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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煮鹤-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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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止失仪,实在是位置不稳。
楚凤歌撑着头嗤笑:“他倒是聪明,那群老臣早就成精,太子不出大错,他们怎么也不会贸然站到老四的队里去。”
卫鹤鸣给他续了一杯热茶,轻笑接话道:“我与贺岚则不同,我们年纪小,又有些虚名,又是内定的未来家主,若是趁现在将我们笼络了,将来刚好得楚鸿的用。”
皇帝这是在给自己的爱子明目张胆的拉拢新势力。
楚凤歌冷冷总结:“他做梦!”
前世先生随了楚沉他早就忍够了,这一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先生再与旁人拱手称臣。
卫鹤鸣笑眯了眼:“何必这样大火气,圣上的算盘打得响,成不成还得看另一回事呢。我不表态,圣上还能强逼我结党营私不成?”
太子再驽钝,也是皇后嫡出,四平八稳的正统,皇帝想换,也要看看这群大臣肯不肯。
据他所知,前世废太子这事便折腾了不止一次,最后成倒是成了,整个朝堂也乱的不像样子。
楚凤歌看他的笑的模样,眸中颜色就软了下来:“他逼不得你,我总是要护你的。”
卫鹤鸣心道你现在才几斤几两重,前世你的那些老底我还不清楚么,也就军事上强写,还多半是成年后自岭北征发来的。
至于钱粮……若不是小爷我给你管着、拼老命给你赚银子,估计谋反之后你那点家底就掏空了,守不守得住江山还是另一回事呢。
想到这卫鹤鸣又有些好奇,前世楚凤歌究竟坐了多久的江山,若当真没坐几年就被赶下皇位去,那也太对不起他当年的作者半死不活的身体为他劳心劳力了。
楚凤歌再了解他不过,一见他眼神游移就知晓他早就魂游天外,不知想些什么去了。
果真是先生。
楚凤歌也不去打扰他,安静地注视着那熟悉的五官和面庞。
果真不应该告诉先生他是谁。
先生对“年少”的楚凤歌几乎毫不设防,又因着前世的因缘全心全意地护着他,为他着想。
这是前世他千百次渴求着的。
卑劣?
他就是这样卑劣,哪怕是不对等的付出,哪怕是欺骗来的情感,他也要攥到手里。
因为不能失去。
决不能。
卫鹤鸣这头还飘忽不定地想着楚凤歌穿龙袍的模样,却听见窗外有节奏的三声轻叩,瞬间回过神来。
楚凤歌已然冷冽了气息,眯眼看向窗外,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
卫鹤鸣急忙冲楚凤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是贺岚。”话罢忙示意楚凤歌寻个地方躲躲。
楚凤歌眸色渐冷:“他常这样来找你?”
卫鹤鸣左右看看,将楚凤歌塞到了屏风后,道:“不常,有急事才来。”
他幼时同楚凤歌关系好是一回事,如今在朝为官,他仍深夜同楚凤歌密谈,那便是另一回事了,还是不要让贺岚知道为好。
楚凤歌蓦地一笑,眼底神色变幻:“我这样子,可算是你的奸夫?”
卫鹤鸣随口应道:“王爷这是哪门子的奸夫,顶多是姘头。”
这才去窗口将贺岚放进了屋子。
“怎么这样慢,你已经睡了?”贺岚在窗外一脸百无聊赖,一撩下摆,自窗口翻了进来,正落在窗口安置的榻上,毫不客气地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要来夜探卫府,他并没有穿那一身惯穿的浅蓝色长袍,反而一身藏蓝色的衣袍,看着他不似平时虚弱文秀,反而沉稳成熟了不少。
卫鹤鸣笑道:“深夜来客,未曾准备。”
贺岚一手撑头,神色倦惫,却挑眉环视了一遍屋子,目光停留在桌上两个瓷杯上,其中一个还冒着些许热气:“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卫鹤鸣道:“家姐先时来过。”左右这些年卫家都是声称卫鱼渊卧病在床的,他这谎扯得也还可以。
贺岚摸了摸下巴,也不再多问,只眯着眼道:“我是给你来通风报信的。”
卫鹤鸣问:“什么信?”
