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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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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猴儿有一个无论什么境况,都能够随时随地食欲大开的胃。
尽管随行的太医几次三番的说:福晋如今的身子,不得进补过急,要慢慢调养。
然而在延珏实在碍不住小猴儿那喝着鸡汤望鸡肉频流口水的饿死鬼模样儿后,还是善心大发的给她吃了一个鸡爪和鸡翅。
当然,那鸡爪和鸡翅被啃的连骨膜都不剩丁点儿,而唯一有幸进车驾去伺候的于得水瞧见了这一幕,心里也是一声叹息。
难为这个时候,女主子还能吃得下去饭了,若是她知道这几日爷儿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对于小猴儿来说,只有填饱了胃,脑子才能清醒。
而清醒状态下的小猴儿,远比任何人都来的敏锐。
虽说她因为太医那不让见风的嘱咐,而始终在车驾里没有出去,可她几次偷掀帘子的时候也瞧的清楚。
他们这一行人,三架马车,十余人,除却那始终躺在马车上不曾下来的阿克敦,还有精卫和于得水,其它的都是一些她瞧着面善,却又叫不出名字的侍卫。
而那些侍卫,无一例外,每个人都落水狗似的耷拉着脑袋,少言寡语的如丧考妣。
她问于得水:“咱们怎么突然就去了热河行宫?”
于得水说:“嘿,这还不是主子心疼女主子,嫌弃木兰行营风餐露宿的,去那头养身子呗。”
“皇上准的?”
“……那……那是自然……”
于得水回的支支吾吾,小猴儿也没有再问下去。
她何必再问?
如果她们是风风光光去的热河行宫,怎么会连些帝王之家最爱弄的那些仪仗都没有?
如果她们是美其名曰的去养伤,怎么会连丫头婆子都没带上一个?
而秋狝大典压根儿就没结束,他们一行人此时却实实在在的在去避暑山庄的路上。
一阵凉风吹过,小猴儿忽的一阵清明。
她想:不管她想不想把延珏卷进来她的麻烦中,如今都卷进来了,是吧?
……
精卫重新给延珏包扎了肩膀的伤口之后,一行人再次启程,当诺大的车驾里只剩二人,吃了饭显然有力气许多的小猴儿实在受不得那逼仄的空间内,燃的过旺的炭火,她觉得有些喘息困难,憋的慌,于是伸手去掀开了身侧的帘帐。
“手爪子恁么欠!”延珏拍掉她的手,皱眉道,“说了几遍了,你长没长脑子!太医说你不能见风。”
“你试试,哪儿有风。”小猴儿也没逆着他,反到是噤噤鼻子,朝他呲牙乐乐,而后又伸手去掀帘子,跟那扇呼比划。
延珏嘶了一声儿,翻她一眼,然小猴儿却忽的转过身来窝在他的怀里,把脑子埋进去抱住他说:“介样成吧?我抱着你,嘛风不都挡住了?”
“少忽悠。”延珏咕哝了一声,然显然却是吃了这套,他果然没有再去动那小帘帐,而是揽了揽怀里的小猴儿,又扯了扯被子,给她包的四下密不透风。
得逞后的小猴儿低低笑着,无限疲惫的把脑袋偎在他的颈窝处。
“累就睡会儿,咱们还得两个时辰才能到。”延珏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放轻很多。
“我可不睡了,都睡了两天了。”小猴儿仰头看他,只见那从小帘帐里映进来的星月银光撒在他的脸上,映的延珏原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更为立体。
不知道是他那胡茬子显的,还是别的什么,小猴儿莫名的觉得此时抱着她的这个延珏,好像长大了许多。
“介胡茬儿可真硬。”小猴儿欠手爪子的去蹭延珏的下巴胡茬儿。
“把爪子拿走。”延珏不耐烦的低喝着,小猴儿却只当过耳旁风,自顾撩拨的过瘾。
“两天没睡了,嗯?”她问他,声音哼哼的如若蚊子。
“嗯。”延珏鼻端哼了一声,那过重的鼻音,不掩疲惫。
心口窝涌出一股不太熟悉的酸涩,小猴儿难得说了句妇人般的软话。
“累坏了吧你。”
“废话。”
“那我拍你睡觉吧。”小猴儿的手从他的下巴上滑了下来,放在了他的心口窝上,当真拍了起来。
也许是她真的全身棉花似的无力,以至于她那向来没轻没重的手,竟难得的轻,只是没拍几下,便被延珏的随时泛着凉意的手握在了手心。
他说:“就你这点儿棉花劲儿,消停会儿吧。”
“我不累。”小猴儿噤噤鼻子。
“那也不用。”
“我真不累。”
“不累也老实待会儿。”
“那你到底是睡是不睡啊?”小猴儿啰里吧嗦个没完,延珏的耐心实在有限,他到底是一嗓子低吼出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么臭脾气的延珏反倒是让小猴儿安心几分,她用被他攥住的手,露出来的指尖儿抠了抠延珏的心口窝,彼时脑袋又不安分的在他颈窝蹭了蹭。
“延珏。”小猴儿哼哼一声。
延珏没吱声,等着她的下文。
“延珏。”小猴儿变了个调儿,又哼哼了一声。
“听着呢。”
“延珏。”
“嘶——说!”
