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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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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径自绕开跳脚的水曜向紫云居而去:“回去的时候别忘了把我的桶子提上!”

    “可恶,臭流氓,人家为什么要听你的,人家可是七曜之一。”水曜火大地叉腰怒瞪着楚瑜懒洋洋的洒脱背影!

    他一边骂骂咧咧地走过那桶子边,一弯腰咬着小手绢不甘不愿地捡起了桶子往回提。

    “臭咸鱼,臭流氓,就知道指使娇弱的人家,讨厌,嘤嘤嘤……!”

    ……

    紫云居

    楚瑜才进房便见火曜单手扛着个大木桶出来,楚瑜微微挑眉——看来她是真迟了,她径自进了房间内,走到坐在镜前的白色修挑人影边,顺手从木曜的手里接过帕子,极为自然地替琴笙擦起一头微湿的乌发来:“我回来了。”

    “小姑姑怎么回来这么晚,采来的梅花呢?”琴笙慵懒地靠进身后的人儿怀里,抬起眼,淡淡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楚瑜看着他微微挑起的、骄傲的精致下巴,便知道怀里的仙儿久等不高兴了。

    这仙儿最近在自己面前愈发像个任性的少年,展露那些淡然温柔面具下的小情绪来,衬着他那精致出尘的无双眉目,少了冷冽的仙气,却多了几分尘世间的鲜活来。

    楚瑜喜欢他这种无意识流露出与自己的亲昵感。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乌发发尾:“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怪小孩,为了救他,把花也撒了。”

    琴笙的目光在她有些褴褛的衣衫上一转,最后停在她擦伤的手腕上。

    他抬手握住她的柔荑,垂眸看着那伤处,微微颦眉:“可疼?”

    楚瑜摇摇头:“不疼了。”

    琴笙忽然伸出舌尖轻轻地在她伤口上一勾,幽幽琥珀眸看着她,轻哼:“小姑姑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自己。”

    楚瑜只觉得那伤口处传来软腻中带着硬的触感,又酥又痒,像被舔到了敏感软肉,那痒直顺着手背的皮肤一路爬上来,她微微红了脸,轻咳一声抽回自己的手腕:“别舔,脏着呢。”

    这孩子不知哪里学来这种撩人的‘清理伤口’方法,真是要命。

    至于宫少宸那对奇葩兄弟的事情,在还没有确定那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前,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比较好。

    ……

    只是,人算,不及天算。

    麻烦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以所有人不能预料的姿态出现。

    火曜沉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主上,苍鹭先生请您和楚小姐速速往议事堂一行,道是有要事相商,贵客来访。”

    宫少:唉……本公子的名字都要被你们玩坏了。

第五十一章 夺权() 
议事堂

    楚瑜才扶着琴笙走近议事堂,只见议事堂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议事堂都挤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瑜看了眼身边神情从容,但依旧还有些容色苍白的琴笙,微微挑眉,抬高了声音:“劳驾,前面的人让个道。”

    仙仙的伤口还在愈合,她可不希望他被挤到。

    楚瑜话音才落,便见围着议事堂的所有学子们瞬间鸦雀无声,齐刷刷地回头向她看来,那些目光诡异非常,冰冷、讥讽夹着郁气,像是要在她身上千刀万剐似的。

    楚瑜被那些目光看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之极。

    她知道自己早前惹了宁侯世子又跑路的事儿一定传得人人皆知,但那是她自己的事儿,他们干嘛用这种‘祸水’的目光瞅她?

    琴笙此时忽然牵了她的手往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挡在她身前,顺势将那些锐利与讥诮的目光都挡去,对着面前人群淡淡地道:“让开。”

    琴笙的声音幽淡轻柔似风,但众人在那一道看不清面容,削瘦淡冷的白影面前,却不由自主地顺从着他的命令散开一条路。

    有些人不必摆出任何高姿态,却天生便能让众人俯首遵从。

    “咱们进去,小姑姑。”琴笙牵着她的柔荑,从容跨入议事堂的门槛。

    楚瑜看着自己身前的高挑身影,心头一暖。

    她的大宝贝……真是暖心暖肺的。

    ……

    议事堂内此刻已经坐满了人,为首的正是苍鹭先生,苍鹭先生左侧依次坐着秦先生、李先生等琴学里的大儒与大家们,末座上则坐着陆云轻等几个琴学学子、学女们的执长。

    而左侧坐的……

    楚瑜待看清见那一袭华丽的黑狐披风与暗金绣藤花的袍子,就开始手心冒汗了,只低下头去,默默吐槽——你妹,不会那么巧罢?

