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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情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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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都督提拔,应璟毕当尽心竭力报效都督的知遇之恩。”应璟叩拜。

    九千岁眼也没抬,只淡淡的哼了一声,这明显是不满意应璟的态度,应璟也不敢起身,仍旧是恭恭敬敬的作揖状。

    旁边的随从小声的提点了一句:“应大人,真是个榆木脑袋,快叫干爹呀!”

    九千岁的干儿子,从来都是没有把儿的太监,今天收了应璟,那可是天大的殊荣。

    只是这殊荣,有人稀罕,也有人不稀罕。

    应璟偏就是那不稀罕的人,可他如今还得仰人鼻息,不敢触怒九千岁,只得乖乖喊了一句:“谢干爹!”

    “诶!”九千岁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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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李贤和蔡訾狗咬狗的这股东风,沈罄声在吏部也悄无声息的活动起来,户部和工部的堂官受了弹劾,部堂大人只好上书陈情,大小公务都无心打理。裴云卿上书举荐蔡腾进工部的折子,就是在这种三不管的情况下,到了沈罄声手里,这事儿几乎没怎么波折,就给敲定了。

    每一个环节都按照沈罄声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在进行,虽然看上去他和其他人是一样的,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但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游刃有余,甚至每天还多加了一个时辰在梁王府。

    督促小王爷用功读书,这都是其次……

    重点是什么?重点当然是眼巴巴的等着陆卷舒把香囊绣好送上来啦!

    沈罄声每次经过陆卷舒所住的碧水苑的时候,都会忍不住驻足观望,心里想着会不会正巧那女人就拿着香囊出来了?

    为了每天来来回回的往碧水苑绕路走,他上趟茅厕都得去最远的西苑上。

    等的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他心里偶尔也会想——要不干脆去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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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卷舒手里正绣着香囊的花样。

    这花样是比照着沈罄声那枚家传玉佩描的图样,正面是白鹤穿云图,背面是荷花初开。等回头塞上晒干的花瓣,缝制好了,就只能看见白鹤驾云的那一面,荷花的图案会被完全盖住。

    这也是陆卷舒此刻的心境。

    白鹤驾云的沈罄声应该扶摇直上,他是大周朝最年轻有为的状元,风光无限。

    而那朵初开的荷花,已经注定了身份卑贱,此生都只为了复仇翻案而活在黑暗的地方。

    但是陆卷舒却没有注意到。这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却偏偏绣在一块布上,是不是命运在暗示他们,同心同德,殊途同归。

    “以前从没见过你绣花样,没想到绣的这样好,这是双面绣功吗?以前只听人提起过,从没真的见识过,今天倒是开眼了!”冬来凑过来细细的瞧着陆卷舒手里的绣活。

    冬来大约十七八岁,杏目柳眉端有一种婉约的气质,平日里话不多,就喜欢绣花描红,见陆卷舒也做了绣活,不由得就来了兴致。

    “其实双面绣也不难,掌握好技巧,绣的费心一点就是了。回头我慢慢教你。”

    冬来笑了笑:“我可是个笨学生,陆姑娘别教到一半,嫌我笨手本脚……”

    陆卷舒以前只和折樱亲近一些,现在倒托了绣活的福,和冬来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了,她们两人交流着绣花的技巧,时而相互打趣着,笑作一团。

    “这个璎珞,我总是打的不好,冬来你看我这么弄对不对。”

    “嗯,我帮看看……”

    一下午的功夫,这香囊终于成型了,冬来摸着香囊的布料,和上面绣工精湛的白鹤,有些犹豫的问:“这香囊是做给沈大人的吧?”

    陆卷舒微微错愕的瞧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冬来就先不好意思了,忙摆摆手说:“都是我话多,问这做什么!”

    “这有什么打紧。的确是做给沈太傅的。”陆卷舒神色如常。

    冬来窥着她的脸色,终究是没瞧出她有什么不高兴,这才舒了一口气,像往常一般拉开家常:“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沈太傅对你有意。要不然,黄公公也不会专门点了你去伺候。我们做奴婢的,要知道惜福,遇上沈太傅这样的人,那是天大的福分,即便是当个妾侍,那也是高攀了。像沁香那样,整天想着嫁入豪门,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处。”

    “冬来!”

