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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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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家里,带上县旗里的告身去包兰的官学去,如果学有所成,将来再入黄埔。”

    撒力罕“啊”了一声。

    小参又说:“撒马尔不在了。知道你家里也没人,县旗想着在旗里给你拨几舍房屋,让你家里的人搬来住。至于家里的牛羊产业,是可以托乡里打理的,也已经告诉你们乡录,让他按籍挂牌,代你雇佣些人手咱们这边不是边远吗?人说湟西和渔阳,有爵的人都是这样管理家产的,多少羊,多少马,营收如何,交给乡旗,乡旗再委托出去,那都有账册给你作交代,你也可以交代一个亲近的人监督,自己随时去看乡旗代你雇佣的人是否合适,财产是否会因为牧养不利蒙受损失。”

    撒力罕不敢应他的话,虽然心里极渴望见识一下官学,却以“还没有跟妻子商量”的借口,匆匆忙忙从县旗逃走。

    到了家,与妻子一说,妻子却是欣喜若狂。

    他妻子是青唐赞普的女儿。

    青唐赞普失国逃亡,把女儿嫁个他,是为了借助他,但是青唐赞普毕竟曾是一国之主,家中富有,逃亡之后也还奴仆众多。

    他妻子是过不惯苦日子的,当时他虽然是一部首领,可并不富有,初嫁过去就有点顶不住,后来东夏内战频繁,更是苦不堪言,这几年家中安定,财物渐渐多了,才不再叫苦连天,一听他的话,都想撵他走,怂恿说:“东夏王狄阿鸟既然要你做官,你就去做呀。你老拿誓言作借口,佛主都托梦了,说你这誓言他给你截留了下来。你要去。一来可以振兴家业,二来你可以给狄阿鸟说说好话,让他别再关着阿爸读书。那时候不是说要送阿爸去中原,那路途遥远,都不知道去了没有,因为咱们家与狄阿鸟有仇的原因,也不曾敢去看望。你要是能得到狄阿鸟的信任,顺手就能把他给救出来,他虽然不疼爱我这个女儿,可他毕竟是我的阿爸呀。”

    她看撒力罕默不做声,自以为没有说中撒力罕的心思,就又说:“就算你还想报仇,要是像现在下去,到时候都成牧民了,你也没兵报仇的,对吧?”

    撒力罕猛然作色,一巴掌拍在她脸跟前,好在记得她一起受过的苦,没打下去,但是脸色极为难看,他喝道:“从此不要提报仇的事儿。我与东夏王的仇恨已经化解了。再不可提。更不要说给孩子们。狄阿鸟是一代英雄,我虽不算什么,却也主掌过一部,知道些是非,怎么能不识好歹?”

    他妻子却笑了,欣欣然道:“你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一直怕有一天你去报仇,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法生活。”

    撒力罕这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问她:“人家说的对不对?大夏律就是结束这一切而生的。有了大夏律,东夏就不该再有有仇必报的习俗,你说人家说的对不对?官学我是要入,只是不知道年龄大了,能不能学到东西,你在家把家里看好,有佛主,有你,我心里放心。事不宜迟,给我准备准备,我好早点去包兰。”

    看妻子掩饰不住的劲头,他也忍不住一乐,扭头骂了句:“这臭娘们,假心假意与我一心报仇多少年了。”

    旋即,他又想起来了,喊道:“备份礼。我要去看看乡录。本来他是想让我帮他建乡学的,现在我倒得让他照料点你们。他应该还没成亲,你们也惦记着给他瞅个媳妇。他阿哥忒心狠,放心把人扔这僻壤里了,到时可别把终身大事给耽误掉。”

    蒙头睡了一觉,出来已是午后。

    阳光灿烂,好像把多年积攒在心头的阴霾全穿透了一样,看着孩子们在膝下乱跑,他也肯和颜悦色,就坐在树荫下的毡毯上,摊开画本,把画本上的图文依照自己的理解讲给孩子们。

    到了半晚上的时候,他的大儿子撒思敏回来了。

    大儿子已经长了个好身板,牛犊子一样,一回来就闷着头跑来他跟前,不快地说:“阿爸。阿叔才不在,你咋也糊涂了,非要跑去救狄阿鸟。你还是巴特尔吗?”

    撒力罕大怒:“你教训你阿爸呀?谁告诉你不能去救狄阿鸟的?阿爸被他折服了。你怎么着?”