    妖精寻上门来了?

    楚瑜和琴笙一进堂内,众人目光便都立刻投向了他们,原本还算平静的目光都变得古怪起来。

    “来了?”苍鹭先生正与李先生低声说着什么,见楚瑜和琴笙进来,目光便落在楚瑜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幽光。

    堂外的那些琴学学子们目光诡异就算了,连着堂内的气氛都如此古怪,让楚瑜莫名地生出不太好的预感来。

    琴笙算不得琴学正儿八经的学生,只是个陪读,楚瑜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礼:“是,学生来了。”

    “学生?我以为琴学里没有你这么个学生了呢。”陆云轻忽然冷冷地开口讽刺。

    楚瑜心中有些诧异,瞟了陆云轻一眼,见她脸色冷沉,看着自己那目光复杂又讥诮,竟让楚瑜一时间猜不透她这是演哪一出。

    陆云轻虽然和她是敌人,但这货最喜欢装逼拿乔,端着琴学女神范,演她知书达理,温柔娴美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这般不知轻重地在一干先生和外人面前抢话头?

    “正是,楚瑜私自离开琴学,未曾报备任何人,逃学数日,触犯琴学的学规,她已经算不得琴学的学生了。”秦先生搁下茶盏,冷冷地看了眼楚瑜之后对着苍鹭先生道。

    其余的夫子们互看了一眼,竟相互附和了起来。

    “没错,楚瑜触犯学规,当被开除!”

    “在私下离开琴学的那一日,她就不再是琴学的学生了。”

    “非我琴学之人,怎能代表琴学?”

    楚瑜垂着眸子,听着夫子们在那争先给她下判决,口诛笔伐。

    她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琴学的学生,因为这由不得他们决定,也由不得她决定。

    但她敏感地听出那些话里的不对劲来——代表琴学?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悄然抬眼看向苍鹭先生,却发现苍鹭先生的目光刚从琴笙的身上移开,神色有些犹豫和凝重。

    楚瑜不用看便知道他在问琴笙的意思,琴笙自然不会允苍鹭先生开除她。

    只是……

    “咳咳——。”

    苍鹭先生的几声轻咳,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他最后给楚瑜下个判决。

    苍鹭先生却对着众人淡淡地道:“楚瑜离开琴学前,是与我报备过的,并非私自离开。”

    众人瞬间哗然——

    “什么,但是先生你之前从来未曾说过这件事!”秦先生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苍鹭先生,脸色瞬间铁青,像是不敢相信苍鹭先生临阵反悔。

    其余的先生们也都哗然,有些人还焦灼地向苍鹭先生使眼色。

    楚瑜越看越觉得情形古怪,奈何却没有人向她说明情况,但她下意识地感觉自己有麻烦了。

    苍鹭先生却没有搭理任何人,只是目光落在自己左侧的人,淡淡道:“宫之凝先生一向是老朽敬重的大儒画圣,想来他的子孙自然也是品行高洁之人,宫少既是他的传人,也是湘南绣行领军之人,选择一个初入绣门的学生为对手,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楚瑜听着苍鹭先生的话,不由错愕地抬头,看向坐在左侧上首之人——

    那人摇着的白羽华扇下,眉目如画,鼻尖尤其高挺,一双狭长绒薄的丹凤眸隐似含笑,流光如魅,眉宇间隐着一股子惑人的妖冶,却又一身贵公子的风流华丽之态。

    不是宫少宸又是谁?

    他居然是湘南绣行的魁首?

    她眯起眼,浑身都警惕起来,冷瞪着他——这货想干嘛?

    “身份,那算是个什么东西呢,在商言商罢了。”

    宫少宸轻笑了起来,摇羽扇半遮了脸,与苍鹭先生说话,却看着楚瑜轻佻地勾起唇角:“本公子不过是提出了挑战,下了个赌注,要么琴三爷应战,要么他手下名冠天下绣行的琴学绣门应战,既然琴三爷不在,自然是琴学弟子应战。”

    “但是楚瑜不过是初入绣门,甚至还未上课。”苍鹭先生蹙眉,看了眼楚瑜。

    楚瑜全当看不见宫少宸身边那一直朝自己眨眼睛,笑眯眯看着自己的眼猫眼少年,只看着上首的苍鹭先生,神色微凝:“听起来,诸位说的事情牵扯到了学生,学生能否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么?”

