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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6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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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就要这样慌乱下去,任由荒凉侵占自己的全身?

    又有一队人进来,无意把东安郡王此时的尴尬解开。

    枣红马,鱼鳞甲,项城郡王到了。

    搭眼一看,东安郡王和陈留郡王相对。项城郡王也是气不打一处地来,勒住马讥诮:“哟,这是两位大英雄在商议战机?”

    这老的,是天下第一的名将。

    这小的,不是才大同大捷。

    说到大同大捷,项城郡王也三昧真火大发作。离大同最近的,除去东安郡王,再就是他!

    这两位郡王因为手下将军们让调派别的军中,生出不服,就消极怠工。上书梁山王说累了疲倦了旧伤了,退到大同城外休整。

    又研究过大同大捷。

    大同先是城破,随后陈留郡王赶到。在这一点上最耐人寻味,又最让东安郡王和项城郡王雷霆大作。

    “萧瞻载来的快!头天夜里大同城破,第二天下午他就赶到!他插上翅膀了不成?就像紧跟在苏赫后面,赶的苏赫的脚踪儿!我呸,这是早有消息,却不知会我们!让萧瞻载一个人去立功!梁山王,老匹夫!你就偏心他去了!”

    大家磨合多年,在郡王和国公眼里,梁山王一定不是好人。就是陈留郡王背后都不见得说梁山王好,这不是好人的老匹夫为什么要偏心他呢?

    再一想。

    真是经不住的就是这一想,答案浮出水面。有人进言,贴身谋士那种:“郡王您忘记不成?那圣眷高的,王爷着意要保护的人,不是在陈留郡王的帐下。”

    偏心源头就又转到袁训身上,再把袁训骂上无数遍,再找源头,在太子身上,再把太子也骂上无数遍,反正是背后,人心里怎么想,太子也不能知道。

    就这也不能心服,不过是强压下来。

    在今天见到陈留郡王,东安郡王要来气,项城郡王也是一样。带足不屑:“陈留!你大同大捷,就是把苏赫撵走?这有何难?换成是别人,只怕早把苏赫留下!”

    陈留郡王对东安郡王的挑衅是郑重的,对项城郡王可就不当一回事情,同样讥讽地回话:“你这是说京里不行?”

    项城郡王张口结舌原地噎住,一股子怒气往上就喷,又不能让它出来。

    他只顾着出气去了,就忘记苏赫是从京里也逃走过的,他说换成别人早留下苏赫,真的是像讽刺京中无人。

    这就马上干对看着无话可说,梁山王帐篷里走出当值军官,近前行礼:“王爷请郡王们进去。”东安郡王率先吼上一声:“走!”这一声吼得地动山摇,旁边就有人低低的喝彩:“好中气!”东安郡王听到,心中不平才抹去不少,暗想虎老雄心也在,嫩瓜蛋子就敢欺我老么?

    昂然直到梁山王大帐外面,一挺胸膛头一个进去。暗道,看哪一个敢和我抢?

    陈留郡王和项城郡王在后面,陈留郡王笑容可掬,对项城郡王道:“请先。”项城郡王面上又是一红,一言不发打马就走,怒气冲冲进去。

    他和陈留郡王离得最近,渊源太多。两个字的话“请先”,也有一段故事。

    那是陈留郡王少年入军中,名气大震初期。有一回会议,梁山王的会议,是按功勋排座次,谁的战功多,谁就坐上面。项城郡王比陈留郡王大几岁,早入军中几年,自恃经验比陈留郡王高,两个人那天在帐篷外面遇到,项城郡王一抖衣甲,大刺刺地道:“我坐你前面,你理当让我先进。”

    陈留郡王回他:“请先。”

    这是头一回,项城郡王得意而进。

    没过半年,座次就变了。陈留郡王是有意的,他那一回完全是故意。早早地就到梁山王帐篷外面,但不进去。

    候到项城郡王到来,陈留郡王笑嘻嘻:“请先。”进去陈留郡王高居项城郡王之上,这口气从此就堵在项城郡王心窝里,直到今天。

    项城郡王是输了战功不能输人,你让我先进,我就进去。博个彩头儿,下回我赢你也不一定。这就进得怒容满面,活似每次来会议,梁山王欠他几百大钱。

    陈留郡王在外面没有立即进来,他让袁训截住。袁训由他和东安郡王的对话里推敲出来,跑过来问:“姐丈,原来你还有这段不光彩的古记儿?晚上对我讲讲,你以前怎么怕苏赫来着?”

