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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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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若他能用钱买下这批蒻头蹲鸱,运作一番,无论是自己用还是卖给长安公卿,都是受益无穷的事情!
可惜了!
这样想着,他却不得不从怀里取出一份帛书,交给常闻,道:“阁下请看这帛书上所列的赏格吧,阁下可以选择现在就兑现,也可以选择积累起来,日后再兑现”
常闻接过那帛书,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
因为,汉家天子对此番运蒻头、蹲鸱入关开出了最高的赏格——封君!
虽然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左庶长封君,食邑不过五十户。
但那也是封君。
可以在拜帖上写上自己的名讳,可以出入长安九卿官署,可以上书言事的封君。
更重要的是——汉家封君,属于高阶贵族,有资格将子侄,送入军队,甚至是禁军学习、镀金。
而对他这样的夷商而言,若得汉天子封为封君,那机会就等于鲤鱼跃龙门,有了在西南夷立国,甚至是争夺滇王王位的资格!
要知道,现在整个西南夷诸国,汉天子所封的正牌高阶贵族,不过五指之数!
大部分国君,甚至连得到长安承认获准入朝朝觐的资格也没有!
若他得封汉封君,不知道多少王国的国王,会哭着喊着,嫁公主给他!
“我一定要拿到这个赏格!”此刻,常闻内心,燃烧着汹汹斗志。
他甚至都不看其他赏格了,直接对那官员道:“小人选择累积再兑现!”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那封君所需要的蒻头、蹲鸱标准——二十万石!
看上去确实很多。
但其实也不是太多!
他现在在那褒水岸边就还有三万石储备。
这就解决了七分之一了。
然后再去拼命收购,运来这斜谷就好了。
为了公主,为了王位,也为了当上国王后,趁机将那个王国内附汉室,然后自己再洗白上岸,成为汉家列侯。
常闻决定拼了!
“二十万石可能还不够保险”常闻在心里想着:“我必须尽可能的保证多运蒻头、蹲鸱来此!”
当年滇王和夜郎王,靠着卖萌装傻,成功的混上了汉朝的车,获封国王,得赐印玺。
从此抱上汉朝大腿,可以夜夜笙歌,而不必担心国内有什么缓则夺位。
但现在卖萌装傻这条路已经走绝了。
所以,想要成功,就必须另辟蹊跷。
或许卖忠直是一条新的路子
可惜,常闻不知道,此时,沿着栈道与僰道,汉家开出了封君赏格的消息,已经被扩散到了岷江、汉江、潜江与嘉陵江两岸,甚至传到了阗池大泽南北。
连白马氐人也都听说了。
现在他的竞争对手,每一天都在增加。
连僰国的奴隶贩子们,现在也停止了贩奴贸易,开始转向挖蒻头、蹲鸱了。
卖僰奴,只能赚钱。
运蒻头、蹲鸱入关,却可以得到封君的头衔。
而在西南夷列国里,有一个汉室的封君头衔的酋长、首领,是可以自证血统高贵的——看到没,俺可是汉天子册封的xx君,生来高贵!
这对他们的统治,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由是,在浩瀚的江面上,每天顺流而下,满载蹲鸱与蒻头的竹排数量都在增加。
第四百三十五节 调虎离山()
在常闻将第一批蒻头与蹲鸱,运到斜谷的驰道旁后,不过半天,长安就得知了消息。
“五千石蒻头与两千石蹲鸱已经运抵郿县?”天子闻之,也是有些惊讶。
但他随即就道:“来人,传朕的命令,传侍中张子重回京顾问!”
蒻头与蹲鸱,是搞到手了。
但怎么把它们变成好吃的?
这就要问那个侍中官了。
反正,天子对此是信心满满的。
想到这里,他甚至忍不住留起了口水。
差不多两个月前,小留候做的那顿美味,让他迄今念念不忘。
而他曾说过的珍馐,辽东和朝鲜的山参与鲍鱼,大约还在挖掘与捕捞之中。
但是,南越的鱼翅,却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托长安与番禹、交趾的荔枝、龙眼快递路线的福,使者从长安出发,快马加鞭,半个月就能抵达当地。
此外,詹耳的燕窝,听说也找到了。
天子如今,已是跃跃欲试,就等着饱餐一顿。
这些可以养生长寿,益寿延年的好东西,大约就小留候知道怎么料理了!
