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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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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陆钟麟提前回国,他许是受了那次日俄战争影片的刺激,言辞间竟是很有些赞成李天智信奉的那主义之间的意味了,最后得出了麻木的国民即便是医治好了躯体也是不仁的结论,欲救血肉,必先救思想。
课业还没有结束,就提前坐上了回国的邮轮。临行之前,陆钟麟把他珍爱的派克钢笔赠给了知闲,怕是知闲不收,言辞恳切的告诉她,自己这一趟回国去,是打算参军的,两个人能不能再见面是真的说不准了,见笔如见人,也算是不辜负两个人做了一回朋友。
他一向阳光活泼的眉间隐隐带了些忧郁的神色,这倒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知闲也不推辞,便收下了他的钢笔。
“在巴黎我送了你一回,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是轮到你给我送别了,”陆钟麟笑了笑:“你还记得当时你给我念的诗吗?”
“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这般矫情作甚么!”知闲笑着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最后却还是叫他伸手,就着那支派克钢笔,在他手上写了句诗。
她写一个字,陆钟麟念一个字,最后大声的吟了出来:“他日有缘再逢君,玉壶一盏盛冰心。”
陆钟麟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竟是险些因为这两句诗激动的落下泪来,多日来眉间积攒的阴霾也一并被这激动的情绪驱散了。唯恐知闲笑他,最后留给知闲的一句话,竟成了这样:“我看你越来越恣意了,如今竟是乱改古人的诗句!”
知闲就站在岸边,看着那归国的邮轮,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第六十一章 时光匆匆()
往事倏忽一笑间,时间也如过去一般云淡风轻了无痕迹。时隔两年,知闲又回到了上海,见这十里洋场仍旧是繁华如初。
也不知赵宛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闲一下船就瞧见她穿了件裙摆翻飞的姜黄色洋裙,站在码头冲自己招手,旁边还站了两个黑衣大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惹眼。
“宛若,你怎么来了?”
知闲笑着走过去,走得近了才发觉赵宛若脸上虽是洋溢着开心的笑,那面容却是有些掩饰不住的憔悴。本来花儿一样的姑娘,面色竟是有些发黄了,一双大眼下头黑眼圈也十分的重,一看便知是有心事。
赵宛若勉强的笑了笑:“我刚从欧洲回来”
她话未说完,嘴角一咧便抱住了知闲,闷闷的哭了出来:“黄峤死了。”
知闲心中一震,胸口也有些闷闷的。见赵宛若哭的伤心,自己又不知道来龙去脉,知闲只伸出手去轻轻的拍着赵宛若的背,安慰的话也无从说起,她自己的脑子也乱的很。
知闲对于黄峤虽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终归是让人心里头难受的。
赵宛若哭湿了知闲肩上的一片地方,抬起眼来泪还是止不住的流,知闲只得陪着她上了赵家的车。
司机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想起大少爷“看好小姐”的吩咐,车子便漫无目的的在江边转来转去。
“我写信说想回来,大哥说上海很乱,不让我回来,我没有多想,后来觉得大哥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就算是二哥被抓进去的时候,大哥也没有说过什么,”赵宛若紧紧的抓住知闲的手,眼泪落的更凶了些:“我就悄悄的回来了,一回来,满上海都在传鸿帮老大的独子战死的消息。”
“知闲,我心里头好难受!我不该因着范梓萱的几句话就怕了,就胆怯了的,如果当时我没有去欧洲,我一定会拦住他,不让他去参军的,这样他就不会上战场了!知闲,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黄峤竟是死在了战场上
知闲听着她呜呜咽咽的哭诉,心头也很是难受,不声不响的,黄峤怎么要去参军呢?也难怪后头付姨没有跟自己联系,恐怕这个事是把黄家搅了个翻天覆地了。
“宛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黄峤他肯定是有自己的主意在的,你若是想哭,就一味地哭个够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赵宛若摇了摇头:“知闲,旁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他心里一直有范梓萱,范梓萱跟徐绍祯结了婚,为着避开他们两个,黄峤也是不肯在上海呆下去的。”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黄峤追范梓萱的时候我还不如不给他使绊子,至少现在他还能好好儿的活着,呜呜”
知闲陪着赵宛若哭了一下午,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也听出了不少意思。知闲一出国,黄峤就参军入了督军卢庚麾下。
