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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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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火,如今赈款被压着不放,不过是引起民众积怒爆发的导火索罢了。”

    云菀沁眉一动:“这些当官的,也不怕御史下来看到禀报天子吗?”

    吕八唇角笑意添了一抹讽刺,提到了心头怒,一时并没隐藏住心意,哼一声:“上面有大人物顶着,他们哪里会怕什么御史?有人撑腰,就算捅到天子那里,只怕也能压下来……”

    是说,晏阳城官员头顶上有人,一直默允他们放纵匪祸、玩忽职守?

    是什么大人物,竟是连这么大的势力?

    云菀沁正要再问,吕八却噤了声,转移话题,说起明天的安排。

    云菀沁也不便多问了,跟他商议起来。

    天光散尽,晚霞绮色渐暗,两人说完明天的安排,正要分开,吕八犹豫了会儿,终于还是将心头记挂着说出来:“庆儿丫头,这次你去行辕,若是一切顺利,看见我那妹子,帮我看看她这会儿如何,有没有受苦,要是有机会,暗示一下,我并不是不救她,只是我如今是黄巾党头领,不能因私忘公,就算换人,也只能先换弟兄的亲人,不然不能服众,哥哥对不住她,但一定会拼了命救她出来。”

    云菀沁一怔,点点头,这吕八看着五大三粗,唯一的同胞妹子如今在敌营,哪里能不牵挂:“吕大哥的妹妹一定与吕大哥一样,爽朗无畏,宽宏明理,会体谅你的。”

    吕八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掏出随身的妹妹小相,给云菀沁看了看,声音不无柔和:“这个就是我妹子,小名七儿。”

    云菀沁见他一派兄长的慈爱,生生将平日的鲁莽煞气遮没了,笑着道:“吕八大哥的妹妹不是应该是九儿、十儿么,怎么会是七儿,反倒排在你前面去了?”

    吕八挠挠后颈子,一提起妹妹就笑得咧开齐整的白牙:“嗯,咱家孩子多,我是老八,我那妹子本该是老九,也是家里的最小一个,看见人家都有妹妹弟弟,她不高兴,总嚷着想当姐姐,我便特意叫她七儿,压在我前面,也能过过当姐姐的瘾。喊着喊着,便成了个小名儿了,换不过嘴了。”

    无论富家还是贫家,长幼有序是基本道理,还没见过哥哥为了讨妹妹的高兴,让妹妹当姐姐的。

    可见这吕八果真很疼妹妹。云菀沁笑起来,又说了会儿,才离开了。

    吕八招手将门口的部下唤来,照着庆儿丫头的嘱咐,喝道:“传密信给徐天奎那老小子,就说想要赎他宝贝儿子和几房老婆,拿我弟兄在行辕的亲人来换。”

    **

    第二天天一亮,吕八那边派个小嫂子过来,给云菀沁送了一套衣裳。

    缎面银红小袄,外加银蓝绸裤,外加个滚花绸边儿的云肩,料子贵重,花枝招展,一看就知是官家夫人的衣裳,衣裳皱皱巴巴,袖口和裤子角有脏污,又分明是有人穿过,而且还是穿了许久没换的旧衣裳。

    小嫂子将一套衣裳双手捧过去,低语:“庆儿姑娘,大哥照着您的意思,看了看徐知府家中的几个姨娘,那四姨娘同您身型最相似,便叫俺将她的衣裳扒下来给你送来换上。”

    云菀沁点头,三两下换上,去了灶房,拿了一束麦秸烧了起来,然后吹熄扑灭。

    趁浓烟未散,她放进嘴鼻边猛吸起来,顿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回,她才丢下麦秸,出了灶房,直接去了后院关人质的院子。

    吕八叫人已经将人质押了出来,按照昨儿与庆儿丫头商量的,是徐天奎的宝贝独苗苗、大老婆和三姨娘、五姨娘。

    一个小童外加三个女人吓得脸色苍白,连囫囵话儿都讲不清楚,只当黄巾党要拿自己开刀,尤其那徐家小公子,已经尝过一次苦头了,那日差点就命丧在吕八手上,今儿只怕又要来一次,更是牵着两个姨娘的手,躲在后面不敢出来。

    再一听说是要拿她们去交换被梁巡抚捉的黄巾党家人,几个家眷才松了口气。

    吕八手一挥,几人上来,将几个女人和小孩的头脸用黑布袋盖住,又用麻绳系紧了,再束住双腕,推到外面去。

    正在这时,云菀沁过来了,喊了一声:“吕大哥,”