“没事儿,我就叫着玩玩儿。”小猴儿哧哧的笑着,她绝对不好意思告诉她,其实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想叫了好多回都没劲儿叫出口,现在不过是一口气儿叫个过瘾罢了。
“你先得瑟着,等你身子好的,我好好给你梳梳皮子。”延珏恨恨的说着,揽在她腰间的手却紧了几分,他也绝对不好意思说,能这样听着这猴儿叫他,感觉真好。
他忽然想起万树园纵火的那晚,阿玛怒极的跟他说过:“朕能留她一条命,已是仁至义尽!可朕决不允许她乱了你老七的步子,你是朕选定了要继承大统的人,每走一步都要谨慎而三思,如果你的路,你不会选,那朕就替你来做这个决定!”
阿玛说的没错,她的存在轻而易举就乱了他的步子。
他也曾经懊恼过,会如此被一个妇人这般牵绊住。
然而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那天他转身抱住她的一刻,他就已经选择错到底了。
“延珏,你恨我么?”小猴儿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事到如今,很多事情不需要戳破来说,她知道,他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那你恨他么?”延珏幽幽的反问,并有没多费唇舌来说这个‘他’是谁,他也知道,她心如明镜儿。
“如果你是我呢?”小猴儿不答反问。
“我不是你。”延珏并没有回答这假设的问题,他往越发干涩的嗓子里吞咽了几口唾沫后,他说:“说句残忍的,也许你不爱听,可如果我是他,当年也许也会这么做,他是皇上,选择用一个将士满门去换去岌岌可危的‘君威’,这不失一个明君的抉择。”
延珏不转弯再次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可不?
她怎么会那么糊涂,如保酆帝那样精明的皇帝,又怎么会任由臣下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那么大的动作?
即便当年的一切是果齐司浑的主意,也一定是他默许的,不是么?
他才是最大的赢家,不是么?
小猴儿觉得自己应该恨的牙痒痒,可是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事到如今,她只觉得滑稽,滑稽的她有种想笑的冲动,而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
“也许吧,我可能理解他。”她说的是事实,她石猴子从来就不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好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就算是她,也未必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
“可偏偏那些是我的家人,一张张鲜活的脸,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延珏,我如果跟你说我不恨,你信么?”
延珏不语,只低低的笑了几声,干涩不已。
他又何尝不明白,谁都没有错,错不过是错在,他恰好姓的是艾新觉罗,这个姓氏终究是把他和她逼到一根独木桥上,他们只有两种选择,或是背对背,各自回到来时彼岸,如果他们都不愿回去,那就只能面对面,抱在一起,要么她随他去他的岸,要么他伴她去她的岸,如果到最后谁也不愿退让一步的话,唯一的结局,只剩下共坠深渊。
延珏忽然紧搂着小猴儿,用下巴的胡茬儿去胡乱蹭着她的头顶,许久之后,他听见她的声音从他的心口窝处传来。
“延珏,你究竟什么时候知道的?”
“呵,知道你是谁有多难?”延珏笑笑,“哪个逃命的像你似的,蠢的连个名字也不知道改。”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揭穿了又怎么样?像现在似的,你和我舒坦么?”
