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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当家-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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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亲事,早成了吧。”石夫人抱怨:“来京里来我就说过一回,你不答应,涉儿也不答应,不是我说打嘴的话,亲家明年再不出来……。”又闭上嘴,自己叹气:“我这话可真不该说啊。”
石忠贤听进去了,想想郑大人要是再一年不出来。澄心十六岁,是约定成亲的日子。睡下来,他还在想这事。
第二天起来,先问石小知大公子几时回房睡。问过放下心。板着脸,让儿子先来见自己,石涉过来,还在疑问:“父亲为何不喜欢?”
“为你,逆子!你岳母和媳妇在家里住,该回避的要回避,这话还要老子我交待你!”石忠贤气呼呼。
石涉腾地红了脸,知道父亲昨天看到。再一想,他脸也不红了,反而笑嘻嘻:“迟早是我媳妇。我又不作下什么。”说到这里。石忠贤红了脸,石涉也红了脸,就脸红着对父亲低声承认自己不对:“昨天吃了酒。澄心,又讨人喜欢……。。”
石忠贤骂:“滚!”
石涉逃跑似的出来,台阶下见澄心过来。
亲热的滋味儿,开了头,一发不可收拾。
澄心娇黄锦袄,葱绿裙子,似一把子水灵灵的小香葱,在大雪天里绿色难见的季节,鲜明灿丽,石涉又心动。两个人抬眼。都难为情。澄心离老远行个礼,袖手站那里不敢过来,等石涉先过去。石涉有心不走,父亲就在房里。走到隔澄心几步远,石涉忽然伸长手臂,半空中虚敲一下,虽然离得远,澄心急急躲避,躲开来才意识到他没这么长的手,自己格格一声笑,流转眼眸笑靥如花。
石涉怦然心动,压着嗓子想说句什么,身后“咳咳”两声,石忠贤漫步出来,吩咐儿子:“早出去吧。”
他们住在一处,石氏夫妻是正房,郑夫人母女是厢房,院子里小官司,郑夫人也看到,本想就出房来,现在亲家公在,倒不好就出去,郑夫人一个人在门帘后笑女儿:“昨天和她说成亲,她还扭捏。”
想这一次寺庙中见到亲戚们,因石夫人客套相陪,让她们刮目一回。郑夫人回来时就想好,这亲事,早早成了吧。
澄心让小豆子给陈香稚送去口信:“他喜欢我,没别人。”陈姑娘还了一个口信:“且看!”要让陈香稚承认她看错了,除非事实摆在面前。澄心一笑置之。
自此石涉去王家小心再小心,门上问过王介林不在,找王老爷没事他都不进去。王雪兰一片痴心到京中,打的就是一夫二妻的主意。郑家落难不是,再娶一个有人做过。几天不见石涉,相思渐成相思病。
就去找哥哥,无事儿寻着由头等王介林回来。等他也等不到,月上中天,出来看过几回。隐身在树后,见风动,出来看,不是,再看积雪飘浮,再出来看,也不是。
天冷雪坚硬,走来次数多了,也湿了裙边。
王介林施施然回来,就见妹妹急急过来,扯住衣袖撒娇:“让我好等,哪里去了?”又往他身后大门上看,有个健壮身影在马上走开。王雪兰痴在雪中,低声细语:“哥哥,涉哥哥怎么不进来?”
王介林冷眼旁观,见妹妹落花流水春去也的伤感,心中大怒,只是憎恶她,冷若冰霜:“你大了,要定亲事,外人休问!”
“怎么是外人?”王雪兰伶俐地反来责问:“是你同窗好友不是?父亲最喜欢涉哥哥不是?母亲和石家伯母最好不是?亲眷一般,怎么是外人?”
