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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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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有些人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共享乐。周延儒身份的骤然变化,使他昨日的助力变成了今日的包袱。

    张溥捏着周延儒的把柄,又自持有功,对他的政事横加干涉。尤其是人事布局,张溥对他一味苦逼。

    周延儒临行赴任前,张溥给了他两份名单,一份任人,一份杀人,这成了他一块挥之不去的心病。好在张溥短命,去年他赴任不久,便在家乡一命呜呼。

    礼部主事吴昌时现在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吴昌时又能从内廷打探到消息,使他能随时准确踹度圣意,至此恩宠日隆。

    在被皇帝重新启用后的短短几个月内,周延儒连续推出数道周氏新政,包括任用东林,革除弊政,诏还旧臣,追赠已故之臣等措施,得到了朝官和

    士林主流舆论的众口交赞,使他在朝野声望大增。

    这些官员和士绅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他们称赞周延儒,是因为这不过是场人人都清楚的政治交易,是因为他们必须给予适当的政治回报。

    朝中声望,只是可望不可即的海市蜃楼。京官们个个都是政治老手,只要圣眷不再,那些人就会立即翻脸。周延儒知道,没有内外军事的胜利,这些个短期声望依然保不住自己的相位。而为了取得军事胜利,他必须从大明朝的经济根子上着手,解决老百姓的吃饭问题。

    百姓没有饭吃,要么饿死,要么造反,哪有其他的路可走?

    上个月初二,周延儒利用票拟的机会,批准南直隶安庆府所辖潜山、宿迁、太湖、怀安、桐城、望江等受灾县(注一),可用麦子来代替向京师运输的漕米,替代比例为六成。不久又同样准许淮安、扬州两府依安庆府故事。

    只是在辽东和中原战场节节败退的局面下,周延儒又能做多少呢?

    朝廷的财政就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难道要他把自己的私财填进去?就算他真的横下心填进去了,他未必又有什么好结果。

    皇帝会高兴一时半会儿,而那些被迫跟风捐银的权贵官绅却要恨他一辈子。

    所以说,周延儒能实施的所谓善政,犹如裸体上盖了二指宽的遮羞布,只能保证不露点,其他该露的照样露。

    人人都知道大明朝病入膏肓,今日的大典再隆重,也不过是大明朝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当然,皇帝除外。

    皇帝以为自己乾纲独断,杀了薛国观、启用周延儒,国势重振,正高兴得不行。周延儒听吴昌时从宫里探来的确切消息说,皇帝在今日的正旦大典上,便会对他来一个肯定性的政治表态。

    旗幡招展、韶乐阵阵,皇帝所乘的龙辇终于到了。随着典礼官螅鹎奔饫纳ひ簦诠俦毕蚨荩蛏咸熘诱故舅堑某挤?芍挥兴亲约翰胖溃庵殖挤锛性幼哦嗌俑鋈说男∷闩獭�

    朝拜礼成,文武百官终于从冰寒刺骨的金砖上站了起来,人人如蒙大赦。

    周延儒年轻力壮,爬得起,站得稳,眼不花,头不晕,不像其他大臣老态龙钟的模样。他微躬着身体,以笏板做掩护,眼睛悄悄瞥向殿内。

    宝座之上的皇帝,今天脱下了破旧的常服,换上了正式的冕服,总算重拾了大明天子的华贵与尊严。年纪未满十四岁的太子朱慈烺,拘谨地站在他父皇的宝座边,一手抓着扶手,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外面这群大臣。太子为周后所出,个子还矮,站着也没有他父亲的肩膀高。

    不知此子,与蜀中小子可比乎?

    周延儒瞥着太子,心里却想:“若是皇帝今日诏对,语涉蜀中小子,自己要不要把前几日商量好的对策拿出来?”

    ……

    京师,历来都是政治流言这摊激流的漩涡中心。全国各地官场上的风吹草动,都会在京师这个是非之地汇聚、放大和变形。

    蜀王在去年中离奇弃国,曾经在京师的朝房酒肆青楼里掀起了一股阴谋论的热潮。无论是大臣还是妓女,都很是热烈地议论了一番蜀地宗室。蜀世子朱平槿的大名第一次进入了京师是非圈的视线。

    好在事件的真相很快公布,使许多饱食终日却又无所用心的人丧失了对蜀地的兴趣。他们将关注的焦点重新放在了越来越难以应付的流贼和鞑子身上,而流贼和鞑子不负众望,很快就满足了他们的求知欲:

