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业巨子-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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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口当年可是身份的象征！

　　　　城市户口是亲生嫡子，农村户口是庶出、野生！

　　　　还有什么体制下的工人身份，大集体的就比街道那种小集体身份高贵，国营的也分地方和国家直属。

　　　　一级一级，等次分明。

　　　　刘连发说的也没有错，当年无论什么性质的招工提干，都有个硬性政策，就是要求非农业户口，又叫城镇户口，商品粮户口。

　　　　也就是说张晓芬、黄新东、钟灵芝他们，明面上是不能够算依附在厂办企业的自然堂药业的正式职工的。

　　　　而招过来的这些职工子弟才是正式的。

　　　　这在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笑谈。

　　　　但是，但是的但是，这些观念最起码是十年二十年形成的，对于刘连发他们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想让他们接受自己的观念，必须得亲历了社会大变革，才能够改变他们的三观。

　　　　屈广全坐在那里喘了一口长气，“刘连发问的这个问题，看样子是大家的共识了。我不想过多解释，只说三点，第一我们只是挂靠在服务公司下面，最多算个分支机构，第二，我们自负盈亏，不向厂里面要一分钱的投入，第三，不远的将来，大集体将不复存在。我们不再分什么户口身份，只论你的贡献大小。”

　　　　刘连发站起来：“屈经理，我们就是奔着大集体才考过来的。我们的国家是社会主义所有制，党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国家公有制的基本是不会动摇的。”

　　　　屈广全敢说不字吗？那个年代这个可是大政国策，国家根本！

　　　　屈广全站起来，翻开早上才看到的一张报纸，递给刘连发：“你们应该听说，今年四月全国人大刚刚出台了一项政策，叫厂长经理负责制。我和厂里签的协议，就是经理负责制。也就是说，自然堂药业，我说了算。”

　　　　刘连发看了一眼屈广全：“算我多嘴。”

　　　　屈广全不想太多纠缠于此：“我更希望你们看到的是自然堂药业是一个崭新的企业。一个量才而用的新型企业，在这个企业里面，不论户口，不论你的学历，只看你的能力大小，对于企业发展的贡献大小。”

　　　　向天亮感到胸中豁然开朗：“屈经理，就是将来咱们分进来大学生，也不一定就比我们的地位高，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不要以为张晓芬是农村户口就比你们差多少，你们明天早上，可以早起来一会儿，到样品行去看看，看看张晓芬一天能够订出去多少货！你要是觉得自己行，我可以给你机会比试一下。”

　　　　刘连发和杨锐面面相觑。

　　　　真不敢比！

　　　　他们俩是实战成绩最差的，也是认识中药材最少的。

　　　　六个人走后，屈广全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能怪他们吗？还真不能够。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观念，就像那天马斌回答价格双规的答案一样，“存在即合理”。

　　　　八十年代应该算是中国数得着的完美年代了。相对来说，贫富差距，城乡差距应该是最小的。

　　　　而且，从原始社会到今天，什么时间人都是分阶级的。不错，法律上是人人平等。但是，可能吗？

　　　　一个送快递的快递员和马云能平起平坐吗？不可能的！

　　　　一个年轻健壮的小伙子因为没有钱，可能没有女孩喜欢他，爱他，嫁给他！

　　　　而一个塌了鼻子秃了顶，甚至不能够人事的老家伙，只要是身价上亿，哪天动了色心，就有无数的美眉蜂拥而至，而且无限真诚地说：“我是为了爱情！”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阶级划凭的是户口，身份，后世凭的是赤裸裸的金钱而已。

　　　　。。。。。。

　　　　“广全哥，等急了吧。”张倩推门进来：“我换个体恤衫啊，刚刚跑来跑去的热了一身水，还是咱楼上凉快。”

　　　　屈广全抬起手腕又看了一下表：“快六点了，别让人家等急了。”

　　　　“恩，恩！”张倩提溜着一件新衣服就往更衣室走。

　　　　“哎，倩倩，又买一套啊！”张晓芬进来的时候翻着眼睛。

　　　　“恩恩。”张倩含糊地应着。

　　　　“屈广全，你们这是上哪吃饭啊，你看张倩这纱一套罗一套的。”

　　　　“我同学的一个亲戚在医药公司过去是搞采购的，这不是前年有文件以后不允许退休接班了，提前退休让他儿子顶替了。咱现在得要一个懂行的，不然买到手里假药都不知道。昨天约的，在一起吃个饭。”

