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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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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我又经历过这么多人和事。她向我敬酒时候,我当时又如何会防备一个十岁时随口说了那样一句话阿令?”
“然后呢?”初念仍是面无表情地问道。
徐若麟叹了口气,“这种药十分珍稀,且因了它特殊功效,不被允许随意使用。巫女发现少了,便想到了阿令,当即报告了我外祖。我外祖这才找了过来。所幸还算及时,并未铸成大错。阿令是服侍神庙圣女,出了这样事,外祖雷霆大怒,又不好声张出去,当时便将她送走,我次日便也离去了。”
“经过就是这样,我没骗你半句。”他看向了初念,诚恳地道,“娇娇你想,阿令从前胆大妄为到了这样地步,又巫女身边留过多年,如今就算她向我道歉认错了,我也不可能放心地把她弄到家里来让你和她朝夕相对。我没和你说实话,一来,是我自负太过,再次相信了阿令。二来……”
他踌躇了下,终于还是道,“二来,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我怕你知道后,若是不信我,我反而说不清楚了,所以才决意瞒你。本来我想着,只要阿令这个月底被册封入了宫,那便一切顺利,什么事都没有了。没想到阿令竟又闹出这样事……”
“那她怎么不是处子身了?”她忽然问道。
徐若麟神情有些无奈,“娇娇,当时我虽被药物所迷,把她看成了我妻子,但有没做过那事,自己还是清楚。倘若真做过,就算我不肯娶她,我外祖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我?至于皇后说她确实破身了,这我便真不清楚了。世上会做那种事男人,并不止我一个。我方才对你说,真都是实话。阿令皇后面前胡说八道而已。你一定要信我!”
徐若麟说完,见初念慢慢低头下去,不发一语,便顺势卧到了她大腿上,把脸埋了她小腹一侧,闭上眼亲昵地蹭了好几下,这才睁眼,仰头望着她慢慢道,“娇娇,你方才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知道我听了后是什么感觉吗?你是生我气,这才随口说说,是不是?以后我若再做错了事惹恼你,你对我如何都行,但一定不要再说这样话,不要有这样念头。好不好?”
初念与他四目相对,半晌,终于道,“我实话你跟你吧,你话我都信。皇后娘娘信里没问你半句真假,想来她也知道阿令是说谎。以你如今朝中身份,倘若你真与她有过关系,阿令便绝不可能出现金陵了。但是我还是不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脑子里很乱,想一个人安静下。我知道你本来就忙,如今又出了阿令这样事……你自管去忙好了,不必一直这么守着我。关于孩子,是我不好。方才不该说那些话。以后不会了,我向你保证。”
她回应,大约与徐若麟期待相差甚远。徐若麟目光微微黯然,怔怔望她片刻,终于笑了下,点点头,起身道:“只要你信我便好。”他回头看了眼桌上,“你要吃点东西下去。方才说了这么久,粥都凉了。我让人换一碗来。”
下人很送来了一碗。徐若麟要喂她,被初念拒了。他目光注视之下,自己一口口吃了。等她重躺下去后,徐若麟替她盖好被,低声道,“那我晚上早回来陪你。”
初念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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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宫中便传出了消息。对数名已圈定后妃人选进行后一次身检时,云南来连城公主竟被查出身患隐疾,不合留于后宫。皇后禀向赵琚禀了,立刻便命人将她送回云南。
后宫事都由萧荣一手操办。赵琚自然知道云南来玉观音,还向萧荣问起过。比起少一个后宫女人,他现关心,还是云南那边局势。孟州顾天雄一直也是他一枚心头之刺,不彻底拔除,西南便如同一直埋着一个暗雷。
