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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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用手灯细细照过前边的路，又把瑞士军刀握在手里，方才敢迈一步。
　　脚步越来越慢，突然，从她身前的一个灌木丛中，一个黑影窜出来，直直地向她扑来。
　　“啊！……”
　　一声尖叫，卫慧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握着的军刀甩出去，却没想到，那个东西并没有扑上来，似乎也被卫慧的一声尖叫吓了一楞，停住身形，两只眼眸在暗夜里，被手灯一照，像两盏小灯，泛着幽幽的光。
　　卫慧此时也镇静下来。只是，本就心跳气喘的她，更是觉得心率加快，大有超过一百直逼二百的趋势。
　　停下脚步，按按狂跳的胸口，努力的镇定了一下情绪，她缓缓地将肩上的医药箱拎在手中，整个身体僵硬地戒备着，只要对面的东西一动，她就立刻手中的医药箱砸出去……
　　一人一兽，相距只有五步距离，默默地对峙着，时间一秒秒流逝，卫慧整个人几乎都僵硬了，终于，她再次鼓起勇气，按动手中的手灯，猛地一暗，然后，快速地推到强光。猛烈的强光，就像一道利刃，射向对面的兽。
　　也不知是手灯的强光起了作用，还是，野兽失去了对卫慧的兴趣，强光射出，野兽略略迟疑了一下，竟然转身钻进树丛，消失在莽莽夜色中。
　　过了半晌，卫慧方才反应过来，危险算是暂时过去了。手中的医药箱“咕咚”一声，掉落在地上。她的两腿一软，无力的几乎软瘫下去，脊背上也是粘湿一片，雨衣里的衬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
　　第二章　终见希望
　　第二章　终见希望
　　经过这么一场危机，卫慧不敢再走夜路，看看周围，选了一棵高大的树木，背好医药箱和背包，用牙齿叼着手灯，奋力地爬上树去。
　　近二十分钟后，卫慧终于坐在了高高的树桠上。望着距离地面足有八九米的高大树干，卫慧竟然一阵眩晕。同时，她也在心里暗暗感慨，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啊！平日里，莫说让她怕八九米高的大树，就是两三米的小树，她都不敢想啊……
　　跋涉了一天，卫慧已是又累又饿。打开背包，看着里边仅剩的两包方便面，几块巧克力和半瓶水，她强力地压制着腹中的饥饿，喝着水吃了一包面，找了个结实的树枝，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太累了，没想到她靠着树干闭上眼睛不久，就昏昏沉沉睡去。梦里，她似乎又站到了手术台前，沉着地一个动作有一个动作，终于，她看到了两瓣嫩嫩的小屁股，她伸出两手用力一挤，孩子已经被她捧到了手里，她拎着两只小脚丫，倒置着孩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哇……”一声响亮的儿啼……
　　她笑着转身，将孩子交给身边的护士，“很健康的宝宝！”
　　护士带着口罩的笑脸，还未说出什么，却突然一阵摇晃模糊了去，卫慧猛地感到头撞到了什么，一阵剧痛……
　　她一个激灵醒来，不由得又吓出一身冷汗。她刚才居然在树桠上翻了个身，若不是怕自己掉下去，用背包的带子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了树枝上，她此时怕已经摔倒树下去了……
　　天色已经大亮，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了。雾蒙蒙的天空，隐约地泛着一层绯红色的霞光。
　　略略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卫慧再次看向周围，她此时站在树上，看的比树下要远的多。也正因为此，她的心却越来越凉。因为，越过重重莽林，她看不到一点儿人烟的痕迹，莫说城镇，就是村庄也不见一个。回首望，卡车早已掩盖在了丛林深处，无法辨别了。
　　她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置身在了原始森林之中？
　　掏出指南针，结合着阳光的方向，她再次确定了一下方向。又一次斟酌着，取了一块巧克力吃了，喝了几口水，这才收拾好东西，溜下树，向着北方走去。
　　这一天，卫慧仍旧没能找到任何村庄，更没有遇到任何的救援人员。几次掏出手机，仍旧没有一点儿信号。她早在第一天上路，已经把手机关机了。这里不可能充电，她必须防止有了信号却没电的情况发生。