    “其实你第一天来咱们碧水苑,我就看出来你并非寻常女子,心高气傲也有才气,所以我心里也是服你的。相信以你的聪慧,嫁给沈太傅,只需略施手段,就能牢牢抓住他的心。女人嘛!只要困住了男人的心,即便是妾侍,也能过的好。”

    “冬来!你真想多了,我不过就是绣了一个香囊,答谢沈太傅所赠的绸缎。怎么说到婚配嫁娶上去了,是不是你想嫁人了,偏要那我说事儿,我得告诉王爷去,让他给你寻一户好人家!”

    陆卷舒有意将话题转移,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笑的有多不自然。

    “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抗拒什么。”冬来像是姐姐一样,温柔的摸了摸陆卷舒的额头。

    抗拒自己的心呀!陆卷舒靠在冬来的肩上,长叹一声。

    她的人生,已经因为八年前的齐王叛乱而被描上了固定的色彩和固定的图案,就像是描好花样的绣图,只能按照固有的方式活着,不由心,不由己。

    “诶,门口好像有人,难道是沈太傅!”冬来故作玄虚的惊讶道。

    陆卷舒一骨碌翻起身来。他怎么来了,这王府内院他怎么说进就进,还有没有规矩了!

第43章 毒香膏() 
“诶,门口好像有人,难道是沈太傅!”冬来故作玄虚的惊讶道。

    陆卷舒一骨碌翻起身来。她探出半个身子,往屋外面瞧,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只有树影婆娑。

    冬来一面窥着陆卷舒的神色,一面不动声色将绣盒里剩下的碎布塞进袖口。

    “兴许是我眼花,看错了吧,这几日绣枕套绣的,见光就流泪,眼睛怕是要毁了呢!”冬来略带歉意的揉了揉眼睛,语调平缓,和平时并无两样。

    “别揉别揉,眼睛痒的时候千万不能揉,容易害眼。”陆卷舒拉开冬来的手,轻轻的往她眼睛里吹气,然后搓热了自己的双手,用掌心覆盖在冬来的眼睛上。

    陆卷舒的手心很软也很温暖,像是一小团火焰。

    冬来忍不住的一颤,她咬着嘴唇,袖口收拢,紧紧的攥着那巴掌大的布料。心里默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咦!”陆卷舒觉得自己手心覆盖的地方被长长的睫毛蒲扇过,留下一点湿润的触觉。她轻声说:“怎么流泪了,要不我陪你去回春堂开服药吧,养养眼睛。”

    “哪儿就那么娇气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卷舒,一会你能不能跟我换个班儿,我好像有点不舒服,想小睡一会。”

    陆卷舒朝她一笑,温声道:“自家姐妹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好好休息,一会我替你。”

    冬来浅笑着,和陆卷舒一起将绣花的东西收拾起来,铺了床榻。

    “这香囊……”陆卷舒有些为难的拿着香囊看了看,思忖了一下,还是将香囊递给了冬来,说道:“本来是和人约好了,沈家的小厮今天来取这香囊的,不过晚上我要替你的班,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莫要怠慢了人家!一会折樱应该就回来了,这香囊还劳烦姐姐交给折樱,等沈家来人取香囊了,就让折樱转交罢。”

    冬来接过香囊,勾起嘴笑道:“不过是顺手的事儿,有什么好麻烦的。你放心吧,肯定怠慢不得。”

    将这香囊送出去,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陆卷舒揉了揉眉心,批了件青绵白纱的厚衣服准备出门,虽说是到了春夏交替的季节,可一入夜,晚风还是吹得人骨头缝里发凉。

    “卷舒,你这香囊里塞得是去岁的白梅花吧!”冬来鼻翼微微耸动,沁人心脾的馨香从绣工精湛的布料里散出来。“还有剩下的吗?我想用来佐酒,咱们哪天得空了一起喝!”

    “啊,那些白梅花的干花瓣啊!去年我收的太少了,恐怕不太够了,当时折樱也收集了一些,回头问问她那里还有没有剩下的吧!”

