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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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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这一瞬间,终于明白于公公的那句莫名其妙的嘱咐了。
孟秋哑然失笑的摇摇头,一声叹气,心念谁说这女大十八变?在她看来,这小姐真真儿十年如一日,还是那个打小就假小子似的在草原上蹦达的小埋汰孩儿。
“小姐,小姐。”孟秋走近,轻声唤着,见她睡的酣畅,半晌也没有动静,又伸手去推了推她的肩膀,然却不料,才推一下,那水中的人儿却突然窜了起来,一把反拧过她的手
“延珏,我操你大爷!你轻点戳不行啊!”一声搀着恼意的娇嗔喝出了口,待那才从那的梦境中晃神过来的小猴儿,瞧见那被自个儿拧的手都快断了的孟姨,破天荒的,脸红了。
“孟姨?怎么是你?”
孟秋揉揉吃痛的手腕,促狭的笑笑,“不然呢?小姐想着是谁?”
脑子里一闪才刚梦境里那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小猴儿别扭的攒了攒眉头,此地无银的只调转枪头问了句,“手没事儿吧?”
“再用点儿力,差不多就脱臼了。”孟秋噤噤鼻子,扬扬红肿的手腕,笑笑又道,“小姐还真真儿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哎……”
话一出口,还未说完,就已变为叹息,再瞧自家小姐,那才刚还泛着些许情潮的脸色已然褪去,再度坐回热汤中时,又挂上那漫不经心的不走心的笑。
“没嘛不能说的,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哪儿来那么多伤感。”
孟秋咬咬下唇,恨自个儿说话不合时宜,更恨这世道不公,让将军一家落得如此下场。
“小姐……”
“叫我福晋。”小猴儿提醒她,“介安全点儿。”
孟秋了然一笑,“阿吧阿吧…。”的装起了哑巴,那意思是说这样装聋作哑岂不是更安全,却怎料
“呵……”小猴儿懒嗒嗒的轻哼一声,斜楞孟秋一眼道,“介招儿只能骗骗阖府上下那些个傻娘们儿,至于那主儿跟前儿,你就不用装的太辛苦了。”
“什么?”孟秋一楞,一派自己觉不可能露馅的表情,“你说七爷儿瞧出破绽来了?”
“不然呢?”小猴儿不答反问,歪歪头,又耸耸肩,挑挑眉道,“你以为他会相信一个又聋又哑的婆子懂得驭马?”
这话不假。
以那主儿的精光,他怕是早就发现了,只是她不乐意说,他也懒得戳破而已。
至于他为什么不戳破,小猴儿想不明白,懒得想,也没去想。
“原来那些传言我只当听着玩儿,如今亲眼见着道是真信了。”孟秋突然一句不着边儿的话,给小猴说一楞。
“嘛?”
往自个儿手上缠着‘搓澡’毛巾的孟秋,瞥了一眼那小猴儿脖颈上‘疑似过度欢爱’的齿痕,笑的暧昧的道,“七爷倒是真的疼你。”
“他疼我?”小猴儿干笑两声儿,“他他妈一天是巴不得让我疼!”
此时某方面少跟弦儿的小猴儿压根儿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此情此景说出来有多暧昧,直让那开始挽着裤脚进了池子,给她擦背的孟秋笑的合不拢嘴。
“傻孩子……”孟秋摇头叹道,“七爷儿若不疼你,怎么会千方百计留下咱们,兹管让咱们走就是了。”
“留着咱们有嘛不好?”小猴儿趴在石坛儿上享受着久违的搓背,舒服的哼哼着,“既能没事儿拿我消遣,又攥着一个要果新命的短儿,是我我也留。”
“可是……”孟秋还要说什么,却被小猴儿的话拦住,她撇过脑子道。
“可是嘛可是,你是来介王府日子短,时间长你就发现了,皇上介小儿子~”小猴儿指指自个儿脑袋,挤挤眼儿一脸膈应的道,“介,有病。”
噗
兹瞧着小猴儿那脸数落妖道的表情,愁眉不展十年的孟秋都忍俊不禁了,直笑的一脸皱纹挤到一块儿,满脑子映着的都是十年前另一幅万分相似的画面,那时她也曾像今日般打趣过当时还只有六岁的小姐。
“小姐,你说这六皇子打从来咱们草原,见天儿瓷娃儿似的与谁都不说话,却独独爱粘着你一人儿,咱瞧着他定是看上你了!”