　　　　“不对。张倩现在穿的这一身就够漂亮的了！”张晓芬摇头。

　　　　“我一女同学！”屈广全低声说。

第一四一章　我就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　
五分钟后，张倩飘然而出。

　　　　说实话，那个年代衣服的款式也就是一般般，不过，张倩一上身，就是麻袋，也照样很有范。

　　　　张晓芬：“哇塞，张倩，不会这么夸张吧！”

　　　　屈广全看了看张晓芬，嗷，是值得夸张一下，和张倩一比，张晓芬同志就太呵呵了。

　　　　出租车上，张倩望了一眼一直微笑着的屈广全：“我妈来了，去找我干娘去了。”

　　　　“程姨来了，你咋没有叫我下来？”

　　　　“我爸也来了，去找你爸去了。”

　　　　屈广全心头一荡：“是不是辞职的事你和家里说了，他们什么意见？”

　　　　“。。。。。。”张倩抬眼看着屈广全，咬着嘴唇：“广全哥，我爸说要辞职咱俩得先把亲订了！”

　　　　屈广全像被针扎了一样，差一点跳起来，太突兀了点吧！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张倩拉着屈广全的手一哆嗦。“广全哥。。。。。。”

　　　　相比刘连发他们所谓高农村人一等的商品粮户口，镇政府工作的分量要重好几倍。刘连发他们尚且如此，这个时代的张长顺和程小琴能同意张倩辞职，真是一般常人父母不能够做出的决断。

　　　　只是就这样要和一个职高毕业生——屈广全内心涌起一丝不甘！

　　　　随之一个念头又起来：高学历的女人就一定好吗——不至于吧，上一世屈广全认识的圣斗士，绝大多数都是高学历的。不一定都是斗士们挑花了眼吧！

　　　　不对，什么学历并不能够代表一个人的优秀程度。上一世张倩取得的成就远超自己在奥赛班的绝大多数女生。

　　　　自己感觉突兀的地方应该是这事有点太早了！

　　　　这还没有高中毕业，更是连大学的校门都没有看到呢！

　　　　不过好像上一世张倩就是上班没有多久就订婚了，好像就是在暑假里，屈广全还和刘桂香一起去的，张倩结婚好像自己也才刚去医学院上学。

　　　　上一世屈广全很相信先立业后成家，不过三十年以后，好像早结婚的那些同学要比晚结婚的同学事业上还要成功！

　　　　“广全哥，你要是不同意，就。。。。。。。”张倩低下头。

　　　　“没，我理解张叔的想法。。。。。”

　　　　屈广全脑海里忽然蹦出陈瑶，难道不能够选一个更优秀的陈瑶吗？如果说上一世只能够望其项背的话，这一世自己已经拥有这样的自信。

　　　　屈广全犹豫着怎么表态。

　　　　张倩的心砰砰直跳，握住屈广全的手仿佛就像握住命运的缰绳。张倩知道，这一丢松，她的广全哥，就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消失于自己的世界之外。

　　　　“广全哥，店里面的生意我这两天也接触了，张晓芬虽然能谈客户，但是却不是很重视钟灵芝和你们刚刚招过来的两个女孩；你们这些业务员虽然很听你的话，但是对其他人好像不在乎；云凤姐虽然很有能力，但是她始终不能够和你们融合在一起；还有。。。。。。”

　　　　这是张倩在展示自己啊。屈广全忽然意识到，这个能为自己毫不犹豫丢掉工作的女孩，从心底里没有引起自己足够的重视。

　　　　——这是个很有主意的女孩！

　　　　敢于进攻，善于进攻，双港合作社能在短短时间内吸引了那么多农户，是个例证。

　　　　自己一步步坠入爱河，那也是例证！

　　　　还有张倩一旦认定了的事，那是不撞南墙不转弯的，上一世，尽管马长青那样的花心，张倩始终如一。

　　　　张倩可以和自己一起创业，张倩可以做自己最忠实的助手，张倩可以为自己守住后营！

　　　　最关键是上一世她能够在妈妈弥留之际守在身边！

　　　　这一点，陈瑶做不到吧！

　　　　一霎时，屈广全心间充满了温暖，伸出手抚摸着张倩的头：“傻丫头，我就那么好吗？”

　　　　“恩，我就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张倩闭上眼，嘴唇上挂着微笑，随机睁开了：“屈广全哥，你的手！看把我的卡子弄乱了。”