    什么应战,什么绣门,她听得一头雾水。

    秦先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难掩眸中厌色:“这位是湘南绣行名门宫家的宫大公子,他亲来江南原想与琴三爷赛绣,奈何三爷出海下了南洋,如今宫大公子希望能与琴学里佼佼者,琴三爷的传人一较高下。”

    楚瑜挑眉:“那与学生何干?”

    苍鹭先生看了她一眼,神情复杂而无可奈何:“宫少亲点你作为琴学的迎战之人,因为你是琴三爷的……小姨,也是琴学的学生。”

    楚瑜一呆:“啊——?!”

    难怪……刚才夫子们这般不遗余力地证明她已经被琴学开除。

    刺绣?

    她钉个扣子都刺破手好么!

    她好容易才地消化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忍不住朝宫少宸翻了个大白眼,冷笑:“多谢宫少的抬爱,但让你失望了,我对刺绣一窍不通。”

    琴学里挑哪个不好,宫少宸居然挑她?还对她的‘身份’知之甚多。

    她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你不会绣?”宫少宸摇着手里的羽扇,妖娆单凤目弯弯如月,幸灾乐祸:“嗯,关我何事?”

    众人:“……。”

    这位存心找茬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他以扇掩面,眼峰挑着楚瑜,慵然懒笑:“不过说来这位女郎出身琴三爷母家,竟不会绣,莫非是小女郎太诱人,诱得琴三爷整日缠绵床笫,你才懒了绣技罢?”

    “住口,休得胡言!”琴学里的夫子先生们对楚瑜没好感,但对琴家家主,也是自己的老板一向敬重,哪里能容他一个外人出言侮辱,齐齐沉下脸来。

    宫少宸却晃着扇子,一脸百无聊赖地轻哼:“啧,床笫乐趣乃人生乐事,老古董们真是无趣,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楚瑜眯起大眼盯着他,眼底隐约闪过森森火光:“若是我不应战呢?”

    这阴险的妖货,分明是要冲着她来的?

    “不应战?”宫少宸闻言,丹凤目里魅光闪烁,却悠悠笑叹:“只怕由不得你呢,小女郎。”

    “由不得我?”楚瑜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闪过冷色:“凭什么?”

    牛不喝水强按头么?

    宫少宸摇了摇手里的羽扇,却只笑吟吟地看着她不说话。

    苍鹭先生却神色凝重地开了口:“因为我们方才才知道,宫少已经拿到明年开春宫中上下及朝廷的绣品织造之采办权。”

    楚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但这一向不是由江南织造负责的么?”

    民有民造,官有官办。

    江南织造不就是朝廷设下的官办,专职负责采办一切绣织之物,上至皇帝龙袍一缕金丝,宰相朝服下至宫中太监宫女的袜子亵裤,皆为江南织造所承办。

    当初琴三爷除了琴声不就一双天工玉骨手,绣技名闻天下,除了皇帝陛下能得他一件龙袍,一卷百骏图视若传国之宝珍藏之外,就算是宫中贵人们都难得九天琴神一顾。

    天下人谁不知慈心琴神慈悲为怀,手下善养堂遍布天下,扶孤豢老,世人称颂,却也一身傲骨如昆仑冰雪,他不愿拿针,连皇帝都无可奈何,只能纵着,容着。

    据说连江南织造这官办都是皇帝陛下硬塞给琴笙管着的,打的主意无非是难得琴神眷顾,至少能蹭得他弟子的好处。

    所以,朝廷怎么可能将这采办之权下放至其他绣行?

    楚瑜下意识地去看琴笙表情,却见他刘海覆面,全看见眼神,只是淡淡地站着,寂寂无声,宠辱不惊。

    但周围坐着的琴学夫子们脸色却已经是沉了下去,一脸肃冷,分明透露出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大约是楚瑜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似取悦了宫少宸,他含笑忽然将一块极为精致的令牌搁在身边的桌子上:“明年非同以往,太后娘娘六十天寿,这么多年都是琴家官办上供宫中,老人家总会厌了那么墨守成规的官物,喜欢些新鲜的民造玩意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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