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妾本嫡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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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知道是施氏是因为什么面色不愉，可石老太君还是堆起笑容说话。

　　　　施氏看看石老太君，这才觉得自己今日面色大约都是铁青的，终究石老太君是长辈，自己这样的做派传出去了，反而让人说自己不懂礼数。自己不过是个妇人，也就罢了，可要是因此连累了老爷的官声，便是自己的不是了。

　　　　因此，施氏到底扯出来一个笑容，虽然不大好看，可比起之前冷如冰霜的脸面，到底好看了许多。

　　　　“今日来，倒不是为了找令姐儿，而是有事情要和老太君商量。”带着僵硬的笑容，施氏把今日的来意说了。

　　　　这倒是让石老太君越发猜不透施氏今日的目的了，按说有事情商量，也不至于就是如此表情啊？

　　　　“有什么事儿舅太太只管说，只要是我这里能应的，绝对没有不应的道理。”

　　　　赵仲康出仕之后，似乎是有些官运不顺，可舅爷正好相反，这一路走过来，官运亨通，不过是三十几岁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是当朝二品，据说今年还会升，要是再升那可就是从一品了。将来老二的前程只怕还要舅爷拉扯。

　　　　“原是这几日和我家老爷商量，令姐儿年纪小小便没了母亲，总该早些为姑爷再续一房妻室，也好让令姐儿和六郎二郎有人教养。”

028　意有所指（）　
“原是这几日和我家老爷闲话，说起令姐儿年纪小小便没了母亲，觉得甚是可怜。便想着总该早些为姑爷再续一房妻室，也好让令姐儿和六郎二郎有人教养。”

　　　　施氏说起这话的时候，只是恨不得能一把掐死赵仲康才好，可到底面上却不能露出来。

　　　　只是这短短的几句话让石老太君越发觉得纳闷了。

　　　　为老二找继室，这原是好事，怎么却一脸难看的样子，倒不像是打算做媒的，反而像是连寻仇的。

　　　　何况，到如今李氏才去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提起这事，终究是早了些。世家讲究些的，妻子去了，丈夫总要一年以后才会续弦。要不然阖府的人都会被笑话了去。

　　　　舅太太素来也不是不懂规矩的，怎么反而来催促了？

　　　　莫非是外面有了什么风言风语的，这才上门来试探？

　　　　可到底自己家现在也没有传出过类似的话，便是连自家府中也不曾提及。

　　　　石老太君因为不经常出门的缘故，对外面的风声也是听不见的，现下也算得上是两眼一抹黑了，故而心中才略微有些疑惑。

　　　　不过她还是勉强的笑着说道：“舅太太的话虽然也在道理，可是到底你妹子才去了不到百日，要是我们府中就这般打算，传了出去，我们府中倒是成什么人了？还不要被人戳了脊梁骨？”

　　　　施氏浅浅一笑说道：“虽然说传出去有些不好听，可到底这是关系着几个孩子的大事，我们也不能轻慢了。老太君您说是吗？”

　　　　“舅太太说的自然在正理，可我与你妹妹这些年处下来，也是真心的心疼她，并不愿意这么快就有人取代了她的位置去。何况，三丫头年幼，才没了母亲，只怕也不能立刻接受有人成为她的母亲。”

　　　　石老太君虽然很希望立刻就能有个新的儿媳妇为自己生个嫡出的孙子，可只要是想到李氏，这样的想法立刻就会变淡一些。

　　　　这些年李氏在定国公府没有苦劳也有功劳，便是自己再怎么急切也不能冷了活着的人的心。

　　　　听着石老太君的话，施氏只觉得讽刺非常，到了如今还说什么不愿意别人取代地位。说不一定，亦柔这位置已经有人看上许久了，只是不得机会而已，如今亦柔去了，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便等不及了，而这其中少不得还有亦柔的夫君。

　　　　不过施氏也相信，这件事石老太君是不知道的，所以她对石老太君说话的时候，倒是也并不带刺，倒还算是平缓。

　　　　“老太太心疼亦柔，这些年我也是看在眼中的，私下里和我家老爷说起的时候，我家老爷还经常说去来，能遇到您这样的婆婆也是亦柔的福气，更是她的的造化。只是亦柔到底是个没有命薄的，才会年纪轻轻的就抛下姑爷和孩子们去了，倒引的您为她伤心难过，着实有些不孝。只是我想她若是在天有灵，也愿意看着姑爷和孩子们都好，希望看着您早早抱上嫡出的孙子。”

