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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邪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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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玄青看得目湛精光,暗赞:当真是仙家宝物!

    他先前将神识一寸一缕地探察石室内部的一土一物,试图发现除了铜镜之外的玄机,现在则全都凝聚到铜镜上,又看片刻,沉吟道:“石台连接整座石室,有阵法蕴涵其中,动它不得,否则怕有大祸;铜镜受石台引导而来的诡异气力补养,可吞噬法力,而不动灵气、事物。这是万法不侵,本身通灵。万法不侵,即便我以炎决剑撞它,也必然无用;本身通灵,死物便不堪碰它,唯有用肉身武力径直拿取。”

    说着,当真抬手一指,指间流火,一闪即飞,撞到铜镜前面,“叮当”一声轻响,流火上面的法力尽数被铜镜吸纳,显出炎决剑本体,摔落到石台下方。铜镜依旧完好。

    虎玄青没有意外,意念一动,张手一招,将炎决剑收回。

    “若要得它,的确得如道兄所言了。”

    墨恒长身挺拔,沉静、谨慎、冷漠,黑眸燃起熊熊火焰。

    其实,他在试探打下铜镜的同时,也暗暗留心虎玄青神态,毕竟如此仙宝可遇而不可求,好人也难免产生恶念。却见虎玄青眸光坦荡黑澈,有赞叹惊艳,却无贪婪杀机,乃是始终表里如一,全无虚假之象。不禁叹息更甚,方知人与人毕竟不同,不能因一人之叛,便不敢再信旁人。

    “如此仙宝,既是我的缘法,我便誓要得之。道兄,我纯以肉身力道将它打下,道兄若是见我异样,便以法器将我撞开。”墨恒毕竟有化神中阶道行,心机也算深沉,并未让虎玄青发现他潜藏的微微戒备,一念过后,对虎玄青如此交托。

    虎玄青剑眉一凛,想都不想就抓住他:“贤弟不可。”笑道,“贤弟莫非忘了愚兄为何姓虎?我半虎之身,虽然生来便被父母炼去妖气,却也是力大无穷,便由我为贤弟充当一回苦力罢!”

    说罢不容墨恒拒绝,抖手甩脱墨恒握他臂膀的手掌,双腿猛力一蹬,合身窜飞,不敢动用法力,却也迅疾到极点,悍猛到极处,直如雷电凶灵,与铜镜擦肩而过时握拳勾臂,用健壮结实的前臂横向撞击铜镜。

    瞬间心道:此处缘法忒也古怪,仙宝难道如此易得?他既信我,如此性命交托,我便要护他周全。想我虎玄青化神高阶道行,又有仙功护体,即便有险,这般快速扑闪,也无性命之忧。

    墨恒阻拦不及,还未张口就见他飞撞而去,怔了下。下一瞬却眼眸狠狠一缩!

    却见虎玄青如此威猛势头碰到铜镜后竟刹那间力量尽失,臂膀被铜镜紧紧吸住,身体倒在石台边缘,双目紧闭,浑身瘫软,如同失魂。好像刚才那一下悍猛飞撞只是飞蛾扑火。

    “道兄!”

    墨恒不敢置信,心中剧震,面色煞白,瞬间有万般难言地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拼命蹿跃而出,合身飞旋,将梧桐晨钟扔出四具傀儡,与他一起陡然一撞,意图把虎玄青撞开。

    但那四具傀儡还未撞到虎玄青身上就被无形巨力弹开,而他在接触到虎玄青身体时,猛然受到莫名吸力的拨挡,霎时间控制不住地失之毫厘,竟也撞到铜镜之上,脑中一懵,无了知觉。

    石室四角的蜡烛突然无火自燃,飘忽闪烁,宛如睁开眼睛嘲笑凡俗贪婪,居然以蝼蚁之力上蹿下跳,妄动仙家异宝。而那本来空无一物、幽暗深深的铜镜上,缓缓浮现一抹抹云雾般的混沌,遮拦住里面发生的一切情形。同时,铜镜右下角如同落款般隐现八个小巧古篆,乃是:

    “须弥宝镜,一念一生。”

    这一念,不是人生在世的意图,不是满腹心机的流转,乃是镜外之人接触到“须弥宝镜”时,最后的刹那念头。而这最后的刹那念头,在须弥宝镜中,则成了镜中人的一生执念。

    镜中人不知本来记忆,不知原本是谁,直如镜外人带着这一个“执念”的投胎转世。

    虎玄青的刹那念头是:……护他周全……

    墨恒的刹那念头又是什么?那般复杂的情绪,都会是么?

