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寒门贵族-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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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了两瓶52度寿星瓷瓶装剑南春，杨昆回到雅间里，和曾、胡等人分别碰了几杯酒，说：“刚才遇见自家一个长辈，我过去打个招呼，不好意思了。”

　　　　胡科长和曾芸正聊得高兴，朝他挥挥手，“没事，忙你的去。”

　　　　到走廊上问过服务员，又到吧台拿了瓶茅台，杨昆找到牡丹厅，听见里面笑声正欢，耐心地等了半分多钟，待房间里稍微安静了些，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

　　　　开门的正是姜涛，看见杨昆手里的酒瓶，会意地笑了笑，回头朝坐在正席的周学礼说道：“周局，有人找。”

　　　　周学礼已经喝了不少酒，看见杨昆站在门口，先是一怔，随即大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来得正好，小杨，替叔叔挡几杯酒，先从这个老伙计开始，老冯，给你介绍一下，我侄子……”

　　　　冯庆华也已经喝得满面通红，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站起身来向杨昆伸出右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在易阳就俩熟人，可巧今天都见到了，你说是不是，昆~哥？”

　　　　杨昆笑嘻嘻地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用同样的语气回敬道：“酒后逢知己，他乡遇故知，人生两大喜事都让你碰到了，说什么也得多喝两杯啊，老~冯！”

　　　　“对对对，多喝两杯，多喝两杯……不对！”冯庆华一拍脑门，“他乡遇故知前面那句是什么来着，你小子又往沟里带我！”

　　　　“没大没小的，老冯也是你乱叫的，叫冯叔叔！”周学礼笑斥了一句，然后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的？”

　　　　“说来话长……别理你周叔叔，江湖三辈论兄弟，咱们各论各的！”冯庆华抢过杨昆手里的酒瓶，“哟嗬，小茅台，这档次可不低啊，来来，哥几个都把杯里酒干了，换酒换酒！”

　　　　拉着杨昆一连碰了三杯酒，冯庆华拍着他的肩膀说：“同事十几年，在座的都了解我老冯的脾气，这辈子让我佩服的人不多，这小子起码算得上半个！”

　　　　说着话，冯庆华就招呼旁边的年轻同事搬过把空椅子，放在他和周学礼中间，又给杨昆添了付餐具，杨昆哪敢坐正席的位置，连连推辞，却被老冯硬摁着坐了下来。

　　　　虽然暂时不知道他和冯庆华是怎么认识的，不过以周学礼对自己这位老同事的了解，一向有点恃才傲物的他的确很少夸人，刚才的话虽有酒后失态的因素，不过他对杨昆的评价这么高，还是令周学礼觉得脸上有光，主动端起酒和杨昆连碰三杯，然后把另外几名市里来的同僚故旧介绍给他。

　　　　冯庆华这边一共来了四个人，周学礼带了县局办主任老李、二中队队长姜涛和司机小陈作陪，即便姜涛在碰酒时偷偷给他减了量，这一圈酒敬下来，杨昆也喝了有二十多杯，足足半斤多小茅台下肚，胃里就像翻江倒海般难受，强压着不适，拿过面前喝茶用的玻璃杯，倾了多半杯酒进去，举起来对在座众人说道：“各位领导、前辈，我那边还有客人，先失陪一步，这杯酒当是我给诸位赔罪。”

第136章　：前倨后恭（）　
杨昆一仰脖子，将二两多酒倒进喉咙，觉得酒已经漾到了嗓子眼，勉力硬撑着不吐出来，双手合什朝众人拜了拜，低头和周学礼告了个罪，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对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说：“再上两瓶茅台，记在芙蓉厅的账上”。

　　　　见周局长状似不经意地看向自己，姜涛会意地微微点头，拉开门跟了出去。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洗手间，对着抽水马桶呜里哇拉一通猛吐，杨昆摇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到外面的洗手池洗脸，抬头从镜子里看到站在侧后方的姜涛，回头朝他笑笑，说：“酒量不行还硬逞强，让姜哥见笑了。”

　　　　姜涛笑着说：“以你的年龄，酒量算是不错了，控制得也挺好，早点吐出来对身体有好处，周局让我过来看看你，看他意思，可能等下会到你那屋露个面，你准备一下。”