    冬来点点头。“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就算了,用桃花佐酒也是一样的,你快些去吧,别让黄公公派人来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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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来从窗棂里一直注视着陆卷舒离去的背影,直到陆卷舒跨出碧水苑的大门,这才颓唐的瘫倒在床上,她手里攥着那枚香囊。料子是素色的绸缎,上面绣了栩栩如生的白鹤穿云的图案,散发着淡雅的花香。

    这枚香囊,就算陆卷舒没有拖她代为转交,她也会想尽办法经一下手。

    因为有人,让她在这香囊里做手脚。

    冬来的耳边响起传话那人沙哑却内含杀意的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事尽快办妥,否则你弟弟……主子可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她不想害人,更何况陆卷舒还是她身边的人,是视她如姐妹的人。

    冬来只好告诉自己,这件事和陆卷舒无关,她要害的人只是沈太傅一人。沈太傅虽然来了梁王府好几个月了,但是冬来和他的接触一直不多,顶多也就是见面施礼的交情,如果把他当陌生人,冬来的良心上就会好过许多。

    可她又怕陆卷舒会难过。所以之前反复的追问陆卷舒想不想嫁给沈太傅,对沈太傅有没有意。

    陆卷舒一直嘴硬,说沈太傅对她而言是高高在上的太傅大人,她从来没有高攀的意思,也不会嫁入沈家。

    冬来这才安心了些,沈太傅是和主子作对的人,将来是会有滔天大祸的。凡是和主子作对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主子下手时的心狠手辣,冬来打了个冷颤,脸色有些发白。

    可是这些白梅花,又让冬来起了疑。陆卷舒说这香囊只不过是为了还沈太傅一个人情,若真是如此,她又怎么会在去年冬日里就惦记着收集装香囊的的花瓣,精心晒成这上好的白梅花花瓣。她分明是有心装作无心,有情装作无情。

    倘若有一天,沈太傅真的出了事,陆卷舒知道她视若姐妹的人,是这样一个背后出阴招算计人的卑鄙小人,会不会后悔曾拿真心待她。

    呵呵!冬来轻笑一声,脸上尽显悲戚。等陆卷舒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自己也不知道是沉塘还是坠井了,其实根本不必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拨了拨灯芯,冬来将藏在袖口的布料拿了出来,这些都是陆卷舒用剩下的碎料子,幸亏香囊是个小玩意,用这些碎料拼拼凑凑也能做出个完整的。

    冬来在进王府之前,就是苏州的绣娘出身,这针线活的手艺远比陆卷舒想象的要熟练的多。

    相同的花样,陆卷舒断断续续的绣了三天才勉强成了,冬来却飞针走线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绣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

    但是冬来不会双面绣,这点她倒是没骗陆卷舒。冬来以前虽然是绣娘,但双面绣的技艺一般都是家传的,不会交给她们这种身份低微的绣娘。陆卷舒会,是因为她曾经是一品楼的花魁姑括女红,样样都请了最好的师父来教。

    绣不了双面的,就只绣白鹤驾云的那一面,反正沈太傅也不知道。

    璎珞穗子倒是不用重新做一个,只要把原来的拆下来,系到这个新香囊的上面就成了。

    做好之后,冬来将两个香囊对比着瞧了瞧,确定没有什么疏漏,足以以假乱真之后,这才用剪刀把原先那个香囊开膛破肚,将里面的花瓣掏了出来。

    她先是将花瓣尽数塞进新的香囊里,然后又打开一个掌心大的红木盒,这盒子里装的是两种香膏。都是主子托人带给她,吩咐她找机会加到香囊里的。

    一种香膏是千里香,这种香膏的味道非常独特,寻常人根本闻不出来,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香奴才能闻出来,而且凡是沾染过这种味道的人,香味久久不散。如果沈太傅每天带着有千里香的香囊,那只要和他接触过的人就会沾上这种味道,主子就能分辨出他的党羽到底是谁。

    还有一种香料是蜉蝣散,这种香膏比千里香还要珍贵十倍,是产自黑苗族的一种神奇的花草炼制的。香膏本身是一种香味,本身无毒,但却会存留在身体里,成为一种引子。遇水之后香膏融化,就会产生另一种香味,和之前的毒引重合,就会产生剧毒,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只有一天的寿命,太阳落山之时,必会魂飞魄散。如果沈太傅真的阻碍了主子的路,只要随便哪个人假装失手把茶杯里的茶洒在他身上,激发毒性,他就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两样香膏,无论哪一样,都十分狠辣。

    冬来手指微微颤抖,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去挑。

    “哇!冬来你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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