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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之风雨夺嫡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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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颠簸飞奔的马车,而是一把拉起了她的手,用足了全身的劲,怕她会一瞬间消失了一般,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素素,素素,是你吗?”

    原来他也穿过来了。

 二十一,子虚乌有的子虚

    “我……我不叫素素。”她的身子骨都抖得不成人形了,一只手牢牢地抓着马车壁的扶手,一只手却被缩小版的苏醇塬抓住了,身子却是七倒八歪的,随着马车一颠一颠,控制不住。被苏醇塬抓住了手越发地疼痛,好似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再使上这么一点力,便可以把她的指骨都给扭碎了,娘的,人这么小,怎么气力却是这般大,也不知道他最近补了什么。

    “男……男女……授受……不亲”素以想了一番古代片子中一般女子被男子碰到时常常借用的话,只是,马车晃晃荡荡的,她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吐出的一番话变得支离破碎的。

    “啊,抱歉!你长得和我的一个认识的故人很相像,所以失了仪态。”苏醇塬急忙将手缩了回来,一股力便这般硬生生地撤离素以的身子,这下她倒是真的失却了平衡,一下子被甩到了马车壁上,额头磕碰到乌木之上,发出钝钝的声响,Shit!素以在内心恨恨地骂了一句苏醇塬,怎么说放手就放手,一点提示都不给!也不知道这张脸被蹂lin成了什么样子,素以疼得眼泪水儿直直地往眼眶外蹦跶,一个没忍住,便淌了下来,真是丢脸,前一世他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我们分手吧”这句话时,自己的面上还是无风无浪般的平静,怎么今日变得这般狼狈?

    马车还在颠簸着横冲直撞,只是平稳了些许,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安静下来吧?

    素以抬起头看着苏醇塬,凤眼半弯藏琥珀,和前世的他一般无二,许是因为年岁变小了,脸白嫩上许多,带着一点点的婴儿肥,不似前世那一般瘦削而又棱角分明,黑玉般的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细细地挽了起来,只是此刻有些许的发丝散落在耳边,看着却一点儿都不狼狈,唉,原来能让那些姑娘们不要银子似得抛这些瓜果的男人,竟然是苏氏醇塬,她前世的前男友,竟然也和她一般来到了这个架空的朝代,也变成了一个十多岁的青少年,一想起前世,再加上前男友这么一个称呼,素以忽的觉得恍如在梦境中一般,多么可笑可悲可叹的两个词儿,前和前字叠加在一起,却不能像数学那般简单直白,能够负负得正,她忽的有些佩服起自己的幽默细胞,竟然能在这夹缝中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没……没关系。”素以在心中喟叹了一声,装作心慌害怕的样子而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马飞速地往前方奔跑着。

    “阿衝,怎么样。”苏醇塬往外头吆喝了一声。

    “少爷放心,这匹马只是忽然受了惊吓,再跑上十公里的路便好了,到时歇歇脚,我们便能原路返回。”

    “那便好。”

    素以竟然不敢抬头去看他那张脸,她在心中默默地鄙视了一番自己,怎么这般胆子小,不过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今生先把他骗到手,然后狠狠地揉碎他的心,再无情地把他给抛弃,指着他的鼻子扯高气扬地说:“苏醇塬,是老娘不要你了!”素以脑中勾勒出苏醇塬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离开他,哭得一枝梨花带雨的样子,便忍不住“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苏醇塬打量了一番素以,心下里觉得确实是认错人了,倘若素素看到他,肯定会扭过头不搭理他,或者是冷冷地来一句:“苏大人,小女子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大人的青睐。”绝非眼前这个稚子,竟然能对着他笑得乐呵呵。

    “你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素以索性睁着一双看似单纯无辜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苏醇塬心下更是确定她不是素素。

    “我姓苏,你可以叫我醇塬。”他决定还是将前世的名字报给她,心里却还是存了一番隐隐的希冀的,如果是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肯定会有一番变化,或许会很小,苏醇塬仔细地看着素以的脸。

    然而眼前的女孩子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答了一句:“哦,挺好听的,很衬你的人,”说完便撩起窗帘,欣赏着外面的风景,“这是我第一次出门,竟然能到这般远的地方,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苏醇塬看着素以那一张如白莲花般无暇的笑脸,心里也十分地高兴,虽然不是素素,但是和素素小时候却是长得一般无二的,这般的笑脸,也和自己与她初遇时一模一样,只是,后来,她笑得却是越来越少了,最后,看见自己便扭头而走,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发自肺腑的笑容了?

