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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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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憋口气,硬生生地说:“也有道理。”
狄阿鸟眯着眼睛,看着他,要求说:“夫子。吃肉,又撕又啃才香,快,别让你这些年白呆了。当面试一试,保证你不后悔。”
钻冰豹子说:“是呀。肉就是越撕越啃越香的,特别是带着骨头的。”
他持一根大葱,掰了一半给递过去,含含糊糊地说:“就着葱。半生半不生更好。还去味。”那说着话,嘴里沫子一喷多远。
狄阿鸟看着熊熙来接过去,慢吞吞地笑了。
他说:“阿虎。给你阿师写碗酒。啊。你也想喝?不行。孩子不能喝酒。小时候让你喝奶酒,那是人家让你喝,阿爸不好娇惯你搅大伙的兴,但小孩还是不喝酒好。阿爸酒在戒,也不多喝不知道吗?”
说嗒嗒儿虎,他是不肯轻易放过的,说:“阿虎。阿爸有几样不能容忍你,不能不辨是非;不能恃强凌弱,胡作非为;不能沾酒色;啊当着你阿师,当着你养父的面,说了,这几样你只要敢沾,我就砍他们的脑袋。”
嗒嗒儿虎大声抗议:“我怎么样?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军阀。”
狄阿鸟冷笑说:“军阀不军阀咱不说。就说你。你阿伯和你养父管不了你,他们把性命坠在你身上,一丝不苟照料你,凡事规劝你,教导你,你却不服他们的管教。你说阿爸军阀,你有什么资格说阿爸军阀?你呢?就只会反过来说阿爸是军阀?再给你说一遍,他们虽然没有生养你,却在身边照料你,是你的长辈,你不能让他们为难,你也不能让他们觉得给我没法交代的,知道吗?”
屋子里一下静静的。
嗒嗒儿虎顶不住,当场哭了。
狄阿鸟却不放过,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盯着嗒嗒儿虎,又冷冷地问:“你在学堂横着走是怎么回事儿?”
嗒嗒儿虎哭着说:“我没有横着走,都是你教我的,你说不想受欺负,就那啥啥,不是你教我的吗?”
狄阿鸟大怒:“你来学堂时年龄小,阿爸怕你受欺负,但不是让你横行霸道的。”
嗒嗒儿虎分辨说:“我没有横行霸道。我在用你教我的权谋之术,还不让我告诉别人,反正也没有外人,我就是你说的,对什么样的人应该拉拢,对什么样的人应该哄骗,对什么的人应该勾连,还要平衡好关系我都按照你说的做的,你别不承认,反过来说我横行霸道。”
他把肉一放,跑到屋里拽出来一个木棋盘,哗啦一抖,棋子跑了一地。
熊熙来捡起来一个,一看,正面写着一个学生的名字,背后写着“交好”两个字,当时手指一抖,任棋子脱落,心道:“原来他在背后教孩子帝王之道,怪不得这孩子在学堂里成了气候。”
然而,他心里并不是反对,只是一阵一阵的冷汗:“看来阿虎被他倾注的心血不一般呀。”
狄阿鸟大没面子,咳嗽一声,分辨说:“阿虎。我教你的不是权谋之术,权谋之术是你自己起的名。阿爸教你的是什么?不是,阿爸教你的是万人敌,与兵法一样。权谋之术?阿爸堂堂正正,自己都不屑学,自然也不会教你。阿爸教你这些,是阿爸想让你在复杂的学堂生存,不是让你胡作非为的,不是让你纵横开阖,称王称霸,无法无天在学堂称霸,那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玩的。”
熊熙来屏息而言:“主公。他倒没有劣迹。他这个孩子头来的也不容易,去年你不是给我写过一封信吗?就在那封信来到之前,他制止一个十三岁的坏孩子侵害少女,打了架,那坏孩子手上都戴着拳扣,两个人打得跟血人一样,还好是李虎赢了,脸都被敲得肿半个月下不去,却是一股劲把那大孩子吓住。我不知道孩子给你讲过没有,这孩子胸中有股气,肖大王,悍气。”
狄阿鸟心疼地望了嗒嗒儿虎一眼。
他倒不觉自己身上有什么悍气,只是反问:“什么叫劣迹?还会有什么叫劣迹?有没有赶走过先生?有没有带着孩子去周围的饭铺吃饭不给钱?有没有做一些不考虑后果的事儿?”他谆谆教导说:“你阿爸上学的时候也曾混蛋过,但是没有一刻不在想呀,孩子打架,大人就得打仗,我要欺负其它孩子,你阿爷是不是很难办换言之,如果你阿爸是个普通人呢?你还能这样呼风唤雨?”