　　　　施氏一面说话，一面拿出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只要想起来小姑子的死因，施氏就觉得难过非常。

　　　　婆婆是好婆婆，可是丈夫却并不是好丈夫，也不知道这亦柔是真的有福气，还是真的没福气。

　　　　“舅太太快别哭了，我们老太君前头才难过了一场，好不容易劝好了，您这一哭，倒是让她又难过了。年纪大了的人，若是总伤心对身体总是有损害。”顾妈妈看着石老太君面上也不太好看了，忙就劝施氏。

　　　　“瞧瞧，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当真该打，还请老太君不要和我这做晚辈的计较才是。”施氏忙就擦去泪水，又轻轻的拍了自己面颊两下，随着石老太君赔罪。

　　　　“你和你妹妹好，我素来便是知道的，如今你难过也是自然。莫说是你，便是我也难过的很呢。”

　　　　李氏为人好，便是和妯娌也好，娘家嫂子也好，没有处不来的。尤其是和这位大嫂子施氏，更是情同母女一般，这些年来，施氏待她也是真心，冷眼瞧着，倒是连一丝虚伪都不曾有。

　　　　“老太君，虽然亦柔去了不到百日，现在论起找人家好像是早了些。可定国公府到底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随便找个人说合一个便成。虽然是找继室太太，可却也比旁人家的嫡妻还要精细些。咱们就算是现在开始打听着，等到有了合适的，在互相相看什么的，前前后后少说也要小一年的时间，等预备的差不多了，也就一年以后了。到了那时候再成亲，也算不得失礼。便是别人有心指责，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这些话施氏在心中已经细心的思虑过了，如今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石老太君对施氏的话也是同意的，到底是找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轻慢不得，别的也就罢了，人品家教一定要是好的，否则到了将来怎么能当家。

　　　　不过现下要是就这么表示自己同意，又略微显得有些急切了，倒好像才说的都是假话一般，因此石老太君笑着对施氏道：

　　　　“舅太太是实诚人，这话原是不错，可到底如今连百日都不曾过，依着我还是不能着急。不过，我瞧着舅太太好像意有所指的样子，莫非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石老太君也觉得有些奇怪了，按施氏所说的这些话，倒好像真的是要为府中考虑，为孩子考虑，可是她面上表现出来的却和口中说的话是两码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

　　　　“人选倒是没有合适的，只是我今日来说这一番话，也是和我家老爷再三商议过了的。要是老太君觉得你们府中现在出面不合适，又不怕我年轻拿不住事儿的话，这事情便交给我如何？我定然能为姑爷找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来。”施氏这时候也不藏着掖着的，只是把自己心底的打算都说了出来。

　　　　她这话说出来，石老太君心安了许多。心下便以为是李家不放心自己家里将来挑选的人，想要自己家里挑选。

029　抛砖引玉（）　
她这话说出来，石老太君心安了许多。心下便以为是李家不放心自己家里将来挑选的人，想要自己家里挑选。

　　　　对此石老太君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妻子去世，岳家为姑爷再选良配的事比比皆是，有许多根本就是把庶出的妹妹嫁过来，原也是为了两家姻缘不断的意思，倒也算不得什么新鲜。

　　　　只是李氏只有一个妹妹，如今在宫中，已经晋了嫔位，自然不会嫁了妹妹过来。那么多半就是亲戚里面有合适的，又不好在这时候直说，才会早些来给自己说一声罢了。

　　　　李家比起赵家来，如今算得上是蒸蒸日上，要是和李家能再次结亲，倒也着实不必担心以后就会失了这么亲，如此倒是最好。

　　　　其实对赵仲康的亲事，石老太君也早就暗自琢磨过，她因为年纪的关系，已经许久都不曾去应酬过，府中又是接二连三的出事，更是没有那样的心思。

　　　　可是老二要找继室，总也不好交给老三媳妇、老四媳妇这两个做弟媳妇的，从来还没见过谁家的大伯倒是要让小婶子来保媒的，传出去没得倒是让人笑话。

　　　　这些日子石老太君还想着要给女儿捎信过去，让女儿帮忙留心着看看是不是有合适的。如今李家舅太太愿意揽了这事过去，倒是也便宜。

　　　　何况李家这样的人家，最注重的便是门风教养，她们办事最是妥帖，既然愿意揽了这事，自然不会把不贤良的给自己家里荐过来。

　　　　因此石老太君当场就决定了，把这件事情全权托付给施氏料理。

　　　　“有舅太太出面操持，自然是极好，我也能安心许多。老婆子倒是要先谢谢舅太太。”