    他们两人在那须弥幻境世界中又会投胎成谁?幻境一场梦,宛似历经一生,何时才会清醒?清醒后忆起镜中一生又当如何自处?他二人在镜外,一在左,一在右,臂膀紧紧相贴,都被铜镜黏住。

    镜外一弹指,镜中一十年。镜中那一方须弥世界于真是假,于实是幻,于镜中人却是生存之地;须弥世界也自浩渺无边,也自有红尘喧嚣,万众生灵于其中彷徨打滚、你争我夺。

    墨恒比虎玄青晚了两个弹指。镜中,他便比虎玄青年轻二十岁。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几章会是虎玄青和墨恒的幻境世界情缘,与现实剧情大有关联,不能以番外形式呈现。

    另:劳烦大家看后发言吧,评论区如此凄凉,心中怅然。

48第四十七章() 
… …

    石室封闭得毫无痕迹;外人即便走到青岩旁边;也无从探察或者进入。

    石室内,四根烛火跳动昏黄,照着四名傀儡雄壮的体魄;也照着石台两侧的虎玄青和墨恒的面庞轮廓;使他们看上去宛如长眠于此;与世隔绝;安详静谧;不受任何人或物的搅扰。

    梧桐晨钟摔落;发出叮的声响。四名青年傀儡满面煞气,听到钟响,都齐齐微微颤抖;却仍旧眼神木然。没有主人的意念命令,他们只能像钢铁梁柱般站在被弹开落地的地方,蓄势待发,却一动不动。

    唯有须弥宝镜上混沌云雾瞬间浓重,迷迷茫茫,不可照鉴。

    而那云雾下面,则是无边无际的大千世界。世界中有家国湖海,有山川河流,有四季如歌。有的地方平和美满,繁华得熙熙攘攘;有的地方战乱频发,凄苦得零零落落。

    不论哪个世界,人活着,总是渺小如沧海一粟,无不为生计奔波,几个人才能得享清福?

    西侯国不算大国,堪堪可以自保,月前又刚刚结束一场皇位之争,太子登基,大赦天下,人心安定,都歌颂新皇的仁慈功德,提及妄图篡改圣旨继位的五皇子,便深恶痛绝,破口大骂。

    西侯国尚武,尤其国土北部,多山,多雪,多豪杰。

    许多热血男儿向往北方,时常有人从各地跋山涉水去寻找某某山庄、某某楼阁拜师学艺。学成一身高超本领,无论是行走江湖,还是投效朝廷,都大有可为,不至于白白虚度时光。

    珩轩庄就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武林家族所在,在整个北方来看寻寻常常,在附近几百里内却是大有名头,建成四十多年,内外吸纳了不少弟子。庄主名唤骆尤鼎,老当益壮,功力深藏不露。

    这日傍晚,庄园内,一处偏院中传出女子分娩的痛苦哭叫。

    骆尤鼎已经吩咐过,不许下人妄加议论。但是那女子难产,从半夜开始分娩,一直痛喊到现在,还没生下来。若不是有高手以内气护着,又用百年老参吊着一口气,只怕早就一尸两命。

    各处院落中,主子们只能假装不知,也并不在意,下人们却多多少少有些窃窃私语:

    “四房没了四爷和四夫人,这些年来越来越不成样子了。唉。”

    “谁说不是呢!衷少爷常年不归家,到处沾花惹草。青少爷有二十了吧?又是个克妻的!”

    “小声。说来,老庄主肯定气坏了。谁能想衷少爷恁不修德行,在外头搞大了女人肚子,随随便便就让人送了回来,自己却连影儿都没露。再怎么说,总归是他的骨肉,他又无妻无儿。”

    “哼,四房也就那样了,一个成天乱跑行侠仗义,一个未婚妻没进门就把人家克死……”

    骆青正从这处院落外面经过,双耳敏锐地听到其中尖锐议论,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庞登时沉寒下去,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强劲内力的声音震得两个长舌妇双耳轰隆,扑通栽倒。

    骆青停都不停,挺拔大步,不多时来到那处僻静偏院。

    还未靠近就听到婴孩的哇哇大哭声,稚嫩、脆弱、单纯,却倔强,哭个不停。骆尤鼎苍老的声音有些低沉隐怒:“用温水擦洗净了?怎么还是哭?不吃奶?抱过来给我看看!”

    骆青在院外因那啼哭而怔了怔,忽然心头莫名揪紧,加快脚步,推门进院,顺着声音走进距离产房颇远的干净屋子,行礼轻声道:“祖父。”

    骆尤鼎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接过稳婆洗净后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孩,抱在怀中,隔着襁褓,用内力极尽小心和细致地探察婴孩体骨,眉头皱起:康健壮实,没有毛病,为何哭闹不休?

