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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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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来补进行反对。
此时对陈铭远的传言也有些不好,有说他只晓得谄媚天子,有说他不过是仗了出身才在这样年纪就升到这样高位。曼娘在梁府千金和吴公子订婚的宴席上,自然也听到些传言。虽说只是遮遮掩掩,没人敢问到曼娘头上,但曼娘全当没听见一般,依旧坐完席面才回家。
只是传言越演越烈,甚至有言官开始弹劾陈铭远,虽都被留中不发,但曼娘再出门做客,看见的眼神也和原来不一样。这样的传言也传到了睐姐儿耳里,她急急回家,问曼娘道:“娘,外头那些话都是怎么回事?爹爹他,绝不是那样的人。”曼娘把往日的账本都收起来才看向女儿:“你既然知道你爹爹不是那样的人,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曼娘的平静感染了睐姐儿,她走到曼娘身边,轻声道:“我晓得爹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众口铄金。”曼娘拍拍女儿的手:“众口铄金,可金子还是金子。再说宦海沉浮,哪有人能不受到攻击。你爹爹这样年纪却居高位,不招人恨是不可能的。”睐姐儿抬头看着自己的娘,声音有些低:“我晓得,可是娘,这回和原来不一样。”
不一样在什么地方,睐姐儿也说不清具体的,可是竟有些怕,怕爹爹挺不过去。曼娘把女儿的脸拍一拍:“别担心,你爹爹他,会过去的。”
“是啊,公公他会过去的,这都几十年了,公公他什么没见过呢?”阿颜的声音响起,她过门已经三个来月,和原先一样恬静,走到曼娘身边坐下就拍一下睐姐儿的手:“都说这女人生了孩子,会有几年变笨,我原来还不信,现在瞧来竟是真的。”睐姐儿啐她一口:“呸,你少来取笑我。”
见儿媳进来曼娘浅浅一笑就道:“你不是回王府吗?怎么还没去?”阿颜浅浅一笑:“我本来是要回去的,可听到姐姐回来了,再一想想,她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只怕会着急,这才过来。谁知我猜的不错,她是真心急了。”睐姐儿的脸不由一红,打阿颜一下:“我担心爹爹,这也是常有的。”
阿颜按住睐姐儿的手:“我自然晓得这是常有的事,可是你难道忘了,公公婆婆他们所见过经过的,比我们多,若连他们都没把握没主意,那我们就更没把握更没主意了。”睐姐儿懊恼地把头伏在曼娘肩头:“难道说生个孩子真的会变笨?这样的道理,怎么我来之前没想到呢?”
曼娘慈爱地拍一下女儿的背,眼里却没有像她们一样那样平静,而是看着不远方,似乎能看出一个答案来。
究竟由谁入阁争论了很长时间,最终由另一尚书领了这一位置,但诏书传下时,曼娘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而是有一种无力感传来,照当日陈珍兰的话,那现在陛下最起码和阁臣之间的分歧是越来越大,大到矛盾公开的地步。这对朝廷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失去阁臣位置的陈铭远并没有外人所想的那样郁闷,和平日一样照常上值,同样也去参加了那位新阁老的酒席,照样和人说笑谈天。而在朝上互相看不顺眼的大臣们,在这时候遇到,一个个也应酬说笑,席上只见一团和气,瞧不出刚刚才为了一个阁老位置,互相攻击对方,你死我活的样子。
当陈铭远回到家里,曼娘接他进屋时候,才听到陈铭远长声叹息,不知这叹息,是为了那失去的阁老位置,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曼娘没有问丈夫,只是吩咐人打来热水,伺候他梳洗,好让他的心平静。
转眼就从秋到冬,从冬又到了春,京城里高门大户的日子,仿佛永远都这样平静。婚丧嫁娶,每个月都能摊上那么几桩,梁小姐也正式嫁到吴府,成了吴二奶奶,相府和尚书府的联姻,这婚事也是办的十分盛大。曼娘去贺喜的时候,还和吴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儿女经,好像当日曾因吴府求亲不允的那丝裂痕不存在。
