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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竹马未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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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瞧还是个熟人,这可是周姨娘的娘家长辈,连忙换上个笑脸:“哎哟,曹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嘴里这么说,手还紧紧箍住不放,守门的婆子再不把主母放在心里,也不敢公然放个下人进去冲撞了正经的主子,曹婆子见挣不脱,干脆就拉着守门婆子的手越发高声粗气地哭起来:“妹妹啊,我不活了啊,几十岁的人老脸都被人家踩烂了啊!”

    夏氏本来午睡将起,听到外面的动静,慢慢的洗漱穿戴好了才扶着丫头的手出来,只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形就回了屋子,她出身安南侯府这样的门第,这种粗鄙浅白的小把式一看便知。

    夏氏的大丫头水芝立在台阶上皱眉喝道:“哪里来的浑人,主子的院子也敢乱闯!”,又转头向身边的丫头吩咐:“去二太太院子里问问,就说有人冲了撞咱们太太,按府里的规矩该交给谁,又是怎么个处置。”半点不问叶婆子到底是叫的是什么撞天屈。

    水芝吩咐这几句的时候,院子里其他下人都恭敬端肃地站着,无一人插。嘴。

    曹婆子原是有肆无恐的,她一路嚎叫着过来,听到的人有许多,心道夏氏就是为着面子怎么也得问一句,看到这阵仗,心里倒是有点没底儿了,声音自然就低下来:“姑娘,姑娘……我不敢冲撞太太,我是想求太太作主,实在是有些小蹄子借着太太的威风败坏太太的名儿。”

    这时候夏氏屋里的二等丫头木樨也回了院子,木樨左边脸蛋高高肿起,耳坠子少了一个,裤子外面还有个灰扑扑的大脚印子,一看到夏氏在屋里坐着,眼泪不住地淌下来,一下跪在青石砖地面上咬着唇儿哭道:“太太……太太……”

    水芝和木樨是极要好的,看这情形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竟是被谁打了不成?”

    木樨心里委屈,哭个不住,后面跟着的小丫头子一直是跟着木樨的,忙上前回话。

    事情是这样的。

    薛云晗回府时,薛老太太赏了几匹上好的云锦料子,直接送到针线房给薛云晗裁了衣裳,今天针线房做好了,便着人送到了夏氏的院子里来。

    新做的衣服自然要先过一道水才能上身,木樨将针线房叠好的衣服抖开准备过水时,发现少了两颗扣子,这衣服的样式原是衣襟上一排银边包珍珠的扣子,如今少了两颗,自然不成,她们自个儿做的样式又合不上。

    木樨便喊了个小丫头拿着衣服,去针线房补扣子。

    针线房的管事婆子便是曹婆子,这两年巴着周姨娘才进的薛府,曹婆子听木樨说明来意,脸上肥肉笑成横条,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姑娘,补两颗扣子自然是成的,只是这扣子又是银子又是珠子,姑娘带钱了吗?”

    既是做纽扣的珠子,自然不是上好的,一钱银子便能买一小盒,就是珠子外面包的银边,也只是薄薄一层,有限得很,这些不大值钱的材料也不可能是箍死了配的。

    木樨这会儿已知道曹婆子是故意为难,衣服没人动过,肯定是从针线房送过去时就少了扣子的,只是以夏氏的处境,不好多起争端,当下说着软话道:“妈妈,这衣服自送到咱们院子就没人动过,我抖开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两颗扣子,做衣服的姐姐们忙,一时忘了也是有的。”

    这姿态已经很低了。

    曹婆子却“嗤”一声:“你说是我们针线房弄掉的,有证据吗?”,手上嘴里不停,瓜子皮吐得乱飞,“院子里人多,谁知道是不是哪个不要脸的贪了主子的东西呢。”

    这话要是认了丢的可就是夏氏的脸,木樨素日是个刚强的性子,今天已是特意不欲惹事,此时也皱着眉道:“三姑娘是府里正经的主子,这衣裳是老太太特意赏的,不过是两颗扣子,补上也就得了。妈妈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这能值当几个钱?咱们院里且没人看的上。”

    旁边的一个针线娘子见两人快要吵起来,怕被殃及,伸出手来想把衣裳接过去补上扣子,却被曹婆子一巴掌拍在手臂上拦了回去。

    曹婆子当然知道这东西不值什么钱,她不过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知道夏氏回府时下了周姨娘面子,想卖个好替周姨娘找补回来。说破了天,也不过是弄掉了两颗扣子,又说不清楚是谁,借这由头当众羞辱夏氏的丫头一顿是再好不过了。