贺岚神色终于多了几分认真:“太子的差事,出了问题了。”
卫鹤鸣心下一顿,果真该来的还是来了。
“前阵子他不是领了治水的差事去?”贺岚说,“那堤坝昨日塌了,今日消息才送到京师——听说还不是被洪水冲塌的。”
卫鹤鸣顺着问:“不是被冲塌的?”
“这几年遂顺的很,哪来的洪水。”贺岚缓缓展开折扇。“听说大理寺正在查,情势对太子……不甚有利。”
若是堤坝被洪水冲塌了那还好办,洪水迅猛,非人力能及,太子最多被申饬一番,倒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如今没有洪水,好好的一个堤坝,说塌便塌了,这事才更难办。
若不是因为太子中饱私囊办事不利,那便是有人蓄意陷害,无论是哪个,都能掀起朝堂的一阵血雨腥风。
“这堤坝塌的不是时候。”贺岚总结。
卫鹤鸣却笑了笑:“终归比洪水来时再塌的好,否则到时候遭殃的便是百姓了,如今补救到还来得及。”
贺岚没想到他说的却是这个,盯了他半晌,忽然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你……总之我给你透个底,此事虽与你无关,明日朝堂上还是小心为上。”
卫鹤鸣郑重一揖:“多谢。”
卫家贺家虽然同为清流世家,但卫家人丁凋敝,高官更是仅卫父一人,男丁甚至只卫鹤鸣一人。而贺家却在朝者众,消息也要灵通许多。
这等事贺岚都肯来提醒他,实在是一份不小的情谊。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贺岚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犹在,眼底的闲适却渐渐消融。
“若当真想谢我,不如还是让屏风后的那位出来见上一见罢。”
室内忽的静默下来,楚凤歌自屏风后坦然走出,步履从容如闲庭信步,一身玄色滚金的衣衫带着无形的压迫:“贺公子。”
贺岚的眼却冷冽了下来,慢吞吞坐直了身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下官见过文瑞王。”
卫鹤鸣颇为尴尬,笑着道:“我并非有意唬你,只是……”
“包庇逃犯,是何罪责,你可清楚?”贺岚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卫鹤鸣一顿,他没有想到贺岚是这样的态度。
贺岚神色冷凝,话语是前所未有的尖锐:“据下官所知,圣上并无旨意召王爷回京,王爷可知自己如今形同逃兵?”
楚凤歌挑了挑眉:“军法我比你清楚的多,贺公子这样说,又待如何?”
随着身量五官的成长,他前世今生两辈子从杀伐里磨砺出来的气息渐渐透了出来,只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有些心悸。
“还请王爷不要连累旁人。”
贺岚的话楚凤歌并没有接,他默了片刻,转头对卫鹤鸣道:“我今日且先告辞了。”
卫鹤鸣顿了顿,一拱手:“来日我向你告罪。”
贺岚摇了摇头,看他的神色颇为复杂:“不必,只是……你还记得我当初问你的话么?你究竟是谁的臣子?”
卫鹤鸣抿了抿嘴唇:“此事我自有决断。”
贺岚神色变了又变,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又变回了那副疏懒的模样。
“傻子。”
他轻骂了一声,又翻窗户出了房间。
这一夜三人不欢而散,卫鹤鸣打算第二日找贺岚好生谈谈,他心知贺岚并非不懂变通之人,却不知为什么如今对楚凤歌的敌意这样大。
却没想到第二□□堂上又生波澜。
而这场风波,让卫鹤鸣跟贺岚都没有了谈话的心思。
第四十四章 死谏()
第四十四章死谏
次日朝堂上果真就太子一案争论不休,一方坚持说太子纵容属下收受贿赂,拉拢当地官员置百姓于不顾,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无才无德不堪大用了。
另一边却反唇相讥,大理寺论断未出便有小人给一国储君坐实了罪名,难保不是栽赃嫁祸。更有甚者,说不准便是这些跳梁小丑的阴谋诡计。
这些文臣抱起团来骂战实在是战斗力惊人,时不时便回翻出某桩陈年往事,不少人的旧账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卫鹤鸣与贺岚不禁庆幸自己初入官场,没什么旧账可翻,否则只怕此刻也要跟周围人一般胆战心惊。
而太子正站在属于他的,离龙椅极靠近的位置上,沉默着垂首而立,听着那些有的或莫须有的罪名,没有半句争辩或解释,仿佛早就与嘈杂的外界隔离。
“够了!”