　　她的背包里，仅剩下几块巧克力了。最后一块方便面已经被她当了午餐，纯净水也已经喝完。
　　又累又渴又饿的她，一步步跋涉着，就在她望着渐渐西坠的太阳绝望之时，她听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声。这流水之声，不亚于一针兴奋剂，让她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再次凝聚出一些力量。
　　穿过几簇丛林，一条银带般的溪流，出现在卫慧眼前。
　　“啊……”她忍不住大喊一声，甩掉身上的背包和医药箱，拿着空水瓶，飞奔过去。
　　溪流的水，清澈见底。卫慧蹲下身，细细地洗了洗手，这才捧着水，痛快的喝了几口。甘冽清甜的溪水喝下，卫慧只觉得似乎周身的疲劳都消减了许多。
　　稍稍歇息了片刻，卫慧走回背包处，取出仅剩的几块巧克力，犹豫着，该不该一次吃光。胃里早已经饿到了极致，但是理智却告诉她，吃掉了这些，她就只能挨着饿赶路了。
　　根据早上在树上看到的情景，她要走出一片丛林，怕还有不短的路要走。如果，接下来的路程没有食物……她不敢想，也清楚的知道那会是什么结果。
　　正踌躇着，哗啦啦的流水声，突然让她想起，有流水的地方，是不是就会有鱼呢？
　　这么想着，她立刻放下背包，跑回溪流边。两只眼睛细细地在清澈的溪水中寻找……
　　很快的，她就惊喜地在暗绿色的溪底看到了一条条游动的身影。
　　发现了鱼，她又开始考虑，怎样才能捉到这些鱼呢？
　　回首看看自己仅有的行李，背包里只有一把瑞士军刀、一只手灯，医药箱里的东西救人接生可以，用于捕鱼，是毫无用处的。
　　刚刚有些灰心，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背包里还有吃方便面剩下的几包调料，那些东西香香的味道……有了！
　　不久，一只用背包和方便面调料制作的诱鱼工具放进了溪水中，卫慧握着挑着背包带子的树枝，焦急却不得不耐心地等待着。
　　时间慢慢流走，终于，一条，两条，三条鱼游进了陷阱中，卫慧猛地挑起背包，小鱼在背包里惊慌地游动，卫慧却露出了两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如法炮制，她竟然捉到了十几条鱼，虽然都不大，算起来也足有一斤多了。天色已经暗下来，周围的树木笼罩在朦朦胧胧的雾气中。
　　卫慧寻了些细小的已经干了枯枝，点了一个小小的篝火，翻了翻医药箱，从里边取了一只铝盒，用树枝架在火上，放进鱼和一包方便面调料，竟然做出了一碗鱼汤。
　　晚上，她仍旧爬到了树上过夜。喝了鱼汤的她，体力恢复了不少，睡得竟然出奇的安稳，连梦都没做一个。
　　又一个清晨到来。卫慧再次站在树上眺望，当她终于在莽莽的丛林尽头，看到有一所隐约的房屋时，她激动地几乎要哭了。
　　由于有了这个令人振奋的发现，她高兴地走到溪边，清理了一下，又捉了几条鱼，不但做了个鱼汤，还烤了几条装进背包。然后向着那个遥远的希望，出发。
　　这一天的路，格外的辛苦。卫慧即使吃了两顿鱼汤，也终究是在森林里跋涉了两天，况且，那一点点鱼汤，相对于她消耗的体力来说，更是无异于杯水车薪。稍微高一点的坡，卫慧已经不能单用腿爬上去，她就手脚并用，攀着树枝草丛，一步步爬过去……最后，卫慧的双腿酸软颤抖，几乎不能移动，她就寻了一截树枝，当成拐杖，拄着，一步步捱下去……
　　终于，经过了一天的艰苦跋涉，天色黑透的时候，她拄着一截树枝，站在了那栋房屋外。
　　看着房子里隐隐透出来的火光，卫慧竟然不知不觉间流下了眼泪。
　　略略平静了一下情绪，卫慧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雨衣雨裤早已经脱了放在背包里，牛仔裤上沾满了绿色的汁液、泥巴，左边的裤腿还被树枝刮破了一个大洞。
　　上身印着‘共同一心，团结抗震’　的白色T恤，更是被各种草汁、污渍沾满，也被树枝和尖锐的石块划破了很多口子。
　　两只手和胳膊上，也布满了一道道树枝划出来的伤痕。即使卫慧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齐肩的头发，此时肯定就像乱草一般，而她的脸上，估计也定被尘土汗水抹得污浊不堪。
　　这副模样，真是狼狈到家了，但是卫慧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了。她只有在心里祈祷，待会儿这家主人看到自己，不要被吓坏才好。
　　只是，终于看到人烟的卫慧，似乎忽略了，这里只有一座房子，而且，这所房子破落不堪，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家……