    大儿子咆哮说:“有仇必报的习俗你不讲也就罢了,人家都说你被狄阿鸟夸奖,在那么多人面前哭得跟啥一样。”

    撒力罕怒气冲天。

    但他今天心情好。他也知道大儿子年龄大,早些年受到自己的影响,硬生生把怒火掐掉,平静下来说:“那是他们嫉妒你阿爸。阿爸放弃仇恨,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这些孩子呀,若是有仇必报下去,你们不是被迫毁灭别人就是被人毁灭要知道,有些事情会变的,你想明白了,就变了,放下了,佛主的光芒就洒落你的身上。阿爸是哭了,是感动了阿爸没有想到狄阿鸟身为一国之主,却那么的大度。当时的情况,你不清楚,他让人用他的金杯写了三杯酒,论我们的恩仇,你阿爸以为他要因为我出言不逊杀我。却没想到,到了最后,他反倒问我肯不肯释怀。阿爸给你们讲过你们的立场。你应该知道阿爸的立场。他因此称赞阿爸,说阿爸忍住报仇的苦痛,是因为心里有东夏,他自己拍手,先说,‘撒力罕,巴特尔’,百姓和将士们就跟着一浪一浪的喊。阿爸想到这些年东夏这块土地上的血腥与混战,想到你阿叔的死,想到了今天平静的生活,都是他狄阿鸟带来的,又被他的礼遇感动,哭了,这不是一件出丑的事。”

    他大儿子抓着脏乱的头发,扭着脑袋在想。

    他妻子却蹑手蹑脚溜进来,站在一旁给儿子讲:“我的金刚儿。你不知道大王夸他啥,夸他是国士无双。阿妈不比你阿爸,阿妈好歹是青唐国主的女儿,小时候有阿师,那国士呀,阿妈知道,那可是了不起的巴特尔。在几千人面前,好多都是一个乡旗,一个县旗的,这么夸他,他能不感动?谁再说你阿爸当众哭了,你反过来问他阿爸在干啥,为啥没人欢呼。他保证夹着屁股逃。”

    他大儿子不想丢面子,立刻转变自己的看法,嘀咕一句,就又说:“乡录上午跑草原上去了,让我去上学,还说必须去,他会回来给你讲。你说他到时候非让我去,会不会有人偷抢我们的牲畜?他看起来也大不了我几岁,得意洋洋的,尤其长得跟女人一样,身上还有香味,我就想揍他”

    他阿妈大吃一惊,哭笑不得地说:“你可没揍吧?你阿爸晚上还要去看人家呢。”

    他大儿子说:“没揍。要是揍了,他万一带人抓我呢?我吐了一口,告诉他说,巴特尔都是打仗打出来的”

    刚说完,大耳刮子就在脸上响了。

    孩子还没来得及呼疼,就被撒力罕摁一边了,妻子拉不住,正要出去喊家里的人拉,到了门口,见着纳兰容信进来,想着自己儿子吐了他一口,这在草原上是莫大的污辱,说不定是来告状的,现在他阿爸就打起来,再告状,那不是打得更狠,纳兰容信迎头来了,嘴里还喊她,没办法,她没敢应,一扭身,又低着头往里头溜。

六十节 瀚海迷宫() 
纳兰容信正感到奇怪,听到里头动静不对,有人惨叫,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门边,一看撒力罕按着个大小子揍,连忙上去拉。

    撒力罕一见他来了,便罢手了,要求说:“撒思敏。今天你要不给阿叔道歉,换取他的谅解,我打死你。”

    纳兰容信认出来了,哈哈大笑说:“为我的事情呀。你打他干嘛?他在放牧的时候和其它少年一起排兵布阵,我看着会有出息,上去与他讲让他上学,别人笑话他,他才恼羞成怒阿哥要为这个事儿揍他,那是不应该。孩子烈性。”

    撒思敏扭头就吼:“你说谁孩子。你多大?你叫我孩子?你嘴上有没有马屁股上的毛多?”

    撒力罕又要揍他。

    撒力罕的妻子赶先一步,在他头上不轻不重地挠一下,再一拉,让他坐一边去。

    撒思敏扭着头呼哧呼哧喘气。

    撒力罕尴尬地说:“容信。正说要看你呢。这巴娃回来说吐了你一口。我就想着料理完他,再去看你呢。”

    纳兰容信也不知道怎么劝解。

    他总觉得对不起撒力罕,就说:“阿哥。孩子不能打。要给他讲道理,不然打下去,他服了,心里不服。”