    吕八听她嗓音成了这个样子,眉头一皱:“丫头…你的喉咙…”

    云菀沁哑着声儿:“没事,还能恢复的。”去行辕后,为了引出山鹰,还需要和吕八暗中接触,身份不能跟三爷挑明,只能继续两边都瞒着,就算私下也不行,——因为她不确定他知道后,会不会准许自己继续这么做,也许把自己绑起来关起来都有可能。

    若是与三爷近距接触,除了相貌,声音也得改。

    扮丑失声,她就不信他还认得出来。

    说罢,云菀沁主动将天井内磨盘上的黑布袋和麻绳拿起来,递过去:“大哥,绑了俺吧。”

    吕八知道她决意已定,只得将袋子将她头套住,又用绳子系紧了,再将她纤细的手腕给绑住,最后搀了她到前院子大门口。

    门口,一辆宽敞的四轮儿板车上,徐天奎的儿子和三个大小老婆都坐上去了,罩着脸,各坐一边,身子瑟瑟发抖。

    吕八将云菀沁扶了上去,狠下心肠,退后几步,叱道:“好,将徐天奎的胖公子和四个婆娘送去换咱们的人吧!”

    几名汉子得令一声,拉了板车,车轱辘嘎吱嘎吱踩着地板,朝北边空地走去。

    **

    行辕,日头高升,艳阳悬在天际猛烈地照向大地,虽是冷天,阳光却难得猛烈。

    在校场刚操练完毕,夏侯世廷回了大厅,与梁巡抚一上一下对坐着,商谈城内事。

    正厅里伺候的吕七儿与其他下人端上热茶,默默站在旁边,却听门外传来纷杂脚步和吵嚷声。

    夏侯世廷暂停谈话,目光投向门外:“出什么事了?”

    施遥安忙出去查看,不到半会儿,脚步咚咚回来:“这个胆儿包天的徐天奎,瞒着三爷,偷偷将梁巡抚捉的几个人质带出去了,跟黄巾党换了自己的内眷,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几房老婆赎回来了!”

    那天回来行辕,秦王亲自见了几名黄巾党的亲人后,本来就没关押了,只叫他们在行辕内打杂,所以徐天奎将他们带出去也方便。

    梁巡抚直起了身子,不过倒也不意外,徐天奎本就成日叨念着要救独子回来,那日见黄巾党差点摔死了儿子,更是失魂落魄,如今急火攻心,瞒着王爷去换人也不奇怪,只是当着秦王的面还是得骂两句,摇头:“这个徐知府!国难当前,只顾着一己之私!”

    又朝部下斥道:“还不把徐知府叫过来!”

    不一会儿,徐天奎战战兢兢地来了大厅,刚刚换回了头还被蒙着的儿子和几房老婆,叫人送回了房间去,也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会儿噗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秦王,下官知道自己这次错了!不过,求您看着下官这一代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儿上,就饶了下官这一次先斩后奏吧!反正秦王并不准备施罚那几个暴民家属,留在行辕也是吃白饭,还不如换人回来!”

    却见夏侯世廷骏眉一动,唇际浮冷:“今天你给本王偷人质,明天是不是就要偷令牌?再过几天黄巾党又捉到你的软肋,你是不是连本王的皇子行辕都要拱手送上去!”

    徐天奎大惊失色,磕了几个响头:“下官不敢——”

    夏侯世廷倒不在意那几个区区人质,放回去就放回去,只这徐天奎为小家不顾大局,不能不惩,颇不耐:“上军棍!”

    几名军人上前,还没等徐天奎叫出声,一下将他拎起来,拖到大厅外的天井里,压在冰冷砖地上,扬起军棍便噼啪朝他屁股上摔去。

    军棍打起来,远远比皇宫府宅内的家法棍子不知道厉害多少倍,而且秦王并没说明要打多少,按照军规,也就是默认打到施刑罚者喊停才行,若不喊停,那就是一棍到死。

    梁巡抚听天井内一波波的惨叫袭来,心惊肉跳,秦王是故意没说棍数。徐天奎好歹是多年的同僚,同在长川郡供职,两人更为头顶的同一个贵人办事,这些年明明暗暗联手做过不少中饱私囊的事,如今看他被打得这么惨,难免有些兔死狐悲,再悄悄一望座上人,脸色平静,眉目淡漠,看都没看门槛外一眼,传来的凄厉尖叫压根听不见,只跟施遥安说着练兵的情况。

    梁巡抚心里冷气直窜,这个三王爷,好狠!

