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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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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台,几乎将近半年来的种种奏疏、报告以及细作的报告看完。
张越的脸,死寂的发黑。
“贤弟,怎么了?”张安世看着张越的脸色问道:“究竟何事?”
张越看着张安世,思虑片刻,还是觉得暂时不要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的好。
李陵在长安有很多好朋友。
霍光、金日、张安世、上官桀、桑弘羊都和李陵交情莫逆。
但恐怕,所有人都被李陵瞒了过去。
这位大汉骑都尉,建章宫监,飞将军李广的孙子,恐怕早已经死掉了。
现在活着的是匈奴单于的妹婿、匈奴坚昆国国王、右校王。
大匈奴帝国数一数二的大贵族!
证据就是,张越从一个汉室潜伏在匈奴的细作在一个月前发回长安的情报中看到了这么一条报告:匈奴瓯脱有传言,汉已诛李禹宗族。
瓯脱,就是匈奴的斥候,专门负责警戒匈奴与汉的边境,同时传递消息,侦查汉室情报。
比较有意思的是,多数汉家细作,就是潜伏在匈奴的瓯脱之中。
换而言之,李陵恐怕已经知道了,他在汉室最后的直系亲属已经没了的事实。
甚至说不定,知道是李禹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以李陵的性格,怕是必定会有所报复!
当然,这只是猜测。
但,汉家边塞的报告,却显示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匈奴单于和其日逐王先贤惮之间的矛盾,越发激烈。
轮台屯田的汉军,不止一次报告,匈奴的北方骑兵,在向西方迁徙。
一场空前大战,恐怕已经箭在弦上。
但,匈奴人肯定害怕汉军在背后捅他的菊花。
故而,在这样的时候,释放出一个对汉友好的信号,吸引汉室的注意力,是可以想象的。
这也是匈奴人的传统了。
每当其内讧之前或者战略上受到严重打击,就释放对汉友好的信号,吸引汉家内部的主和派。
为其争取战略时间和空间,一旦其内部问题解决了,或者觉得没有必要了,就固态萌发。
苏武是怎么被扣留的?
答案就是当时的且侯单于刚刚即位,害怕被汉室攻击,于是主动释放了前后被扣押的汉使路充国等十余人,还对路充国假惺惺的说什么‘汉天子我丈人行也’。
勾引的汉室国内的主和派立刻蠢蠢欲动,朝野串联,大力鼓噪‘不战而屈人之兵’‘匈奴臣服指日可待,陛下宜当善意回应’。
然后就把苏武和常惠给坑在匈奴了。
夷狄畏威而不怀德!
自古就知道了。
但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
从尹稚斜开始,就一直被匈奴人忽悠,也就乌维单于时期,大约匈奴人真正真心实意想过和汉和谈。
但其他的所有一切,都是表演,都是忽悠。
恐怕这一次也不例外!
想要知道是不是这样?
张越知道,自己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迟则三五月,短则一个月,匈奴使者,必然从居延入关,请求觐见汉天子。
只要匈奴使者入关,那么自己的猜测就将是真的。
他们又想来收智商税了!
“x你的……”张越轻声骂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要不想办法将匈奴人带到坑里面去,我这张字就倒挂过来!”
论起咋呼和讹诈,穿越者是专家!
苏武,张越要接回来,常惠等人也要接回来!
而好处和便宜,张越是半分也不肯让匈奴人占的。
甚至,还得狠狠的咬下一口肉来!
与匈奴人,不该讲什么道义和原则。
敌人,坑的越惨越好!