嗒嗒儿虎揩了一下眼泪,说:“我没有。我就是想让那些大孩子,贵族家的孩子不欺负人。赶先生。那是那先生坏得很。我也没吃饭不给钱,是我自己的钱,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是我拿钱请他们吃饭。”
钻冰豹子知道狄阿鸟一路道听途说,这才当着先生、养父的面教训儿子,连忙说:“好啦。好啦。阿虎说清楚就行了。”
狄阿鸟问:“好。那今天的事儿呢?”
熊熙来连忙说:“今天什么事儿?卖黄瓜,要开种子铺的事儿,这个事儿更不怪他,你也不想我女儿都在,怎么由他生事呢?是另有隐情呀,学堂里分来个先生,这先生也就十七、八岁,身子弱,老被学生欺负,李虎就不干,制止了两回,他就和阿虎成了朋友,平辈论交。他是学农林牧副的,半个兽医,半个庄稼人,老想试验种田,配种,这毕竟不是学堂主业,他多次让我支钱由着他干,我就不肯。阿虎是在给他想办法,叫上学生在温泉旁边种菜,贵生也帮他们搭棚子,烧地道今年眼看着开春,黄瓜熟了一地,阿虎就要卖掉,还要从东夏进种子卖,挣钱给他阿师用。”
狄阿鸟道歉说:“阿虎。吃肉吧。是阿爸有错,没问青红皂白,只觉得你做事不考虑后果。外面那个汉子还没走吧。你要知道他是在街面上混的,你今天出他那么大的丑,事后很危险。”
嗒嗒儿虎硬声说:“危险怕什么?!儿子要做马前卒,要敢为天下先,能怕他一个无赖报复么?”
狄阿鸟愕然,愣了一愣,转而笑了,反问熊熙来:“夫子。你可知道?他被你抱走之后,回到家除了记得他还没长大,就只记得马前卒仨字自小念到大,给人说,跑马前的兵最厉害。”
熊熙来也愣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何时说到“马前卒”三个字了,只是听得一酸,热泪盈眶。陡然之间,他转过脸来,再一次看着嗒嗒儿虎,一直以来,他虽然疼爱嗒嗒儿虎,管教之,约束之,却从来也不曾在这个孩子身上寄托自己的政治理想,只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赢得狄阿鸟的信任,好为朝廷出力。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个可怕的逻辑:东夏王英明神武,却又如此重视自己的幼子,让他隐匿身份入学,品尝民家疾苦,让他本色不改,撕吃肉嚼烂骨头,教他政治,教他武艺,教他爱惜生活,不许他有丁点儿的恃强凌弱,接下来便是身边的嗒嗒儿虎,他就会完好地继承东夏,成就一代王业,又是上马杀敌,下马治国的一代明君。
如果自己好好尽到自己的职责,岂不是一代帝王之师?
但他死死摁住这个念头。
高官厚禄,金钱美色他都能抵御住,但是一代帝王师呢,通过一代帝王,达成自己治国的政治理想呢?
我不能这样想。
这是更可怕的贪欲呀。
他咬死牙关,好像抵御住了,见狄阿鸟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生怕表情不自然,脱口就说:“阿虎的学业不是问题。他启蒙得早,身边有良师,更不缺书籍,学习也刻苦,说是学堂第一也不为过。只是怕得反映给你,他有一个缺点,好杂学,不喜经典,比方说跟着那先生跑去种种黄瓜啥的,更是不肯背四书五经,老认为听人讲讲经义内容就够了。而且,而且观点怪诞。”
狄阿鸟点了点头,说:“我的孩子又不是去做博士,通其大略比死背硬记要好。熊夫子你是博学之士,不妨每日抽出时间给他讲一讲经史,教他明白历代之得失。如果他学业进展得快,回去之后,我再物色名师,一一给你送来。孩子嘛。听经典史传如听故事,接受得也快。”
说完,他又看向嗒嗒儿虎,淡淡地问:“阿爸小时候想知道什么,自己要去找典籍,你风月阿爷才懒得一句一句给我讲内容呢,所以要知道珍惜呀。今天阿爸冤枉了你,就带你去打猎吧?”
