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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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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闲捧着锦盒,嘴角忽而浮起一丝笑意,她将上边的红缎带仔细的拆了,盒子里是一对珍珠耳饰,红色绒布上小巧珍珠温润的光泽愈显华贵,她心中忽而一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青山绿水间,陌上如玉的公子笑将着抚上绿裙女子精致的耳垂,吟了这么一句诗。春日迟迟的萋萋樱木,灿**不得一双他眉间深情的万分之一。
“卿白”知闲有些失神,听到付萍的敲门声才忙不迭的将锦盒合上,下意识的将盒子塞在了棉被下,装作继续收拾箱中物什的样子应道:“请进。”
付萍打开门,上前拉起她的手起身,捏了捏她的脸蛋,使劲的抱了抱她,道:“小知闲,这回出去可算是给付姨和黄叔叔长了脸了。”不仅是百乐门的那群小姐妹,就连时来喝酒寻乐的几个洋行经理都悄悄儿的打听报上登的那个晏知闲是不是就是她付萍的女儿。一个红灯绿酒的场所犹是如此,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
知闲脸一红,想起自己藏起来的耳饰,略带歉意的道:“付姨,我,我没有给你带礼物!”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忽而消了借花献佛的念头,甚至是连让旁人看一眼都不想!
“傻孩子,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付萍拍了拍她的肩,道:“你好好念书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我和你黄叔叔想送你去巴黎留学,以你的成绩,不应该只屈居在国内。先别急着拒绝,付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范连武放了那样的话出来,上海的天怎么变还不一定,我不能让你留在国内涉险。”
“可是,付姨,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开你,”知闲摇摇头,道:“何况还有黄叔叔在,鹿死谁手这种事情,不是很难说得清吗?”
付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面容上忽而透露出一股脂粉盖不住的疲倦,她一下坐在床上,似是叹息般说道:“你黄叔叔前天遭到了暗杀,子弹擦着心脏过去的,现在还在静养。知闲,你知道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他。”
“我想送你出国避险的法子可能确实是有些自私,可是知闲,你是我的希望呵,我总想让你安安全全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个世上,恨不能为你挡住一切险恶才好。若是你现在还要留在上海,那跟取了我的性命有什么分别呢?若是你体谅付姨,就听付姨的话,去巴黎吧。”
知闲尚未做好刚归来又要离去的准备,何况这次是异国他乡,然而付萍的一番话实在是发之肺腑,她也深知自己留在上海只能是给范连武当活靶子,与其给自顾不暇的黄金发和付萍添乱,出国倒是最好的办法了。
许久,她才咽下心中的酸,应道:“好。可是付姨,三年之内,我一定要回来的。”
付萍被她最后孩子气十足的一句话逗笑了,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放心吧,付姨也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呆在外面太久。车子已经在外面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连夜去码头吧,我不能离开太久,否则范连武那边盯梢的人会发现的。”
这个关节眼儿上,若是让范连武知道他们把知闲送出国去,定然能猜到黄金发准备决一死战的意图了。
“现在?”知闲着实吃了一惊,见付萍肯定的点点头,她几次三番的哽咽,取下刚挂上的大衣又重新塞了回去。
鸿帮的人办事一向利索,紧接着就将母女二人送到了码头,付萍用力的抱紧了知闲:“钱财上不必拘着自己,吃穿用度亦是不必太吝啬,在外面好生照顾自己。学校那边的手续,我和你黄叔叔会办妥的,总之,上海的一切,你不必挂心,照看好自己便好了。”
“嗯,付姨,等我回来。”知闲重重的点头应下,拎着行李箱踏上了邮轮。她虽是心志坚定,亦是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会拎了箱子炮回付萍身边去,她的付姨,心真是太苦了呵!
“听说了吗,这次陆总长好像背着段总理跟日本签了借款协议,整个北平城闹的沸沸扬扬,本来阅兵一事外交部就够添乱的了,这下子我看陆总长离着下野也不远了!”
知闲在房中心闷的难受,裹了件厚大衣出来透气,本想着天已经蒙蒙黑大家都睡了,却不曾想甲板上还有一帮爱国的热血青年在议论政事,她转身就想躲,不及迈步,眼前一个小男孩却是紧接着就跌坐在了地上。
“哇,欺负人了!”小男孩咧着嗓子就开始干嚎:“我的屁股好疼啊!”
