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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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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温家变化还未倾听完,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喊:“回来了!”
回来了,却不知是谁回来了。秋狩有专门的服装,褐色的衣服银色的甲,人人都长一个样。
北方魁梧的汉子,军民同乐,比之皇城里只供贵族公子享乐用的狩猎,青原郡的狩猎活动更有看头。
短短一个时辰,便是满载而归,魁梧的胡人汉子脸上满布笑意,亦有英勇汉人收获无数,意气风发。
卫泱不禁站了起来,在人群里东张西望。
卫兖不知的是,每次他战胜归来,卫泱都会站在城门之上等待着他,如此般张望。
芷心知她心急,劝道:“小姐,一个时辰还不到呢。”
卫泱看了眼香柱,嗯了一声,却仍是站立着,双手合十在身前,出卖她心里头的不安。
就算夺得头筹的人是慕湛,卫兖早点平安归来也是好的。
终于——
“鹿王!”
有人喊道。
卫泱的目光随着所有人一起望向山林的方向,只见一黑甲男子一手持马缰,一手拎着鹿王尸体,手腕系着黄色绸带,背带弓箭,虽是慵慵懒懒驾马向前,却是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直到近了,那人容貌才看得清。长发尽束在脑后,额头丰润,鬓角紧绷,眉目幽深。
卫泱看了眼燃灭的香火,垂下眼睑,掩住目光里的失望。
她坐了下来,也再无心观战。
因鹿王被擒,人群里一阵躁动,已经连续七年头筹无人,上次射中鹿王的,还是七年前尚在青原郡做王爷的卫烆射中。
围观人群开始纷纷议论这勇猛青年,不知谁说了句这人就是永安侯慕湛,人群议论更甚。
那鹿王的尸体被他扔在一众猎物当中,毫无鹿王威风,受过最好的训练与礼遇过的百鹿之王,死后被人如垃圾一般扔于旁处,见者心寒。
慕湛下马,行至卫泱跟前的短短时间内,围观的人群里已有人将他的生平讲述一遍,口说这二十年多年来的人生容易,只有当事人才明白由一个人人厌弃的庶子杂种到能站在公主身前、将黄丝带系于她腕上的威武将军需要多少常人不能理解的艰辛。
只要娶了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少女,他这些所遭受的一切才算值得。
卫泱冷漠地任他将黄绸带系在自己右手腕上,并非妥协,只是她怕这人怕得要命,心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再忍他一时,等回了东阳城,一定要将他发配到天边去。
她仍是天上月,他永沦为地上尘土。
“侯爷辛苦了。”
慕湛对一切与己无关的事都不甚关心,在握住少女纤纤手腕的时候,隔着一层衣物,也感受到了那里的光滑细腻,只是少了些什么。。。他才记起她是将镯子交给他卖了。
卫泱被扰得无心再等下去,便提前回去。一回到马车里面,卫泱就将手腕上的黄色绸带解了下来,扔给芷心:“拿回去烧了。”
芷心不解:“小姐既然讨厌慕湛,为何会收下这个?”
卫泱不能说是她怕当众给慕湛难看以后那厮会打击报复,随口找了借口:“不过怕今日不收他日后再纠缠罢了。”
卫泱打心底里厌恶这条黄绸带,所谓眼不见为净。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条黄色绸带,家中也有一条,是七年前卫烆赢来的。
卫烆是行伍出身,骑射不在话下,射中鹿王,在当时也是一段传奇的故事。只是他将那条黄绸带送给了梁玉,而非原配的妻子。
虽是烧了那条带子,卫泱心里头的洁癖却过不去,只要不是卫兖送的,谁送的都无异。
她心结只有一个,但那人却不肯为她来解。
正在负气中,芷心进屋告诉她卫兖回来了,她淡应了声:“唔,回来便回来,与我何干?”
