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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春宫乱-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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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芷心下一寒,都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死到临头了,她怎么还有闲心说这些!

    “爱妃自然不是。”段昭凌失笑,苏嫣又拜,“既然不是愚蠢之人,陛下即要封臣妾为贵妃,荣华富贵,取之不尽,臣妾为何要自掘坟墓,诅咒陛下,还将铁证放在自己宫中,等着被人抓住把柄?”

    说完,苏嫣眉眼轻扫,谢宝林身子一震,强作镇定,“昭仪娘娘不必百般托词,前朝的虞妃娘娘也不是蠢笨之人,不也是如此作为么?何况,这绣工和布料,您如何解释?”

    “谢宝林,你的话太多了些!”段昭凌喝斥,谢宝林急忙身子一弓,磕头认错。

    苏嫣垂眸,“其实很简单,陛下且让臣妾在亲自绣一副图案,一切便见分晓。”

    不一会儿,崔尚仪端出一方巾帕,段昭凌唤来司制房尚仪和几位掌事,一一辨认。

    得到的结果,这绣工人偶上的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众人哑然,谢宝林显然不信,自己看去,也不由地惊呆。

    这绣工,哪里还是那副从林清清处讨来的百鸟图的手法怎么可能?苏嫣的绣工拙劣,这么多年来,从不见改变。

    一个不善刺绣的人,怎么能秀出如此巧夺天工的图样,即便是司制房最巧的女官,也绣不出来

    “陛下,不可能臣妾宫里还有”谢宝林还没说完,一行泪已从苏嫣眼眶中滑落,“陛下!只怕正是有心人利用了这点,想要置您和太后,还有臣妾于死地啊!”

    段昭凌仔细盯着绣布上的图案,失神。

    鸳鸯织就欲双飞

    这龙凤双珠图,正是当年新婚之夜,蓉妃亲手为他绣在寝衣上的,色泽、手法都一模一样

    他猛地抬眼,盯着苏嫣的脸,声音颤抖,“你从哪里学来的?哪个女官教你的?”

    司制房尚仪伏身,“下官愧疚,司制房内并无如此手巧之人,不能及娘娘一分。”

    “无人教臣妾,这是臣妾一直想绣给段郎的,只是日后再无机会了。”

    崔尚仪悄悄走进,“陛下,巫蛊之事,如何处置?”

    苏嫣眸光一寒,崔尚仪竟毫不回避地望着她,眼神交汇处,苏嫣看到的不再是那个以往得体智慧伴君左右的女官,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会憎会恶的人。

    虽然巫蛊人偶是在漪澜宫发现,可手法对不上,不能妄下定论,但若查不到根源,这罪名,也只得苏嫣担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苏嫣不论是否真的做过,都难逃干系,如若不处置她,难以服众!

    “将蕊昭仪削去封号,幽禁漪澜宫,静听发落。”段昭凌目光仍锁在苏嫣面容上,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众人都不明白的失神

    “慢着!”苏嫣仰头,将欲走出的人群唤住:“陛下赏赐臣妾的料子,阖宫上下,除了臣妾,还有一人。”

    “谁?”段昭凌问道。

    苏嫣恭敬地一叩头,“姜太后,臣妾私自做主,送过太后一份。”

    崔尚仪勾唇道,“奴婢时常在太后宫中走动,从未听过见过,昭仪娘娘此说,难道不怕扰了太后娘娘的在天之灵!”

    “陛下不信?”苏嫣进一步问,段昭凌拂袖,神色难言,“你教朕如何相信?”

    苏嫣失笑,便在此时,只听宫人禀报,慈宁宫荷露姑姑求见。

    苏嫣抬头,明显窥探到了崔尚仪的异样,她掩饰的极好。

    荷露一身缟素,段昭凌看到她手中的事物,顿了顿,遂缓缓蹲下,将苏嫣扶起,“朕,错怪你了。”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荷露将托盘举过头顶跪下,“这是当年蕊昭仪亲笔为太后抄录的八十三卷佛经,和陛下御赐的贡品绸缎。奴婢跟随太后娘娘三十年,敢以性命担保,此事和蕊昭仪无干。”

    谢宝林定住,不禁往崔尚仪身后缩了缩,苏嫣一副委屈却又体谅的姿态,娇弱地偎在段昭凌怀中,以泪拭面。

    她明白,段昭凌虽然嘴上说了原谅,可哪里是这么容易就释怀的,他们之间的隔膜,早在太后死去时,就已然存在。

    苏嫣脑中却飞转思量,心道,崔尚仪,既然今日你要做出头鸟,那就在送你一份大礼也不为过。

    原本肃杀紧张的气氛,忽然戏剧般地几起几落,现下各位妃嫔到不知该如何收场,可此祸不查清,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焦灼中,但听桑榆疑惑地咦了一声。

