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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是座不夜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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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醒过来,发现是我不是Kingsley,很失望?」

陆心凉睁开眼睛,看着他,并不否认,「是他救了我。」

「给你说个故事。」

「没兴趣。」

「Kingsley的。」

陆心凉习惯性地张嘴想要还击,可听见慕远歌的名字,又生生止住。

贺敬轩的表情阴晴不定,原本是满意地看着陆心凉无力还击的样子,可下一秒,又变得阴沉。

陆心凉对慕远歌的过度关心,让他很不舒服。

两人间经过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贺敬轩终於开口打破了这样的沉寂。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在给陆心凉讲睡前故事一般。

他说七年前,慕远歌在拉斯维加斯认识了一个女人,当时他们在读珠宝设计课程的时候相识。

七年前,慕远歌在珠宝设计界还寂寂无闻,那一年秋天,他的设计在伦敦国际珠宝展获了奖,他坦言是女友给了他创意,还以女友的名义命名自己的设计。

此後,他的设计几次在国际上获奖,从此,慕远歌声名鹊起,也是这个时期,他向热恋的女友求婚。

可和他顺风顺水的事业比较起来,慕远歌的感情发展似乎注定要格外曲折。



  第二十八章 像他那样看似无情的男人,也有情深动人的故事

此後,他的设计几次在国际上获奖,从此,慕远歌声名鹊起,也是这个时期,他向热恋的女友求婚。

可和他顺风顺水的事业比较起来,慕远歌的感情发展似乎注定要格外曲折。

第二年,慕远歌和女友准备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可注册当天,慕远歌的女友却不知所踪。

他在美国找了整整一年,从西部内华达州开始,横穿美国——犹他州丶堪萨斯州,田纳西州,直到弗吉尼亚州,他找遍了每一处可能找到她的地方,可那个女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那一年的时间里,他甚至放弃了至爱的珠宝设计。

他曾经徒步穿行西部沙漠,他曾几次在寸草不生的荒漠中遇险,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找寻那个女人。

一年後,慕远歌终於放弃,回到香港。

迎接他回香港的,是另一个噩耗——西贡码头女尸案。

那个女人是被淹死的,而且已经有些日子了,所以看不清容貌,不过身材和她很相似,而最为重要的是——那个女人随身带着的一条项链,那是慕远歌亲手为她设计的。

一年的找寻无果,再加上西贡码头发现的这具女尸,让慕远歌倍受打击;可因为到底看不清女尸的面容,所以慕远歌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他想,或许她仍然活着。

他一直很关注这个案子,直到半年後,这个案子结案,他得知死去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她,可她仍然毫无音讯,而这半年,也让慕远歌心力交瘁。

此後的几年里,他一直单身,他在CG一路走来,最终坐上首席设计师和艺术总监的位子,他身边总是围绕着无数女人,可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甚至有八卦杂志传闻他是gay,可他看起来丝毫不在乎这样的传闻,仍旧我行我素,断然拒绝那些模特和名媛的示好。

所有人都在说慕远歌是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有人说他洁身自好,也有人因此抹黑他,可他从来只是一笑置之。

慕远歌从来没想过,会在六年後再次遇到她,而且,还是在CG一百二十周年庆典这样的场合。

这六年,下落不明丶生死未卜的女人,再一次站在他面前,眼中似有深深恨意,於是他失态了,他险些摔了手里的杯子。

他看见那个女人离得他远远的,然後冷冷淡淡地说,好久不见。

他看着那个女人逃也似的离开,并没有追上去。

故事说到这里,贺敬轩戛然而止,他悠然地向後一靠,等着陆心凉的反应。

他等了很久,只等来陆心凉的一句,「她叫顾晓曼。」

贺敬轩的故事说得这麽动听,这麽详细,她又怎麽会记不起来那个女人,那个替她清理乾净裙摆的混血美女——顾晓曼。

她还清楚记得,慕远歌喊顾晓曼的名字时,她在心里暗叹,这个男人真是个妖孽,一个名字也可以叫得这样百转千回。

她猜到慕远歌和顾晓曼必定会有一段历史,可她没有想到,竟是这样曲折的过往,而她也没有想到,如慕远歌那样看似无情的男人,也会有这样情深动人的故事。



  第二十九章 你是不甘心,我从前没有为了你欲生欲死?

