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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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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朝廷来治理,朝廷来遣官,那时又有他东夏什么事儿,至于得罪人的,杀人收土,编户齐民,让他狄阿鸟去干。关键是,即便他狄阿鸟干了这么多,他还是一无所获,为什么?他能舍得北平原?那儿城市的规模极度扩张,但民户而言,超过了魏博。
消息到了陈州,东夏文武陷入了讨论。
而陈国其它地方未降服的势力使者也来了,不少首领想投降,怕三方协议剥夺自己的族权,还在犹豫,东夏人更希望狄阿鸟放弃三方协议,趁民心归附一举夺占东夏。
拓跋晓晓也在自危。
假如狄阿鸟撒手,放弃三方协议,朝廷肯定报复他。
他等在外面,等着东夏文武讨论,尤其是这次讨论把他撇在外头,他内心不安。
日头一点一点升高,一点一点再升高。
到了正午,终于有人出来了。
拓跋晓晓正要迎面过去,那人站在台阶上高唱:“大夏国王令,东夏宁弃利益,不弃道义,陈州乃至陈国,变革在即,不容先取信,而后失信”
一堆大白话。
刚刚出炉,毫无雕琢。
拓跋晓晓鼻子一酸,觉得自己的心动了一下,然后眼泪顺着脸颊下来,不知为何,钢铁一样的汉子,就给哭了。
结尾 七夕节记得耍流氓()
结尾七夕节记得耍流氓
(本卷结束,祝愿大伙七夕快乐,获得美满的爱情,一起白首偕老。几天前就酝酿好了,没想到真赶到这一天结束。)
清晨,太阳像镶嵌到天上一样,不刺眼,也不明亮。
没有办法,每年的这一天,几乎都是这个模样,往往还会阴下来,突然下场小雨,于是有人说,这是牛郎和织女的眼泪。
这一天,就是雍族传统的七夕节。
相传牛郎父母早逝,只有一头老牛相伴。
这头牛也很老了。
也许是太老了,它成了精怪,眼看牛郎越来越大,家中贫困,老牛只好教他怎样娶来妻子。
那一天,美丽的仙女们到银河沐浴,并在水中嬉戏。
藏在芦苇中的牛郎按照老牛的叮嘱,突然跑出来拿走了织女的衣裳。惊惶失措的仙女们急忙上岸穿好衣裳飞走了,唯独剩下织女。在牛郎的恳求下,织女答应做他的妻子。婚后,牛郎织女男耕女织,相亲相爱,生活得十分幸福美满。
织女还给牛郎生了一儿一女。
后来,老牛要死去的时候,叮嘱牛郎要把它的皮留下来,到急难时披上以求帮助。
老牛死后,夫妻俩忍痛剥下牛皮,把牛埋在山坡上。
织女和牛郎成亲的事被织女的父母——天庭的玉帝和王母娘娘知道了,他们勃然大怒,并命令天神下界抓回织女。
天神抓走了织女。
牛郎回家见不到织女,急忙披上牛皮,担了两个小孩追去。
眼看就要追上,王母娘娘心中一急,拔下头上的金簪向银河一划,昔日清浅的银河一霎间变得浊浪滔天,牛郎再也过不去了。
从此,牛郎织女只能泪眼盈盈,隔河相望,天长地久,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也拗不过他们之间的真挚情感,准许他们每年七月七日相会一次,相传,每逢七月初七,人间的喜鹊就要飞上天去,在银河为牛郎织女搭鹊桥相会。
这一天,却是王曲曲洒泪的一天。
一大早,丫鬟幽幽地说:“听说朝廷上的大官已经来了,东夏王定了日子,说今天要走。这阿尔蔑殿下的休书也送来好久好久了,他也没有动作,反而今天就要走了。”
王曲曲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又想到了死。
这也许是狄阿鸟在陈州的最后一天,如果狄阿鸟走都不来说一声,那两人此生真的是无望了。
如果他真要躲避,她王曲曲的心他都知道,她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她淡淡地说:结尾七夕节记得耍流氓
“把我最好的衣裳给我拿出来,我要穿上,这是个好日子,我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儿。”
丫鬟鼻子一酸,哭道:“小姐,你可别再干傻事呀。东夏王年轻英俊,是一国之王,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薄情,你为何就念念不忘他?”