　　第三章　破屋接生
　　第三章　破屋接生
　　卫慧尽量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才拿着手灯走上前去，抬手在半掩的院门上叩响。
　　“笃笃笃……”
　　几声轻轻地敲门，没有人回应。卫慧略停了停，正想着要再次举手敲门，却听到从屋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的痛呼：
　　“啊……嗯……”
　　卫慧一惊，大脑里正快速地判断着，这是何种情况时，突然听到屋门一响，一个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边走着，一边骂骂咧咧：“真晦气，这个娘们儿居然在这个时候生孩子……”
　　听到这句话，卫慧只觉得一股血，猛地涌上头顶。她就像一个战士听到了战场的冲锋号，顿时忘了全身的疲累，更忘了此时想着要向这家人借宿，顺便买些食物的打算。当拐杖的树枝也丢了，也顾不得再敲门，蹭蹭蹭，几个大步，走进院子，对着男人吆喝道：“你还算是个男人嘛？你老婆生孩子，你不说赶紧想办法，还在这里骂骂咧咧的……”
　　话音未落，卫慧就在僵立着的男人瞪着眼睛注视下，走进了房间。
　　走进房间，卫慧首先看到一堆燃烧的篝火。她满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也没有心情理会这些有的没的，眼光快速地在屋子里睃视一边，终于沿着痛苦的呻/吟声，在角落的一堆稻草上，找到了那个待产的孕妇。
　　她快速地走过去，伸手想要给孕妇检查，这才发现，自己一手的泥土污渍，心下暗暗责备自己，没又想到，头也没回地，对着身后说道：“我是医生，给我端盆水来，我给你老婆接生。”
　　卫慧说完，却没有听到答应的声音。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她这才回首，看到离她最近的一个人，也远远地站在房间门口，另外还有几个男人，也僵硬地或坐或站在火堆旁边，不由得一阵恼怒，但是，残存的理智，仍旧让她压着火，对着那几个人道：“这里生孩子，你们几个男人呆在那里干什么？快去找水，再烧几锅热水来……”
　　见几个人仍旧不动，卫慧终于爆发大吼道：“快点啊！你们看着她死不成？不疼大人，你们难道还不疼孩子吗？”
　　终于，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匆匆地走了出去。
　　卫慧这才转身对着也呆住的孕妇笑笑解释道：“你不要怕，我是妇产科医生……”看着孕妇仍旧一副惊恐的模样，她再次柔声地解释道：“就是接生的医生。你不用怕，我会保你母子平安的。”
　　过了半天方才端着一个破烂容器，也不知是锅还是盆，弄了些水来。卫慧匆匆地洗了洗手，这才打开医药箱，取了些酒精给自己简单地消了消毒，拿出一副一次性塑胶手套戴上，开始为孕妇检查。
　　一只手扶在孕妇高高的肚子上，一只手尝试着探到下面，还对着孕妇微笑着，细细说着话，以缓解产妇的紧张：“别怕，放松，对……放松……嗯，现在已经开了五个公分了，不过……还得等一会儿，才会生，你先不要盲目用力……要不，一会儿真生的时候，就没力气了……”
　　柔柔的声音，让孕妇渐渐地放下了戒备，那狼狈仍不掩秀丽的脸庞上，缓缓滑下两行泪来。
　　一次次阵痛来临，卫慧一次次安抚。又一次强烈的阵痛过去，孕妇流着泪，看着卫慧小声道：“难道……你是上天派来救我们母子的么？”
　　“呵呵……上天？”卫慧略一沉吟，自是地笑笑，喃喃道，“就算是上天吧……”
　　阵痛越来越强烈，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看着疼得几乎脱力的产妇，卫慧这才想起，自己背包里还有两块巧克力。她急忙拿来一块，剥去包装放进孕妇口中：“吃了它，可以让你有些力气。”
　　孕妇已经没有力气反对，只是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卫慧，口齿不清地喃喃：“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卫慧用药棉擦擦女子额头的汗水，柔声安慰道：“放心吧，你和孩子都没事。胎位很正，并且，孩子也不算大，不会有问题的……”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卫慧的双手托起一个粉红色的小小身体。她不慌不忙，又有条不紊地给孩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