    “姑娘啊,”曹婆子拍拍手上的瓜子壳,站起来说道:“你年轻不懂事,如今样样物件的价都贵得很,等你过两年出去配了小子,自个儿当了家,就知道妈妈今儿不是诳你的。”

    木樨才十四岁,当众听到这样的浑话气得身子直抖,想拿手指着叶婆子回骂两句,叶婆子却是市井厮混惯了的,以为这就是要动手了,趁木樨右手才举了一半,叶婆子一手抓住木樨右手,另一只手反手就一个耳光抽了过来。

    木樨被抽得身子一歪,脸颊立时高高肿起,这下气得狠了再也顾忌不得什么,整个人扑上去和叶婆子扭打成一团。

    叶婆子体壮力大,木樨身子小人灵活,待旁边的人将两人拉开一看,两人伤势差不多,谁也没讨到便宜。

    也正是因为没有占到便宜,叶婆子才想到去夏氏院子里闹一闹。

    小丫头口条伶俐,把两人的对话一一学舌出来,将事情经过讲得清清楚楚的。听到那句“过两年配小子的话,”就连守门的婆子听了都在心里唾曹婆子有口无德。

    “大太太,”百善堂的杜嬷嬷亲自过来,在正堂门口恭身说道:“老太太听说咱们府里有人闹事斗殴,让奴婢把惹事的人带到百善堂去分断分断,让您和周姨娘也一道过去听一听。”

    曹婆子一听周姨娘要去,大是得意,拉着木樨的胳膊就往外走:“好,我们就去百善堂分个丁卯!”

    夏氏是从来没将周姨娘看在眼里的,但是今儿这情形,不将欺上门来的人打一巴掌,以后女儿在侯府必定被人看轻。

    她其实不好处置这事儿,不论实情如何,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主母刚回府就拿管家姨娘的心腹开刀。

    借老太太的手来处置是再好不过了,夏氏放下茶杯朝杜嬷嬷一笑:“劳烦嬷嬷了,我这就过去。”

第7章 初次敲打() 
夏氏和杜嬷嬷带着相关人等往百善堂去,路上遇到了周姨娘,看方向应该是从二房的院子过来的。

    周姨娘矜持笑道:“可巧,太太也是往百善堂去吗,刚老太太着了人过来叫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夏氏听她矫装不知,着意打量她一眼,淡淡笑道:“周姨娘今儿这身打扮不错。”

    头上插着金嵌玉的钿头簪,耳朵眼里扎着紫水精的耳环,两只手上宝石戒指、玉跳脱样样不少,比着夏氏也不输什么了,周姨娘心中得意,想要面上谦虚两句。

    却又听夏氏说道:“和从前只爱金的倒是不同。”

    周姨娘一噎,她刚进府那两年只知道金的比银的值钱,每次出房门都巴不得满身金子,不知被人背地里取笑了多少回,这会儿听夏氏这么说,面皮一红,待想起要反驳,夏氏却已经远远往百善堂去了。

    百善堂里,薛老太太坐在上首,手里转着佛珠,右边下首坐着夏氏,周姨娘则站在左边。

    薛老太太身子不大好,府里的事一向是薛二太太当家,周姨娘和庶子媳妇薛三太太从旁辅助。

    今天这事儿也不一定要薛老太太来管,实在是曹婆子一路跑一路嚎,那嗓门配上形象太引人注目,自然就有平日里看不惯她的人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去了。

    曹婆子也知道老太太动了怒,还未等问询就一边磕头一边哭:“老太太,奴婢冤枉啊,能进府里是奴婢的福气,就是借给奴婢几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损坏主子的东西啊。”,抬头看到周姨娘就在一旁,心中大定,“周姨娘管着针线房,最清楚了,再贵重的物件奴婢都没贪过,更何况两颗不值钱的扣子。”

    没想到薛老太太听完,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周姨娘心里暗道一声“蠢货”,连忙恭敬温柔地说:“老太太,太太,曹婆子这两年在针线房,并没有出过什么纰漏,素日里是个忠心勤快的,想是最近针线娘子们赶着工做年里打赏府里下人的衣裳,一时忙起来疏漏了也是有的。”