“朕有时候真是想干脆让张子重到朕身边专门做厨子得了……”天子轻笑着。
周围宦官闻言,吓得屎尿都快憋不住了。
那个混蛋,不在长安,都能把天子的恩宠分走大半。
他要留在这建章宫里,大家伙还玩毛啊!
但偏偏,却没有人敢说什么不是,甚至只能拼命逢迎,道:“奴婢们也都是这么觉得的,张侍中为人谦恭,懂礼,论起伺候陛下,奴婢们是拍马也不及啊……”
天子听了,满意的笑了起来,道:“朕却是不能太自私了啊!”
“天下重于朕,宗庙重于君,朕还是知道分寸的……”
嗯,要不是想齐三代,与尧舜先王比肩,他早就把小留候诏回来,放在身边顾问了。
但这个态度,却让宦官们心里都是p。
尤其是苏文,内心恍如十万头草泥马在狂奔而过。
“张子重必须死!”他握着拳头发誓。
这样想着,苏文就试探着道:“陛下,臣听下面的人说啊,因陛下圣明,关中虽然歉收,但民心却稳定无比,连乡下的农民也都称颂说:幸有圣王治世,令我得安……”
天子听着受用不已。
这是他近来最骄傲自豪的事情。
本来关中夏灾,眼看就要不可收拾。
但现在呢……
毛影响都没有,他派出去的御史、缇骑与宦官们都回来报告——关中诸县民众安定,无有恐慌。
甚至他特地派去雍县、郁夷视察的三波尚书郎们也回来报告——郁夷、雍县,虽遭灾严重,然则赖陛下之福,官吏用命,皆无有离散之事。
更妙的是,借着这个机会,他吃了丞相公孙贺家族的财富,顺手又搞掉了槐市的子钱商人们,接着又陆陆续续清理了很多看不顺眼,一直想宰但顾忌舆论的富商、贵族。
府库一下子就充盈了起来!
黄橙橙的黄金,每天都在往少府内库运。
押运黄金的马车,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十几辆马车被压坏了车辕。
昨天,守少府公孙遗报告说:府库黄金已至五十万金!麟趾金一万!
这可真是太好了!
更好的是,轰轰烈烈的抄家行动,压根没有引发舆论半分非议。
相反,所有人都说:天子圣明,严惩不法,救民于水火之中!
就连一向喜欢和他唱反调的古文学派的渣渣们,这次不是闭嘴不谈了,就是高呼万岁。
上次玩告缗的时候,这些家伙可没少喷他和杨可啊。
总之,现在,他统治下的汉室,正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普通老百姓家里有了钱,那就想着盖新房子,给儿子们娶媳妇,修祖坟,置地买宅。
作为一国之君,他也是同样。
不过,现在,这建章宫他住的很舒服,人也老了,不想再大兴土木了。
这么大一笔钱入账,国家财政一下子充盈了起来。
他自然想着,搞一个大新闻了。
等到明年夏天……
天子握着剑柄,想着匈奴人,露出了冷冽的笑容。
苏文看着天子的神色,小心的揣测着,道:“奴婢还听说,因为陛下的圣德之政,雍县的五帝庙,近来频生祥瑞,有灵芝从庙堂之中生长,也有人曾报告说,曾听讲五帝庙内的黑帝神像无风自动,似有人言:我奉太一之令,来此嘉人皇……”
天子一听,笑的更加灿烂了。
他本来就吃这些,就信这些。
几十年来,记吃不记打。
“果真?”他微微笑着,似乎是在怀疑。
但苏文知道,鱼已咬钩!
当今这位啊,就是这么个性格!
对于鬼神,对于长生,对于仙人,有着近乎痴狂的相信。
苏文笑着道:“奴婢乃是听宫里面下人说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雍县打探打探……”
“也好……”天子抬眼看了看苏文,道:“那你就替朕去走一趟吧!”