小猴儿动了动,声音低所未闻:“延珏,我说了你别笑,我突然想,我脑子要是摔傻了,该有多好。”
延珏收紧他的手,呼吸悠长。他说:“那就当你已经摔傻了。”
“能傻多久呢?”小猴儿说:“我太累了,傻几天,我阿玛额娘应该不会怪我吧。”
“……”延珏没有说话,而是低头胡乱亲了亲她的脑袋。
小窗外的星辉洒在此时窝在怀里的这个娇小的丫头身上。
这一刻,他想:如果她能傻一辈子,该有多好。
------题外话------
强迫症犯了,重写了老多遍了…再不传我又要重写了…所以先传半段我能确定的东西…。
然后,后头的我觉得顺了再发了……
废话不说了,当我任性吧。
第七回 神仙眷侣苦中乐 嬉笑怒骂甜不辣()
咱酸酸唧唧许多回,在说书的瘪卡几欲脱肛之时,今儿终于茅塞顿开,于是乎心情大好!
来来来,咱开篇先来一嗓子——
曲木煨直终必弯,
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
粉图的乌鸦白不坚,
密浸黄莲终必苦,
强摘的瓜果不能甜,
闲事总得闲人做,
哪有忙人做神仙!
列为看官问了,嘿,咱七爷儿和猴儿正闹心着呢,你这说书的怎么又扯上闲篇儿了!
诶,您先别焦别躁别恼,且听我掰上一掰。
此回咱从‘闲人’说起,何为闲人?
(盐吃多了,齁着了?)
滚蛋,您别跟介儿捣乱,咱今儿说的闲人正是咱七爷是也。
(诶,这又打哪儿说起啊?)
且听我拐回去说——
咱上回书说到那星星月亮马车里,十多个人攒一堆儿前往热河,小猴儿是掉了崽子初醒,她那时候不知道,那天晚上月亮之所以如此圆亮,全因那天是中秋节。
要说这中秋节,可是我国人的大节,从古至今,哪个皇上都是弄的热热闹闹的,又是祭天,又是家宴,怎一个团圆了得?
保酆帝自是也不例外,虽说人在围场,却也张罗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宴,是彩绸结蓬,五色迷乱,宫灯装点,火树银花,说不出的富贵庄严,你说这明明热热闹闹的日子,偏生给这两大不痛快堵了心眼子。
您问了,哪两大不痛快?
这其一,祭完上天后,这保酆帝自个儿提了不痛快,“自十年前归化老六不知所踪起,朕已关内关外寻了十余年,而今便是朕不愿相信他已遭遇了不测,可……。哎……朕不愿吾儿魂荡四野,终其一生,总归是要有个家……老七,即日起,待你与宝星的婚事张罗完了,你便着手去修你六哥的陵寝吧。”
这话儿说完,想必诸位也明白这第二个堵跟何处添来,却说自那日延珏当众忤逆保酆帝挨了一巴掌后,保酆帝还真是嘛都没再说,彼时众人也都分分暗叹,呦喂,这皇帝果真宠这老疙瘩,如此这般,还没什么实质的惩罚!
可不,只瞧瞧今儿,保酆帝再度没事儿人似的提起这与那漠北格格的婚事,是几个意思?
说穿了,压根就是跟那七爷儿说,‘儿子,你老爹我权当你那日的话是年轻不懂事儿,今儿我这儿把局子给你扭过来,脸子都撇给你,你可给我好好粘补粘补。’
按理说这老爹儿可谓是仁至义尽了,可您听咱七爷儿怎么说?
“儿臣自幼与六哥情同手足,虽十年之久,可儿臣今日心中仍痛如新丧,有如断足,既如此,何来心思谈婚论嫁?”
呦喂,我说七爷儿,您没瞧见你爹的脸都绿了么!
谁知道瞧见没瞧见,反正老七他压根儿没抬头,这时候那也瞧不出听的蒙古格格还翻儿了,噙着眼泪指着延珏的鼻子,骂了一句:“睿亲王,你辱人太甚!”
接着就上前来跪下跟皇上哭诉:“皇伯伯!我毛伊罕嫁猪嫁狗嫁牛嫁马,上庙里当姑子!我也不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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