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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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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噙着笑,迎上那狐狸眼,她说:“瞧瞧,我挣扎什么,如今你不过是个残废,能不能行人道还两马子事儿呢,我怕你做甚?”她用最刁钻的话扎着他。
只可惜,她没有在他脸上找到一丝自弃的表情。
“呦,瞧瞧你这张小嘴儿……可真毒啊!”阿克敦的指腹轻而缓的摩挲着谷子的唇,低低的笑着,接着在她冷笑的瞪向他时,他端起她的下巴,用轻柔的几乎听不着动静儿的气儿声在她唇边吹着热气儿。
他说:“爷儿断的是左腿,另两条腿儿还好好的,要不你试试?”
阿克敦绝对是个**高手,若是他这般,寻常女子许是早已瘫软的化成水,即便如此时的谷子,她都觉得一股热气自脸升腾,可这统统无关,她的心上已经住了那个呆子。
心有所属的姑娘总是坚韧的。
她并不惧怕的迎上阿克敦的一双桃花眼,她说:“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我拒不得你,可我告诉你,舌头长在我自个儿嘴里,你若想好了如何跟小爷儿交待,随你。”谷子完全不挣扎,然舌头却已经塞在了牙关里。
阿克敦擎起了身子,佯做失望的咂咂嘴,“嗬,真瞧不出来,你还是个烈女呢?”
谷子不语,一派视死如归的看着他,那小而如矩的眼睛在说:不信你就试试?既然你知道我的底,你最清楚不过,我没什么好怕的。
“干什么呀,总弄的我跟逼良为娼似的。”阿克敦笑笑,拍拍她的脸,忽的颇为讥诮的笑了一声。
当时的谷子完全不懂这声讥笑的意思,然而等到她明白时,她却宁可自己从不明白。
阿克敦并没为难她,披好了那件貂氅,拄着拐离开前,他对她说。
“蠢货,他配不上你。”
……
那晚大雪,府上却仍是歌舞升平,星辉灯海,露天彩帐之下,姑娘们一个个的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那个斜躺在塌上一女子腿上,纵笑着仰头灌酒的少爷。
莺声,燕语,媚眼,柳腰,好不快哉。
一阵冷风吹来飘雪阵阵,阿克敦裹紧了那貂氅,习惯性的去摸了摸那一处。
摸到那新补的针脚,他笑着搂过一个旋转到他面前的舞妓。
醉生,梦死。
……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借着东风,一片雪花从这厢吹起,少时,落入了紫禁城。
戌时已过,主子们早已入梦,诺大的紫禁城中,月光洒在一片白雪上,映得夜晚犹如星辰般光亮,巡逻的禁卫踩雪吱吱声,听上去格外清楚。
此时坤宁宫侧殿的佛堂外,守夜的小太监鼾声已起,而屋里头的烛火却依旧未灭。
不甚空旷的殿内,趴在桌子上睡的直流口水的小猴儿倏的被稀碎的声音惊的弹坐起来,这一起到好,她那带着眼屎的视线,直接对上了佛堂上的那尊菩萨。
我操!
她不是眼花了吧!
但瞧那她也叫不上名儿的某金衣菩萨,一双长条儿的眼睛,可是在眨?
不是吧!
“你介是显灵了?”小猴儿自说着,回答她的只有微弱的回声。
我去!
小猴儿几乎以为自己是做梦了,然,当她使劲儿揉没了眼睛里的眼屎,二度定睛望去。
切,原来是灯笼里的烛火在跳。
小猴儿翻一白眼儿,抻了个懒腰,赖哒哒的从椅子上爬起来,起身去把那灯笼里的烛芯儿剪了剪。
果然,烛光一稳,鬼神全退。
倒霉的是,一同退下去的,还有她石猴子的睡意。
小猴儿掐着因趴着睡而搞得格外酸疼的腰,极度不雅的拧了两圈儿,一抬头,正好对上那案几上的西洋镜,瞧着自个儿那俩大眼儿灯似的眼,她恨不得砸了镜子。
“妈的。”小猴儿懊恼的啐了一口,因为接下来的若干个时辰里,她又不知又要瞪眼儿瞧蓬多久了。
嘿!
她就纳了闷儿了!她活这么大从来都只有不够睡,嘛时候也开始睡不着觉了?
