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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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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前世,虽然日子苦了,可是生活也慢,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真是无比规律,反而不能适应熬夜了。
余锦年神情恍惚,走两步歪一脚,季鸿回头看了他一眼,生怕他一个不留神,一头栽下去喂了花儿,于是伸手叫他牵住。
三人磕磕绊绊,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茂林四合,围住了一栋小木屋,屋中翠烟袅袅,外面还散养着几只白毛乌脚的老母鸡,见来了生人,纷纷四散而逃,倒是有一只小鸡崽胆子大,竟敢跑来啄余锦年的脚。
他弯腰将黄绒绒的鸡崽抓起来,恐吓它道:“把你红烧了吃!”
鸡崽子一点也不怕,叽叽乱叫,又去啄他的手指。
季鸿见那鸡崽子啄得挺凶,将少年的指头都叼红了,他伸出食指将鸡崽的小尖嘴推开,轻轻揉了揉余锦年被啄红的那处。谁知鸡崽不仅不害怕季鸿,反而低着头在他食指上蹭了蹭,清脆好听地叫道:“叽!”
余锦年险些笑倒:“你看,难得有不怕你的小东西,快认个干儿子罢!”
那鸡崽软软蹭完季鸿的手指,在余锦年手心里蹦跶了两下,脖子一梗,忽地吐出一条没吃完的小白虫来,余锦年气得正待要收拾它,木屋门吱吱一开,走出个农妇打扮的女子。
“大郎,回来了?”那女子虽然面容毁了,声音却很好听,她与钱大擦了擦汗,才转头注意到余锦年二人,不由神色微顿。
钱大握了握她的手,五大三粗的男儿此刻竟然羞涩起来,摸着头笑道:“乔乔,外头风大,你身子不好,快进屋去歇着。”将女子送回屋中,他又回来招呼道:“年哥儿,你们也快进来!”
这处木屋虽小,却是五脏俱全,一应桌椅杯碗、床榻布帘,虽称不上有多好,却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或许是专门给女儿家备的,都多多少少带着些花色,很是温馨。木屋当中有一张四方桌,摆着烛台茶盏,以及一个针线篮,篮中放着个绣了一半的香囊。
那名唤乔乔的女子局促地坐在桌前,钱大进进出出又是烧水又是泡茶,时而问乔乔冷不冷、饿不饿,仿佛在他眼里,这姑娘并非是满面刀痕的丑八怪,而是貌若天仙的精致好女。
乔乔捧着钱大泡的粗茶,笑道:“大郎,院里的鸡闹了,你去喂喂它们罢。”
“哎!”钱大连声应下。
待钱大走出去,余锦年仔细打量过这姑娘,试探唤了声:“……雪俏姐姐?”
乔乔叹了声气,苦笑道:“真是……这样都瞒不过年哥儿的眼睛。”
“啊!”余锦年一时惊讶,他只是听此人声音与雪俏极为相似,又想起清欢所说雪俏毁容之事,这才有所联想。这可真是阴差阳错了,没想到那日余锦年救起的溺水女子,竟然就是雪俏,他疑惑道,“雪俏,你怎么……你病了?”
“嗯。”雪俏讲起那日遭遇,终于将余锦年自清欢那儿听来的前半段对接上了。
原来那日她们分头逃开,雪俏听清欢的指引,一路往城北跑去,却不料在河边撞上了丁府的家奴,正四处查找她与清欢二人,她担忧清欢被人抓住,便引了一波人来追她,扭打间不知是谁朝她挥了一棍,她眼前一黑,这才栽进河里。
那伙家奴沿河看了看,没找着她,又怕闹出人命牵扯上丁家,这才悄悄离去。
被余锦年救活后,钱大好心将她带回家中,灌了热汤,还买了金疮药与她敷脸,只不过脸上的伤虽好了,却留下了难看的疤。钱大也不过是个靠打渔为生的农户,能如此尽心待她,她已是感激不尽,伤好后,便尽可能地与他打理家务,做菜烧饭,缝缝补补,照顾孩子。
如此一来二去的,两人便渐渐互生出些情意。雪俏无家可归,钱大鳏居多年,二人也没再办什么嫁娶之礼,买了新衣新被,便算作结为夫妇了。钱大整日在河上飘摇,以船为家以橹为车,日子也算过得去,只是总不能叫一个女人一直住在湿冷的船上,与他一起吃苦。
所幸祖辈上曾是猎户,在帽儿山里有栋木屋,也算是个不错的居处。
雪俏,如今该称她为林乔了,林乔是她闺中本名,她笑了笑,自言也算是日子清美。又问起清欢,余锦年省去了其中诸多不顺,只告诉她清欢也逃脱了,虽然受了些伤,如今也都大好。她才放心下来,重新拿起篮子里的锦囊,边说边绣。
锦年道:“他可知你以前……”
林乔笑容甜蜜道:“我与他讲过,他说并不在意。且我脸伤成这样,想来就算是旧人,也不会再认出我了罢。”
这就好,余锦年点点头,钱大倒也算是个真性情的男人了。两人叙过旧,他这才问起正事:“钱大哥说你病了?”
