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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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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季珣,京兆人。父祥,少为隋文帝所知,引为丞相参军,累迁并州司马。及汉王谅反,遣其将刘建攻之,纵火烧其郭下。祥见百姓惊骇,其城西有王母庙,登城望之,再拜号泣曰:“百姓何罪,致此焚烧?神其有灵,可降雨相救。”言讫,庙上云起,雨降而火遂灭。士卒感其至诚,莫不用命。援军至,贼退。以功授开府。后卒于都水监。
  季珣少慷慨,有志节。大业末,为鹰扬郎将。所居据箕山为固,与洛口接。及李密陷仓城,遣兵呼之。季珣大骂。密怒,攻之,连年不能克。经三年,资用尽,无薪,彻屋而爨,人皆穴处。季珣抚之,一无离叛。后士卒饥羸,为密所陷。季珣坐事,颜色自若,密遣兵禽送之。群贼曳令拜密。季珣曰:“吾虽败军将,犹是天子爪牙臣,何容拜贼!”密壮而释之。翟让从求金不得,杀之。
  其弟仲琰,为上洛令。及义兵起,城守,部下杀之以归义。
  仲琰弟幼琮,为千牛左右。宇文化及乱,遇害。季珣世忠烈,兄弟俱死国难,论者贤之。
  杜松赟,北海人也。性刚烈,重名义。为石门府队正。大业末,杨厚来攻北海县,松赟觇贼被执。使谓城中,云“郡兵已破,宜早归降”,松赟伪许之。既至城下,大呼曰:“我邂逅被执,非力屈也。官军大来,贼旦暮禽翦。”贼以刀筑其口,引之去。松赟骂厚曰:“老贼何敢辱贤良!”言未卒,贼断其腰。城中望之,莫不流涕扼腕,锐气益倍,北海卒完。优赠朝请大夫、本郡通守。
  郭世俊,字弘乂,太原文水人也。家门雍睦,七世同居,犬豕同乳,鸟鹊同巢,时人以为义感之应。州县上其事,隋文帝遣平昌公宇文幹诣其家劳问。尚书侍御史柳彧巡省河北,表其门闾。汉王谅为并州总管,闻而嘉叹,赐其兄弟二十余人衣各一袭。
  郎方贵,淮南人也。少有志尚,与从父弟双贵同居。隋开皇中,方贵常于淮水津所寄渡,舟人怒之,挝方贵臂折。至家,双贵问知之,恚恨,遂向津,殴杀船人。津者执送之。县以方贵为首,当死,双贵从坐,当流。兄弟争为首坐,县司不能断,送诣州。兄弟各引死,州不能定。二人争欲赴水死。州以状闻。上闻,异之,特原其罪,表其门闾,赐物百段。后为州主簿。
  论曰:于什门等或临危不挠,视死如归;或赴险如夷,唯义有所在。其大则光国隆家,其小则损己利物。故其盛烈所著,与河海而争流;峻节所标,共竹柏而俱茂。并蹈履之所致,身没名立,岂徒然也!
  
  列传第七十四 循吏
  张膺路邕阎庆胤明亮杜纂窦瑗苏淑张华原孟业苏琼路去病梁彦光樊叔略公孙景茂辛公义柳俭郭绚敬肃刘旷王伽魏德深
  先王疆理天下,司牧黎元,刑法以禁其奸,礼教以防其欲,虽为政以德,理实殊涂,百虑一致,在斯而已。《书》云“知人则哲”,又云“无旷庶官”,言非其人为空官也。睿哲之后,必致清明之臣;昏乱之朝,多有贪残之吏。嗜欲所召,影响从之。故五帝三王,不易人而化,皆在所由化之而已。盖有无能之吏,无不可御之人焉。自罢侯置守,历年永久,统以方牧,仍世相循,所以宽猛为用,庇人调俗。但廉平常迹,声有难高;适时应务,招响必速。是故搏击为侯,起不旋踵;懦弱贻咎,录用无时。此则已然于前世矣!后之为吏,与世沈浮,叔季浇漓,奸巧多绪,居官莅职,道各不同,故往籍述其贤能,以彰惩劝之道。