一年时光刚过,国民军北伐,本来没有卢庚什么事儿,他偏生是个不识时务的,依仗着自己盘踞江浙一带多年,非要来蹚浑水,想着捡便宜,北伐军自然是不能让他的小算盘得逞了。
就是为着给那些蠢蠢欲动的草莽军阀一个明示,他们也势必要杀鸡儆猴,卢庚自然就蠢的成了那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败将了!只真真应了那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了。
红灯绿酒车水马龙没有变,有些东西却真的是已经随风走了。知闲坐在黄包车上,看着街上偶尔走过的一队穿着浅蓝灰色军装的士兵,亦有所悟。
赵宛若靠在她肩上睡着了,知闲便让赵家的司机将人送回赵公馆,有生怕路上出什么岔子,便坐在车上同去了赵公馆,直到赵鸿渐亲自下来把人抱起来,知闲才拎起自己的皮箱告别。
赵鸿渐自然是提出了让赵家的司机送她回去,知闲却是婉拒了,她觉得车里的气氛太过沉闷,这样的心情,吹吹夜风也是好的!
她只跟车夫说到黄公馆附近,因此知闲拎着东西到了公馆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外墙的栅栏上原本都是鲜亮灿烂的蔷薇花,秋初的天气即便是没有花朵,也是长满了透着生机的绿意的,虽是夜色昏黑,却也不难看出这蔷薇的稀疏,只让人觉得一股颓败之气。
抬头看着黄公馆的匾额上蒙着的白纱,知闲不禁觉得胸口发闷,又一阵没由来的心跳如擂,只觉得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慢而坚定的按响了门铃。
“小姐,您回来了!”
下人惊喜的声音响起,知闲这才觉得有了一丝生气,应了声“嗯”,把箱子递了过去。
“李叔念叨您好多天了,要是让他瞅见您回来,可得高兴坏了。”
一个小丫头说着,便招呼另一个去找李叔。看这架势,便知道李叔是吩咐过了的,本来自己回国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只怕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没有心思来关系她这边这等小事。
如此说来,李叔既然是特地找她,少不了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李叔本就年迈,如今愈发的显得苍老了。他见着知闲竟是激动的眼角挂泪了,这倒是教知闲小小的讶异了一下。
“小姐,少爷的东西在他房里放着,自打少爷没了,老爷就一病不起,只叫下人们进去收拾,我老了,两个眼睛都花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千等万等,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还得劳烦您进去收拾一趟。”
李叔一番言辞很是恳切,他甚至弯了弯腰冲知闲鞠了一躬。
知闲忙伸手去扶:“不妨事,李叔,您便带我去收拾吧。”
她伸手揉了揉额角,李叔果真找自己是有事情做的。黄峤的东西,竟是一直在公馆放了这么些天!他究竟是为什么去参军的?
第六十二章 谁人心事()
黄峤的房间在二楼,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人踏足的原因,外头虽然是洁净的,但是知闲接过李叔手里的钥匙,拧开门之后,一股厚重的灰尘便扑面而来。
月光清幽的从向阳的大玻璃窗中照进来,竟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许是李叔也觉得有些阴森森的,看得出知闲有些怕,便打开了灯说是自己在这儿陪着她。
知闲着实有些悚然的感觉,因此倒也没跟李叔客气,就让他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看着自己收拾了。说是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衣服床单一类的东西,早早的就有下人一块收拾了随着黄峤一块下葬了的,余下的也就是桌上柜里的书信一类了。
这些东西虽是称不上机密,却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李叔他们再怎么得器重,终归是下人,来做这些也不合适,知闲既能被李叔带进来,必定是黄金发默许了的。
黄叔叔在生病,天色又晚,自己是不能去叨扰的。再则李叔一直跟在黄叔叔身边,她自然是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的。晏知闲,你只是在收拾东西而已。
知闲闭了下眼,给了自己这样的暗示,再睁开眼的时候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这事情虽是烦琐,未尝不是黄叔叔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就算她不想来动手,也不能叫付姨难做。唉,只能明天再去见付姨了。
家书便笺之类的东西都分别的收拾好了,黄峤的东西倒不是很多的。他桌上有一本法文的诗集,压在一块帕子上,书皮虽是有些磨损了,但却还是方方正正的,一看便知道主人十分爱惜。
黄峤是不认得法文的,许是范梓萱送给他的。知闲拿起来一翻,扉页上果然写着“范梓萱赠予”的字样。
“小姐,那本书是跟少爷的遗物一块送回来的。”一直默默看着的李叔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叔这话是在提醒她,这本书一直是黄峤随身带着的么?
