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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蒲苇如丝-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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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大老爷能把之前借的钱还了,而且自己的姐姐也有意下堂求去,濮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人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晁姨娘的身份是良妾,并不是那种卖身为奴的丫鬟通房升级为的姨娘,虽说也不似明媒正娶的夫人一样那么容易提出和离的要求,但晁兴手里捏着两万两的借条,还包括当初池氏为了如妍出阁而借的八千两,濮雒当然可以不许晁姨娘离开,可晁兴也能随时把濮雒告上公堂逼债。

    这样的利害关系之下,濮雒能说什么?更精彩的是,在濮雒还没正式签下放妾文书之前,又有暨阳来的同乡爆出了大新闻,晁姨娘不是晁兴的亲姐姐,她其实是晁家的养女,小时候同乡的人都以为她是晁家的童养媳,换句话说就是晁姨娘与晁兴之间不简单。

    这时候濮雒大概开始思念池氏了,但更要紧的是还钱,所以接到了陈濯升迁的报喜帖子之后不但没有送礼,反而送来了亲笔写下的借钱求救帖子。

    听说,同样的信也送到了齐郡王府和石家二房。

    齐郡王府里的如妍刚刚早产生下了一个儿子,然而这儿子生下来如妍并没有机会见到,就被直接抱给了小齐郡王妃那边抚养。老王妃叫人给如妍加了补品,也打赏了金银锦缎,只是并没给濮家送喜信,也没给如妍升位分,王府里的传言说,这孩子可能会直接记在王妃或者侧妃名下,总之跟濮良侍是没关系了。

    如妍在月子里只是哭,每日里呆呆的茶饭不思,收到父亲的信就直接撕了,据说是连看都没看。

    而石家二房的如姝就更不用说了,石仁琅那边被恩师赶走之后倒是终于没处可去,只能回家。但石老太太的孝期还没结束,理论上来说身为孙辈的石仁琅与如姝夫妇可以亲近,只是不能生子。石二太太每日里都在催促如姝对夫君用心,而石仁琅却放话说自己要做个孝道上的榜样,一年的孝期未满,就不与妻子同房。当然,书房里侍奉的清秀小厮还是很多的。

    石二太太看着心急,便天天拿娘家如今越发落魄的如姝撒气。如姝每日里忍死忍活的,拿什么搭理接济濮雒?

    于是走投无路的濮雒最终还是厚着脸皮上了陈家的门,开口向陈濯和如姒借钱。

    陈濯有些心软,想要接济一点,如姒却拉了脸:“当初他为了我娘的嫁妆还想逼死我呢,那个时候不拿我当人看,现在跟咱们借钱?他要是重病破产也就罢了,跟晁家人借钱都是花在什么古琴香炉、风雅快活上头了,这个钱凭什么咱们给?不给!”

    陈濯原本心软就是因为爱屋及乌,并不是真的性格软弱,听如姒这样说也很有道理,索性不让如姒扮黑脸,直接亲自出去给濮雒倒了一杯茶:“濮大人的难处,恕我们实在帮助不了。您请回吧。”

    濮雒上门求救已经是咬着牙拉下脸来,来之前也想了些软话要说,没想到如姒根本不见,陈濯则是干脆利落,不解释也不抱怨,直接跟闭门羹一个路数。他身为岳丈的此时要求人,也没那么硬的底气。毕竟做公爹的可以指责儿媳不孝,做岳丈的却很难要求女婿太多,登时一张保养了多年的儒雅面孔青了又红,红了又青,还是勉强道:“大姑爷,您看”

    “濮大人,慢走,下官不陪了。”陈濯直接起身,截口果决,声音却很温和。言罢就直接往内堂去了,随即示意家仆送客。

    濮雒气的太阳穴都突突乱跳,可他到底也没有就地打滚的撒泼本事,最终忍了又忍,还是灰溜溜地去了。不到半个月,濮家放妾卖宅子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之后,也曾经在京中小有过那么一点才名的濮翰林,就再也没人在京里见过了。

    如姒听到这些消息,只觉得解脱的很。虽说之前双莺也含蓄地劝了劝她,说那到底是她的娘家,但她实在是觉得这样的娘家还不如没有。与其去关心或者打听濮雒后来是回老家了还是隐居市井,又或者回暨阳找池氏,还不如花时间好好打理一下蒲苇记。