第六百一十八节 贵族们眼里的张越()
翌日清晨,张越从温柔乡中起来。 .更新最快
天已经大亮了。
晚秋的早晨,气温越发的冷了起来。
好在张府之中,已经经过了改造,连下人也能睡在温暖的火炕上,舒服的迎接一天的到来。
而现在,这种出现在张越府上的简单、廉价、实用的御寒床铺,已经在长安城里悄然流行了起来。
至少,戚里的公卿贵族府邸,都已经普及开来。
居住于此的权贵们,也不会吝啬那几个钱。
纷纷派下人来张越府上,向田禾等人取经,甚至,还有人趁机派了妻妾来张府,打着‘求取火炕’的旗号,行夫人外交之实。
而通过戚里,这种保暖御寒措施,迅速向长安城中普及。
甚至还有了名字‘张氏炕’。
见到张越起来,金少夫连忙披上衣服,服侍张越穿戴。
张越一边享受着美人的服侍,一边轻声道:“少夫,我将派田禾回南陵,迎接嫂嫂来长安团聚新年……”
“你这几日准备一下,为嫂嫂到来,做些准备……”
金少夫听着,又惊又喜,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不止是丑媳妇要见家长了。
更因为,张氏的户籍上,迄今为止,张家的户主还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张赵氏。
这也是汉家特色了。
从上到下,实行的是两元制家庭。
男性主人和女性主人,组成阴阳。
当男性主人去世,女性主人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家之主。
所以,汉室的女权事业,发展的有声有色,至少在封建社会,汉季的女性地位是最高的。
当然,这仅限于一家之主的正妻!
所以,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金少夫知道,自己其实远远没有得到张家的承认,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
只有在拜谒过作为一家之主的长嫂,并得到承认,她才算在这个家站稳脚跟。
于是,金少夫连给张越穿衣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她低声道:“妾身尚未去南陵亲自拜见嫂嫂大人,怎敢劳动大人,亲来长安?这会不会有些失礼?”
“没关系!”张越笑着道:“嫂嫂为人素来和善,不会计较这些的……”
“况且,以少夫的贤惠持家,嫂嫂必定会喜欢的!”
张越说的轻松,但金少夫无疑就陷入了慌乱之中。
服侍张越穿戴整齐,她就立刻去开始准备各种事情。
张越则乘上马车,前往上官桀的府邸,去赴今日之会。
上官桀的家宅,位于尚冠里大道的北侧,旧内史衙门,今执金吾官邸的附近,与张越的建文君宅相距十余里,需要从戚里绕一个大圈,从御道的北端出去,才能抵达。
出了家门,张越驱车行走在戚里的道路上,眼见这曾经繁花似锦的戚里,如今陷入凋零之中。
张越这一次,京畿走了一趟,干掉的贵戚家族,加起来足有二三十家之多。
虽然大多数都是过气的外戚勋臣,但终究他们也是这戚里的住户。
而如今,这些曾经风光的外戚勋臣,已经沦为阶下囚。
自然,他们的家宅、奴婢和财产,统统都被充公。
一路上,张越看到了许多豪宅的门第,被少府的人占领,一辆辆马车出入其中,将财产、珍宝运回宫里。
他甚至还看到了临武君的宅邸,被人拆掉了院墙。
这个曾经在长安城内横行霸道的纨绔子的家,现在一片狼藉,他的妻妾奴仆,被官兵押解着,排成一队,送上囚车。
看着这场面,张越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马车,感慨了一声:“成王败寇,古今如此!”
他知道,自己必须不断成功。
不然,这赵良的下场,说不定就是未来的自己家人的遭遇。
在刑无等级的汉室,可没有什么刑不上大夫的说法。
连周勃都曾感慨过:“吾今日始知狱卒之贵!”
官吏们可从来都懒得对贵族囚犯和庶民囚犯区分。
除非你有足够的五铢钱,不然,一视同仁!
而张越的出现,自然也立刻惊动了其他的戚里邻居们。
无数人在自家宅邸们,张望着张越的马车。
“宁惹虎豹,无当蚩尤之怒……”许多人心惊胆战的低声念着近来已经在长安渐渐流行的这句谚语,纷纷告诫家族子弟:“看到了吗?那就是张蚩尤,千万不可招惹,否则灭门就在眼前!”
“便是张氏的下人,也不可轻易得罪!”