    “有气性,有良心,看来是知道你娘为了生你,难产丢掉了性命,才一出生就给她哭丧。”

    骆尤鼎又检查片刻,随口叹了句,立即叫人唤来备选奶妈。

    两个胸…大…臀…圆的年轻妇人匆匆来到,抱着婴孩进屋,挨个试着喂奶。

    但那婴孩还是不吃,已经哭哑了稚嫩的嗓子,也没了先前的力气,虚弱得像个将亡的豹儿幼崽。几个奶妈和大夫费尽周折,全都无计可施,急得冷汗涔涔。骆尤鼎也面色漆黑。

    骆青忍不住上前两步,沉声道:“抱来给我瞧瞧。”

    里间那名试图给孩子喂奶的妇人早就苍白冒汗,一听他说话,忙将婴孩小心抱出来给他。

    骆青紧皱剑眉,轻手轻脚地接过,笨拙地抱在怀中,要细瞧他有何异状。就见皱巴巴红通通的小人儿,闭着眼睛,仰头张着没有牙齿的小嘴虚弱地啼哭……却只哭了两声,突然停住,在他怀中疲惫地晃晃小脑袋,老老实实地睡去。

    “噫?”人人都诧异不已。

    骆青也不由睁大了黑沉的眼睛,专注而温和地看着怀中婴孩,屏气凝声,生怕惊扰了他。

    骆尤鼎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暗暗松了口气,哼声道:“去信给衷儿,告诉那混球,他有儿子了!叫他回信取个名字。”又向骆青道,“他还没睁眼,就认了你这个亲叔,长成以后定是个脾气死倔的愣小子。”

    骆青听得无声轻笑,胸膛渐渐被一阵微妙的充实和亲近感溢满。甚至恍恍惚惚地有一个微弱得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念头闪过——好像他早就开始等,等了十年、二十年,终于等来要等的人儿,却没想到这么脆弱,需要他用尽全部心神去守护。

    “你是我的亲侄儿,你父常年不归,我为叔父,必会护你周全。”

    骆青剑眉舒展,黑眸深邃,不知不觉地低声说出这句话来。

    骆尤鼎目光一闪:“他是骆家骨肉,谁还能害了他?”

    骆青瞬即回神,察觉自己失言,忙低声告罪。然后要把婴孩儿递给奶妈照顾,却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竟是敏感至极,一离了他的怀抱就开始不安地啼哭,非得让他抱着才能老实安静。

    骆青颇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如托珍宝地抱着不松。

    最后无法,奶妈去里屋把奶水挤到小碗里,再端出来由骆青用小勺喂食。

    随后又试了几次,婴孩必须由骆青抱着,否则定会虚弱嚎哭,若是骆青不理,他只怕能生生哭死。人人都惊叹不已,自然而然的,这新生婴孩也就由骆青这个亲叔抚养,回去的时候带了一大堆奶妈婆子。至于婴孩那难产身死的生母,骆尤鼎早对心腹如此这般吩咐。

    几天后,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陆续去看过这个一出生就认人的婴孩。

    婴孩已经长开,不再皱巴巴的,粉雕玉琢的模样人见人爱,只是一直粘着骆青,片刻都离不得。骆青要是见他睡熟了,想放下他出门办事,一准儿还没出门就能听到他倔强的哭闹。

    骆青无奈之余,暗暗惊奇于他对自己的亲近,不仅没有不耐烦,反而心有微妙触动,倍加凝神地疼爱和守护,甚至连洗澡如厕都是急匆匆的,外面的事务也已经向骆尤鼎暂辞。

    又因始终没有接到兄长的回信,骆青便自己给婴孩取了个名字,就唤“阿墨”,愿其长大以后不要随了骆衷的性子到处乱跑,最好少动刀剑,多习文墨,安安稳稳地在他羽翼下度过一生。

    ……

    阿墨虽然粘着骆青,却并不难缠,只要有骆青抱着,他便不哭不闹。喝奶水时,由骆青用小瓷勺一点点地喂,他则闭着眼睛,小嘴儿被动地一口口吞咽,两只小手只有酒盅大小,紧紧地空抓着放在脑袋两侧,怎么喂怎么吃,乖顺得有些傻气。

    骆青看得紧皱剑眉,时常逗他,却没反应,生怕他是个痴儿,接连问了几个奶妈,又请教了几位嫂嫂,听她们都说新生孩儿便是这般模样,再老实乖巧些也是有的,这才安下心来。

    其实,骆青原本私下里生怕自己撑不了多久,他了解自己的性情,昂扬男儿,最喜果断的雷厉风行,厌恶优柔的拖拉繁琐,怎么可能一直婆婆妈妈地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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