为了二度寻得周公,小猴儿伸伸胳膊腿儿打了全套的八段锦,哼哼哈哈的毫不威风,可汗流了不少,全身也开始发热,但越来越精神也是无可婉拒的事实。
小猴儿糟心不已,只得掐腰摆出茶壶状拿殿内唯一的菩萨撒着火儿。
“嘿!我说你他妈也忒不仗义了,我介一天天的抄那么多经奉承你,你他妈连个消停觉也不让睡是吧!”
佛曰:冤枉。
可小猴儿不这么想,因为她介睡不着觉,却实是打这阵儿才有的,所以她不赖他,她赖谁?
所以小猴儿当真像回事儿的掐腰骂起来,压根儿也不给他大哥释迦牟尼面子,满肚子难听的糙话,劈头盖脸的朝那可怜菩萨砸过去,像是那菩萨能活过来跟她斗嘴似的,她骂的相当畅快,只是神到底是神,凡人还是凡人。
最后的结局是,人家端庄依旧,小猴儿的胃却响了起来。
大爷的,她又饿了。
老实说,她那个辣婆婆对她当真算的不错,也不算亏待她,可唯独有两件事,却让小猴儿头疼不已,这其一,便是那成日缠着她下的双陆棋,而这其二,便是牢牢遵循一日两餐的规矩,太阳落山后,不准她再吃任何东西,美其名曰:什么臭毛病?!睡前吃东西滞气不知道么?
道理她明白,可是她饿啊,天知道,这睡不着的漫漫长夜,再让她忍饥过着,她哪里受的?
好在小猴儿近日摸清了路子,赶在丫头们收了之前,每日都手快藏起来不少,所以到了这会儿也就不是那么难熬。
小猴儿跪爬到香炉案子底下,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笸箩,她拿起来放到桌子上,掀开帘布,瞧着里头那几个芙蓉包还有些许水果,心情好多了。
不愧为饿死鬼投胎的美名,小猴儿风卷残云的就把那几个包子都给吃了,待笸箩里只剩下一个大红苹果的时候,她已经是撑的躺靠在椅子上,俩脚支在桌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开始晃悠。
她瞧着那大红苹果吧,不吃,她于心不忍。
吃,好像又吃不下。
咋办?
许是殿上那菩萨也瞧她实在闹得慌,无形给她指点了迷津,半晌,小猴儿竟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笔,沾了些墨,跟那苹果上头作起画来。
画两条横儿时,她嘟囔:“死人眉……”
画俩长而扁的圈儿时,她嘟囔:“死人眼……”
再来一个斜挑的横后,她嘟囔:“大损嘴……”
她端起来看看,皱眉,思考,“不对,还差一披肩发。”最后反转过可怜的苹果,她又大肆挥毫,画了竖条倒倒。
接着她拿起那个自我感觉七分形似的苹果,对着烛光左右赏玩,她噗嗤一笑,笑的好不痛快。
却听此时不知道跟哪儿冒出来一冰冰凉,咬牙切齿的动静儿。
“你再给我笑一个试试?”
耶?
听着那熟悉的动静儿如此清晰,小猴儿几乎以为手里的苹果成了精,一个反射给摔到了地上,披肩发那头砸了个稀瘪,紧接着她猛地一甩头,当瞧见那乌其抹黑的靠近里间儿的屏风边儿上倚着的那个颀长而黑脸且四下冒着凉气的家伙,她竟吓得扑通一声甩跪在地上。
姿势万分尴尬,表情格外呆滞。
小猴儿的眼珠子像要飞出来似的瞪着,傻呆呆的瞧着那‘苹果精’离自个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干什么?别以为你跪这儿我就不收拾你。”延珏的声音跟他的脸一样的冰冰凉,还掺合着几分郁闷,这会儿的他早已没有来时的焦急心情。
没错,吵醒小猴儿的稀碎声,正是他潜进来时弄出来的动静儿,他已经躲在那看了她快大半个时辰了。
原本他想,她会不会因为回不去家而落落寡欢,她那一身臭脾气会不会给额娘治的满腹迂火,她会不会跟他这些日子一样,总会矫情的望月叹息?
结果……
想着那个气色粉红似白,蹦蹦哒哒,一会儿自说自话,一会儿胡吃海喝,拿着一破苹果当他遭经,玩儿的好不自在的死猴子,延珏月余憋的那一股子火气全都归位了。
他走到她跟前儿,蹲下,捡起那后脑壳儿摔的稀瘪的苹果,他忽然觉得那苹果画的还他妈像自个儿!