  案魏立《良吏传》有张恂、鹿生、张膺、宋世景、路邕、阎庆胤、明亮、杜纂、裴佗、窦瑗、羊敦、苏淑。齐立《循吏传》有张华原、宋世良、郎基、孟业、崔伯谦、苏琼、房豹、路去病。《周书》不立此篇。隋《循吏传》有梁彦光、樊叔略、赵轨、房恭懿、公孙景茂、辛公义、柳俭、刘旷、王伽、魏德深。其张恂、鹿生、宋世景、裴佗、羊敦、宋世良、郎基、崔伯谦、房豹、赵轨、房恭懿,各附其家传,其余皆依时代编缉,以备《循吏篇》云。
  张膺,不知何许人也。延兴中,为鲁郡太守。履行贞素,妻女樵采自供。孝文深嘉之。迁京兆太守,清白著称,得吏人之忻心焉。
  路邕,阳平人也。宣武时,除东魏郡太守。莅政清勤。经年俭,日出家粟,赈赐贫窘。灵太后下诏褒美,赐龙厩马一匹、衣一袭、被褥一具。稍迁南青州刺史,卒。
  阎庆胤,不知何许人也。为东秦州敷城太守。频年饥俭,庆胤岁常以家粟千石,赈恤贫穷,人赖以济。部人阳宝龙一千余人申颂美政。有司以闻,灵太后卒无褒赏。
  明亮,字文德,平原高昌人也。有识干,历员外常侍。延昌中,宣武临朝堂,亲自黜陟,授亮勇武将军。亮进曰:“臣本官常侍,是第三清;今授臣勇武,其号至浊。且文武又殊,请更改授。”帝曰:“九流之内,人咸君子,卿独欲乖众,妄相清浊,所请未可。”亮曰:“今江左未宾,书轨宜一,方为陛下投命前驱,拓定吴会。官爵,陛下之所轻;贱命,微臣之所重。陛下方收所重,何惜所轻?”因请改授平远将军。帝曰:“运筹用武,然后远人始平。卿但用武平之,何患不得平远乎?”亮乃陈谢而退。除阳平太守。清白爱人,甚有惠政。转汲郡太守,为政如前,举宣远近。卒,二郡人吏迄今追思之。
  杜纂,字荣孙,常山九门人也。少以清苦自立。时县令齐罗丧亡,无亲属收殓,纂以私财殡葬,由是郡县标其门闾。后居父丧尽礼。郡举孝廉,稍除积弩将军,从征新野。及南阳平,以功赐爵井陉男。赏帛五百匹,数日之中,散之知友,时人称之。历武都、汉阳二郡太守,并以清白为名。明帝初,拜清河内史。性俭约,尤爱贫老,问人疾苦,至有对之泣涕。劝督农桑,亲自检视,勤者赏以物帛,惰者加以罪谴。吊死问生,甚有恩纪。除东益州刺史,无御边威略,群氐反叛,以失人和徵还。迁太中大夫。正光末,清河人房通等三百人颂纂德政,乞重临郡,诏许之。孝昌中,为葛荣围逼。以郡降,荣以为常山太守。荣灭,卒于家。
  纂所历任,好行小惠,蔬食弊衣,多涉诬矫。而轻财洁己,终无受纳,为百姓所思,号为良守。天平中,赠定州刺史。
  窦瑗,字世珍,辽西阳洛人也。自言本出扶风平陵,汉大将军武曾孙崇为辽西太守,遂家焉。曾祖堪,慕容氏渔阳太守。祖表,冯弘城周太守,入魏。父冏,举秀才,早卒。普泰初,瑗启以身阶级为父请赠,诏赠平州刺史。瑗年十七,便荷帙从师,游学十载,始为御史。后兼太常博士,拜太原王尔朱荣官,荣留为北道大行台左丞。以拜荣官,赏新昌男。从荣东平葛荣,封容城县伯。瑗乞以容城伯让兄叔珍,诏听以新昌男转授之。叔珍由是位至太山太守。尔朱世隆等立长广王晔为主,南赴洛阳。至东郭外,世隆等遣瑗奏废之,瑗执鞭独入禁内,奏愿行尧、舜事,晔遂禅广陵。由是除给事黄门侍郎。
  孝武帝时,为廷尉卿。及释奠开讲,瑗与温子升、魏季景、李业兴并为敗洹L炱街校阕谔兀星灏字啤9阕谌饲樾嘴澹壅碳嫠稀Nㄨヒ蝗耍帐既唷W猩教兀趺溃羧怂场<捌肷裎浒嗍橹菘ぃ畦フǎ晕袄:笫谄街荽淌罚谥菡缌倏ぁS治裎湄┫喔页な贰hノ蘧细畈牛簧醭浦啊S中薪菔隆<盎灌挘媳碓唬骸俺挤痢恩胫盒轮啤分寥艿诹酰骸干逼涓福硬坏酶妫嬲咚馈!蹈仓吹闷涿拧:握撸堪嘎桑骸铀锔娓改浮⒆娓改刚撸馈!趾盒疲骸幽涓福镯蟾改福晕鹇邸!俏礁改浮⒆娓改感≌呷裂颍跽呱焙χ啵餍胂嘁梢植谎裕ɡ砣缡牵慵渲保幢刂改干备福棺硬谎砸病=衲干备付硬桓妫闶侵付恢福侗纫叭耍褰菔蕖G夷钢诟福骱弦铺欤壬奔褐欤瓷弊又欤於倩伲袢荻倌看四钢铮逶诓簧猓幌率种眨付骷蠢搿H砸阅傅啦桓妫沙妓灾禄蟆H缁蛴兄闪偈币樽铮斡迷ブ扑固酰梦到耄靠智г刂拢刚咝悦髅鞔蟪凶鹉副案钢邸R猿脊芗邓蝗 !壁渡惺椤H煞饩辶⑴性疲骸澳干逼涓福痈锤婺福赣筛嫠溃闶亲由薄L煜挛从形弈钢恢俗樱沃考扔诜ㄎ尬ィ谑路呛Γ加兴荆讲灰烁摹!辫ジ茨言疲骸熬峙性啤赣筛嫠溃闶亲由薄L煜挛从形弈钢恢俗樱沃!グ傅渎桑次拍干逼涓付佑幸钢濉<炔桓婺福闶怯肷备竿L煜驴捎形薷钢俗佣赖糜兴酰俊笔滤渫G蕖3笞谡洹W谑壹捌浜浚嘤肭嶂グ阜ㄍ普跫鸺病9偎渫ㄏ裕毒饺绯酰迳兄伲彼亍A毂局荽笾姓嫱⑽厩洌涔佟T颓洹⒓弥荽淌罚衷幻鳌