赵琚心里清楚,他与自己大敌人北專В僭缁嵊幸怀〈笳健L热粑髂瞎耸喜怀坏┯氡睂'爆发了战事,那时顾氏再趁机作乱话,自己便首尾难顾。早下手才是王道。为此,他早暗中授意现任云总督刘睿效仿他前任李若松,再次以税赋为由逼迫顾天雄,又翻出陈年旧账,下旨令顾天雄送长子再次入京。顾天雄自然不遵,以长子生病为由拖延。此举果然奏效。年初时,赵琚得到刘睿密报,说顾天雄恚怒,暗中正与福王残余势力联络,正准备起事。
一切都赵琚料想之中。他也做好了孟州平乱准备。所以连城公主此刻进京意义,对于他来说,与其是后宫多个女人,不如说是云南稳固同盟一个象征。现忽然听闻这样事,难免失望。萧荣便建议,连城既来了京城,不好叫她空手而归,不妨由她认为义女,封“安西公主”之号,赐重金厚帛。如此虽联姻不成,但意义也算相当。
赵琚自然知道徐若麟与庆州剌惕部关系,特意召了他询问。徐若麟向他保证了外祖泰布答土司效忠朝廷心意后,赵琚终于放心,下令照办。
两日后,十二位晋妃嫔按品级,各得金册封号,入了后宫,分居坤宁左右侧宫之中。而阿令则载着封赏,出了南城门,踏上了回云南官道。
徐若麟对于自己这个表妹,现完全不敢掉以轻心。为了确保不会再出意外,他请了命,亲自送车出城百里外,然后命常大荣领护,送她到云南。
徐若麟虽没明说,但常大荣从他语气也判断得出,这一趟差事,与其说是“护送”,倒不如说“押送”来得妥帖些。车里那位云南公主,他远远也打过个照面。看起来不过是十六七岁样娇滴滴小姑娘。对于自己上司这种如临大敌般郑重态度,他虽觉得不解,但自然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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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阿令后,徐若麟当晚回家,听说初念白日里又吐了好几回。此刻整个人恹恹地躺床上,气色瞧着很差。因时辰也晚了,自己收拾妥当后上床躺她外头,逗她说话,她懒洋洋地不大应。
自从出了阿令事后,徐若麟她跟前便底气不足了。加上怜惜她怀孕后苦楚,是小心翼翼看她眼色行事。此刻想引她高兴,便把阿令今日出京事跟她提了下。不想她听后,睁开了眼,用一种看傻瓜似目光看着他。
徐若麟被她看得不明就里,“怎么了?”
初念忽然问他:“你以前有过多少女人?”
徐若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立刻应道,“除了果儿母亲,就只剩你了。”
初念微微扯了下嘴角,“没想到,你竟也是个正人君子。”
徐若麟听她语带嘲讽,显然是暗指自己当初对她不择手段,任他脸皮再厚,此刻脸也微微一热,忍不住极力剖白自己,“正人君子我不敢当。但说到女人,除了她和你之外,我确实再没旁人了。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
初念点头,打断他话,“我信。要不然你也不会错爱了我,不会被阿令背后捅了一刀。说起来,你虽然也算聪明人,但对女人应该还是不大了解。我告诉你吧,倘若我是阿令,既然先前已经不顾一切地皇后跟前把你拉下了水,我就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被送回云南。若就这样回去了,那先前做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徐若麟一怔。
白天他亲自送阿令出城,原本以为她会闹腾一番,也做好了应付准备。没想到她根本就没试图靠近他。只不过登上马车时候,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朝他微微笑了下而已。仿佛这不过就是一次普通送别。
阿令平静,让本来如临大敌徐若麟终于松了口气,但心底里,却也无法完全放心。这也是为什么他要郑重叮嘱常大荣原因。现被初念这样一说,他犹豫了下,皱眉道,“应该……不会吧。她明知道我对她态度……”
“徐若麟我问你,倘若阿令又回来了,你会对她痛下杀手吗?”她忽然问道。
徐若麟应不出来了。
初念叹了口气,“我替你回答吧。即便她再捅你一刀,你也不会对她下杀手。倘若有人要对她不利,你反而会去保护她。你唯一会做,就是把她送走。所以,她怕什么?”