“别逗了,孟姨,你不知道,那个闷驴蛋”小丫头翻一白眼儿,指指自个儿的头,“这儿,有病!”
草原上的种种还在脑子里深深篆刻着,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
“若是六爷知道你如今阴差阳错的给他弟弟做了媳妇,定是要……”
孟秋陷在回忆里,不自觉的说着,然手下擦拭的纤瘦脊背一僵,却让她断了话儿,只听一声听不出情绪的轻笑
“他不会知道了。”小猴儿幽幽的道。
“……”
孟秋顿了顿,憋住了想要问的那些话,小姐只字不提当年和太太,小少爷,还有那后来追出去的六爷,潜逃归化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问,许是她懦弱,至少这样,她仍觉得她们都活着。
往搓的泛红的背上撩着水,孟秋柔声唤着,“小姐。”
“嗯?”
“许是你说的对。”
“嘛?”
“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又哪儿来那么多伤感……”孟秋顿了顿,幽幽的道,“小姐,你放弃吧。”
她看着自家小姐的那不过十六岁的纤瘦肩膀,接着道,“放弃给将军平反,放弃对果齐司浑的仇恨,放弃十年前的那些恩恩怨怨,过你自己的日子,走你自己的人生……”孟秋有些哽咽,“将军和夫……若是在天有灵,定是想你此生幸福安稳的。”
“幸福?安稳?”小猴儿干笑了两声儿,‘哗啦’一声儿转过来,扬起两只手心竖在孟秋面前,轻嗤道,“老天给我画介两条线那天,就告诉我你介辈子,没那安稳日子。”
“小……”孟秋要说什么,却没开口又被小猴儿扯了个自嘲的笑截断。
“我克断了六亲,克败了家门,如今我再舔个逼脸谈嘛幸福,安稳?”
“小姐,这跟你无关!”
孟秋低吼,“十年前的变故谁又能想到!将军的命是果齐司浑害的!不是你!”
“就算阿玛不是”石猴子顿顿,自嘲的笑笑,“可额娘和小崽儿……还有那个倒霉的闷驴蛋……”
“……”孟秋一怔。
夫人和小少爷?还有六爷?
“别问了。”小猴儿转了圈儿眼珠儿,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孟秋眼泪只在眼圈儿里转,嘴上挂着那个死字,偏生如何都挤不出口。
“如果只是死了,那是福份……”
道是小猴儿幽幽的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断了这个话题,在孟秋的眼泪就要掉出来之前,她又调转了话锋,忽的问道。
“孟姨,当年你是怎么躲过去的?后来又怎么跟了仲兰?”
是的,介来来回回的折腾到如今,小猴儿一直没有机会问,如今难得独处,只听孟秋长叹一口气道。
“我这条命,说来幸运,当年你与夫人等出逃后,果齐司浑带人来帐内放火灭口,当时我已经被烟呛的倒在地上,想着去追随将军,可谁知,竟冲进来一个人,把我救了出去,等到我醒了之后,人就已经在二小姐那儿了,我怕她问我你和夫人的行踪,于是装聋作哑,可我没想到,她却没有把我交给她阿玛,反而收留了我……”说到这,孟秋又顿了顿,犹豫了半晌,还是说了,“其实这些年,二小姐对你,始终是有愧的,只是……再怎么说,果齐司浑也是她的父亲。”
“……”
小猴儿不语,她不想谈这个话题,也不想说什么让孟姨为难,她只问,“可记得救你一命的人是谁?”
那人既出现在火场,那他定是知道些什么。
“记得,永远都记得。”孟秋正色的道。
“僧格岱钦,十年前你阿玛帐下的先锋小将,今日的正一品武将,镇北大将军。”
僧格岱钦?
“介名儿咋恁熟呢?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小猴儿咂着嘴,使劲儿想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儿听过。
这直让孟秋头疼,“你难道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回为了躲六爷,偷溜进军营,死皮赖脸的逼着人家,抱你睡一宿那小将了?”
“介么不要脸的事儿是我干地?”小猴儿不敢置信的指着自个儿的脸,恁说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嘶
也不对……这么说好像又有那么点儿印象……
扎的她脸生疼的胡茬子……
暖炉似烤的慌的被窝儿……
小猴儿搓着下巴,颇为认真的想着,只余孟秋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这当时都给人家弄的脸红的一晚上没睡觉,她到好,压根儿不记得!