她猜到慕远歌和顾晓曼必定会有一段历史,可她没有想到,竟是这样曲折的过往,而她也没有想到,如慕远歌那样看似无情的男人,也会有这样情深动人的故事。

陆心凉长长舒了口气,看着贺敬轩,「你执意要带我出海,让我跟你一起澳门,为什麽?」

贺敬轩慵懒地靠在那里,双腿交叠着,手枕在脑後,有些无赖的模样。

陆心凉凝视贺敬轩,六年的时光,改变的何止是家世,何止是地位,其实人心的变化才是最大,甚至比得过沧海桑田。

现在的贺敬轩,不再是当年自卑又敏感的少年,不再是那个会偷偷画她的素描,被她发现时又窘迫得不知所措的少年。

现在的贺敬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陆心凉不愿再搭理他,百无聊赖中,摆弄起手机来。

恰好手机响起,她接通,「妈,怎麽了?」

「我前几天看了新闻,你要给CG做代言人?」轻咳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妈,你又咳嗽了,厉不厉害?我上个月给你买的药还有麽?要是吃完了,我回去再给你买。」陆心凉转过身去,尽量压低声音。

她不想再在贺敬轩面前展现软弱的一面。

「没什麽,一直不都是这麽个毛病。」宋婉怡又咳了两声,「心凉,那个代言,你不要做了。」

「妈,回去再说吧。」陆心凉之前就猜到爸妈可能会反对,可是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爸妈那里也没有动静,她还以为这件事就这麽过去了,没想到,妈这个时候会提出反对。

宋婉怡那头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直到陆心凉再次问起,她这才又轻咳道,「我跟你爸都不同意……你不要做了。」

陆心凉扭头去看贺敬轩,发现他并没有注视自己,放心地扭回去,低声道,「CG的代言费是我走秀两年的收入,工作也不是很多。」

「我和你爸爸曾经一再叮嘱过你什麽?」宋婉怡猛地拔高了嗓音。

陆心凉咬着下唇,她怎麽会忘了六年前,陆家一夜间一无所有,後来爸妈千叮万嘱她的那番话。

爸告诉她,不要再和贺家人扯上关系,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儒雅的父亲发狠的样子,他双目发红,母亲在旁垂泪,父亲从她的抽屉里翻出贺敬轩给她画的素描。

父亲扯碎了画纸,破碎的画稿散了一地,她跪在地上哭,父亲指着她,就差没让她发誓,以後再不要跟贺家人扯上关系。

「你很久没回来了。」宋婉怡说。

「嗯,我这周六回去……」见母亲不再逼问,陆心凉松了口气,可话还没说完,通话就断了,她甩了甩手机,沮丧地发现手机彻底没了信号。

贺敬轩将卫星电话递给她,她看了看,却没有接。

「我们,谈谈吧。」母亲刚才一番话让陆心凉心里霎时变得烦乱。

「如果是想违约或者解除合约,那没什麽好谈的。」贺敬轩似乎已经预料到陆心凉想谈的话题。

他一句话将陆心凉堵回去,「违约金会赔得你倾家荡产。」

陆心凉抱着胳膊倚在角落,争锋相对,丝毫不让,「CG的代言人我会继续做,但是工作之外,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六年前你走得不是很乾脆麽,难不成你是觉得,六年前我没有为了你欲生欲死,所以心里不平衡才再来招惹我?」



  第三十章 起码,我没有变过

陆心凉抱着胳膊倚在角落,争锋相对,丝毫不让,「CG的代言人我会继续做,但是工作之外,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六年前你走得不是很乾脆麽,难不成你是觉得,六年前我没有为了你欲生欲死,所以心里不平衡才再来招惹我?」

她说完,阖眼。

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已经到澳门了。

贺敬轩领着她进了一间餐厅,她远远看见靠窗的位置坐着贺敬桓。

她记得贺敬轩的秘书告诉她,贺敬轩丶贺敬桓是和慕远歌一起去了澳门,可他却并不在场。

她环视了餐厅一圈,仍然没有发现慕远歌踪影。

贺敬轩不咸不淡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Kingsley不喜欢凑热闹。」

离贺敬桓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她顿住,她冷淡地看着那个她少时就视为兄长的男人,她始终不能忘记那个雨夜,他挡在门前对她狠道,不要妄想进贺家的门,姓陆的,不配进贺家的门。