    陈留郡王就要瞪眼,袁训见他真的要恼,忙道:“我是奇怪,既然姐丈怕他,为什么这一回还肯去大同?”

    “救你家的稀奇宝贝!稀奇不懂吗?没了就没处儿去寻。”陈留郡王回答得恶狠狠,面色铁青把袁训肩头狠狠一拨拉,这是袁训小时候,陈留郡王经常做的动作。

    那时候袁训还小,顺手就转个方向。

    现在长大身强,本不想跟着转,但见姐丈已经生气,自己触到他的真怒,老老实实转个方向对后面走开。

    当兵的在这里看热闹,就有人喝彩:“郡王厉害!”袁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陈留郡王却缓和面容,缓步而进。

    ……

    当天会议直到晚上,饭是送进去的。中间也有人出来办个私事,但会议不曾断掉。与会的人不多,一位王爷八位郡王七位国公,余下的人等全没有份。

    星月上来,萧观走出他的帐篷,就在梁山王旁边,也就看到梁山王帐篷中依就灯火通明。王千金和白不是跟上来,萧观皱眉:“老爹昨天还说骨头痛,这又坐一天,明天又要嚷骨头疼,我可不心疼他。一个人不知道心疼自己,谁还能心疼你呢?”

    “王爷日理万机,也是没有办法。”

    萧观嘟囔:“不让我听,他自己个儿辛苦,能怪着谁来?”就地伸个懒腰,其实是很想去帐篷里会议。

    这去不了,就满营里乱逛。逛一处没精神一处,正要折回身,心想守着老爹帐篷在外面站着也行,耳朵陡然一尖,眼睛也同时见到前面,马棚的后面,一个黑影子闪过。

    内奸!

    小王爷热血沸腾。

    本来他就知道内奸到处都有,但以前没太放心上。到处有的事情,好似蚂蚁随时出来,不蜇人就不理会。在苏赫处看到来往书信,真正把小王爷防内奸的心提起。对王千金和白不是使个眼色,眼神儿左一瞟右一扫,王千金打个哈欠:“撒尿去!”

    “就你尿多!”萧观骂骂咧咧中,看着王千金从左侧拐过去。白不是也同时打个哈哈:“小爷,我我,啊嚏!”喷嚏不断的往右侧过。

    萧观在后面骂:“跟着我大雪地里你不伤风,在这儿你伤风,离我远点儿,别过给我!”揉揉鼻子,浑然不知的继续往前走。

    王千金拐到左侧帐篷后面,再过去就能看到马棚前小王爷走来的路,脖子后就中了一掌!沈渭接住他软软倒下的身子,喃喃有得色,把他丢下来。

    右侧那路上,连渊击中白不是,也是一样倒下来。

    萧观前面悠哉游哉准备拿内奸时,太子党们迅速聚拢,怀里取出黑布巾蒙上脸,见萧观走到来,一起扑了上去。

    小王爷眼前一黑,就让十几个人挤住。一只手握块布巾往他嘴里塞,小王爷张开大嘴,“格叽”就是一口,那手一缩,“格叽!”崩住自己牙!

    两边耳朵让人一起揪住,扯得小王爷呲牙咧开嘴,几只手一起过来,撑开他大嘴,几块布巾一起塞进来,噎得萧观真翻白眼儿,在心里大骂,你奶奶的,敢堵爷爷我的嘴!

    布袋当头罩下,手脚让捆住,身子一晃起在半空中,可以感觉分四个角抬着他,不慌不忙的步子往外面走。

    先开始,萧观心往下一沉。但还机警,数着他们的步子,以后得救也可以按步数知道现在是往哪里去。

    方向,他也能知道。

    说起来这与他功课做得足有关。

    没往军中来的时候,小王爷带着混混们演练过无数可能,包括他被擒。这被擒后可能是装起来带走也想过,就把蒙着脸也能猜测方向揣摩出来。

    军营中多在城外,今儿风又大,静下心来试风向,暗记这些人是往营北门走。今天北门当值的将军是连渊,从马棚里到北门有一段路,要想法子在这段路里示个警才好。

    他想的时候,抬他的人走出几十步去,耳边有脚步声走过,萧观的心都凉了。

    这已经到入睡的时候,经过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只能是巡逻兵。巡逻兵见到他们一言未发,这些人不会职位低。

    夜晚不睡到处逛的士兵,巡逻兵也是要盘问的。他们不盘问,这些内奸们只能是将军以上。哪怕是个校尉乱走,他至少要和巡逻兵们打声招呼。

    萧观毛骨悚然,电光火石般想到老爹要有危险,竟然有这么多的将军叛变?更怒火满腔,抬自己的人是四个,两边走的还有好几个脚步,听上去超过十人,这些将军们不是自己营中的,难道是郡王们带来的将军?