她本就无心窥探他人的**
知闲垂下的长睫在她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荫翳,她将书合上,一并放在了整理好的信件上头,“李叔,我都整理好了。”
李叔的一张脸也看不出喜怒,干巴巴的说道:“老爷吩咐过了,什么时候小姐回来收拾好了,什么时候亲自送到老爷那儿去。”
他这话是明显的带了情绪的,知闲虽是不想跟他计较,这一路舟车劳顿以后的疲累却是出来了,抱起一沓书信便出了房间。
真是莫名其妙,就算是寄人篱下,也不至于看一个下人的脸色行事知闲实在是累极了,这点小事也不会往心里去,但是第二日将书信都给黄金发送过去的时候,她便一下明白过来李叔是为何不高兴了。
他是看着黄峤打小儿长大的,感情之笃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而这本书里记着的,可都一五一十算是黄峤为爱的卑颜屈膝。李叔虽是不认识法文,单单看黄峤的宝贝程度也能猜个差不多的。
他把知闲视为外人,满心想的都是家丑不要外扬,但是黄金发则不同了,他是实打实的对知闲视若己出,将她看成了黄家人。
“你是个知识分子,给黄叔叔念念,这书里和书里夹着的纸都写了什么?”
黄金发的脸色蜡黄,一看便知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却还是硬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知闲赶紧从沙发上拿了一个靠垫,十分自然的给他塞到了背后去,见他没有拒绝,这才在椅子上坐下,翻起了那本法语书。
里头写的,算是黄峤的随军日记,知闲讶异的是,那纸上写着的,竟密密麻麻的都是法语。
“她要嫁人了,就要嫁给她一直想嫁给的那个人了,这么些年,我是不是也该死心了。”
“今天去参加了小萱的婚礼,她笑的很灿烂,可是我却总觉得她的笑容太假太假,她笑起来不是这样的,难道跟徐绍祯的婚姻并不让她觉得幸福吗?”
“我想杀人!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了她,就在徐公馆里”
知闲的手微微一抖,脸色也有一瞬间的苍白,她忽而觉得浑身发凉。
黄金发从最底层里摸爬滚打起来的,观察力何等敏锐,一下就看出了知闲的变化,他眼神中一道凌厉之色闪过:“他写了什么!”
一股刺人的寒意从心底蔓延直全身,知闲摇头道:“哥哥写了几场战役,我看着有些怕。”
她小脸上还挂着有些苍白的神色,好似真的被吓到了一般,黄金发的神色松懈了下来,知闲捡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了,他听到最后也是没了兴味,只是强撑着精神罢了,很快的便挥手叫知闲出去了。
“这些东西你让李叔收好,不用多说,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知闲低头,应了声,转身刚出房门便从书中抽了两页信纸出来,牢牢的藏在了披肩下头。
她对黄叔叔说了谎想起黄峤写的,知闲有些心神不宁。她从来都不害怕肮脏和黑暗,如果害怕,她前一生也不会成为史书所载的祸国妖妃。
可是这一世她是晏知闲,不是墨沧!
李叔似乎是专门在等着知闲一般,知闲刚下楼他就已经在厅里等着了。
她看了李叔一眼,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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