“真是你啊?”掉下巴的话出口时,小猴儿手已经捏上了延珏铁青的脸,并且经她刚刚玩儿了墨的手这么一捏,那铁青上又添了两抹丹青。
“不然呢?”延珏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儿,“你以为是谁?”他在她眼前把玩着那瘪苹果,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线。
他轻飘飘的说:“苹果成精了?”
小猴儿难得老实的点了点头。
接着那殿上菩萨在那黑面男子的头上,瞧见了一簇骤然掀起的火焰山,然后,他眼睁睁的瞧着那男子抓兔子似的捞起了才刚骂它那猴子,夹在咯吱窝里,蹭蹭几个大步,便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外的里间儿。
里间儿,没蜡,唯一的光亮,全部映自外边的雪月。
却听那塌上一声闷响后,紧接着便是一阵稀碎的脱裤子声,待那白花花的猴儿屁股露出来后——
啪!啪!啪!
只从动静儿上判断,那手劲儿便绝对不轻,只是……
“我又不知道疼,你打它干嘛?”小猴儿以一个供门儿的姿势撅在延珏的腿上,许是她脑子倒悬在床外,血气倒流,她立马消化了,延珏偷跑进来的事实。
她一时心生一股暖流,可转瞬又被这极为莫名其妙的情景搞得丈儿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介是撒嘛疯啊!”都这么久不见了,干嘛见面就打她!
延珏的手这时候早已经停下,这一停,他随手捏了一把,不捏还好,一抓起这一把新长的,而且没少长的肉,他诡异的悬了好久的掂心落了下来,转瞬,却又窜起了一股子无名火儿。
“你道是过的挺痛快的。”延珏的声音阴阳怪气,仔细听,似是还有那么零星的委屈。
小猴儿哪有那根儿敏感的筋,她这会儿只能本能的挣扎起身,以防止自个儿血气倒行给自个儿憋死。
她王八似的四肢好一顿乱扑腾,才从延珏腿上爬起来,等她一股脑的提上了裤子跪在床上,借着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光亮,才瞧见一个铁青着的俊脸。
瘦了。
便是很黑,小猴儿仍是一眼能瞧见这一张常在她梦里瞎逛荡的脸,瘦了。
“出嘛事儿了?”小猴儿摸上他的脸,声音里的担心全然不加掩饰。
延珏也不说话,脑子一转个,狭长的眼儿瞥向窗外。
“嘿!”小猴儿急了,她没轻没重钳着他的下巴,一个使劲儿给挪了回来,对上她的脸,“你闹嘛脾气啊!”
“用你管……”两岁奶娃的赌气话一出口,延珏自己都恨不得咬了自个儿的舌根子。
“嘿!”小猴儿纳了闷儿了,不说舒舒那日请罪后,科举案没什么事儿了么,他这是干嘛啊!
她这莫名其妙让他娘给禁足起来的还没恼呢,他作个屁啊!
小猴儿这脾气也不算好,她这火儿也噌的窜了起来,于是延珏越是使劲儿的别过脑袋,她越是使劲儿的往回般,这一来二去的,她一气,干脆一屁股骑坐在他腿上,俩手抱西瓜似的把他哪别扭脑袋给定在她胸前。
这一定,延珏的鼻尖就恰好蹭在那补的不错的宝地儿。
他那股子别扭劲儿一上来,小猴儿压根儿没反应过来,又实成儿的挨了一口。
嘿!她不知道疼,她知道气啊!
“你他妈让疯狗咬了!”行刑也得给她落个罪名儿吧!
延珏还不说话,就真像是给疯狗咬了之后疯了似的,一会儿咬她一口,一会儿又咬她一口,咬的她脖子底下全是口水。
小猴儿的耐心到底用尽了,她他妈好生好气儿跟这儿哄他,他在这儿闹什么啊!
接着像以往无数次俩人打闹一般,延珏咬她,她就伸手抓他的辫子,使劲儿的往后拽,而延珏更是越吃痛,越是把那疼返还给她。
俩人都像是瘪足的连日攒的窝火儿,你一下,我一下,不一会儿就拧成了一团儿,粗喘声无数。
彼时窗子外头紧张的守着的精卫,听见里头频频传出来的细微动静儿,脸儿一红,明事理的走远了些。
然屋里头——
一番激战过后的俩人,不知何时开始两败俱伤的和平散伙,坐一床上,一个衣领子乱七八糟的精湿,手里攥着半根儿小辫儿气鼓鼓的剜着眼儿,另一个也气的张大了鼻孔,喉结都明显的凸了出来。
俩人就那么瞅着,谁也不先说话。
那股子谁也说不清是什么的气儿窜在俩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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