林乔脸上微红,手里搓着线头,小声道:“是有些不大好……”她抬头看了看季鸿,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于是余锦年把季鸿向外一推:“你也去,看看你干儿子去!”
“……”季鸿无奈,“有事叫我。”
余锦年:“知道啦!”
季鸿依依不舍地走后,余锦年道:“雪俏姐姐,你但说无妨……可是妇人之病?”
林乔点头,怯怯地说道:“说来甚是羞愧,的确是说不出口的病,着实有些张不开嘴……我其实,这月事,已断断续续月余未止了……之前大郎请了位医婆来,只道叫我拿香灰敷一敷便好了,可敷过之后仍旧淋漓不止,这几日更是觉得身重疲懒,头晕难行,什么活儿都不想做了。”她望着窗外,余锦年也与她一同看去,季鸿正与钱大两个在鸡窝旁,不知说着什么。
钱大在窝里掏了掏,欣喜地从一只抱窝的母鸡身下摸出个蛋来,让季鸿伸手拿着。
季鸿第一次见母鸡下蛋,很是新奇,可要他去接这蛋他又一脸为难,这会儿回头看见窗里余锦年在望着他,这才勉为其难的接了过来,蛋还热乎乎的,他接来就要往袖子里放,准备拿进去给少年看。
被钱大拦住道:“哎哎,这可使不得,这么着蛋要碎了,衣裳可就臭了!小哥儿你要喜欢我就拿个篮儿与你装几颗。”
季鸿:“……”
余锦年吃吃笑他。
林乔又热了茶水,发愁道:“大郎体贴我,什么都不叫我做,可我总拖着病身……也不能给大郎添个一儿半女……”
余锦年听她所说,应该是女子经血淋漓不断之症。此时女子生了妇科病,大多囿于成见难以启齿,又或遮遮掩掩不敢语人。也有林乔这样请医婆的,这些医婆之中不乏也有民间圣手,但大多其实对医药之事全不通晓,只有手中几个家传秘方或者土方法。
林乔道:“因总也不好,大郎便说年哥儿有些巧法子,便请你来看看。”
余锦年仔细瞧了瞧她,见她确实懒洋洋的没什么力气,又摸了脉,查了舌苔,心道:“脉缓而弱,舌淡微胖且苔白,手也发凉,果然是脾气虚陷的毛病。”
“月事之血是深是浅?”
林乔想了想:“很是稀薄……”
余锦年问:“这症是从何时开始的?”
说起此事,林乔不由感慨:“便是月前,大郎听闻倚翠阁的事,说是有个闹事的姑娘被打发出去了,我只以为是清欢,一时伤感不能自已,恰逢那日来了月事,从此之后就不得好了。”
正所谓七情六欲皆可致病,林乔本就常忧常思,忧思伤脾,中气下陷,故而冲任不固,血失统摄,所以才有了妇人女子崩漏之病。
理清缘由,余锦年也就知该如何医治了,只是这时许多药物不好去买了,便先就地取材,做些药膳与她吃,他率先盯上的就是院子里那只昂首挺胸的白毛乌鸡。
乌鸡补虚劳,宜妇人,若是有些当归便更好了。
钱大一听说自家养的鸡能给林乔治病,二话不说提刀便杀。他本就不擅长养这些鸡鸡鸭鸭,买来也是图好看聒噪,好给林乔解闷的,好歹院子里有些动静,能让她开心一些。
木屋后另有一个小茅屋,用作厨房,杀了鸡,余锦年借用了炉灶,起了一锅热水。他将鸡清理好,去除内脏后剁成块,直接放在锅里清煮。山里别的不多,各色野生药材与杂菜野菜却数不胜数。
切葱段的时候,季鸿提着篮子走来,钱大果真给他装了一篮子蛋。
余锦年回头看了一眼,又前仰后合地笑起来——季鸿身后竟跟着那只小鸡仔,寸步不离地踩着他的影子,季鸿忽然停住了,它还仰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见少年满脸灿烂,季鸿也不禁莞尔,他径直走进茅屋,将篮子放在土灶台上,便去握少年的手:“山间多风,冷不冷?”