徐若麟立刻道:“娇娇你放心。我已经叮嘱过常大荣,他不会让她半路折回。”
初念看他一眼,淡淡道,“算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知道你也不愿她回。我这里倒没什么。倘若阿令胡说八道传到御前,你恐怕便有麻烦了。但愿是我多心。不早了,咱们睡吧。”说罢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朝里。
徐若麟凝望她背影片刻,伸手过去,轻轻搭她仍宛若细柳腰肢上,低声唤她名字,声音里带了丝恳求般味道,“娇娇,转过来吧?要不然我睡不着……”
初念没睁眼,也没动,只任由他将自己翻转过来,贴靠到了他胸膛一侧。他像往常习惯那样抱住她,轻轻亲了下她额头,然后贴到她耳边道:“只要你能和我同心。外头事,再麻烦我也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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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四回()
过了年;太子十七;婚姻便提上了日程。按照先前礼部拟定,待皇帝后宫册封完毕后;便着手太子婚姻之事。
赵琚此次大收后宫;嫔妃多出身普通士绅人家。也没有哪个朝臣谋算着要将自家女儿送上去。但对于接下来太子妃人选,朝中一些家族中有适龄对象人家难免便有些意动。从先前历代太子妃人选来看,她们中虽有出身普通士绅人家,但也不乏出自名门重臣之家。从去年底开始;大理寺狄家、鸿胪寺卢家、越国公、开国公;甚至廖家;纷纷都各显神通,或明或暗地频频出入宫中;举荐本家人选。连同年底前萧荣特意预先拣出来留着备选几户来自京外人家;此刻她案头前,已经陈列了不下十份卷宗。
太子妃人选,虽是皇帝一家之事,但也不啻于国事,要权衡利弊。但话说回来,毕竟是要和自己儿子共渡一生人。作为母亲,萧荣自然也希望自己与赵琚后择定太子妃能让儿子满意。所以与赵琚后商议决定人选前,这日,她先把赵无恙传了来,屏退人后,将十来份卷宗一一摊开,指着上头画像和配字,对着他道:“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中意?”
赵无恙照了萧荣吩咐,到了桌案之后,从第一份卷宗一直看到后一份,始终没有发话。
萧荣一直留意儿子,从头到尾,并未见他露出过什么特别表情,笑着摇了下头,“有看中吗?倘若喜欢谁,跟我说无妨。只要可以,我会量你父皇面前转圜。”
赵无恙仍是沉默。萧荣终于觉到自己儿子异样,便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
赵无恙忽然抬头,问她:“母后,前些天你怎忽然染恙?身子可好全了?”
萧荣笑了下,道:“咱们都是俗人。五谷杂粮养大,难免会有灾病。太医调理了几日,早养了回来。”
赵无恙凝视着她,慢慢道,“是。都是吃五谷杂粮,难免也有七情六欲。母后,你心里,其实对父皇还是很意,是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替他弄这么多妃嫔入宫?”
萧荣有些意外。看了眼他,皱眉道:“你怎忽然问这种事?你父皇是皇帝,充盈后宫,也是我当之责。何来为什么?况且他也不是耽溺女色之人,索性一次把人弄齐,省得下回还要折腾……”
赵无恙笑了下。
“是。他不耽溺女色,他还情深意重,对春和宫里人是这样。母后,你以为我不知道?元宵夜时,你与父皇一道登上皇城墙与民同乐。后来你回宫,迟迟未落宫门,是因为他对你要到你这里是吧?可是他迟迟没来。父皇他去了哪里?他是去了春和宫。因为他半道上遇到了二弟。他哭得很伤心,说他母妃病得厉害,就死了,因为她不想活了。他很害怕,他求父皇去看一眼她,让她吃药。因为他不想失去他母妃。然后他就跟着二弟去了。我猜她一定父皇面前哀哭认错。然后父皇很晚才出了春和宫。他终于去你那里时候,一定对你说是忽然收到紧急奏章,这才耽误了,是吧?再然后隔天,他瞒着你偷偷又去了趟春和宫。其实你都知道,可你却装作不知道,不但不阻止,自己反而病倒了。母后,你为什么生病?我问过太医,他说你肝郁气滞。所以你心里其实还是意,是吧?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装大度?甚至主动把父皇往别女人那里推?你就不能学学那些女人,用手段抓住他不放吗?”
“住口!你越大,言语反倒越荒诞了!”萧荣脸色很是难看,压低声斥道,“我和你父皇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无需你胡言乱语!”
赵无恙目光里渐渐浮出一丝悲哀之色。他低声道:“或许我是胡言乱语。他疼惜我二弟,待我寡淡。我数次被人行刺,他不过不了了之。我对此也并无怨言。因我自小就与他不亲。可是母后,我只是为你不值。你过得……太辛苦了……”
萧荣凝视着自己儿子,面上渐渐浮出一丝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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