王曲曲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
她抬起头,看向昏暗的朝阳,看向园圃争芳的花卉,在五颜六色中,低声说:“你若不来,我怎肯老去?就让我活在这花开的日子里。”
坐会镜子前,在丫鬟的帮助下,她捻起自己柔顺的头发,轻轻梳理,然后把它并于脑后,双手捧起头冠,递给丫鬟,轻声说:“这个也给我戴上。”做完这些,就端详自己的脸蛋,因为前一段时间那一刀,血流过多,脸色至今也没恢复起来,她就持了粉笔,淡淡地描,一边描,一边痴痴盯着。
这世界安静下来了。
剩下的一些丫鬟,全都安静地在身后趴着。
她们更多的是想在关键的时候,阻拦这一切,不敢出去,不敢大意。
终于,王曲曲烂漫地说:“可惜脸色不够红润,不能死在自己最美的一刻。”
丫鬟们顿时泪雨滂沱。
便是这个时候,外头“砰”地一声巨响,把众人震得心里一颤。王曲曲问:“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人来打搅?”
丫鬟们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出去。
这么多年受王曲曲庇佑,她们过得还不错,思及王曲曲的恬静和善良,却是为她不值,怎么就一心剜在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呢。
从曾阳起,快十年了。
成家了。
夫君是一国王子,并不是毒辣虐待,好的时候,恨不得把漫天的星星给摘下来,放在她面前。
她怎么心里就只有那一个人呢。
更不要说爱得卑微。
丫鬟们还望着。
扎扎的脚步声传来,外头传来战马的嘶腾,有人在院子里喊道:“曲曲。跟孤一起回东夏。孤兑现承诺来了。”
满屋子人都手忙脚乱,不知道干什么好?
一个丫鬟发现王曲曲的头冠上的凤稍有点卷,扑上去就给她矫正,王曲曲袖子里匕首掉下来了,当啷一声,撞在地板上。
她迅速把自己的双手掩盖到脸上,呜呜地哭。
狄阿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说:“这满园的花真是漂亮呀。全部挖了,给曲曲带走,免得她不舍得。”
王曲曲嚎啕一声,扑向门边。
她扶着门边,泪结尾七夕节记得耍流氓
盈盈站着,见狄阿鸟一个,青衫佩箭,扎青布朵,除了勃发的英姿和那把宝剑,就像画中的那牛郎,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轻声说:“你都不容我收拾一番。突然就来了。我没有不舍得,谁又让你挖花搬运?”
狄阿鸟向她伸出手,温和地说:“走。跟孤先走。留他们收拾,之后再出发。”他站在花前微笑,说:“七夕节,牛郎那么老实的人都变流氓。孤要抢你走,对吗?”
王曲曲身后的丫鬟“哦”一声,指了乐:“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真是桃花一般的笑容唉。”
王曲曲迈出门槛,长裾拖动,狄阿鸟一把上前,把她抱上。
挣扎中,王曲曲捶了他两下,他却笑着说:“孤带你们小姐先走,你们收拾一下用物,随大队出发。”
走出门,骑步兵早已成排护卫。
一辆特意准备给王曲曲的花车在眼前,狄阿鸟却没把她放进花车,要求说:“与孤一起骑马出城,看看这座你生活多年的城市吧。也让百姓们看看,我狄阿鸟来一趟陈州,倒也不是空手而归。”
王曲曲背过身,红着脸捶他。
不过,她还是肯了。
两人同乘一骑,后面跟着花车,旁边的士兵紧紧跟从。一路走着,就听士兵们一路说:“大王选七月七,是为了这一处吧?”