龙椅上的一声暴喝,瞬间让朝堂上所有人都沉寂了下来。
“太子,你可有话说?”皇帝隔着冠冕的垂旈审视着自己的亲子,脸上的肌肉没有丝毫变化,令人看不出他的心绪来。
太子低头,规规矩矩的立着,身上既没有一国储君的威势,也没有被诬陷的颓丧,只是木然:“儿臣无话可说,听凭父皇发落。”
卫鹤鸣头颅微垂,双目规规矩矩地盯着脚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昨夜皇后长跪御书房前,为太子求情。”皇帝的声音浑厚而冷酷,“朕虽悯其一片爱子之心,只是身为皇后却连亲子都未教养好,还妄图以夫妻恩义干涉朝政,此行此举,朕是在不知她如何能母仪天下。”
众朝臣都屏息敛气,等着那最终的旨意下达。
“此事是否太子罪责,还需大理寺查办后定夺。只是皇后实在令朕心寒,朕……意欲废后。”
废后两个字终是落了地。
朝堂霎时一片寂静,恐怕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半晌,终于有人开口:“兹事体大,还请吾皇三思。”
话音刚落,一众臣子你一眼我一语,俱是劝帝王收回成命的。
寻常体面人家,休弃发妻尚且要再三思索,世家甚至鲜少休妻,甚至以此为耻,更何况帝王家,而皇后更是一国之母,这些年来也无甚太大的过错,如今竟忽然就说要休弃,众臣子又怎么肯应。
一直沉默的太子都跪在了地上,终于慌了神色:“自元后故去,母后服侍父皇已十数年,每日兢兢业业,不敢稍加逾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过是护子心切,并未铸成大错,加以训斥便是,父皇如何便提起了这废弃二字?一切因儿臣而起,儿臣愿认罪,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冷笑道:“你的罪过有待大理寺评断,越俎代庖,妇寺干政还不算大错?你是要等她谋朝篡位才叫大过?太子不教,难不成不是她的大过?”
太子的脸色苍白,嗫嚅着想辩解,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群臣又是一阵反驳。
卫鹤鸣看着便颇有些齿冷,当今皇后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甚至前世做伴读时他还同这位皇后有些交集。
皇后并不是皇帝的发妻,但却是一个极谦逊小心的女人。
元后是皇帝太子时便相伴的发妻,又是世家出身,是以皇帝初登基时颇受辖制。也因为这个,元后去世不久,他便迎娶了一位无甚家世的卢家女,也就是当今的皇后。
那时后宫里尽是些权贵世家之女,皇后在宫内并没有多少圣眷,而在宫外也没有娘家势力可以依靠,可见后宫的日子过得有多难。纵然如此皇后还是撑了下来,甚至生下了太子——纵然这样百般小心,却也抵不过皇帝的一时念起。
太子之位说替便替,皇后之位也是说废便废。
如今说起了太子懦弱无能皆是皇后的过错,可难不成皇后能一个人生出太子来不成?
卫鹤鸣听着这话都觉得荒唐。
楚家的冷心冷肺,果真是天生的。
卫鹤鸣想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太公平,毕竟还有一个前世今生赤诚待他的楚凤歌在,总不能一竿子打死。
待卫鹤鸣回过神,朝堂上的声音几乎已经要掀了大殿的房顶,为首的文御史素以直言不讳著称,手执笏板声音混雄,一字一句都往帝王的心口窝上戳。
贺岚站在卫鹤鸣旁边,低声道:“这是文初时的父亲。”
卫鹤鸣抬了抬眸,果真在文御史的脸上找到了几分文初时的影子,至少那薄唇和笔直的鼻梁都是一个样子,只是也让他们看起来都多了一些文人特有的刻薄。
只怕文初时那犀利尖锐的文辞也是继承自父亲,只是过分刚直的性子让他在国子监里一向不收欢迎——这点也是继承自父亲,文御史在朝堂上也是没有什么党朋的。
先前这位文御史还参奏了太子治下不严,如今却又如此坦白地指责帝王废后是为不义,实在是对事不对人。
卫鹤鸣轻叹一声:“文大人果然正统,只是……”强极则辱,刚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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