“怎么回事?”安静的甲板上忽而传来这么一阵嚎啕,距离不远的青年们瞬间迅速的围了上来。
小男孩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一边指着知闲一边嚎叫道:“这个大哥哥说要打死我!”
大哥哥?知闲微微一愣,看了看自己披着的两件厚大衣,顿时明白了。她是怕冷,所以把自己裹的跟个粽子一样,再加上天又黑,可不是跟花木兰一样教人雄雌莫辨了。
她捏着嗓子故意凶恶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打死你了?”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看在我跟了您许多年的份上,求求您饶了我!”小男孩作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竟是跪在她面前扑通扑通的磕起了头。
一个男生率先发问道:“这位同学,人人皆生而平等,你没有打死他的权利,他只是一个可怜而无辜的孩子,如果他是卖身给你们家的仆童,说个数,我来替他赎。”
剩下的三五个男生纷纷附和,三三两两的伸出手去将孩子搀起来藏在了身后,皆向知闲横眉冷对。
第十五章 船上遇险()
知闲对这场无厘头的闹剧只觉得好笑,她只冷清的往前走去,却不防被那孩子抱住了腿脚,还口口声声的喊着“饶了我”,知闲拧眉道:“放手!”
她这一开口,几个人俱是愣住了,那清脆的嗓音,一听便知是个女孩。
“你说跟了我多年,怎会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她嘴角浮上一丝轻蔑的笑意,裹紧了大衣便直接往房间去了。
知闲回房以后心闷更甚,她本就挂心着上海的事,眼下又无缘无故的遇上这么一出闹剧,翻来覆去直至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甫一入梦,本是寒冷的夜忽而热的燥人,恍惚间她仿若又看到城楼之上,漫天火光中自己与卿白相拥而笑,她翻了个身,便听得一声外边声音嘈杂。
“着火了!来人救火啊!”
“赶紧去接水!”
知闲一个激灵便醒了,看清周围的火光,她倏的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揪着被子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红色的火舌在黑夜中肆无忌惮的吞噬着房中简单的桌椅,发出噼啪的响声,合着外面匆忙的脚步和呼喊,格外的惹人心惊。
“卿白,卿白”
率先冲进来的男子身上蒙了一床湿被子,他一进来就看到纤弱的女子坐在床上,美丽的面容上都是泪的样子,心不由得一揪,他冲上前去将人抱在怀里,而后冲出了房间。
知闲竟是在他怀中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中午了,一个头发微卷的女生率先端了一碗粥过来,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在她皮肤小麦色的衬托下格外惹眼:“你可算是醒了,喝点粥吧。”
“哦,我叫范梓萱,那位,”她回头指了指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男生,笑道:“他叫陆钟麟,昨天就是他把你从火里背出来的。这场火来的也奇怪,就好像有人专门针对你似的。”
她最后一句话轻的好似是自言自语,知闲却是听到了。她勉力坐起来,从范梓萱手中接过粥,道:“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咳,谢我做什么呀,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把房间给你住就是了。”范梓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似是为了掩饰般,她上前戳了戳陆钟麟的胳膊,粗声粗气的叫道:“喂,陆兄台,陆兄台?这位女同学醒了!”
范梓萱越发觉得尴尬:“呃,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你是叫什么名字?”