“诺!”许多纨绔子,提心吊胆的顿首而拜。
半个月前,这位张蚩尤从临潼开始,提着屠刀一路砍到湖县。
一路之上,无有幸免,所有敢对他下手的人,不是化作刀下亡魂,就是变成了阶下囚,很快就要去东市走一遭。
其过程之血腥暴力,让整个长安的贵族心惊肉跳,胆颤不已。
无数人庆幸无比,自己的家族没有卷入其中。
不过……
在敬畏之余,现在整个戚里的所有家族,对那位张蚩尤,更多的是怀着感激的心理。
在很多人看来,张蚩尤简直是君子啊!
真正的君子!
专门利人,毫不利己!
这次他从临潼砍到湖县,干掉了二三十家的贵戚,干掉了整个京兆伊的官僚系统。
但,却根本没有插手长安城的任何利益分配。
他似乎根本不想插手,也不愿去接受战利品。
于是,在心惊肉跳了几天后,当戚里的贵族们发现,张府下人压根没有去接受那些失败者的势力,也根本不去长安九市掺和。
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了!
死掉的贵戚们,留下了一块肥美无比的鲜肉。
还是无主之物。
自然有德者居之喽!
当下,戚里的贵戚们,陷入了狂喜之中。
几乎每一家,都得到了一些新的利益,从此番动乱之中得到了好处。
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汉家的贵族们的职业操守,还是很坚挺的。
号称拿钱办事,童叟无欺。
如今,得了好处,占了便宜,虽然其实不是张越给的。
但也是靠着张越得来的。
自然,心态就不一样了。
现在,在这些贵族眼中,张越的人设,是属于那种标准的公羊学派士大夫。
只要不去招惹他,他是不会像从前的那些酷吏一样,随意杀人的。
新丰的事情,就是很好的证明。
其在新丰施政,没有实行任何的铲除和消灭豪强贵族地主的政策。
反而让新丰的地主贵族们都得到了好处。
这次从临潼砍到湖县,就更是完美的证明!
这位张蚩尤,只对他的敌人下手,完全放过了京畿其他地方。
所以,在长安的贵族官僚圈子里,张越现在的形象,虽然比较恐怖。
但却没有引发什么恐慌和群体敌视。
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只要不去得罪他,不去动他的奶酪。
这位张蚩尤也不会无故的挑起战争,更加不会主动恃强凌弱。
所以,现在在这些贵族眼中,张越虽然得罪不起,但形象却变得好多了。
再也不是过去那个青面獠牙,欲要择人而噬的怪物。
而是一个讲规矩,懂规矩的新兴权贵。
于是,张越在贵族和官僚里的风评,居然升高了许多。
甚至有很多人,不再将他视为一个威胁。
反而以为是潜在的自己人。
现在,已经有人在心里产生了‘若张子重真愿建小康,兴太平。何不让他试试?’的想法。
若真的做成了,大家岂不是都能得利?
张越当然是不知道这些变化的,他坐在马车中,穿过戚里的街道,转入御道,经过大约半个时辰的车程,就抵达了上官桀的府邸。
此时,整个上官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上官桀更是穿上一套崭新的儒服,站在门口,亲自担任迎宾人。
第六百一十九节 脑残粉()
张越走下马车,提起手里的礼盒,迎上前去,拱手拜道:“小弟毅恭贺兄长,荣升太仆,位列九卿!”
“愿兄长在太仆任上,砥砺奋发,造福天下!”
上官桀立刻迎上前来,还礼拜道:“承蒙贤弟不弃,屈尊降贵,不以愚兄粗鄙,光临陋舍,实在是令愚兄深感幸甚!”
说着就亲自将张越带进家宅,安排到一间雅室之中。然后他就亲自带了一个年轻人,来到张越面前,对其道:“快快见过叔父!”
这年轻人,也不含糊,纳头就拜,恭身道:“小侄安恭问叔父张公安……”
张越立刻就有些尴尬了,因为这年轻人看上去似乎比他还要大个两三岁,但却纳头就拜,口称小侄。
但没有办法,他与上官桀是平辈论交。
在实际上,他现在的地位和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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