好少……
第七五回 众王替僧格求情 俏丫头入室盼归()
翌日寅时,雾气甚大,天色微朦。
养心殿内鎏金珐琅鼎内的百合香气味甚浓,直熏的那满室的十数朝臣噤着鼻子。
御案之前,身披绿锦团绣皮裘,一身便服的保酆帝端着手中的茶盏,摇头吹吹热气,呷了一口,笑着跟殿内的臣子摆摆手,“掬着干什么,都坐吧。”
“谢皇上。”
“谢皇阿玛。”
零零星星的谢恩声过后,是两侧接二连三的落座声,随之丫头奴才又上来看了茶。
今儿不朝,保酆帝只招了这些近臣和皇子们,这满朝堂的核心重臣,为的只有一件事
“后日便是劳师仪,老二,僧格的大军如今安顿的可好?”
右侧头位,一身紫锦蟒袍的延璋,起身恭敬的揖道,“回阿玛,万余大军现已驻扎在城外修整待入城劳师,亏得僧王带兵有方,军纪严明,这几日营中并无作乱者,委实妥当。”
保酆帝捋捋胡子满意的点点头,却见此时领侍卫府内大臣阿灵敖攒着眉头。
“阿灵敖,可是有事?”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阿灵敖身上,但见他起身到殿中,拍拍衣袖打了个千儿,头不时瞥到那左侧头位的大皇子延玮道,“回皇上,臣有一事不知当说与否。”
“诶~”保酆帝皱眉佯怒,“拐着弯儿干什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喳。”阿灵敖起身揖道,“臣听闻昨儿申时,僧王去了慈仁寺庙会。”
这话一出,满室哗然,众人神色各异。
此时,又一老臣起身激昂的揖道,“好个僧王,竟如此罔顾圣上抬爱,未得宣昭,就私自入城,这实属大大的不敬!”
“是啊。”“是啊。”接二连三的议论声流窜在殿内,除却已然变色的延玮与延琛等人,延璋,延珏与果新也攒起了眉头。
到这儿,您要问了,一个未得宣昭,私自入城至不至于?
曰:别人许是不至于,可战功累累十年未曾返京的僧格岱钦,至于。
这往小了说,是失了规矩,往大了说,说是目中无人也不为过。
千古帝王,心眼儿加起来顶天可以绕一个小皮球一圈
嘭
一声茶杯落案声响起,两侧的众人纷纷打千儿跪地,“皇阿玛息怒!”“皇上息怒!”
总管太监戴荣赶忙掬着身子,拿着帕子上前擦着那溅出的茶水儿,余光偷瞄了眼面色阴郁的保酆帝,心叹,阿灵敖大人这一针,真真儿是扎到皇上的心尖儿上了。
同为将来同朝的正一品武将,这个下马威,给的可真是够狠的!
“回皇阿玛,儿臣有话要说。”这时,延玮忽的起身揖道,“若是僧格岱钦进城去的是别处,也就罢了,可若他去的是慈仁寺,那便绝无不敬之意。”
见保酆帝沉着脸不语,延玮继续说道,“众所周知,在扎萨克郡王未曾收养僧格之前,他只是一个科尔沁的喇嘛,如今他虽身居高位,也还了俗,可从他年届而立,始终未娶一妻妾之事,便可知,他仍是心中念佛,如此看来,他会赶去慈仁寺,也实属情有可原。”
“是啊,儿臣也信僧王绝无犯上之意。”四皇子延琛上前附和。
保酆帝面色好转,却仍是不语,这时但见宝亲王延璋上揖道,“回皇阿玛,儿臣连日在城外助僧王整顿军务,也曾听将士们说起,僧王素日从不饮酒,也不吃荤,可见除却杀敌,他仍是守着五戒,儿臣相信,他只是一心虔诚,绝无犯上之意。”
“老臣也愿为僧王担保。”见延珏扫了眼延璋,一旁的果新也复议道。
经那严三一事的敲打后,果新便对这睿亲王心生恐惧,如此把柄攥在延珏的手里,被逼也好,被迫也罢,更是‘亲上加亲’的站在延珏的同一阵营。
随之,皇子重臣跪了一地。
沉吟了半晌,保酆帝的脸色才缓和了些道,“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各自落座后,纷纷揣度皇帝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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