    “不知姑娘芳名?”他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只有秃秃的几株树站在路旁边,马车行过,扬起一层黄沙。

    素以决定胡诌一个名字给他:“你可以叫我子虚。”子虚乌有的子虚。

    估越马儿也跑累了,阿衝便勒了马嚼子,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一片林子之中,天色晴朗,林子不远处便是一泓清水潭,倒是没有因为是枯水期而干涸,连带着空气中也沾染着丝丝润润的氤氲。

    “我先去打些水来。”阿衝从马车里取了个小巧的水壶,便向水潭走去。这里的景致真美,要是春夏天来便更好了,素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纯天然的空气就是要比后现代被重工业深深污染过的要好,只是,前提是,耳边没有这个似杀猪一般的声音。

    “妖女,赶紧把爷爷放了,再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便饶你不死。”如此骂骂咧咧的声音很是惹人心烦。

    “嘻嘻,等会你要向我磕三个响头,我没准考虑一下留你一个全尸。”一个甜美的声音似是在逗弄一只老鼠。

    不一会就响起男人恐怖的叫声以及求饶声,再过一会,男子又开始骂骂咧咧,而且比之前更甚。

    苏醇塬看了一眼正在湖边喝水的马,还有在打水的阿衝,抄起了剑,对着素以比了比静音的手势,循着声音找过去。放缓呼吸,以免那个女子发现自己。素以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脚步,仿佛自己还是前世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般,他去哪里,她总要黏着他,记得有一回,苏醇塬哭笑不得问她:“倘若我去酆都城转一圈呢?”

    还是素素的她当下一丝犹豫也无:“黄泉路上搭个伴也是好的,我不大习惯一个人吃饭。”

    只要他愿意牵着她的手,她便能死生不离,这便是当年的她。而此刻的她,脚步却是快过了大脑的反应,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和苏醇塬站在了一起。

 二十二,生变

    素以在内心暗暗地嘲讽了一番自己,于是便打定“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索性大大方方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她抬眸看去,隔着丛生的枯草丛,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笑嘻嘻地看着眼前打滚的男子,还时不时用树枝去戳一戳,换来男子的一阵叫骂声,然而,她也不恼,只是笑着看着眼前印堂已经发黑的男子。忽的,一只黑色的,极为丑陋的虫子从他的手臂里爬出来,挥舞着两只大螯,女孩见了,倒也不怕,极为亲切地对着它说,“蝎蝎,你辛苦了,这个恶人的血,想必难喝的紧吧。”

    “大胆妖女,竟然敢做出如此行径。”林中忽的出现一声清啸,剑影分花拂柳而出,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出现,他执着剑直刺女孩的心口。那个女孩倒也不急,拔剑出鞘,和他一招一招对拆起来,身子灵动,宛如一只乳燕腾飞在枯黄色的草尖之上:“这位大叔,我可是为天下人做了两件大好事,你怎么这般不分青红皂白。”

    “妖女,休得信口雌黄,看招。”青色的剑影夹带着雄厚的内力直刺女孩的面门。女孩挥了一下手,只见一团暗灰色的物什竟然穿透男子磅礴的剑影,逆着那内力游走,男子见状,立马抽回剑,护着周身,团团的剑影使得绵绵密密,在他周围飞舞,看得人有些眼花。

    “嘻嘻,你猜,姑奶奶我对这个人试毒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杀了三口之家,这还不算,他还企图对一具女尸不轨,你瞧,那三具尸体还躺在地上呢。”素以顺着女孩的剑,果真看见了三具尸体,其中一个妇人的衣衫还是凌乱的,瞬时,看着那个躺倒在地上的男人眼中带了鄙夷和恶心的神色。

    可是中年男子并没有因为她这一番而动摇,青色的剑芒吞吐而出,与女童再一次痴斗在一起。

    “反正我也要试毒,何不用这个家伙呢,不然我还要去村庄里找那些无辜的百姓试毒,姑奶奶我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为民除害了,你怎么还这般纠缠不休。”女孩嘴巴倒是也不闲着,和那个中年男子仍在边上一招一招斗得厉害。

    素以摇了摇头,这般强词夺理,却有几分道理,只是,她年龄还这般小,怎么能下得了这般的毒手?