知闲倒是觉得她率性可爱,微微一笑道:“晏知闲,晏殊的晏,尘冠桂却知闲事的知闲。”
“好一个尘冠桂却知闲事!管他谁家兴废谁成败,陋巷箪瓢亦乐哉!”陆钟麟生龙活虎的从凳子上站起来,道:“晏同学也是往巴黎读书去吗?我是往巴黎大学修习法律学的。”
陆钟麟生的人高马大,长相又颇为俊秀,他的头发并不似时下进步青年一般短,而是像欧美人那般留了个三七分的短长发,看着颇为阳光。
“嗯,我是去修文学的。虽是大恩不言谢,然而除却这口惠而实不至的谢谢,我也实在拿不出什么来报答陆同学昨夜救命之恩了,所以取个巧说声谢吧。”知闲将粥碗放在一旁,笑道。
陆钟麟摸了摸脑袋,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不不,你不必谢我,我还要向你道歉。昨天的事,是我没有分清青红皂白就诬赖了你,还希望你不要计较。后来我们几个人问起来,那个小男孩只说是闹着好玩,觉得很是对你不住。”
呵,这天下哪儿有这般荒谬的巧事?自打上船,这麻烦事便接二连三的来了,看来付姨和黄叔叔将自己送往巴黎的事八成已经叫范连武知道了。他的人下手倒也是快,只不过太没脑子了些。
这么想着,知闲也没有罪责陆钟麟的道理,于是便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叫他不要往心上去。
“瞧瞧你们两个,一见面就谢来谢去,谢完了又开始道歉,咱们都是中国人,以后在巴黎还得互相帮忙,不更得亲如一家了吗?”范梓萱甩了甩披肩的波浪发,颇为豪爽的拍了拍陆钟麟的肩膀,道:“我也是往巴黎大学去念书的,这般算来,咱们算是校友了。”
因为船上那场火灾的意外,知闲原本的房间是不能住了,船长那边给她退了一部分费用,并向她表示了歉意,范梓萱很是爽快的要知闲同自己住一张床,知闲只得应下。所幸她盛放行李的皮箱虽是有些外表有些烧焦,里面的东西却是幸免于难的,知闲摸着锦盒,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世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知闲倒是因为这一场火的原因跟陆钟麟和范梓萱熟稔了起来,常常是一个人吃饭便会叫上另外两个,夜晚的座谈会也免不了要拉着知闲一块儿去,知闲本是不感兴趣,奈何这两人谁也不放心单独让她自己呆着,一是怕出什么意外,还有便是担心她在房中闷出心病来,知闲也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只好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自己裹起来,夜夜跟着他们去甲板上吹海风。
“俄国革命是庶民的胜利,也是代表着庶民的布尔什维克的胜利,由今以后,到处所见的,都是布尔什维克战胜的旗,到处所闻的,都是布尔什维克的凯旋的声,人道的警钟响了,自由的曙光现了!试看将来的环境,必定是赤旗的世界!”
知闲远远的靠着栏杆,却犹能听到这段热情洋溢的演讲词,她抬头看着海上那一弯弦月,面容上漾起一抹恬淡的笑意。
“在笑什么?你觉得李天智所说的布尔什维克道路,是救国的路吗?”陆钟麟不知何时出现在知闲身旁,他双手搭在栏杆上,仔细的看着知闲,生怕漏听了她的一个字。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这个女孩子,跟他过去所见的都不一样。
她既不热衷于时下青年探讨的救国道路,也不好追求功利夸耀自己,更不似一般的女生那样花太多心思太胭脂水粉和皮相这些东西上,对她不由多了几分好奇。
知闲的眼神从月亮转到他脸上,笑道:“没什么,只是这位李天智同学教我想起一位很熟悉的叔叔。”
“哦?”陆钟麟一下便提起了兴趣,看不出她像是会跟有这般热切的政治信仰有交往的人,“方便说一说这位叔叔吗?”
“说起来我只跟他见过两次,一次是十二年前,还有一次便是前不久去北平了。”今晚的夜风格外温柔,知闲的心情也好,话匣子便打开了。
“你去过北平?”陆钟麟从她语气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仔细的想了想,道:“你这位叔叔,可是叫做马闳的?”
知闲美目圆睁,笑道:“他的名声竟是这么大了么?”
“有缘见过几面,”陆钟麟似乎并不愿意多谈,他朝后努了努嘴,笑道:“何况那位李同学天天将偶像的名字挂在嘴边呢!”
知闲听出他话中善意的揶揄,也是忍俊不禁。几日相处下来,陆钟麟少见她这般开怀,大着胆子试探性的问出了憋在心中好几天的问题:“那,你方便说一说卿白是谁么?”他本以为知闲会乘兴回答他或是干脆的不搭理自己,却不曾想她只是轻轻的笑着说:“是一个梦中人。”
陆钟麟有些不明所以,后来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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