平静的日子总是需要被什么东西打破的,当知道阿颜有喜时候,一纸奏折震撼了整个京城,这奏折很简单,是从福建来的,上面说的是,去年八月,在吕宋有一批天朝去那里从商的人被杀,奏请朝廷再申海禁,免得再有天朝人去往他国,命丧异乡。而就在这纸奏折到达天子案头时候,以梁首辅为首的众臣也上弹章,弹劾户部尚书陈铭远虚耗公孥,擅自命船出海,致使有这样滔天之祸。
既然梁首辅都带头,旁人更是争先恐后,短短三日,天子案上的弹章就堆了有三尺来厚,弹章可以留中不发,但天子不能不上朝,而这几日天子上朝时候,梁首辅等人奏请的,就是此事,重申海禁,治罪陈铭远。一时陈铭远处于风雨之中,竟容不得他辩护。
睐姐儿知道消息后,急忙赶回陈家,进的门时见下人们都很平静,齐氏迎出来时还照例和她说笑几句,越是这样平静,睐姐儿的心越发紧,进到陈老太太上房,陈老太太却没像平日一样在歇午,而是在那和人说话,下面坐着的是一个有些面生的管家娘子,瞧见睐姐儿,那管家娘子急忙站起身,陈老太太已经笑着道:“坐着罢,这是我孙女,你以前也见过的。”
那人急忙笑着道:“虽是太太好情,可这礼数不能忘。”睐姐儿见祖母一切如常,压下心里的翻腾给祖母问安后才道:“还不晓得这位婶子是哪位呢?”陈老太太淡淡一笑:“这是在替我管庄子的,我前些日子闲着没事,想着我这把年纪已经,那些俗事也不爱管,索性把我那些庄子铺子都理出来,各家分分,免得无常一到,乱了手脚。”
陈老太太不说这话还罢,一说这话睐姐儿不由惊问:“祖母这是要分家?”那管家娘子已经笑着道:“大姑奶奶这话可不能说,哪是什么分家,这各家老太太,也有在年老之时,把这手里一些产业各自分了,免得等到以后,儿孙们争多竞少,伤了和气。”睐姐儿这才对陈老太太道:“是孙女莽撞了。”
陈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我晓得,你是怕这话的意头不好,我年轻时候也爱信这个,等到老了经的事多了,才明白这些没什么可信的,这要自己稳住了,哪怕什么不好的意头?”睐姐儿对陈老太太笑着道:“是,祖母教训的是。”陈老太太装作往下沉下脸:“什么教训,不过是说玩话,你去见见你娘,我在这再和她们说说话。”
睐姐儿应是退下,等走出房门,才觉得心又开始怦怦乱跳。身边的丫鬟倒在那说这院子又添设了些什么东西,和原来不大一样。睐姐儿也没往心里去,径自往曼娘屋子去。
曼娘的上房还是和平日一样平静,睐姐儿也不等丫鬟打帘子,就把帘子掀起,瞧见曼娘坐在窗前,左手是本账册,右手一杯茶,和平日一模一样。睐姐儿心头顿时闪过无数念头,可那无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叫一声娘。
曼娘这才抬头瞧向女儿,笑着道:“你来了?先在那坐会儿,自己倒茶。”睐姐儿给自己倒杯茶才问:“怎么不见妹妹,还有丫鬟们都哪去了?”曼娘眼不离账册:“你妹妹去找你三妹妹玩去了。只有我一个人,我就打发丫鬟们在后面等着,听到叫了再来人。”曼娘越这样说,睐姐儿的心越不能平静,走到曼娘身边靠到她肩上,曼娘这才把账册放下,笑看女儿:“怎么了,和姑爷吵架了,还是孩子不听话,闹的很?”
睐姐儿看着曼娘:“娘,您是真不知道爹爹在朝中被弹劾?”曼娘漫应一声:“知道啊。”睐姐儿抬头看着她:“您既然知道,为何还……”曼娘低头继续去看账册:“正因为知道,还晓得有些事已经非人力所能阻止,所以才这样。”


、337第337章

非人力所能阻止;睐姐儿喃喃地念了这句;瞧着曼娘:“可是;陛下他……”曼娘把账册合上:“这件事,怎么处置,是要看陛下的。”陛下的图谋,如果陛下抗不住;睐姐儿有些慌乱地把这句话说出来;曼娘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接着才道:“若陛下抗不住;你爹爹,也只有替陛下背了这个黑锅。”
替陛下背黑锅,那爹爹会怎样,事涉自己的父亲,睐姐儿全无平日的淡然。曼娘的眼微微一黯就道:“能怎样?弹劾的那些罪名,虚耗公帑,擅自让人出海,一条条看起来都那么严厉,可都没到抄家灭族的份上。顶多就是你爹爹被免职,然后回家种田。至于那些所谓虚耗的公帑,拿帐来,虚耗了多少,就补上。”
“我果然娶了个好妻子。”陈铭远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起,曼娘站起身看着走进来的丈夫:“旁人倒罢了,怎么平日一向稳重的睐儿,一听到这话就急得不行?”陈铭远把外面的官服解了,笑着对曼娘道:“我闺女这是心疼我,哪像你,八风吹不动,都不会心疼我。”
曼娘瞅丈夫一眼:“对,你闺女说什么都是对的,只有我,说什么都是错的。”陈铭远看向妻子:“是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曼娘又瞅丈夫一眼:“就方才。”陈铭远摇头:“哎呀,这都要做祖母的人了,还和女儿吃醋,真是要不得。”父母在那说着笑话,睐姐儿虽晓得这有一大半是为了宽自己的心,可还是感到眼有些湿了,对陈铭远道:“爹爹,我……”