王曲曲小声问狄阿鸟。
狄阿鸟却是一阵哈哈大笑。
出了宫殿群,军民都在,士兵们分列两道,避免百姓蜂拥,一时发出巨大的呼声。他们大声喊道:“东夏王万岁。东夏王留下来吧。”
朝廷上有个礼节要走,就来送狄阿鸟,看百姓争先奔走,或挽留或祝福,心里即是不自在,脑袋像转轴一样到处乱转,好像突然这些百姓就能威胁到他安危一样。走了不远,拓跋晓晓和一些拓跋氏重要血亲在等着,老远给他行礼。拓跋晓晓也要赶往长月了,狄阿鸟却是在这里下马,走到他跟前去,低声叮嘱:“一路保重。”
拓跋晓晓再次抱拳,行了个雍礼,走上去,给狄阿鸟牵马。
王曲曲还在马上呢。
狄阿鸟愣了一下,几个年迈的人上来,在地上乱滚,趁拓跋晓晓执缰绳,一人抱向狄阿鸟的马腿意图挽留。
人都当是拓跋晓晓安排的。
却不是。
拓跋晓晓是要牵马执蹬的,没有想到冒出来几个族老,这样挽留狄阿鸟,他一时失声,却是阻拦说:“休得无礼,都退走。”
第一节 宣室做戏()
第一节宣室做戏
陈国降,西北望。
自靖康与东夏联手灭陈之日起,通往西北的通道一下子敞开在靖康朝廷面前。整个陈国经过拓跋巍巍父子的经营,并吞青唐,梁国,乃至大棉的高丰行省,而整个陈国的迅速稳定,不但使靖康可以直伐大棉,而且提供了稳定的骑兵兵源,甚至帮助解决了靖康国内的一系列危机,大片开辟出来的疆土,地广人稀,可以用于安置流民移边屯垦,大量的俘获可以运回中原,充当庄园的劳力。
蒸蒸日上的国力令大棉不寒而栗。
五年内,靖康发动三次西征。
成效显而易见。
每一次西征都要从大棉身上挖一块肉下来,然后靖康控制住战争的规模,步步为营,移民安置。
虽然内中饱含了雍民的血泪,但大棉,已经被靖康教训得苟延残喘了。今天春,皈依穆教的大棉太子陈萨信杀死自己软弱妥协的父亲,利用穆教的号召力聚兵二十五万作最后一搏,妄想夺回东部的三个行省,刚刚上任的靖康安西府大总戎张怀玉,发瓜州府,高月府,梁州马孟符部,陈州拓跋氏将领拓跋明习部六万三千人,高月湾一战击溃大棉主力,陈萨信狼狈逃回大棉石仲城。
此战出乎所有人意料。
长月初开始接到消息,竟寄希望西部各个新府能够固守待援,将从直州出兵,却没想到张怀玉发六万三千人,竟然打败二十五万的大棉军队。要知道,在绝大多数的雍人印象里,张怀玉是个屡战屡败,长期受东夏王欺负不讨好的将领,儿媳妇被东夏王夺走,本身军事才能不佳,上不得欢心,下不得人心,被皇帝一纸令下,西移发配而已。却是没想到,此人到任半年,突然光芒万丈,打了一个靖康从来也没有过的胜仗。
很多朝臣质疑他的战绩,在朝廷上打了将近两个月的嘴巴官司。
紧接着,张怀玉得到休整,又补充了部分兵力,开始再次西进,一路克积石山,吐谷浑,伏罗川,累计斩首十万级,打得人都懵了。
谁都不曾想过国内竟然深藏了一位如此名将,堪比卫、霍、班定远。
此时已经可以遥望西庆大棉的藏国诸部,打下藏国诸部,就能兵临大庆川石仲城,于是朝廷顺势开始第四次西征。
已经年过六十的老将健布留下一句:“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手中邪?”再次作为主将,领兵西征。
九月,靖康兵临至石仲城下,陈萨信丧失信心,弃城西逃,在格尔木被部将所杀,西庆灭国在即。
消息传回长月,第一节宣室做戏
皇宫内张灯结彩,但皇帝身边的重臣们脸上却毫无喜色。积劳成疾的皇帝突然昏厥,醒来后呕血不止,太医们下了结论,只怕难以吃上明年的新麦了。便是这样,皇帝依然把重臣集中到宣室之中,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灭了西庆仇敌,全了朕的孝道。但是西庆灭国之后呢?”
羊杜早已解除部阁职务,人也不老,却是时而半醒,时而半睡,受皇帝言语一震,偷眼看看众人,又把头垂了下去。
部阁自有重臣说话,大声说:“国家军队已经超过两百万,接下来必须要裁,不然对国家来说,这负担太沉重了。”
重臣一片发言。
裁军一定是要裁,可是怎么裁?
怎么安置?
安置这些将士,对国家也是一种考验。
皇帝咳嗽了一声,两只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极为刺人,他蜷缩身子,伸出指头,平和有力得不像是生病,淡淡地问:“西庆虽灭,诸位爱卿觉得国家太平吗?”
国家还没太平吗?
终于有人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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