  苏淑,字仲和,武邑人也。兄寿兴,坐事为阉官,后拜河间太守,赐爵晋阳男。及寿兴将卒,遂冒养淑为子。淑熙平中袭其爵。后除乐陵内史,在郡绥抚,甚有人誉。后谢病乞解,有诏听之,人吏老幼诉乞淑者甚众。后历荥阳、中山二郡太守,卒。
  淑清心爱下,所历三郡,皆为吏人所思,当时称为良二千石。武定初,赠卫大将军、都官尚书、瀛州刺史,谥曰懿。齐神武追美清操,与羊敦同见优赏。
  张华,原字国满,代郡人也。少明敏,有器度。初为齐神武骠骑府法曹参军,赐爵新城伯,累迁大丞相府属。深被亲待,每号令三军,恆令宣谕意旨。寻除散骑常侍。周文始据雍州,神武使华原入关说焉。周文谓曰:“若能屈骥足于此,当共享富贵;不尔,命悬今日。”华原曰:“殒首而已,不敢闻命。”周文嘉其亮正,乃使东还。寻悔,遣追不及。神武以华原久而不返,每叹惜之,及闻其来,喜见于色。后除相府右长史,迁骠骑大将军、特进,进爵为公,仍徙封新安。后为兗州刺史。华原有干略,达政体。至州,乃广布耳目,以威禁。境内大贼及邻州亡命三百余人,皆诣华原归款。咸抚以恩信,放归田里,于是人怀感附,寇盗寝息。州狱先有系囚千余人,华原科简轻重,随事决遣。至年暮,唯有重罪者数十人。华原各给假五日,曰:“期尽速还也。”囚等曰:“有君如是,何忍背之!”依期毕至。先是,州境数有猛兽为暴。自华原临政,州东北七十里甑山中,忽有六駮食猛兽,咸以为化感所致。卒官,州人大小莫不号慕,为树碑立祠,四时祭焉。赠司空公、尚书左仆射。子宰均嗣。
  孟业,字敬业,钜鹿安国人也。家本寒微,少为州吏,性廉谨。同僚诸人,侵盗官绢,分三十匹与业,拒而不受。行台郎中郭秀相礼接,方欲荐之,会秀卒。
  魏彭城王韶,齐神武之婿也,拜定州刺史,除业为典签。长史刘仁之谓业曰:“我处其外,君居其内,同心戮力,庶有济乎?”未几,仁之入为中书令,临路启韶云:“殿下左右可信任者,唯有孟业,愿专任之,余人不可信也。”又与业别,执手曰:“令我出都,君便失援,恐君在后,不自保全,唯正与直,愿君自勉。”业唯有一马,瘦死。韶以业贫,令州府官人,同食马肉,欲令厚相酬偿。业固辞不敢。韶乃戏业曰:“卿邀名人也。”对曰:“业为典签,州中要职,诸人欲相贿赡,止患无方便耳。今唤食肉,恐致聚敛,有损声名,所以仰违明教。”后未旬日,韶左右王四德、董惟金并以马死托肉,为长史裴英起密启。神武有书与韶,大致诮让。业寻被谮,出外行县事。后神武书责韶云:“典签姓孟者,极能用心,何乃令出外也!”及韶代下,业亦随还,赠送一无所受。仁之后为西兗州,临别谓吏部郎中崔暹曰:“贵州人士,唯有孟业,铨举之次,不可忘也。”暹问业曰:“君往在定州,有何政,使刘西兗如此钦叹?”业答曰:“唯知自修也。”韶为并州刺史,业复为典签,仍兼长史。
  齐天保初,清河王岳拜司州牧,召为法曹。业形貌短小,及谒见,岳心鄙其眇小,笑而不言。后寻业断决处,谓曰:“卿断决之明,可谓有过躯貌之用。”补河间王国郎中令。清贫自守,未曾有失。文宣谓侍中裴英起曰:“卿识河间王郎中孟业不?一昨见其国司文案,似是好人。”对曰:“昔与臣同事魏彭城王元韶。其人清忠正直,世所希有。”帝曰:“如公言者,比来便是大屈。”除中书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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