芷心偷笑:“可二公子一回来就来了咱们院子。”
卫泱斜睨着眼,仍旧是不大乐意的样子。如果不是芷心跟在她身边已久,也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小女儿家哪有长久的脾气?不过是心里乐开了花,面上才极力掩饰。
“叫他等一会儿。”
说是一会儿,不过穿件外衫的时间,再在镜前打量一番,面容冷淡笑意疏远,是一副置气模样。
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觉得这样的自己幼稚又矫情。
正色这出了屋,卫兖正在院里坐着,秋菊才起了花苞,树上的叶子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卫兖青衫儒坐在树下,因是背对卫泱,卫泱看不清他在做些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卫兖手中是一只雪白的兔子。
石桌上隔着医药箱子,卫泱瞧见那兔子脚上缠着纱布,生了怜悯之心,不觉放软了姿态,不顾自己方才辛苦伪装起得生气模样,坐在卫兖身旁去抚摸兔子。
“好可怜。。。”
卫兖抬眼看她:“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这是今个儿我在猎场捡回来的,心想你在青原郡里这段日子无聊得慌,不如陪着这小家伙养伤,等它伤好了放它回山林。”
“好啊好啊。”卫泱有些期待道,可转瞬又沮丧了起来:“只不过在阿九之后我许久未养过小动物,我怕。。。”
阿九是她从前在青原郡的时候养的一只獒犬,那时她年幼,对梁玉连同她的子女都十分抗拒。阿九病死的那一夜她闹孩子脾气,小小身体抱着阿九的尸体非要出去再找其它大夫,府中人都当她是小孩子发脾气而已,却是卫兖,连着雨夜抱着阿九去街上找大夫。
阿九还是死了,但在那以后她的生命中出现了另一个依赖。
“这家伙命硬着呢,你不必担心。”
卫泱虽然本就没有与他置气,但今天狩猎时发生的事仍想一探究竟。卫兖不似慕湛那般张扬,巴不得全天下都叫他神箭手。卫泱对卫兖的骑射信心十足,不认为他会输给慕湛。
卫兖对输赢却看得淡,他今日原是已经追上了那拼命逃亡的鹿王,执弓的那一瞬,却突然心生了悔意。
那鹿王生下来就被关在训练场里训练,体力和耐力都是惊人的,但让卫兖震惊的是他的求生意志。若是他为亡命之徒,未必会如鹿王一般坚韧。
错过了鹿王,好在遇见了这只受伤的兔子,便将它带了回来陪伴卫泱。
别人都以为他不知卫泱心思,他怎么会不知?卫泱要的未必是鹿王或者那条代表胜利的黄绸带,只要是他亲手送的,从来都令卫泱欢喜不已。
整个下午他都在跟她教要如何照顾这只受伤的兔子,等到了晚膳的时候,芷心做了几个清爽小菜,再配一壶清酒,再配这秋日时光不过。
卫泱尝不出味道,难免遗憾。她是个公主身份,说来荒唐,后宫的事、朝廷的事,皇帝竟都要与她商量,说她尊贵也好,说她祸国也罢,她的梦想不过家宅平安,觅得佳婿,为他洗手做羹汤。
卫兖一向喜爱芷心的手艺,无意间叹了几句,卫泱听在耳里,愁肠在心。
☆、寡妇
说是十五的圆月,早一天或晚一天,都不是圆满的。
“二哥。。。”她难得脸上蒙上醉意,泛起粉色红晕,心事都写在眼底,低着眼由眼睫掩着,努力不让卫兖看出她的不安,她柔柔道:“等回了皇宫我就和芷心学做饭,我尝不出滋味,但多做几遍,总会记住每次需放多少油盐的分量。”
“我们的小汤圆儿是一辈子的富贵命,学这些子浪费时间的事做什么?”
得了他的答案,卫泱自嘲一笑:“倒也是。”
寻常人的酸甜苦辣对她而言是种奢侈,不该强求。
中秋当天卫泱原本是打算一大早就去给母亲上坟,正要出门,却被一件事情给挡住了。
温之谦的随从请她前往厢房,说是找到三公子了。
没什么比卫桀平安归来更重要了,卫泱一路小跑到厢房里,厢房里站满了人,一股子太医院的味道,卫泱许久未见过这么多的大夫,觉得眼花缭乱。眼下她顾不得其它,直接从人堆里挤了进去。
还是清晨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梦中,那玉面公子却已是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闭目任着大夫把脉。
除了换了身衣服,仍是个白面皮的俊俏郎君,瞧不出有什么伤。
卫泱不知温之谦说得那句叫她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
“三哥?”
她试着唤了一声。
“你谁?”
那俏郎君半眯着眼瞧着她,语调上扬,张狂的很,分明就是卫桀。
一旁的白须大夫提醒道:“这位小姑娘,这位公子落马摔坏了脑袋,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卫泱极快恢复清冷的样子,扫视了一圈屋里围着的人:“你们都是青原郡的大夫?”
那白须大夫答道:“是。”
“你们可知这人是谁?”