    苏嫣茫然探出头,桑榆急忙跪下,“奴婢似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淑妃走过去,段昭凌点头示意,她才命宫人将人偶捡起,果然,她迟疑了一下道,“这上面有慈宁宫里安神香的味道。”

    桑榆又道,“奴婢没去过慈宁宫,可却觉得这味道和崔尚仪身上的,十分相似。”

    段昭凌肃然转头,崔尚仪没料到矛头突然对准自己,愣了一愣,就地跪下,“陛下,奴婢许久未去过慈宁宫,绝不可能啊!”

    她忿然望向桑榆,渐渐明白过来,人偶的布料既然慈宁宫有,那做人偶之人定然会染上那里的味道,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苏嫣恍然大悟,“是了,方才陛下竟忘记了,若说宫中有人刻意模仿臣妾的绣工,且能天衣无缝,自然必是上等的巧手。崔尚仪虽远内廷,可她善于刺绣早已闻名宫中,曾经模仿太后娘娘的万寿图,不是能令太后娘娘自己都难辨真假么!”

    崔尚仪反驳道,“可后宫之中精于刺绣的娘娘不少,奴婢并不觉得有何稀罕。”

    僵持之时,忽然见那藏蓝色人影站起,徐徐从腰间掏出一枚素帕,“陛下瞧瞧,这是哪位娘娘的帕子?”

    原本淡定的崔尚仪乍看之下,当即变了脸色。

    苏芷恍若未见,继续道,“数月前,臣妇陪姊姊到慈宁宫请安,在殿门栏杆处,拾到了此物。”

    朝夕相处,段昭凌怎么不认得此物,他隐着怒意,双手用力一撕,碎成两半的素帕散在崔尚仪脸前。

    “将崔明珠,押下去。”

    崔尚仪难以置信,惶然如在梦里,不真切,待到宫人扳起她双臂时,才如梦初醒。

    押下去的时候,她十分平静,平静到没有说出一句求情的话。

    段昭凌拢了拢苏嫣的肩膀,“教你妹妹陪着你,朕晚上再来。”

    喧嚣散去,苏嫣靠在塌上,这才长出一口气来。

    “芷儿,谢谢你。”

    苏芷却不屑道,“我不过是怕你出了事,会连累爹娘罢了!”

    苏嫣瞧着她刻意望向别处的眼神,心里沁出一丝暖意,“你长大了。”

    苏芷以为没听清楚,转头正对上苏嫣略带倦容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喃喃道,“本以为你在后宫倾轧了这么多年,会比从前聪明些的,谁知还是被算计了。”

    苏嫣摆摆手,“不说这个了,父亲的身体可好?”

    苏芷点点头,心头软了软,替苏嫣端来汤药,服侍她喝下,又将蚕丝被笼上。

    “别谢我,不过是看你挺着肚子,也挺不容易的”

    虽然她嘴上逞硬,可是苏嫣已然明了,微微闭上了眼。

    傍晚宁文远接了苏芷回去,苏嫣终究没有勇气问他一句,也许,苏芷才是他命中注定的女子。

    才到晚膳时分,段昭凌果然守信,大步入殿,神色疲惫。

    她不问,他也不说。

    苏嫣知道,有了荷露最后的证言,崔尚仪自然永无翻身的机会了,因为她触怒的是皇帝的底线。

    崔明珠并不是皇帝的人,而是姜太后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一作就是十五年。

    姜太后死前早已安排好一切,她要除掉苏嫣,若未完成,崔明珠必会替她完成遗命。

    苏嫣偎在他怀中,不发一言,段昭凌就这么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肚子,“嫣儿,你可怨朕?”

    苏嫣摇摇头,又点头,段昭凌扳过她的脸,凝眸道,“出了这样的大事,在众目睽睽之下,朕不能偏私。”

    “否则会失去帝王威信,而后宫既朝堂,便也会有损君臣高义。”苏嫣接住话,往他怀里缩了缩,“过去的事,我不再去想,只希望段郎能保证,护我和孩子周全,不被人欺凌算计。”

    段昭凌心里百味杂陈,只能更紧地拥着她。

    不经意间,苏嫣瞟到案台上的三彩银丝陶俑,大小各异、栩栩如生,一共八座,精妙绝伦。

    一缕陌生的异香飘来,苏嫣只觉得腹中隐隐不适。

    正欲唤兰若进来,却是林清清先步了进来。

    她行了礼,便随手拿起一枚陶俑把玩,“淑妃娘娘送的东西精巧的紧。”

    边说边在苏嫣身边坐下,苏嫣只觉得越来越不舒服,忽而一道尖锐的疼痛,击得苏嫣猛地一弓腰。

    “怎么了?”段昭凌扶住她,林清清连忙道,“速传太医!”