    因着晁兴结束了暨阳酒楼的生意,如今的蒲苇记生意越来越好,如姒已经开始琢磨开分店了。只是成婚几个月的采菀如今也有了身孕,陈润欢喜的很,也关心的很,每日在店里的时间就要减少些。

    而随着暖暖渐渐长大,如姒也不想每天只是在家里带孩子或者等陈濯回家,有时也亲自到茶楼里去看看生意。

    很有些意外的,如姒在蒲苇记里又见到了秦锡之夫妇过来吃新出的麻油鸡面线。

    如姒这次是再也没有好奇心了,不管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反正蒲苇记之前的案子也结束了,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茶楼老板娘、居家小女人,那些管不了的事情她可不想搀和。

    秦锡之夫妇似乎也很放松,完全没再问过什么暗藏玄机的问题,每次过来只是打个招呼吃个面,或者叫两份小吃。只是因为隔个十来日就会来一次,日子久了倒也有些几分熟起来。

    到了新年之后,如姒又在茶楼里推出了几种加了水果和花瓣进去的元宵甜汤,似乎那位秦夫人特别喜欢,来的就更频繁些,有时遇到如姒刚好在店里,还会随口聊几句吃食。

    这时候如姒的生活就更平静了,暖暖已经能开口发几个简单的音,虽然叫不出完整的爸爸妈妈,但还是常常试着在学语。陈濯也如他之前承诺的一样,很少亲自追查案件,几乎每天回家的时间都很规律,陪孩子的同时也与如姒更加亲密。

    亲戚之间的消息偶尔也会传过来,有些是在预料之内的,比如燕荣在郴州屡屡立功,开始有了些名声。燕家二房和三房分家,如今三房也就是忠勇将军府和陈濯如姒很亲近,最近刚因为明绿樱又再怀孕而送了喜信过来。

    也有些是在预料之外的,比如,春姨娘流产,池翠柳怀孕。

    春姨娘的流产是一场意外,似乎是五个月的时候开始腹痛不安,怎么调养都不舒服,最后在年前下第一场雪的那天就见了红。郎中的说法是母体积弱,这一胎肯定保不住。石大老爷夫妇自然非常失望,加上先前就有些积累的怒气,两口子倒是难得想法一致,直接将春姨娘再卖回勾栏,换钱继续给石仲琅治病。

    就在这个时候,翠柳却查出了三个月的身孕,所有人都非常震惊,因为石仲琅的状况已经是到了“祖传牛皮癣,专治老中医”的地步,几乎所有京畿地区能请到的老中青有名无名的郎中都请过了,并没有人给出了有效的治疗方案。

    但翠柳坚持表示,石仲琅是偶尔可以做到的,所以这个孩子就是石家的种。石仲琅最终表示了赞成,也就是说承认这个孩子是长房的香火。

    石大老爷和石大太太在纠结了几天之后也决定表示相信,说穿了就是不信又能怎么样。如果非说翠柳的孩子不是石仲琅的,那这样不贞且在祖母孝期怀孕的媳妇只能休掉,那样的话翠柳其实是高兴的。只要自由了,哪怕远嫁外地也是好的,可是石仲琅是绝对再也娶不到媳妇了。

    相比于所谓香火的重要性,孝期什么的反倒不是大问题了。反正石大老爷和石仲琅都是终身跟仕途没关系了,而眼前的隔房兄弟石仁琅一脸的不近女色、只近男色,显然也是指望不上兼祧了。那与其将来再满世界寻摸一个来过继,还不如先看看眼前这个,万一真是石仲琅的呢?

    石大老爷甚至还非常天才的表示,可以先偷偷生下来,然后交给别人,再送回来,就说是过继的,这样也就没有孝期的问题了。

    如姒听到这些八卦消息的时候正好是在蒲苇记店里,二月的天气正是乍暖还寒,而今年的京城似乎特别多雪,街上的行人也不多,蒲苇记的生意自然也要清淡些。

    如姒看店里总共也没两三个客人,就跟夏音、仙草坐在柜台那边低声说话,也不免有些感叹:“有的时候我也真佩服石家这些人,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也什么都想的出来,太有创意了。”

    “他们的脑筋都没放在正路上,”仙草跟着如姒这样久,说话也越发大胆了,“夫人也很多创意啊,都是好吃的。”

    如姒笑着捏了捏仙草的小脸:“小丫头现在越来越会拍马屁了,是不是想吃新出的点心?”