不待白须大夫回答,“失忆”的卫桀已经凑上声来,扯着嗓门问:“我是谁你不问我问这群把老子折腾了半晚上屁都诊断不出的庸医作甚!”
卫泱忍着想要打他的心情,厉声对一屋子大夫道:“国公府的三公子你们也敢这么折腾?”
大夫们面面相觑,这当今天下只一位卫国公,一个国公府。
罢了卫泱又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你们自己掂量。”
言下之意是这事不可外传,可只怕以这位姑娘的怒气,屋外的侍卫都是听见的。
卫泱将这些大夫轰走,屋里只剩兄妹二人和忙着为二位祖宗端茶倒水地伺候的芷心。
没了旁人,卫泱挑挑眉:“都走光了,别装了。”
“爷没跟你装。”
“你。。。”
卫泱不管其它,见他抵死不认,就拉起他的袖子,将他托到门外,满院侍卫看着这一幕,憋着笑。
卫桀喊道:“你这泼丫头带爷去哪?”
对待不配合的卫泱有她的办法,于是卫桀几乎算是被绑架到西山的。
城中的节日喜庆并未打扰到这一方地,卫泱生出蛮力,扯着那被困住双手的男儿到母亲的墓碑前,脚上没轻没重朝男儿膝上一踢,边按着他的背跪了下去。
“这是你娘,我是你祖宗,还记得不?”
“卫泱你他娘蹬鼻子上脸了?”
卫桀活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想天底下除了卫泱,还有谁敢这样对他卫小爷?
“这方圆十里鸟兽都没有一个,快松开我。”
卫泱不理会他的抗议,哼声道:“卫小爷不是失忆了么?都敢当着我的面说粗口了,还敢凶我,能不是失忆么?”
“呸呸呸,那不演的更逼真一点儿吗?青原郡郡府里的,东阳城的,哪个不知道我卫桀最疼爱是这个宝贝妹妹,在她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怎敢在她面前说粗口?”
卫泱见这厮也是无心悔改,蹲下身来给他解开手上捆着的绳子:“这里除了我也没别人了,我捆着你来给阿娘上坟的好戏全青原郡的人都看到了,过不久你摔坏脑袋的事就会传到慕湛耳中,你可满意?”
卫桀不禁吃惊:“你怎知我是躲着慕湛的?”
“这青原郡里除了卫家人就剩个慕湛了,可不是躲着他吗?”
卫泱这些天始终怀疑,若遇刺那日不在现场的卫桀也遭到了追杀,那么很有可能那场刺杀是慕湛有意安排,如今见了卫桀更落实了她的猜测。
若不是卫桀拿了他的把柄,他不必痛下杀手,卫桀也不用装模作样地装失忆。
“你可还记得四月份的时候太尉被抄家一事?”
皇帝商议国事时从不避讳卫泱,何况时候隔得也不多,事因有人告发太守令受贿一事而起,皇帝下令将太尉一家抄家,结果发现那一地窟金闪闪的黄金条,皇帝大怒将太尉一家流放边疆。
卫泱当时没能阻拦得住皇帝,故对此事记忆犹新。
“记得,周太尉虽贪财,但却是难得真正忠于陛下的人,更是朝廷唯一有望制衡阿爹的人。”
“你可知是谁人告发?”
“周大人被告发之前。。。廷尉陈安时常出入皇宫。。。我猜想,大概是他。”
“的确是陈安!你可记得郑寡妇的酒馆?你不好奇一个寡妇如何在东阳城生存的下去?我多次在酒馆里瞧见慕湛,本是以为他和那寡妇郑黎儿之间不清不白,后来我因郑黎儿与他大打出手,郑黎儿夜里来告诉我,酒馆只是幌子,寡妇也是幌子,她原本就是慕湛用来勾结朝中官员的工具,慕湛处至皇城,权势不稳,便开了这家酒馆,叫本为军妓的郑黎儿扮作寡妇经营酒馆,一些好色的官员闻得郑黎儿艳名,便上了钩,只需一两杯烈酒,那些□□熏心的家伙什么都说。”
历朝历代这样的勾当都不少,卫泱不过愤恨,难不成真是末代之兆?竟由一个胡人掌控着所有朝廷秘密。
她又不解:“可当初召慕湛进京是太尉第一个提出的,慕湛和他之间没少勾当。。。我明白了,慕湛借陈安除去太尉,自己将太尉原先的势力都收归己有。”
“陈安原不是隶属于太尉,与太尉平素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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