　　　　“只要老太君不怕我年轻，不会办事就成。”见石老太君答应了，施氏也算是略微放心一些。

　　　　要是没有料错，这吕氏现在必定是不甘心在花枝巷过一辈子，定然想要入主定国公府，如今自己要了这权，也算是断了吕氏的后路。倒是要看看，吕氏不能如愿以偿的时候，可还会和赵仲康琴瑟和谐的过日子。只怕依着吕氏这样的性子，将来和赵仲康有的闹呢。

　　　　“舅太太虽然年轻，可京城上下的人谁不知道舅太太是最妥当的人。要是连舅太太都不放心，这满京城那里还有值得放心的人。何况，这件事情原就该和你们府上商议才合礼数，如今老婆子正好偷闲了。”

　　　　石老太君笑颜逐开，说话也客气的很，倒是让施氏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强人所难了。毕竟虽然也有岳父家为丧妻的女婿决定亲事的，可那样的差不多都是送了族中的姊妹来做继室，而自己现下可是绝对没有这样打算的。

　　　　倒是石老太君如今这么轻易就把这件事情委托给了自己来办，可见也是放心自己，又不愿意失去这么姻亲。

　　　　不过，到了如今有些话，却还是没有对石老太君点明，照今日的对话来看，自己已经知道的这些事，石老太君却未必就是知道的，还是先点一点的好。

　　　　因此，施氏便又和石老太君说闲话，她们两个人平日里交往的人不一样，年纪也不一样，能说的话题倒是少了许多，差不多也就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外就是谁家的孙子满月了，谁家的儿子成亲了之类的话题，再就是说说谁家的酒席办的体面，谁家当日发生了不好看的事一类只能做为茶余饭后谈资的话题。

　　　　不知不觉中，话题便到了近日京城里襄阳伯府中的赏花宴上。

　　　　襄阳伯府上有一株罕见的金桂，花团锦簇煞是好看，所以襄阳侯府的夫人李氏便请了京城贵族世家的不少夫人带姑娘们去赏花。听说当日，襄阳伯的夫人还特意花了大手笔，定了九味斋的酒席。

　　　　所谓的赏花宴，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为各府的夫人认识各家姑娘举行的，虽然不像是男女都可进入的相亲宴，却也差不多，只不过这是为了婆婆相儿媳妇的罢了。

　　　　因此但凡是府中有姑娘预备定亲的，儿子预备说媳妇的，都会想办法多多参加这样的宴会，并且在宴会上了解各家姑娘和太太的秉**好。

　　　　这件事石老太君也听说了，只是府中因为二太太新丧，又没有适龄的哥儿姐儿，平日里与襄阳伯府也只是面子情，所以并没有去参加。

　　　　“说起来这件事，我至今还生气呢，老太君也知道，我府中的哥儿姐儿年纪都不小了，虽然说成亲还要两年，可要定亲却也算不得早，因此一大早上就兴冲冲的去，那里知道到了襄阳伯府，酒席没怎么吃，倒是吃了一肚子的气回府。”

　　　　施氏说话一如既往的爽朗，这会儿表达自己的怨气也是直来直去，就算是面对这身为长辈的石老太君，施氏也是不加掩饰。

　　　　石老太君就喜欢这样的性子，她年轻时候也是爽利痛快的人，如今老了，性子才逐渐平缓下来，不过始终都觉得面上厉害的人倒是比面上温婉，背后厉害的好相处多了。

　　　　“谁不知道舅太太是最爽利的，倒是谁家的太太，竟是个破落户不成？居然能让您这般生气。改日要是见了襄阳伯夫人，便该让她给你道歉的，谁让她下帖子不留心的。”看着施氏气咻咻的样子，石老太君便笑着开口道。

　　　　因着石老太君语气中的揶揄，一时气氛倒是欢快了不少。

　　　　施氏搁下手中的茶碗，端坐着就对石老太君说道：“倒是也怪不得襄阳伯夫人，只是这些话，要是老太君听了，只怕是比我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