起了店家响亮的招呼声,随即,大门上挂着的棉布门帘被。“哗”地掀开,走进来五六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看她们挤眉弄眼,卖弄风骚的神态,就可以断定是一群来找客人的妓女。
她们手里拿着些胡琴、檀板之类的乐器,只道是要为客人们献唱,但大厅里的人并不搭理她们。她们转了一圈,很快看准了朱云青是这伙客人的头目,于是一齐围了上来,拉的拉手,搂的搂腰,强把歌单塞到他眼前,非缠着他点歌不可。
对这些浓妆艳抹、俗不可耐的土妓,朱云青有十二分的反感。他气恼地摆着手,让她们走开一点,可她们却闹得更凶了。朱云青定睛细察,发现这群妓女中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人物,她著一身十分得体的黑色衣衫,目光中透出几分冷峻,与其他几位穿红着绿,吵吵嚷嚷的女人截然不同。她站在这伙妓女的最后面,不言不语,不笑不闹,可其他的那几个女人似乎都在看她的眼色行事。K@。www。shubao2。com“这个黑衣女子真奇怪!”朱云青不由得警觉起来,“她居然能把几个女人支配得团团转,自己又不动声色,一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听说过黑道上行事常用女人作诱饵,“这个黑衣女子莫非属于这一类?此地又是人们说的鬼门关临清,还是得小心些才是。”
想到这里,朱云青更加留神察看那个黑衣女子,她没有化妆,却天生一副白里透红的桃花面,红润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深得看不清底蕴。朱云青把目光集中到对方的眼睛上,那眼神虽冷,但却没有多少邪恶之气,细察之下,还仿佛藏着几分忧郁。“看来她并不是什么极恶之徒,走上这条道说不定有她的苦衷,若能晓之以理,或许她还能手下留情,放过一马呢!”朱云青心中紧张地盘算着。
主意打定,朱云青掏出一些散银打发了紧缠着他的那几个土妓,又向黑衣女子招招手,那女子突然向他走来。待她走近,朱云青轻声说道:“让她们散了吧,你可否留下来陪我?”他说得极为庄重严肃,根本不象是在与一个妓女说话。“可以!”黑衣女子作了简洁的回答,脸上不带一点表情,她随即向另外几位同伴丢了个眼色,那几位乖乖地走出了店门。“
朱云青将黑衣女子带到自己的房间,并让店家生上火炉,还要了一些酒菜,与那黑衣女子在炕桌两边面对面地坐下。说过几句客套话后,朱云青在两个酒杯里斟满酒,自己举起一杯,对黑衣女子说道:“初次相识,朱某敬姑娘一杯,也可聊以驱寒。”黑衣女子没有推辞,端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酒过三杯后,朱云清真心诚意地介绍了自己的姓名、籍贯及身份,强调说自己出身贫寒,靠了十年苦读,才侥幸博得功名,如今等待授职,尚是一事无成。接着他又把自己此行的任务详详细细述叙一遍,连所押饷银总计十万三千两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黑衣女子抬起头,面露几分不解,见对方探询地望着她,便简略他说了自己的情况:“小女子人称黑水仙,因家贫生计无着,只好忍辱为妓,其他事情客官无需多问!”“看客官是好心人,小女子愿客官福禄绵长。”黑衣女子又补了一句。
朱云青见她有些动心,便将话锋一转,谈起历史上一些名妓,如红拂女、梁红玉等的义烈之行,并诚恳地劝慰道:“水仙姑娘不必过于伤心,只要自己拿定主意,慧眼识良人,未尝不可以找出一条出路,改变自己的命运。”黑水仙听后露出感激的神态。
窗外寒风呼啸,雪花漫舞,屋里却暖意融融,两个人边饮边谈,不知不觉已过午夜。朱云青见黑水仙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棉衣,怕她难抵深夜寒意,忙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出一件羊皮短袄,轻轻披在她身上,烛影中,黑水仙的眼眶里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朱云清仍坐回自己的位置,接着给她讲一些历史掌故,并询问了此地的有关风土人情之事,两人谈得津津有味。9Kjwww。shubao2。comQ?o不久,屋外响起报晓的鸡鸣声,窗棂上也透出了朦胧的光亮,黑水仙“霍”地站起身来,说道:“我该告辞了。”并顺手脱下羊皮短袄,搁在炕上。
朱云清跟着也下了炕,又把羊皮袄披在了黑水仙身上,说:“外面风大,披上短袄聊以御寒。”
黑水仙扭怩道:“蒙君怜惜,与小女子一夜长谈,已属有幸,怎敢再取客官随身之物。”
朱云青慨然说:“心性相投,气谊相契,促膝长谈,已为知己,碌碌尘世,实为难得,区区微物,何足相辞!”
黑水仙只好穿上,千恩万谢出门而去。不一会儿,她竟又返回了客栈,朱云青将她迎进屋里,不知她葫芦里埋的什么药。没等他询问,黑水仙哺哺吐出实情:“客官以诚相待,小女子也不忍相欺,所以特地回头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我乃黑道之人,义父是此地响马领袖,把我当作诱客的香饵以查明行客的虚实。我做事有我的原则,若是有客人对我行有不规,我即抽刀杀之,所杀之人已多。”
果然不出朱云青所料,他静静地听完黑水仙的述教,毫无惊讶之意,并一言不发地等着她的下文。
黑水仙已忍耐不住悲伤,泪珠扑扑往下淌,泪洗之下,脸庞越发显得娇艳动入、她稳住情绪,接着说:“我自幼失去父母,被义父收养,拉扯成人,义父教我武艺,还让师爷教我读书识字,长大后便身不由己地随了义父行事。客官待我以礼,我也当报之以恩,此行路途不平,我回去后将派人送来一物,客官可把它插在车篷上,这一路便畅行无阻了。天雪路滑,还需一路小心!”说完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朱云青又惊又喜,一句感谢的话还没出口,黑水仙已走出去一大截,只有小小的背影,在茫茫雪地里飘浮。
用过早餐。朱云青指挥手下的人装好了东西,正准备出发的时候一匹枣色骏马由远至近,直奔他们的队伍而来。转眼间马停在车队前,马背上跳下一个武士打扮的年青人,他一眼看准了朱云青,几步跨上前,递上一件羊皮短袄,正是黑水仙穿去的那件。年青武士嗡声说道:“我家主入命我带来奉还客官,我替主人谢了!”说完,待朱云青接过羊皮袄,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只锦袋,双手捧给朱云青,并交待说“这是我家主人赠给客官的宝物,请客官将它插在车篷上,到杨柳青地界时自有人来索求,就请原物交还,千万勿误!”
朱云青接受了锦袋,随手掏出二两银子打赏来人,来人却坚决拒绝,说:“主人交待,不得受君一钱。另外主人还说,倘若有缘,客官从京城返回之时,或许可以再度相见。”
年青武士去后,朱云青打开锦袋一看,里面装着一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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