王介林撵她走:“宅子小,不比家里,以后只在自己绣房里,不许出来。”王雪兰不服气,噘着嘴不肯走,一个家人过来:“老爷说公子回来去见他。”
王介林答应着去了,王雪兰没趁心,跟在后面。
王老爷在烛光下想心事,见儿子昂然而入,女儿如宝瓶香花,堆上满面笑容:“雪兰还没有睡?”王雪兰奔去父亲膝下:“父亲没睡,哥哥没回,我怎么能睡?”王介林不理她,王老爷笑着:“雪兰大了,越发懂事。”
因让她回房,留下王介林,面色凝重:“徐将军却了亲事,我心中不快,想你妹妹花容月貌,倒配不上他?明天你去萧世子府上,见他闲求一求他吧。”王介林躬身道:“父亲想的,和我一样。我今天和石涉去侯府里,恰好他心情好,问我家中事,我说妹妹待字闺中。石涉又说妹妹品貌难得,他开的口,央求萧世子为妹妹求亲事,萧世子倒答应了。让明天去拜侯夫人。”烛花儿一亮,再一暗,一亮是爆灯花,一暗是王老爷起身急,带的风把烛光吹了一吹。他欢天喜地:“好好,要不是亲哥哥,谁肯这样为她想着。”
这就坐不住,走来走去的商议着:“办什么礼,上好的衣料要几件,上好的果品。呀呀。当请舅太太陪着去。只是衣服怎么好?”见天不晚,让人打着灯笼出门寻成衣铺子,生怕穿的不好。去到让人看不上。
衣服半夜才寻来,半夜里,王雪兰病了。
打着灯笼又把王老爷和王介林弄起来,王介林来看,见妹妹两颊潮红,眸子暗沉,怎么瞅着怎么像是相思病。
王介林灰心丧气,只不说破,见父亲急得走来走去,请他到一旁。恭敬道:“父亲不要急,父亲是疼我和妹妹的心,想我高中,想妹妹嫁到京里享福,可这福,是天定的,妹妹未必就有这福气,依我看,亲事且放一放,明年送她还乡,家中求亲者门槛踏破,未必他日不出人头地。”
“我是一片为你的心,你功课不比石涉差,上科没烧香,他又走了武举,你没他运气好。朝中有人好做官,雪兰又生得俊秀,岂能嫁给未跃龙门的人。”王老爷团团转:“不然这样,让你舅母独个儿去拜,雪兰好了再去可使得?”
王介林被妹妹气晕了头,见老父发急,稀里糊涂答应。钱氏听过却摆手:“我是没过脚面的水,世面没见过几个,去到了让人笑话,倒是外甥女儿起得来,有她是个主心骨儿,我陪着去倒不露怯。”
王家父子听听,也有道理。万一去得不好了,说什么话得罪了人,倒不如不去。王老爷看王雪兰,病在床上只是流泪,再看儿子,霜打似的蔫不答答,也让他操心。
忙乱到天明,石涉来了,听说雪兰病了,不进去只在外面相请王介林。王老爷觉得奇怪,雪兰病了怎么倒不进来问病,往女儿那儿无意看一眼,见她两只眼睛忽现神采,往外面找来找去,又问人:“涉哥哥几时进来?”
好似被人一指点破关窍,忧心儿女的王老爷就此明白!好似冰水,从两只脚下升起,头顶心上,又似一盆火,当头浇下来。他心里煎熬,又不肯相信自己女儿是那不懂事的人,出来见石涉,石涉再对他问过一遍病,落落大方并无异样。王老爷疑心忡忡,等石涉去了,喊来儿子:“你妹妹有心事?”
王介林脸上变了色,才说没有,王老爷大怒,喝命跪下,让人拿板子来,疑心到儿子牵线。
王介林这才说出来,一五一十说出来:“石涉最近,总不乱走,我不在家,他从不进来。妹妹问了几回,被我抢白,又好了许多。父亲,送妹妹还乡成亲吧,我身为男儿,没有姻亲裙带,就不中官不成?”
王老爷性子执拗,让儿子起来,想上一想,进来看女儿,和颜悦色告诉她:“你生下来十分颜色,是为父的心尖子宝贝,这才带你京里来,你哥哥为你攀上忠勇侯府,求一门好亲事,女儿呀,再大的官到京里也不敢张扬,京里非比一般地方,天子居于此,是风水宝地。”
王雪兰自恃病,泪流满面说出自己心事:“……。父亲说,平生好男儿,乱吹的居多。石涉为郑家奔波难得,重情重义,可托终生,现郑家败落,石涉怎么中意,父亲疼我,把我许给他吧。”
王老爷打起精神,还没有动怒:“石涉此时好名声,要嫌弃郑家再娶一门,那就身败名无。石家举家进京,郑家这亲事是必成的。我王家虽非高门,却也世代为官,女儿们怎么肯居人之下?你也说郑家再无男子,就此败落,怎么肯让你居那败落家的姑娘之下?”