    有哪一位郡王今天是带着十位以上的将军过来,又一起是内奸?哪有这么多的将军是内奸,还同时在一个营里?

    小王爷忽然明白了,嘴让堵上,不然可以咆哮怒骂,忍着气,暗暗等着,心想到了北门就全知道。

    北门到时,“敬礼!”就这一声,然后没有动静。萧观气得几欲晕去,连渊你这混账!只能是你,才不回话,估计是个挥挥手,也就出了营门。

    你连渊看营门要是这么差,任由别人不出示公文话也不说的抬个袋子就走,你可以去撞死在豆腐上了!

    这十几个人,那群混账的太子党!

    你爷爷的,你奶奶的,你高祖父的,你曾祖母的……小王爷在肚子里骂个不停,也猜测他们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这就不担心生死,太子党们中间会不会出奸细?也会有。奸细一般是无孔不入的,但这几个不会!

    萧观冷静下来,你们想把爷爷我怎么样!爷爷我候着你!

    北边的营门外面小王爷熟悉,想当好将军有一条,扎下营来地势就要熟悉。这里是一片往下的洼地,有敌情过来,他一露头瞭望哨就能得知。

    洼地的下面,是一处沼泽或湿地。不大,陷进去马,马都淹不死,但里面很脏。什么脏树叶子,旧年喝水陷进去的野兔子等,这里空旷地,味儿是没有,但白天见到的人一眼看出这是个脏地方。

    还有些老兵,爱在这里小解。

    萧观胸有成竹,自以为猜到他们用意。叫他们姑娘们了,所以联合起来打妈妈。萧妈妈还没有脱身,就鄙夷起来,暗生对策。

    你们今天打我多少,明天我就还双倍的去!

    闷人黑棍这事,小王爷也在行。

    身子一停,让人放下。并不是摔下来,萧观也不领情。更加鄙夷,一群不会绑票的笨蛋!明儿我蒙你们去,非摔你们个七晕八素不可。

    布袋去掉,小王爷瞪大眼睛。果然有十几个人,看身形高矮胖瘦错不了,就是那几个人。脸上蒙着布?不要脸了也知道是你们!

    小王爷怒目,把嘴里塞的布巾左右摇晃:“呜呜呜呜呜!……。”这不是在哭,这是在发脾气。

    太子党们忍住笑,但不去蒙面巾。

    让小王爷看到面目就成铁证,不让他看到,随便你猜得再准,明天大家推开不承认,你小王爷就无证据。

    尚栋捏起嗓子:“我说话,你听着!”

    萧观一脑袋对着他撞过来,他手脚让绑住,绳头在太子党手里,这就往后一拽,把小王爷扯回来。怒从小王爷眸中起,红了眼的摇着头:“呜呜呜!……”

    如果不是话没有说完,太子党们可以捧腹大笑。尚栋忍住笑,继续捏嗓子,也不同他废话,直接道:“以后还敢不敢再乱叫人?你若不叫了,就点个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大丈夫的我们信你。”

    小王爷一诺不值千金,却有信誉。

    萧观对他扬下巴,看架势是想呸一口。

    尚栋坏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的答应,还有下着对付你。一指那脏沼泽:“你不答应,就把你丢里面去,去喝几口水,洗洗肠子也不错。”

    “呜呜呜嗷!”小王爷气得嗓子都变了,那意思,你敢!

    “不答应是不是?行,来,丢他进去,几时说答应,几时放他出来!”尚栋笑得不行,有一两句嗓子都忘记捏起,萧观怒火中烧,姓尚的,就知道也有你!

    身子让抬起,对着那地方走去。

    月光下,幽幽缓流的小沼泽里,可怖的野兽骨头一眼得见,上面还挂着没完全腐烂的肉,那怪样子,可以想像。再就没认出什么明显的脏东西,但只凭想像,小王爷挣扎起来。

    这要真的遇敌,丢他到马桶里他也不皱眉。但这不是敌人,这是一圈儿让自己叫恼了的“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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