    “你这个人,太不讲理啦,你杀人叫为民除害,姑奶奶我不过用了些毒,也是为民除害啊,而且,还让这个人死得有所价值了呢。”女孩到底只有十多岁,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些气息不匀称了,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半柱香就会败在男子的手下。

    “妖女,还是束手就擒吧,你身上的毒针已经没有了。”男子转身劈掌,女孩眼见这掌将要劈到自己的心口,就算跳出去也要被他的剑给挑到,别无他法,只得硬着迎上去一掌,生生地受了,只觉得手臂巨震,险些把持不住,不过,那一边的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做了御毒的准备,然而,毒液还是顺着掌心流进了血脉,他心下一凛,连忙点了几个要穴:“妖女,我今日非得拿下你。”

    素以看着那女孩面色苍白,心里明白她支撑不了多久了。寻思间,却发现那个女孩向她隐身这边飞来,随后,那雄浑的掌力也随之而来,女孩朝她这边嫣然而笑,似是发现了藏在暗处的她。一个弹指间,只见一捧银光闪过,苏醇塬已经抱着她,嗓子闷哼一声,好像是收了重伤似的,而她,根本没有看清女孩的动作,也许,是只顾着看她的笑脸了。

    “苏公子,你怎么样啊。”素以心里很是焦急,虽然上一世苏醇塬甩了她,她也在心里诅咒他这一辈子不举,但是也不至于受到这种阴毒的伤,而且,这个伤原本应该是她受的,却被他给挡了,女孩“咦”了一下:“想不到还是一颗痴情种子么,姑奶奶今儿个倒是长见识了,果真,男人这种东西,还是小时候才纯情啊。”她飞快地从素以的怀里捞起苏醇塬的身体,将他往身后一档:

    “你错啦,我还剩下一根,不过不是用来对付你的。”女孩铃铛般的声音在此刻的苏醇塬听起来像是从地狱里而来的催命之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要劫走他的生命。苏醇塬只觉得周身的骨络像是被压在了一座巨山之下,疼,然而剧烈的疼痛到了极处反而没有了感觉,他就像是个溺水的人,只得抓住身后女童的衣襟,口中喷出的血溅了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身,而后便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四肢颓废地耷拉着,一动不动,脸瞬间失却了血色,苍白而散着青色,发髻上的簪子,跳落在地,瞬间化为齑粉,风一吹,消失无踪,乌墨色的发垂下来,覆在面上,恍如断了生气的娃娃,那个男子也似是傻了,没有料到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年,而他全身的内力也随着那一掌消失殆尽,只见女童洒出手上的粉,顿时,树林被笼罩在了浓浓的迷雾中,她拨腕射出一根细亮的银针,带着雷霆的气息,直直地没入那个男子的眉心之中,瞬时,他的脸色变得乌黑,然后便直直地挺在地上,全然看不出之前的凌冽模样。

    “哼,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谁说姑奶奶的毒针只剩下一根了。”女童满不在乎地哼着鼻子。

    “苏醇塬!”素以看到他这一副惨象,上一世那些记忆早就被拍飞了,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拽着,一下子透不过气来。素以蹂身上去抢,却怎奈这一具才不过十岁的身子骨太小,再加之娇身惯养,根本就使不出跆拳道的绝招,不但没有把女孩背摔出去,反而被她一掌给拍飞了,还好,之前那个女孩已经受了重伤,所以这一掌的力度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苏醇塬看着素以的小身子被狠狠地摔到了草丛中,心里很疼,他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恍惚中,他看见素素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身边的女孩一掌拍飞,那个他向来都是捧在手掌上宠着,放在心尖宝贝着女人啊,怎么能受这番的痛苦,虽然不得不承认,最后狠狠地捅了她一刀子的人是他。

    “素素……”一声呢喃溢出他的唇边,一片黑暗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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