    初来晏阳,完全看不出来,只见他生得俊俏无匹,又知道他自幼身子不大好,一直供职闲差,梁巡抚两人并不拿他当回事儿,可——越是相处,梁巡抚才越是闻到了他骨子里偷出来的狠辣气儿!

    徐天奎这次虽是犯了错,可也不至于打到死,处罚太过重了!

    梁巡抚吞了吞唾沫子,几次想要提醒秦王还没吩咐军棍次数,可又怕引火烧身,罢罢,还是明哲保身。

    正当这时,厅外传来疾步,几个随从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是徐天奎的下属。

    显然,几人是准备来找上级的,可一看自家知府大人正在挨罚,哪里还敢近身,退到一边儿,却迟迟没离开,好似有什么事,不知道该跟谁通知。

    施遥安看出些不对劲,大声斥道:“什么事?”

    一名胆子大些的上前,看一眼仍在挨打的徐天奎,兢兢抱拳道:“回秦王的话,徐夫人、小公子和几名姨娘被赎回来了,可……可不对头……”

    施遥安道:“什么不对头?”

    下人牙齿打着架:“……那换回来的四姨娘,并不是本人,是个陌生女子……”

    梁巡抚奇了,指着徐天奎的下人:“你们换人时也没查查人么?”

    那下人苦脸道:“换人时几个主子都蒙着头呢,哪里有时辰一个个去检查,黄巾党又催个不停,我家大人只瞧了瞧少爷是正宗的就放心了,看其他几名夫人穿衣打扮和身型没什么问题,便赶紧换了……”

    施遥安眉一抑:“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混进交换人质里?是不是黄巾党的人?”

    “不知道……咱们一见不是四姨娘,又将她绑了起来。”下人道。

    夏侯世廷眉宇一沉:“将人拿上来。”

    “是。”几人匆匆下去了。

    经过这么一下子打断,夏侯世廷才睨一眼门外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徐天奎:“还没停?罢了,抬回去吧。”

    施罚的军人收棍,将屁股开花的徐知府两边一架,拖出了天井。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徐天奎的随从把人送了过来。

    云菀沁头上的黑布袋已经掀开了,手腕还是被麻绳系着,被一个下人往前一推,一个踉跄,停下脚步,站稳后环视周围。

    天井内一株参天古木,前方是行辕大厅,朱门大敞,厅内下方坐着梁巡抚。

    正上方的熟悉身影正襟危坐,旁边伴着施遥安,还有几名丫鬟模样的人,其中一个少女年约十六七,正弯着腰,给秦王斟茶,煞是眼熟。

    与吕八随身小相上的少女很相似。

    是吕八的妹妹——吕七儿?

    看她衣衫洁净,还在内堂当下人伺候,显然并没在行辕受苦。

    云菀沁还没收回眼神,只听徐天奎的下人喝了一声:“还不跪下来拜见秦王!”

    云菀沁翘起嘴巴,佯装很不驯服,嘟嚷两声,跪下来。

    “就是这陌生女子,顶了我家的四姨娘被换回来,”下人指着云菀沁,朝厅内的秦王禀道,“穿的衣裳就是咱们家四姨娘的!”

    施遥安扫过女子,有些眼熟,望望自家三爷,在他脸上也看出相同的惑然,扬声命令:“你进来!”

    云菀沁嘀咕着,掸掸袖子,朝那徐天奎的随从哼一声,踏进了大厅。

    夏侯世廷见她垂着脑袋,眼皮一动:“抬头。”

    云菀沁扬起了脸。

    这一露脸儿,施遥安叫出声:“是——是那天换粮食时挟持我的丫头!”

    “好啊,黄巾党的人竟敢跑到咱们行辕来!胆子倒是大啊!”梁巡抚一惊,刷的站起来,将随身携带的佩剑抽出,上前便抵住少女胸腹。

    剑鞘分离,银光一闪,刃尖正指胸腔,若是再往前刺近一步,也不过是当堂杀个闯行辕的暴民而已。

    座上身份尊贵的男子,目色淡然,对于梁巡抚的举止并没多语。

    “俺不是暴民!”女孩见梁巡抚拔剑出鞘时,临危一呐,目色宛如顽强的小兽,狠狠且执著,最后一个音节出喉时,剑尖离衣裳仅隔一根食指的距离。

    声音被烟火熏成了鸭公喉咙,显得更是低沉慑人。

    “慢着。”夏侯世廷眼脸微垂。

    音色冷清,旋绕大厅。

    梁巡抚收回了佩剑,瞪住那丫头,坐回去。

    “说。”无论自己人还是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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