    先是傅宗龙和杨文岳两位文臣总督被贺人龙等领兵的大将甩了,傅宗龙视死如归丢了命,杨文岳仓皇而逃捡了命。

    洪承畴被围松山,断了音讯、身死未卜,首逃的大同总兵王朴跑赢了鞑子追兵,却依然跑不过死神的魔爪,从诏狱提到菜市口开刀问斩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蜀地还真是热闹,虽然地处偏远,依旧还是有各种大新闻传来。前两个月最为震撼的消息是,蜀地一支名叫“护商队”的义军,在川北某个不知名的小山上,以千人之兵大败土贼,杀敌万余。贼人之头筑成的京观,犹如一座山丘。

    再后来,蜀世子的英俊多金,他未婚妻的剽悍多妒,逐渐成了京师是非圈议论蜀地的主题之一。

    据说,这蜀世子本是散财童子转世,双脚走到哪儿,哪儿的地上就会长出金元宝。蜀王下葬,皇帝一分钱没给蜀藩,而是让他自己出钱那就是明证。

    可惜这小王爷真是命苦,他种出来的无数金元宝全被一个医家女子收去了。这医家女子不仅奇丑无比,而且心狠手辣。不知道给小王爷服了什么迷幻药,这小王爷竟死心塌地喜欢上了她。她收走了蜀王府的金山银山还不够,又给这小王爷戴上了紧箍咒。只要他看一眼其他女子,他的脑袋就会头痛欲裂。

    身为首辅的周延儒对这些街谈巷议只是付之一笑,不过他对那名叫朱平槿的蜀世子并没有丧失应有的警惕性。

    大明朝造反的藩王不少,有失败的,也有成功的。当今天子,便是造反成功的藩王后代。

    数月前,周延儒收到过张继孟的一封私信。信上说蜀王府收受投献,编练私兵,藩抚勾结,交通土司。

    周延儒乍一看,也吓了一跳。只是刚看完一半,他就笑了出来。

    感情的张继孟死了爹,心中怨毒果然深重!廖大亨搬不动,这就冲着蜀王府来了。

    收受投献,天下那个藩王不收受投献?就算他周延儒自己,在宜兴老家也收了不少投献。

    交通土司,无非就是走私茶马。边塞上的几个藩王:昆明的沐王、桂林的靖江王、西安的秦王、大同的代王、兰州的肃王、宁夏的庆王、平凉的韩王,哪个不走私茶马?江南权贵,私自海贸者发家者,更是比比皆是。

    藩抚勾结,勾结什么了?如何勾结的?证据全无,全是道听途说。

    廖大亨等一干省府大员,抓住了陈士奇和傅崇奇勾结逆贼的铁证。震怒之下的皇帝左右等不到人犯,便发旨令四川将陈士奇和傅崇奇就地处斩,不必再槛送京师。皇帝对刘之勃在傅崇奇家抄出了十五万两白银也很高兴,让内阁拟旨表扬了廖大亨和刘之勃。现在廖大亨正借着圣眷和二奇案对四川的东林党穷追猛打,借口四川军事局面困难,通过弹劾赶走张继孟,说他身为守土官,竟然将巴州一州两县丢给了土暴子。

    这要是双方在朝堂撕掳起来,不说也知,定是张继孟吃亏。所以周延儒为了保住张继孟,只能去信叫他消停,让他“相忍为国”。

    注一:明代辅臣的品级根据其加衔与本官确定,并不固定。周延儒是太子太师,所以品级为从一品。

    注二:部分史料记载中有误。宿迁县应为宿松县;怀安县应为怀宁县,即安庆府依郭。

第三百六十五章帝师之礼(二)() 
藩王在自己的藩国胡闹,万事皆可等闲视之,可编练私兵却决不能放纵。

    周延儒接到张继孟密报,有些生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此事私下通报司礼监太监兼东厂提督王德化,商请他暗中向蜀地派出东厂辑事。

    王德化一听,当即大吃一惊。然而向蜀地派出东厂辑事,王德化却坚持不可。藩王不同于封疆大臣,那是皇家血脉。皇帝不知情,不表态,东厂暗中查访藩王,弄不好,便是个“离间亲亲”的罪名。

    王德化不肯担责,周延儒身为首辅,只好自己奏报皇帝。就在预报未报之时,他便收到廖大亨和刘之勃联名上奏,知道了事情原委:

    川北战事紧急,四川既无兵将可派,也无粮饷可支。二台三司计无所出,只好请蜀王府与川内士绅捐银助饷,募集子弟奴仆庄丁击贼。蜀王府为形势所迫,更为官府所迫,无奈之下只好抽调部分左护卫将士与王庄庄丁,与缙绅之家奴仆一起编成义军,前往川北戍守。

    原来如此!