    说到这里,他主动走到撒思敏身边说:“你吐我一口,确实是你不对,让你上学,是别人给你提主意吧?是对你好吧。因为旁边的人笑话,你就反过来吐对你好的人一口痰,这是对还是不对呢?将来你会不会谁对你好,你就吐谁呢?我是大不了你几岁,说是你阿叔,如果不是和阿爸兄弟相称,那是会向你主动更正的,是不是?你要是个少年巴特尔,别小心眼,吐了就吐了,以后不吐就行了。”

    撒思敏没有吭声。

    撒力罕一把把他拽一旁坐下,吩咐妻子去准备饭菜,又给撒思敏说:“你阿叔是大不了你几岁,但给你说的都是道理,谁对你好,你吐谁,将来怎么办?阿爸都说不出来你错在哪,人家知道,就凭这个,让你叫阿叔委屈着你了?过来,坐过来,阿爸要去包兰去,还想让你容信阿叔帮着照看你们你倒好,杠上了,道个歉,快,那才像阿爸的儿子呀。”他又指了撒思敏给纳兰容信说:“他小名叫金刚。不是佛主说唯有金刚不朽,他阿妈就给一个小名叫金刚。”

    纳兰容信点了点头,说:“阿哥决定去包兰,我心里很高兴。我来乡旗,身边带了个家奴,对包兰熟,让他和你一道。你别推辞,我这是故意的,哪有到乡旗做乡录,身边还带着奴隶的?咱们东夏本来就不提倡奴隶,我另外一个阿哥非要让他跟我一起,我这就借故打发他回去。”

    撒力罕想他出身富贵,怕挺不住乡旗的苦,劝阻说:“还是让他留在这里照料你吧,没他,怕你吃不住苦。”

    纳兰容信摇了摇头说:“我这个阿哥老觉得我还没长大,也不想我在乡旗带着家奴,根本就不能与牧民论交。我敢肯定撒思敏今天吐我一口,那是别有原因的”

    撒思敏立刻说:“对。你。你”

    他掀着嘴唇“你”了半天,语言匮乏,最终眼睛一皱,憋出来一句:“衣裳不像巴特尔。”

    撒力罕瞪他一眼,却把他瞪笑了。

    纳兰容信也笑了,说:“我阿哥家一个孩子,小时候一见别人穿好衣裳,就喊人‘花屁股的’,哪怕自家的人,他也带个‘花屁股’作前缀,喊人喊‘花屁股阿哥’、‘花屁股阿叔’,你倒和他一样。”

    撒力罕见他谅解了自己的孩子,也没再逼儿子道歉,低声问他:“容信。你给分析一下,人都说大王天不亮就往北走了。大王要大举兴兵,不去包兰,也不回渔阳,往北去了,他是要去哪?北面可就是瀚海呀。”

    纳兰容信还真知道,笑道:“他就是去瀚海呀。”

    撒力罕“哦”了一声,反问:“他去瀚海干什么?他想从瀚海里穿过吗?”

    他都被自己的话震到了,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问:“他要在瀚海行军,突然出现在拓跋山口,甚至拓跋山口以西?”

    纳兰容信点了点头。

    他本来并不知道狄阿鸟安排,仅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心虚,怕自己太肯定,惹得撒力罕生疑,又补充说:“我觉得是。”

    撒力罕道:“瀚海是死亡之漠呀,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曾经多次出没瀚海,他是个僧人,特别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是个来自中原的僧人,可惜大王已经走远了,没法儿告诉他知道。”

    纳兰容信纳闷了,反问:“一个僧人?中原来的,反复穿越瀚海,他有什么目的不成?”

    撒力罕想了一下说:“这个僧人是有问题,但他屡次穿越瀚海,定然有什么办法,或者说他掌握了一定的水源。”

    纳兰容信问:“他人呢?”

    撒力罕一下憋上笑了,说:“你一定猜不到。他最后被咱们东夏的兵抓了,被扔在西南的勾栏场做苦力,因为我和我女人都信佛,就对这个僧人注意了一下。你不是问他有什么目的吗?据说在他身上搜到过土扈特人给中原皇帝的书信。”

    他回个身,在房子里摸索出一张羊皮卷,上面是一张地图,标记有许多猛文和东夏文。

    纳兰容信吃了一惊。

    他一直认为撒力罕不过一介草莽,却没想到他能看懂猛文,说不定还能粗懂雍文。

    要是这样的话,撒力罕受教的时间就能缩短,毕竟阻挡很多草原巴特尔的门槛就是一个字也不认识,先从认字开始,年龄大,根本记不住。

    撒力罕没有抬头看他,摊开这副羊皮做的地图,扒拉着让他看,说:“这瀚海的东边,最东边,巴依乌孙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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