“务必记得,要打探仔细……”
五帝庙,他好久没去了。
主要是年纪大,走不动了,也没有什么理由和借口再过去了。
不过,若真的有祥瑞,有神异之事,过去走一走,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哪怕是空穴来风,也不要紧,现在的他,需要在自己的光辉之上,再增加一些光彩。
苏文听着,却是欣喜若狂,他勉强按耐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跪下来道:“奴婢奉诏!”
而在心里,他则仰天长啸:“张子重,你死定了!”
天子一旦离京,这长安城里的大部分公卿都会跟着走。
尤其是那几个与那张子重关系不错的人。
暴胜之、王莽、霍光、金日磾、张安世……
而这些人一走,这长安城谁说了算?
接下来,就要看其他人的了。
若是一切顺利,一个月内,那张子重就要变成一个死人。
他死了,还可以嫁祸给太子据和皇后!
暴怒的天子,必定会将怒火发泄到太子据和皇后身上。
这是一箭双雕,一石双鸟啊!
而对苏文来说,这是最好的情况,也是最好的结果。
郭穰站在旁边,却是没由来的奇怪了起来。
这苏文,前些日子还是一副如丧妣考的模样,最近这是怎么了?忽然就变得眉飞色舞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六节 乡党子弟()
张越带着人走在辉渠人的牧场之中,看着这片已经被辉渠人用双手渐渐经营起来的土地,心情一下子就变得通透起来。
自上次从长安返回新丰后,他隔三差五,就会来此走走看看。
与辉渠人的关系,自是突飞猛进。
到现在,他已经能喊得出几乎每一个辉渠牧民的名字,甚至还能知道他们的性格与喜好、特长。
而在这些辉渠人心里,张越现在已经上升到了近乎神明般的地位。
就像现在,看到张越走过来,正在忙着收割青草,将之堆磊在一起的辉渠妇女们立刻就带着孩子,恭身的弯腰鞠躬致敬:“侍中哥哥!”
人人都是面带崇拜,充满了畏惧与尊敬。
哥哥这个词汇,在现在还只是北方匈奴、乌恒等民族的用语。
其意思也不是什么兄长。
而是游牧民族对于部落之中的强者、首领和贵族的尊称。
就像当初霍去病纵横天下时,匈奴人看到他的战旗,就肝胆欲裂,大喊一声:“骠骑哥哥来了!”
然后就跑的无影无踪。
实在跑不掉,就带着全部落男女老少,牵着牛羊、马匹,抱上一头一小羊羔,匍匐到其大军之前,举手投降。
故而,在北方部族之中,能被人尊崇‘哥哥’,这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张越能被辉渠人尊称一声‘哥哥’,自是有原因的。
在现在,辉渠部族之中,已经有十八口大型青储窖被挖好了。
其中存储着数千石正在被青储发酵的草料。
仅仅是如此,就足以让辉渠牧民们发自内心的崇拜了。
青储地窖技术,在后世不值一提。
但在这个时代,对于以畜牧业为生的辉渠人来说,这却是堪比杂交水稻的划时代发明。
因为,有了这个技术,牲畜就再也不用害怕熬不过寒冬了。
对于牧民来说,牲畜就是一切。
张越看着这个情况,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现在,这些辉渠人已经在新丰落地生根,并成为了新丰县的一分子。
他们豢养的牲畜,也是长的膘肥体壮。
数百头刚刚产下的马驹、牛犊的成活率,甚至接近了八成!
这意味着,他已经抓到了一张王牌。
一张干涉汉室马政和国营牧场布局、建设的王牌。
说不定,还能借机影响新太仆的人选。
想起太仆的事情,张越也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丞相公孙贺自杀,故而,他们父子曾经秉政二十几年的太仆衙门,立刻被放到了放大镜下。
别说他们父子无能昏聩,贪婪无度了。
就是他们把太仆衙门经营的很好,一旦垮台,那么海啸就会席卷整个太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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