十一节 自成一家()
出了城往东有一片山地丘陵,绵延起伏,林深树茂,此时正是初春时节,沿着一条废弃的伐木道,枯木、新芽相互交杂,令人雀跃。
湟中人口渐稠,原先林密之所渐被砍伐,造成这一代生活的黑熊频繁造访人类聚居地,为了防止熊瞎子进入土图伤人,湟中城对猎到黑熊的猎人作额外的奖励。嗒嗒儿虎希望一进来就碰见一头,下了马到处寻熊粪,李贵生却在枯木下边又拔又拣,寻了一堆冻菇。
他们的丛林经验格外丰富,尽量深入,终于在嗒嗒儿虎的尖叫中发现相距不远的几堆熊粪。
狄阿鸟从熊粪上判断这头熊只在四岁左右,众人也就心有恻隐,没有追踪下去,转到一旁的林地里打了几只飞龙。
收获有点少。
嗒嗒儿虎不免有点沮丧。
终于,他在五十步外的石头旁边发现一只不显眼的肥硕野兔,便一下精神了,屏息凝视接近过去。
没想到那兔儿甚是警觉,感觉到有人接近,突然掉头跑掉。
嗒嗒儿虎大为不甘,蹿上跳下,漫山遍野地追,石沙甩了想去帮忙的钻冰豹子一脸。李贵生一看他追远了,目标又是一只惊兔,到处都能找到巢穴藏身,便要喊他。狄阿鸟把李贵生拦住,笑着说:“贵生。让他追去吧,我正好有些话要与你讲。”
他带着李贵生到一处石头上边,坐下了,轻声说:“贵生。嗒嗒儿虎年龄也差不多,多带他出门打一打猎,过个一年半载,就放他自己出去打猎好啦。”
李贵生连忙说:“这一带的林子常有熊瞎子出没,放他一个人打猎,会有危险呀。”
狄阿鸟笑笑说:“你可是老猎人了,那就好好教一教他呀。他弓术不差,体格早成,奔跑,爬树,游泳都没问题,欠缺的只是猎人的手段,而这一带已经没有麋鹿、羚羊出没,黑瞎子因为缺少猎物,更多的是捕鱼,奔跑能力下降,对人扑食欲不强,只要注意点儿,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贵生没办法,只好应承下来。
他们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嗒嗒儿虎竟然射中了那只兔子,提了回来,一头是汗,却兴奋非常。李贵生发现那箭射在兔子的后腰上,箭杆朝后,竟是追猎当中给射中的,相当意外,不敢相信地看着嗒嗒儿虎,嗒嗒儿虎却乐滋滋地说:“小兔子还能跑得过大灰狼?”
他连兔子带箭杆往狄阿鸟面前一扔,大声说:“阿爸。我都打到猎了,你打的呢?”
狄阿鸟笑笑,说:“你那是误打误中,阿爸是要等你回来,带你去打黑瞎子。”
他在空气中嗅了嗅,反过来问:“别看阿爸没来过,但已经哪能找到黑瞎子,你信不信?”嗒嗒儿虎瞪大眼睛,绷着嘴唇摇了摇头。别说他不信,李贵生这个老猎人也半信半疑。狄阿鸟便点点他们,轻声说:“那你们等着。”
他问谁去,连钻冰豹子都一脸兴奋跑回来,拾了根钢叉,摇摇晃晃地跟着。
狄阿鸟走不多远,前面就出现一道碧水,嗒嗒儿虎正要笑他,就见他沿着这道水往东南方的高地上,一边穿行,一边看着天空的鸟迹。
突然,他拿下弓箭,拈了箭枝在手里,一回头,神秘一笑,引大家跟上,小声说:“就在前面,我都给看到了。”
随着腥气越来越重,钻冰豹子发现了熊粪,连忙让嗒嗒儿虎看。
再接下来,林子随着山崖断了,几人爬上这崖边一看,好一潭碧水,微波荡漾,鸟鹳盘旋,沿着这潭水再往下,是一片滩地,上头果然有熊瞎子。足足有两千尺的距离,只能看到几个点点,却看不到它们在干什么
嗒嗒儿虎大吃一惊,脱口道:“阿爸。你该不会有透视眼吧?”
狄阿鸟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带着他们绕下去。
他们绕到滩地上,熊瞎子的脚印和粪便明显增多。
再往前走,找个地方潜伏,周围发现厚厚的鸟粪。
狄阿鸟突然问他们:“知道怎么找到的了么?”钻冰豹子想也不想就说:“闻到的。”
狄阿鸟摇了摇头,看向李贵生。
李贵生悄无声息地移动过来,轻声说:“常听打猎的人说这儿有个乱熊滩,黑熊出没,是个极危险的地方,是真有呀。”他想了一下,脱口道:“主公刚说这一代的熊扑食鱼儿,一定是判断到的。”
他还是有疑惑不解的地方,问:“主公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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