她停在那里,不再前行。

贺敬轩拉着她的手腕,几乎是将她拽着到了贺敬桓眼前。

贺敬桓的视线很快从她身上掠过,他似乎不曾认识她一般,只是说了句,「坐吧。」

「我想出去走走,失陪。」

「她恨透了你,恨透了贺家。」陆心凉走後,贺敬桓淡淡说着,「你和Kingsley倒像是兄弟,一样的死心眼,都这麽久了,还有什麽放不下的。」

贺敬轩不说话,只是小口啜着咖啡。

「六年了,顾晓曼都有了未婚夫,你怎麽能肯定陆心凉没有变心。」

贺敬桓看着这个弟弟,从小,他这个弟弟是极优秀的,後来的一场事故,让他很长时间因为腿疾的缘故自卑而又脆弱,似乎也是那个时候,他认定了陆心凉。

贺敬轩呷了一口咖啡,「起码,我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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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心凉出了餐厅,刚走了没两步,就看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形单影只,而是有佳人相伴。

陆心凉看见他们两人没有交谈多久,那个女人就快步离开,她很匆忙的样子,离开的时候险些撞到自己。

陆心凉记了起来,她在CG周年庆典上见过这个女人。

似乎是贺敬桓的女人,更难得的是,是贺敬桓从未曝光在八卦杂志上的情人。

陆心凉走上前去,她看到慕远歌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双手搭在护栏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陆心凉想起,CG黄钻被偷那麽大的事情,是他替她解了围,而她至今还没有机会说一句谢谢。

慕远歌侧身,他望着陆心凉,目不转睛,墨玉一样的眸子里有温和的光。

陆心凉印象中,慕远歌从没这麽认真地看过自己,她不知道慕远歌究竟是在看自己,还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别的什麽人。

「嗯。」慕远歌收回视线,纤美的十指在护栏上轻击着。

「你心情不好。」陆心凉问。

「嗯。」慕远歌答得乾脆,没有丝毫的掩饰。

「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做一件事。」陆心凉狡黠一笑,朝慕远歌勾勾手指,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麽。

然後她看见慕远歌勾起唇角,坏坏地笑了。



  第三十一章 你这麽本事,那你来弹!

陆心凉生於富贵之家,难得没有养成骄纵的大小姐脾气,却有一些恶趣味。

对於钢琴,她没有过人的天赋,但是她听音的能力格外出色,记得当年贺敬桓开始学习钢琴的那段时间,她常常会悠哉地坐在一旁,等着挑他的错。

「升fa,升fa。」

「降mi,降mi。」

「这个是D大调,升fa,升dao,你左手全乱了。」

贺敬桓时常会被她气得面红耳赤,然後一把将琴谱摔在地上,「那你来弹!」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很无辜地耸耸肩,「不会。」然後将贺敬桓气个半死。

後来她逐渐将这种恶趣味发展成一个爱好,每当心情不好时,就爱去餐厅或酒店大厅,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听乐手弹琴,然後每一曲都要挑些错误出来,直到乐手发怒,甩手走人。

此时,陆心凉已经拉着慕远歌进了一间意式餐厅,餐厅中央的位置是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陆心凉看着乐手陶醉地弹奏着,忍不住笑了。

乐手弹奏的是《BalladepourAdeline》,这是法文,翻译名是《水边的阿狄丽娜》。

他弹得很流畅,但是也有一些小毛病。

陆心凉和慕远歌各点了一杯咖啡,然後静静等着乐手弹完。

陆心凉托着下巴,一边听一边摇头,终於一曲毕,她清了清嗓子,「C大调,没什麽难度。整体来说还算流畅,但左手的伴奏不好,休止符没有停顿,右手的三十二分音符弹得也不够好,中间有一个降ti,你没降,弹得太急了。」

乐手被陆心凉说得面上一红,哗的一下站起来,正欲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坐下来,定了定神,将手搭在琴键上,再度弹奏起来。

这一次,他弹的是《童年的回忆》。

或许是受到刚才陆心凉那番话的影响,这一次,他放缓了速度,可不知是紧张还是想要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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