    曹婆子觉得完全能推干抹净的,急忙说道:“奴婢……”,才张口就看到周姨娘一个眼刀飞过来,连忙闭了嘴。

    周姨娘弯着身子越加恭敬地说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咱们府里惯例是要在过年之前把公中的账目理好的,我这两天连日连夜地清点咱们院子里这一年的款项物资,今儿一早便去向二太太交账去了,”,说完看一眼地上跪着的曹婆子,“是以,曹婆子虽然是我娘家亲戚,我却并不知道今天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她长相只算得上秀气,进来薛府这些年着意打扮和靠拢,如今看起来竟有两分端庄气度了。

    周姨娘打理着大儿子的后院,薛老太太一向是愿意给她两分体面的,听了周姨娘的分辨,脸色缓了两分,对自己的丫头道:“给周姨娘搬个绣墩坐罢。”

    夏氏原以为周姨娘只会些市井里的路数,见她看明形势,三言两语摘除了自己,这下倒是高看了周姨娘一眼,老太太动怒当然不是为两颗说不清谁弄掉的扣子,而是为着今天这事儿公然坏了府里的规矩。

    曹婆子觑着周姨娘的脸色,才又道:“木樨姑娘拿着三姑娘的衣裳过来,口口声声说是奴婢们没做好,奴婢一时分辨了两句,当时针线娘子们又腾不出手来,奴婢就说等个一时半刻的。”曹婆子越说越觉得跟真的似的:“谁知道就这样,木樨姑娘就觉得被慢待了,上手就往奴婢身上打,奴婢几十岁的人了,一时气不过就还了手。”

    早在两人争口角时就有人报了周姨娘的,只不过她极熟悉曹婆子的套路,是一心想要坐等曹婆子闹夏氏个没脸的。

    曹婆子这两年没少给自己办事儿,周姨娘拿她当可信之人,此时听曹婆子理清了,便不轻不重地开口道:“太太一向少在府里,身边的丫头对府里的事务不熟悉也是有的,且年纪小难免心性未通,一时误解了曹婆子的意思,依我看倒也不是故意挑事儿。太太,您说呢?”

    夏氏笑一笑,看周姨娘和曹婆子唱了阵双簧,根本不搭理她们,只叫木樨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向薛老太太道:“咱们是有规矩的人家,今儿这事儿,两个人都应当挨罚,至于谁起的头,针线房里的人不少,传两个针线娘子过来问问就是。”

    周姨娘心中哂笑,自己掌着针线房,谁还会傻到替夏氏说话不成。

    曹婆子一进来就哭嚎嚷嚷,木樨却一直跪着等主子问话才答,薛老太太心里先已有了两分初断,此时便指了两个百善堂的婆子去传人。

    针线娘子来了,夏氏却半句不提刚才的事,恭恭敬敬地问道:“老太太,您是当过家的,不知道咱们府里面,下人擅闯主子的院子冲撞了主子,是个什么章程?”

    薛老太太意味不明地看夏氏一眼,示意杜嬷嬷,杜嬷嬷便答道:“按咱们府里的规矩,既冲撞了主子,不论情由,杖责二十再论其他。”

    曹婆子一把年纪,哪里经得起杖责二十,连连向夏氏磕头:“奴婢知错了,大太太,奴婢知错了……”

    周姨娘脸上一僵,她没想到夏氏根本不问谁对谁错,只抓住曹婆子冲撞主子这一条无可辩驳的错行,此事想要向老太太求情也找不到理儿了。

    眼见周姨娘不替自己说话,曹婆子慌慌乱乱膝行上前,一把抱住周姨娘的腿:“姨娘救我!姨娘救我啊!”

    薛老太太见到曹婆撒泼打赖的样子越发不耐,直接喊婆子进来将曹婆子叉了出去。

    夏氏此时方对两个过来回话的针线娘子和气说道:“今天木樨和曹婆子是如何起的口角,如何动的手,都说与老太太和我听听,半个字儿都不许扯谎。”

    两个针线娘子对看一眼,方才见识了夏氏的手段,周姨娘连曹婆子都保不住,她们俩腰杆还不如曹婆子呢,哪里还敢扯谎?

    两个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和曹婆子说的相差甚远,和木樨说的倒差不离,当下再无争议。

    曹婆子被打了板子撵到庄子上,木樨虽然也犯了规矩,但因不是挑事儿的一方,又是夏氏的陪房,薛老太太便让夏氏自己处置。

    夏氏恭声应“是”,回说也将木樨撵到庄子上去待一段时间静思己过。

    夏氏这周姨娘之间别说高下,都不在一个层面上,薛老太太虽然一向不喜欢夏氏,但这下也觉得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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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云晗听南碧讲完去百善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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