    “有新出的点心吗?”门外是清朗沉稳的声音。

    如姒抬头望去,赶紧含笑起身招呼:“秦夫人?您今日还带了朋友?还是菊花果茶吗?昨天新出了栗子酥,等下给您送一份?”

    秦夫人笑笑点头,身边还有一对大概五六十岁,但是精神很健朗的老夫妇。三人一起到秦夫人平时常去的单间吃茶说话,如姒因为已经与秦夫人有几分相熟,也不在意,只是叫人送茶饮点心就是了。

    又过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如姒正听仙草讲一些最近陈润和采菀在准备孩子出生的事情,忽然蒲苇记外面一阵人声骚动,而且还有隐约约的金铁之声。

    夏音比如姒更早变了脸色,抢先一步出去查看情况。

    这时便见外头一阵混乱之后,几个身穿海青公服的公差跟在石仁琅身后进了蒲苇记。

    如姒心里微微一紧,再度起身:“石主簿?”

    距离上次相见,又是好几个月了。此时的石仁琅似乎是在外面很久了,五官清秀的脸上冻得有些发红,但眼神却好像锐利了很多,淡淡笑了一声:“陈夫人,府上的生意真是越做越不长进了,如今居然勾结江湖匪类。”

    今日蒲苇记的客人很少,所谓的江湖匪类是指秦夫人?

    如姒也笑了一声:“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只卖茶果,何来什么勾结不勾结?石主簿不是刑部的文官么,什么时候开始管缉盗了?”

    “我不过是路过而已,抓人自然是乔捕头的事。”石仁琅似乎早有腹稿,言罢向后退了半步,让了让身边的人。

    如姒微微皱眉,这才注意到石仁琅身边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才勾起超级遥远的回忆。那时候大概是跟陈濯还没有正式在一起的时候,石仲琅曾经试图陷害陈濯,当时似乎就勾结了京兆衙门的另一个捕头。如姒还模糊记得,当时陈濯好像就是被这个姓乔的捕头从自己眼前带走的。

    刚成婚的时候夫妻聊天,她也问过当时的情形,陈濯随口一提,也没说太细,无非就是他年轻但是破案多,乔捕头年纪大资历老,却不如他更得京兆尹看重。这种职场上的互相嫉妒和排挤很常见,如姒听了也就罢了,毕竟后来陈濯就调到刑部,再与这位乔捕头没有什么交集了。

    “陈夫人,”乔捕头冷冷道,“等我们抓了楼上的匪徒,您也要跟我们到衙门里走一趟。”言罢就直接带着人向楼上的单间过去。

    “夫人!”夏音之前快步出去看了看,此刻又回来到如姒的身边,悄悄耳语了两句,如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陈夫人,这次您是人证俱在了。”石仁琅并没有跟着乔捕头等人一起上楼,而是在楼下柜台前,向如姒逼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姒冷笑,“有些事情,你应该后悔的。”

    如姒唇边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石仁琅,应该后悔的是你,不过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时就听楼上一阵噼噼啪啪的动手声,然后扑啦啦几声大响,乔捕头等人竟然滚了下来!

    “快快来人!有悍匪!”石仁琅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见状大惊,立刻向外呼喝。

    又是一阵脚步声,赶过来几个人的却是刑部公差的服色了,且为首的还是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人。

    石仁琅有些意外:“赵大人?”

    “啪!”那位赵大人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厉声喝道,“滚出去!”

    刑部公差们拉着乔捕头几人就向外扯,这时秦夫人身边常带着的一个小丫鬟从楼梯口探出头来,轻叱了一声:“要闹就出去!”

    “是是。”那位赵大人连声应了,带着人兔走狼奔一样赶紧走了,外头的人声也迅速散去。

    前后不到一盏茶,蒲苇记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门外些许的积雪被踩的脏乱不堪,留下了好些脚印,证明刚才的冲突确实发生过。

    仙草到底年纪小,完全吓懵:“夫人,这”

    如姒其实心里也是有点紧张的乱跳,随手拍了拍仙草,又去看夏音:“看来你没看错。”

    夏音点头:“是。”

    又过了小半盏茶,秦夫人和那对老夫妇便下楼来了,摇了摇头:“石家在京城子弟不出息早就听说了,但不出息到这个地步,也是开了眼界。”

    那对老夫妇笑了笑:“算啦,这也寻常。”

    秦夫人面色还是不太好:“真是扫兴。”又向如姒点点头,“今日的点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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