　　　　这也正是杨昆贸然串门敬酒的初衷，只是对于周局长是否会屈尊拨冗，实在没有半点把握，听姜涛这么一说，一颗心砰砰乱跳，脸上却没有任何喜出望外的表情。

　　　　“谢谢。”杨昆掏出口香糖，见他摆手，自己撕开一片嚼着，说：“今天场合不对，改天我单请姜哥。”

　　　　姜涛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回头联系。”

　　　　交换过呼机号码，二人就在走廊里分开。

　　　　回到雅间，胡科长已经被曾芸连敬带劝地有了几分醉意，再没有初进门时的矜持和戒备，看到杨昆进来，半开玩笑地问他：“小杨怎么去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被灌酒，偷偷溜了呢。”

　　　　听到他微带不满的语气，杨昆没细解释，只是说：“给自家长辈拉着多喝了几杯，酒量不行，刚吐过，让胡科长见笑了。”

　　　　他自曝其短的说辞，并没有完全消除胡科长自感被冷落和忽视的负面心理，指着桌面上的酒杯说：“老规矩，进三出四，七杯酒，这个要求不逾外吧，你说呢，肖主任？”

　　　　肖主任和胡科长共事多年，知道他这人肚量不大，见他有意刁难，笑着打圆场道：“不逾外不逾外，酒场上的规矩不能破，小杨，还不赶紧敬胡科长？”

　　　　曾芸把胡科长的表现看在眼里，暗自替杨昆着急，胡增海虽然只是县农行的中层干部，但其手中掌握的资金量远不是她主管的城信社所能相比的，这人眼界甚高，胸怀却称不上宽广，既然已经对杨昆有了负面看法，再想从他手中抠点贷款出来恐怕就难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暗中埋怨杨昆，我拉下脸皮，赔尽好话才把人请出来，你可倒好，把人家往这一晾，自个跑去串桌敬酒，还有没有半点正经心眼了？

　　　　迎上她略带责备和担心的眼神，杨昆会意地笑了笑，端着酒杯，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说：“是我的不对，甘愿认罚！”

　　　　胡科长笑眯眯地点点头，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堪堪喝到第四杯，有人在外面敲了敲房门，随即推门走了进来。

　　　　来招待所就餐的大多是公职干部，在这遇见熟人是再稀松平常的事，对于有人临时过来打招呼，没有人会觉得意外，胡、曾等人在县金融系统都算得上头面人物，和刑警队的姜涛也有过数面之缘，看到他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拿着酒杯进来，同时笑着举手打招呼，待得看到他身后的周学礼，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纷纷推椅子站了起来。

　　　　对于这位易阳县司法系统新晋的强势人物，大家自然不会觉得陌生，只是彼此的级别和所掌握的权势能量上有着不小的差距，和这位名义上的代局长同桌饮酒的机会却是不多，笑脸相迎的同时，胡增海和曾、肖二人分别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的神色，周大局长这是冲谁来的，谁又有这个面子让他亲自上门敬酒？

　　　　正疑惑不解之际，周学礼用行动道明了来意，他扶着侍立在门侧的杨昆的肩膀，说：“刚才小侄到我那边串门，才知道他今天请各位领导吃饭，相请不如偶遇，厚着脸皮过来敬个酒，不会扫了诸位的兴致吧？”

　　　　胡增海和肖主任连声谦逊说不会，曾芸脸上带着微笑，没有说话，若有深意的眼神却一直盯着正接过酒瓶替周学礼斟酒的杨昆。

　　　　等酒倒到七分满，周学礼抬手示意杨昆够了，端着酒杯向曾芸说道：“久闻曾主任酒中巾帼的大名，却一直没机会坐下来好好喝一杯，今天有缘，我敬你两杯。”

　　　　曾芸谦让了一番，才举着杯不动，听凭周学礼在她的杯口下沿轻轻碰了一下，笑盈盈地说了声“感谢周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和她又碰了一杯，周学礼分别和胡增海、肖主任碰过酒，吩咐杨昆给他自己也倒满，等他执晚辈礼自饮三杯之后，举杯和他碰了一下，一口喝干，将空杯递给姜涛，双手按着杨昆的肩膀令他坐回原位，站在他身后向曾、胡等人说道：“我这个侄子家境不太好，人却要强得紧，小小年纪，既要上学，又要照顾家人，还学着人家做生意，不容易，今后还请各位领导多多提携。”