“父亲……。”王雪兰痛哭起来。
王介林见父亲面上要变色,扯他出来,讨他主意:“还乡成亲吧,再呆下去只怕成笑话。”王老爷恨恨骂道:“贱人,好路不走!”王介林忍不住道:“这是骂石涉?”王老爷哑然,倒不是有意的,把石涉骂进去。
他才弄明白徐伸反悔为的什么,又恨又恼把王雪兰的丫头喊来审:“姑娘平时做什么,你们玩耍时说的什么话?”几问几不问,问出一件稀奇事。
丫头不经吓,供出往媒婆处送银子。王老爷气得几乎发晕,王介林也直了眼睛,王老爷这才死了心,叹气道:“等她好些,打了春,送她回乡。这几天,房中养病吧。”
石涉回家去,告诉母亲王雪兰病了,让母亲去看,又特意交待:“澄心不必去。”怕母亲问,再道:“都去了,谁在家里。”
澄心一肚子疑惑,追出来问:“是为了你吗?”她欠身,带着小鹿般的纯净,石涉不认账,再说他只问病,也没有问过,才要回答不是,笑着走几步,对澄心做个你来的姿势。
郑澄心就跟去了。
想着路上无处遮掩,没想到出院后墙上搭着花架子,是旧年人住的没拆。石涉把澄心带到花架子下去,亲了一口笑道:“我为了你相思成病。”扬长而去。郑澄心想起来时,在后面只知道啐,那人早就远去。
抚平心跳,自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时,澄心走出来。早饭后陈香稚来拜,见石夫人等人不在,打听王姑娘病了,捧腹大笑。笑过对着澄心的脸不住地看,澄心也看她笑:“才照过镜子,并没有什么。”
“你家镜子该磨了,”陈香稚指着她面颊:“你这脸上红的,难道也是病了?”澄心恍然大悟,心虚地再到镜前看,果然红得不行。她呀一声快跳起来,才刚见过婆婆,送走娇兰,还有母亲一直在坐,她们……。会怎么想?
没有人乱想,只有澄心姑娘自己乱想。
陈香稚很快丢下,细细追问石涉的话,脸上满是问号,脑袋摆得跟拨浪鼓:“只有你一个?我不信,”她大摇其头:“他还去青楼呢。”
“准保有事儿。”澄心的心都浸在蜜里,半点不相信。
陈香稚是百折不曲那种,勾出小拇指:“不信,打赌!”小小弯弯一根手指,代表的是自己未婚夫婿的名声和心地,澄心没有退缩余地,伸出自己小手指,勾住陈香稚的小手指,眼睛对上眼睛,两个人都是认真的:“不反悔!”
澄心的心悬了一天,她没有底气。男人们去青楼,不违法。陈香稚固然坚持到底,郑澄心更是倔强骨头。她心思沉沉到晚上,心中告诉自己应该躲避,人不由自主悄步出去,郑夫人在里间看到,只装没看到,自己对着灯花无声笑一回。
她相信自己女儿,也相信石涉。
石涉进门时,犹豫过见不见澄心。小嘴又香又软,亲上去人如到另一个地方,百花盛开,飞鸟柔鸣,又似乎别无它物,只有自己和澄心,风儿柔和,碧草如丝,让人心中想着挂着。
他步子迟疑,最后理智的回自己房中。推开门,澄心对他嫣然笑,有几分慌乱:“我有话问你,你可不许,到我身边来。”
“你问。”石涉扯过椅子坐下,心中暖融融有什么热起来,烛光明亮数倍,带着氤氲蒸腾。澄心也感受到变化,为不紧张,动动衣袖,羞答答一笑,石涉心痒难熬,他以前从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好色过,也许是王雪兰的表白,更坚定石涉对澄心的心意,他的心,就只转到澄心身上去了。
“我知道你好呢,只是,你也去那种地方吗?”郑澄心问的自己抬不起头。石涉装不明白:“什么地方?”
“那种,”
“哪种?”
澄心急了:“就是那种,那种你还不知道!”
石涉慢吞吞,拍拍自己大腿,笑意满溢出来:“要我回答,总得给点儿什么吧。”澄心脑子嗡地一声,恼羞成怒:“你说话不算。”
石将军露出大灰狼似的笑:“你要知道,我已经放过你一回,这一回,得亲两口。”
第八十二章,病由心生无药医
烛火昏了又明,不知是风吹还是房中自来风。“啪”地一声,房门大开,澄心慌慌张张出来,顾不上看外面还有谁,手抚滚烫面颊,自顾自去了。
暗影中,石忠贤这才命石小知、石小为和小豆子出来。这三个人,一个是跟着澄心的,两个原本守在石涉门外。往石径上走的石忠贤摸额头,一脑门子汗水。他嗔怒往石涉窗房上看,这么大了,还要当父亲的操心!
突如其来的没命喜欢澄心,石忠贤也弄不懂儿子想什么,也不想去问。
澄心睡下来,梦中数了几回,一、二、三……。亲了几口没数过来,再数一回,又乱了,直到梦醒,也没有个数儿。
下午陈香稚接澄心出去,照例只有小豆子跟上,坐车里陈香稚迫不及待:“争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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