　　　　屈广全这才意识到，张倩的长发今天有意用发卡卡出了一个小披肩，立即收了手，憨笑。

　　　　“帮我一下，对，卡在这里，还有这个。。。。。。”张倩美美地指挥着。

　　　　芍香居一楼，牡丹厅。

　　　　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站起来。

　　　　“屈广全，这个是我大叔李万海。这个就是去过咱们班的那个张倩吧。”女孩伸出手：“张倩，你好。”

　　　　“大叔，你好。李桂芳，你好。”张倩拉着李桂芳的手冲着李万海一笑：“大叔，你这虽然退休了，不过看着很年轻啊。”

　　　　李万海看了一眼李桂芳：“孩子大了，成绩太差，要是像桂芳成绩这么好，咋舍得让他去接班。”

　　　　“服务员，菜单呢？大叔，你看喜欢吃点啥？”张倩拿起茶壶给李万海倒水。

　　　　“张倩，我来，我来。”李桂芳上前就要接过来茶壶。

　　　　“你们说话。屈广全说当初贷款，你可是帮了不少忙。依我说，早就该谢谢你了。”

　　　　李桂芳手脚忙乱了半天，愣是插不上手，只好一屁股坐下，附在屈广全耳边：“你小对象太厉害了，我感觉自己不是对手。”

　　　　“姐姐，那也是真心实意感谢你。”屈广全看了一眼落落大方的张倩，接着说：“你咋知道我们想找人的？”

　　　　“切！那不是你们登了广告。我大叔准备应聘，我去大叔家去看我姐，他一说自然堂，那不就是你们吗？”

　　　　“可以啊，连我们叫自然堂你都知道？”

　　　　“陈瑶说的！”李桂芳赶紧低下声：“陈瑶这几天心情不好啊！我去找她两趟了，都不愿意出来看场电影。”

　　　　看了一眼正在点菜的张倩，屈广全直起身子，“大叔在药材公司上班多少年了？”

　　　　李桂芳哼了一声：“别做忘恩负义的家伙！”

　　　　李万海看了一眼屈广全：“25年。小芳这孩子刚开始只说可能是她同学干的。昨天才说你就是经理，非得领我和你见见面。我看你们介绍。这不是制药厂服务公司办的吗？”

　　　　屈广全一听，敢情人家是碍于侄女的面子才来的啊。

　　　　“这个公司实际上就是我自己干的。我们只是挂靠在制药厂下面。之所以在电视台登走字广告找人，是因为我们刚刚和农垦厅下面的三十多家医院签了供货合同，每个月要大批量采购中药材，需要一个懂行的。”

　　　　“额。”李万海的脸上明显又多了点倨傲。

　　　　屈广全不以为意，继续介绍：“从目前接到的订单来看，每个月的采购额，应该不低于十万。医院要的货品种比较杂，我们急需找一个非常熟悉业务的，可以帮着把把质量关。”

　　　　“现在医院进药，都是不正之风！”

　　　　屈广全冷眼看了一下李万海，头发有点紊乱，眼神很亮。一身粗布服装，大夏天的，脚上还穿着一双布鞋。李万海的手放在桌上，手指关节很大。

　　　　李万海头抬得很高：“不瞒你说，我也想倒腾一点中药材来着，也联系了几家医药公司过去供货的医院，但是我看不惯他们那些人。一说联系业务，这这那那的一大套，实际意思很简单，就是问你要钱、送礼！哼，当年，我要是送礼，我早就当上经理，也轮不到程伟涛了！”

　　　　“大叔，你这是啥意思？”李桂芳估计也是听出话音了：“屈广全很忙的，我打电话去邀他，他一口就答应了。人家这么热情。。。。。。”

　　　　屈广全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大叔说的对，要是主席还在，这些人都得像刘青山张子善一样枪毙。”

　　　　“你说这话我相信。”那个年代的老巴板对主席的敬仰，可都是发自真心的。

　　　　“我在一家职工医院亲眼看见他们把进口的酸枣仁当成国产的来卖，把水线草当成白花蛇舌草。确实是让人很生气。”屈广全看了李万海一眼：“但是，如果咱们懂行的人不插手，放任这些现象，任凭着外行干内行的事，不去作为那不是犯罪吗？”

　　　　“怎么犯罪的？犯罪的是他们？”李万海很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