　　　　胡增海和肖主任自然没口子地答应，又热情地延请周学礼落座，他摆摆手，笑道：“我那边也有一大桌子老战友、老同事要招待，今天只能说声抱歉，改天找个机会，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喝一杯，先告辞了，各位留步。”

　　　　虽然周学礼连连谦让，众人还是将他送出门外，等他笑着摆手走掉，才先后回了房间。

　　　　经过这个小插曲，各人的心境比之刚入席时又有不同，尤其看刚才周局长敬酒时的表现，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细节，便是和各人碰杯时都是浅尝辄止，和杨昆虽然只碰了一杯，却是酒到杯干，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胡增海和曾、肖等人都是久经考验的人精，即使没听到周学礼离席前毫不讳言的支持，也知道接下来，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对待这位面相稚嫩的少年，重新落座之后，酒桌上的气氛比之刚才又热闹了几分，大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酒终人散之时，胡科长春风满面地握着杨昆的手，一边用力摇着，一边笑着说道：“小杨啊，感谢你的盛情招待，明天有时间去农行找我，咱们见面谈！”

第137章　：触景生情（）　
胡、肖二人住得比较远，曾芸让小路先开车送他们回去，自己和杨昆站在门口台阶下说话。

　　　　看着面色微红，眼睛却依旧清澈深邃的小男人，曾芸问他：“你和周局长是亲戚，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杨昆明白她的意思，是在质问他为何放着周学礼的关系不用，偏要费这么一番手脚？

　　　　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说：“我要说这个叔叔刚认下没多久，你信不信？”

　　　　这话其实多少也有些水分，以周学礼目前在易阳的影响力，替他向各大行的一把手打个招呼，只要手续齐全，贷个十几二十万的确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杨昆觉得，人情关系，维护不易，自己能搞定的事，还是尽量不要给对方找太多麻烦。

　　　　人情，总是越用越薄的。

　　　　想到这里，他蓦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的潜意识里，早已把有过一次亲密接触的曾芸划入了“自已人”的范畴。

　　　　曾芸猜不到他脑子里的诸多念头，只是双臂环胸站着，用欣赏和探究的目光静静地打量着脸上写满沧桑世故的少年，偶尔和他对视一眼，浅浅一笑。

　　　　直到捷达车的灯光刺入眼帘，曾芸才觉察到，原来两个人已经相对无言地站了十几分钟，她掩饰般地撩了下额前的刘海，问他：“先送你回去？”

　　　　杨昆掏出她送的呼机看看时间，摇头说：“太晚了，浑身酒气怕回家挨骂，我就在这开个房间凑合一夜得了，曾姐你早点休息，今天的事，劳你费心了。”

　　　　曾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握着他右手四指轻轻摇了摇，走下台阶，拉门上车。

　　　　小路将她送到楼下，自行回旁边的职工宿舍休息，曾芸上楼，开门，踢掉高跟鞋，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寂静、空旷的房间发呆。

　　　　恍惚之间，意识仿佛回到了那个暴雨倾盆的夜，不满10岁的儿子就睡在一墙之隔的小卧室里，她和他在床上、在沙发上、在阳台上、在浴室里，袒裎相拥，抵死缠绵，疯狂索取……

　　　　“当、当……”墙角的自鸣钟响起悠扬的报时声，将曾芸从失神中惊醒过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身体，感觉到双腿间有股羞人的湿意。

　　　　端起印花玻璃杯，将已经凉透了的清水一口气灌进喉咙，浑身的燥热却丝毫得不到缓解，曾芸怔怔忡忡地走进卧室，看着床头的电话发呆。

　　　　半晌之后，她咬着牙抄起了听筒，开始拨号，1－2－6……

　　　　“您好，126人工台为您服务……”

　　　　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曾芸鼓起勇气，刚要说话，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话机旁的相框。

　　　　痴痴地看着一家三口的甜蜜合影，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催促声，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难以言状的反感，啪的一声，狠狠地挂上了电话。

　　　　捂着脸静坐片刻，她站起来，脱去小西装、针织套裙、肉色长筒袜……然后披上棉质睡袍，走进浴室，习惯地坐在马桶盖上，将手伸进睡袍下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杨昆裹着毛巾被从浴室出来，扯过薄被盖在身上，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呼机出神。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直到睡意涌上脑海，呼机也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震动起来。

　　　　释然地笑了笑，摒除脑海中的绮念，杨昆翻了个身，闭上双眼。

　　　　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敲门。

　　　　初时还以为是被酒精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