    真相大白,周延儒完全放了心。放心之余,他对张继孟这位东林同党完全失去了信任。但张继孟既是东林,是牵制廖大亨的重要力量,那他必须得用,而且还要重用。

    这段时间,周延儒对朱平槿的警惕,仅仅停留在吩咐属官将蜀地的奏报认真看来,若有异样,随时来报而已,谈不上军事上的对策。从内心里,他根本不相信蜀王府会造反。

    蜀王府在天下王府中素有贤名,怎会造反?

    蜀地官军云集,有主军有客军,蜀王府只有一个被官府抽空的左护卫,又凭什么造反?

    就算那蜀世子真的是什么散财童子转世,不过财多而已,如何能号令天下俱反?

    一名年仅十五未省世事的娃娃,能有多大的本事?周延儒在江南文萃之地,素有神童之名。但若要他十五岁便想出办法造反,那他也是万万不能的。

    再说,蜀地官府对蜀王府溢美有加,称蜀王府带头募捐,襄助义军;体恤民情,减免庄租。就连皇帝收到钦差黄锦和李存良的奏报后,也曾对那蜀王府连连赞叹:

    朝廷用度日蹇(JIAN),宗室宗禄短缺,蜀中国葬,不曾用太仓银与内帑一分一毫,反而向朝廷捐银数千,真是难得这份忠心!

    皇帝圣眷犹在,何必多事蜀藩?

    周延儒想着心事,不由分了神。大殿内传出话来,他丝毫没有注意到。

    没等周延儒身旁的次辅谢升出言提醒,一名年轻的太监手捧拂尘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他这才清醒转来。

    “周阁老操心国事,咱家实在景仰!”年轻的太监带着深邃的笑容称赞周延儒,然后对着贺逢圣大喊道:“皇上知贺阁老耳聋之疾,特命咱家近前来,宣周阁老、谢阁老、贺阁老入殿!”

    “啊,王公公。多谢了!”

    周延儒匆忙致谢。正待领着两个次辅上殿,却见文渊阁大学士贺逢圣立时来了个五体投地,哽咽着大喊一声:

    “陛下隆恩,臣粉身难报!”

    贺逢圣是江夏人,与冤死诏狱的辽东名臣熊廷弼乃是同乡同里同学。

    他小时家贫,发高烧没药吃,结果烧聋了耳朵,所以人称贺聋子。后来他中了举,还是穷,只好带着个仆人到应城教书糊口,将妻子危氏留在家中侍奉父母。

    万历末年,科场屡败屡战的贺逢圣终于时来运转,荣鼎榜眼,授翰林编修。

    在污水横流的宦场里,贺逢圣持身以正,不阿权贵、居家勤俭、廉洁谨慎。去年周延儒进京赴任,家小仆从几十条船,递信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而同时赴任的贺逢圣轻舟一叶,于数里外远随,无人知是贺相公。

    贺逢圣对皇帝的感激,不是故意做派,而是发自内心。周延儒是知道的,但他依旧不喜欢。

    你在正旦大典上大表忠心,不是衬着吾等不忠乎?

    只是面前的年轻太监王承恩是皇帝的近侍,他也不好发作,只好带着微笑看着贺逢圣表演,耐心等着他自己爬起来。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谢升操着浓浓的山东口音拖长声音大声说话了:“贺阁老,走吧!皇上还等着咱们呢!”

    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谢升是山东德州人,今年刚满七十岁,尖瘦的下巴上留着一缕银白色的长胡子。他一生谨小慎微,只管做事,从不介入党争,几十年仕途下来,终于位极人臣。周延儒听说谢升有意致仕,只是皇帝最近对那些急于致仕的官员有点意见,因此谢升这才被迫留在辅臣的位置上。

    德高望重的谢升说怪话,终于被贺聋子听见了。贺逢圣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袖子一抹,拂去了眼中的泪花,跟着王承恩和周延儒走进了威严宏大的皇极殿。

    他们三人进去了,给某个脸色阴沉的人留下了一排远去的背影。

    此人便是内阁次辅,礼部右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正与蜀王府织造局大作棉花生意的井研首富陈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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