陈铭远伸手拍拍女儿的头顶,就跟她幼时一样:“爹爹知道你担心爹爹,可是爹爹为官多年,很多事都清楚明白,有些事,不是你不去做,不去想,就样样和你的心。”睐姐儿嗯了一声,陈铭远再次拍拍女儿的头顶:“这件事,我自己有分寸,你别担心,该吃吃,该玩玩,有空就把我外孙带过来,他那个小模样,真可人疼。”
睐姐儿嗯了一声,但还是担心地叫了声爹爹,陈铭远笑着回头:“不用担心,我已经和陛下请了十日的假,要在家悠游自在。女婿要是没事,你们一家三口就过来,多住几日。”睐姐儿点头,心里虽然开始踏实,可另一种情感却生起,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帮帮父母的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父母安慰自己?可是若是旁人遇到这样的事,自己大概也不会这样慌乱,正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爹娘,才会这样慌乱,全不像平日的自己。
女儿的神色变化全看在陈铭远夫妻眼里,陈铭远的眼神微微变化,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但他们所有的攻击,都曾被陈铭远想到过,所以才不会惊慌失措。
睐姐儿这日是在陈府吃的晚饭,晚饭后魏钰来接,魏钰在锦衣卫,这些消息早就知道,见岳父岳母还是和原来一样,魏钰想问又没问出来,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和妻子一起上车,上车后魏钰把妻子的肩拢在怀里,睐姐儿顺势靠到他怀里,轻叹道:“我总是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遇到事才知道,我还是不够稳。”
魏钰晓得妻子说的是哪件事,拍拍她的肩道:“关心则乱,这是难免的,但我今日瞧着岳父岳母还是和平日一样,我就晓得,我该做的,只有好好照顾你。”是吗?睐姐儿对魏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娘家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这些日子你还是别回娘家了,免得沾了晦气。”
魏钰的眉故意皱起:“哎,我怎么没想到,你提醒我了。”睐姐儿此时面上是真的笑开了花,捶他肩一下:“我才不信,你要真敢这样说,我就抱着孩子回娘家,一生一世不理你。”魏钰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可我舍不得你。再说了,我一个锦衣卫,本就走武职,旁的事和我也没多少相干。”
这样真好,睐姐儿觉得丈夫的怀抱再没有相今日一样暖,想到这睐姐儿就掀起帘子,让车夫把车赶快一些,好早点回家看看孩子。车夫应了,刚准备加快就见前面转弯处出来一乘小轿。车夫见状忙把马头往一边别过去,但还是擦到小轿,抬轿子的人差点跌倒。
出了这样的事,车夫忙跳下车赔罪,小轿旁跟着的一个青衣丫鬟已经对车夫怒道:“你是怎么赶车的,难道没瞧见我们的轿子从这里面出来吗?”车夫本还有几分愧疚,可这丫鬟这样怒,车夫不由皱眉:“这黑灯瞎火的,又是个拐弯,这是难免的,这位大姐你也休要这样高声嚷嚷,怎么说,也是……”
这丫鬟越发恼怒:“你可知道我家姑奶奶是谁?真撞到了,你一个赶车的赔得起吗?”睐姐儿本以为车夫去赔了罪,再说几句好话也就没事,可是没想到对方竟毫不相让,掀起帘子吩咐跟车的丫鬟去和那丫鬟说话,免得车夫一个男人,不好和个女子说口舌。
丫鬟领命而去,上前先给那青衣丫鬟道个福方道:“这位姐姐休要恼怒,这件事,我们直行,又稍微快了些,没瞧见您家的轿子是难免的,可是您这里也不是全无过错,您家从这巷道里出来,总也要先瞧瞧这路口有没有人再说。”这青衣丫鬟见魏家丫鬟伶牙俐齿,比不得那车夫好欺负,一张俏脸登时带上三分怒气,她的主人已听见这声音,掀起帘子瞧了瞧,不由啊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陈家大小姐的丫鬟,难怪这样伶俐的口齿。”
陈家大小姐?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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