    “不必!”苏嫣推辞,若被人发觉她龙胎有异,断非玩笑

    可林清清满面焦急,“嫣儿!你可要仔细肚子才是,速去通传。”

    苏嫣望着她捉摸不定的表情,冲段昭凌道,“那便教霍玉来罢。”

    谁知林清清却说,“霍太医下午派遣出宫采买药材,这会子还没回来,只能招太医令过来了。”

    脑中一热,苏嫣愣住,才发现,林清清的笑纹又深了几许。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对更新不定时表示歉意并对宝宝的闹人行为表示谴责!!!

    

    沉沉的一章送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神马的

第84章 萧墙() 
“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忧;嫣儿的龙胎素来稳健;想是白日受了惊吓所致,略调理一番就无大碍了。”林清清握住苏嫣露在锦被外的手,一派姐妹情深。

    心头又是一动,她几乎要冷笑出声;原来,这一切她早已谋划了万全,句句直中她要害而去!没料到白日那般凶险的境地都能化解了;却在此时此地;白教她钻了空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清清在后宫里倾轧了这么多年;心肠竟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阴毒。

    段昭凌嗯了声,遂让苏嫣倾靠在肩头,一时三人皆是无语,唯有窗外月冷星稀,松柏瑟瑟。

    “段郎,夜深寒凉,还是让林姐姐先回殿去罢。”苏嫣不得不撒娇,只盼待会能蒙混过去。

    林清清仍是温和摇摇头,“臣妾不亲自看到嫣儿无事,怎能放心回去,还望陛下恩准。”

    苏嫣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痛,段昭凌替她拂去额前发丝,还未安慰出口,就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只得以拳掩口,别过脸去。

    “陛下,国事虽重,可龙体亦是根基,您如此,臣妾委实难受”林清清说着眼里又晶莹一片。

    苏嫣抬头,正望见那青色胡茬若隐若现的下巴,昨晚,他又是批阅奏折到深夜,几乎只睡了一个时辰。

    下了早朝便强打精神参加她的生辰宴,应付后宫里形形色色的女人。

    不知从何时起,也许是近半年,也许从他榻上皇帝龙榻的那一天起,这样的日子便开了头,无可止。

    太后一病一逝,边关又情势险峻,西番、戎狄、北胡三国,雄踞漠南,俨然对乾朝已呈三面夹击之势,军情频频告急,曾经的姚祁峰部下早被段昭凌削权,如今凝聚力低微,战力也早不似当初猛锐,不过是挂了姚家军的名头。

    太后丧期方过,长乐王便一刻未停地赶往漠南,好在他与西番公主结亲,暂缓了一方局势,段昭凌再不愿放权,也只得将半枚兵符交予他,送他出征。

    愣神间,段昭凌复又冲她宽慰一笑,似是说教她安心。

    不知为何,苏嫣鼻间有些酸涩,百味杂陈,恍惚不已。

    当年初见,他意气风发、风流俊逸,胸怀天下而指点江山,虽只是东宫太子、年少轻狂,却总是如骄阳耀眼,日月当空。

    那样的他,才是自己愿意倾一生去爱的男子。

    如今十多年岁月流淌,死亡、离散反复上演,兄兄弟弟,君君臣臣,他生杀夺予,坐拥江山,却独留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是该恨他,怎能不恨?!

    可为何更是可怜他,可怜他除了江山皇权,甚么,也没有留住。

    柔软的手握住他的,苏嫣替他披上雀裘,“好生歇息一晚,我现已好受多了,不必劳动太医令,这就服侍段安置下罢。”

    正说着,太医令已然急匆匆提了药箱赶来。

    林清清道,“既然来了,诊一下总归安心。”

    段昭凌将苏嫣扶起,“这次,朕倒是赞同清儿的。”

    眼前情势,不容她推拒,苏嫣挪了身子,终是缓缓伸出手去。

    紫金炉鼎中的安神香袅袅,忽而啪地一声,迸出了炭火星子,惊地苏嫣猛地缩手。

    太医令反复诊察,不出一言。

    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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