男人的手冰冰凉凉的,余锦年不自觉地反握住与他搓了搓,道:“我不是很冷。你若冷得厉害,我与你煮些姜茶。”
季鸿微眯双眸:“好。”
余锦年说着用小茶壶闷上生姜片与两颗红枣,便坐到泥炉上小火慢煨,没过多久茅屋中就散发出丝丝生姜辛辣的味道,这时,余锦年又向壶中投入小小一块红糖,煮化了,便盛给季鸿喝。
季鸿捧着茶碗,鼻尖萦绕出一团白雾,他静静地观察少年,过了一会道:“昨日……”
噗通,余锦年脸色一变,瞬间将一把葱段并花椒,合一碗糯米倒入煮着乌鸡的锅子里,盖过了季鸿的声音,假装听不见。
煮上糯米乌鸡汤,他又一刻不停的打好鸡蛋,切上葱花,本想炒个简单的葱蛋,没想到找盐的时候,竟叫他找到一罐晒干的艾叶,便改主意,做了个艾香蛋饼。艾香蛋饼说来很是简单,直接将晒干的艾叶揉碎撒到蛋液里,葱沫炝锅以后将蛋铺成蛋饼即可。
糯米乌鸡汤能够补血调经,艾香炒蛋又能温经止血。
最后又烹了壶红糖蜜枣饮——红糖甘甜温润,蜜枣补益脾胃,平日即可煮来代茶饮,再好不过。
那锅糯米鸡汤刚煮得香味四溢,钱大忽然一脸惊慌失措地远远喊道:“不好了年哥儿!”
余锦年端着盘子,愣愣问:“怎么了?”
钱大不好意思道:“你拴在山脚下的驴子不见了……年哥儿,你们今晚怕是走不了了……”
32。酒蒸鱼()
第三十二章 酒蒸鱼
一听说驴子没了; 余锦年着急起来; 驴车是他雇的不说; 他可是在人家那儿压了银两的,若是驴子丢了; 他可就赔大了。
他焦急地问:“驴子怎么会不见?车呢; 车还在吗?”
钱大道:“车倒是还在; 只驴没了。栓驴那棵树底下的草都薅光了; 我估摸着是驴嚼秃了草,自己挣开了绳儿; 一路吃进山林子里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馋驴,为了两口草连绳子都挣开了!
钱大见余锦年一脸痛惜,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是他请年哥儿来瞧病的; 末了还把人家的驴给弄丢了; 忙又说:“刚才在山脚下我已粗找过一遍,这家豢的驴性子没那么野,指不定明早就自己溜出来了呐!”
听他都如此说; 余锦年虽然心有不甘; 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暂定下心; 先将手头的活计做完。
木屋后头摆了两口硕大的石缸; 一口用来蓄水; 另一口则用来存鱼。钱大毕竟是以捕鱼为生; 此时; 缸里便有两条活蹦乱跳的鲫瓜子,长约六寸,身扁肚白,一瞧便知是肉嫩骨松的好鱼。
水中之物,各有裨益,如鲤之下乳平喘,蟹之益阴补髓,这鲫瓜子自然也不无好处,其甘温入脾,补气摄血,亦能化湿,算得上是鱼中上品了。
余锦年取出其中稍小的一条鲫瓜子,拿刀背猛地拍昏了,便剖腹去鳞,剜去内脏。鱼之一味,胜之在鲜,必须现吃现杀才行,且若是想品鱼之本味,其实重油重盐、过火过酱皆是下法,唯有蒸之一字,方能聚其鲜美。
因钱大家中有一坛上好的秋油——有道是“日晒三伏,晴则夜露,深秋第一篘者胜①”,讲的便是秋油了,实则就是经过三伏曝晒慢酿而成的好酱油,其味香醇厚美,入菜蘸食,荤素相宜——于是余锦年便打算做个酒蒸鱼。
蒸鱼是最容易不过的烹鱼法,他将洗好的鲫瓜子摆在大盘上,在鱼肚中填上几段葱姜,再将家中自饮的粗酒淋在鱼背,浇上两盏秋油,直接入锅以水热蒸。蒸鱼务必要阖好锅盖,一气蒸熟,否则鱼的鲜美之气便要顺着缝隙蒸走了。
这样蒸出来的鲫瓜子脂软肉嫩,且无鱼腥,而又不只是鲫鱼,边、鲤之类皆可如此酒蒸。鱼蒸熟后,余锦年又快手将切碎焯熟的香蕈笋丁洒于其上,阖盖微焖,即可出锅尝鲜。
最后干烙几张黍米饼,清烫一份在木屋后林里鲜采的野黄鹌菜,便能上桌开饭了。
钱大进屋时见菜肉满桌,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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