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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尚在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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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知不知道只要他一踏出医院的大门,我就必须为他出的任何状况负责?”俞晓望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脑袋,“我看你是被他迷昏头了。”
“哪有,”我讨好地给她捶捶背捏捏肩,“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刻不容缓,俞医生你就通融一下,要不,我给你写个一个后果自负的保证书什么的?”
她的眼皮翻了翻,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画着,然后丢给我:“烦死你了,拿着它赶紧滚蛋。”
我趁其不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多谢医生大人,小女子日后必定前来报答您的恩情!”
“少贫嘴,我累死了,你走了我好清静会。”俞晓望不耐烦地朝我摆手,眼里却带着无奈的笑意。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叫住了我:“哎,等等,你一定要看着他点,别给我出什么乱子。”我心头一暖,她总是那么嘴硬心软的人。
就像是在昏暗的黑夜里,总还是有一盏灯一直为我亮着。
、【22】重要关头
【22】
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我扶岑穆时走进他的房里,然后给他找了套干净衣服,嘱咐他洗个澡早点休息。他拉着我的裙摆晃了晃:“我不睡,都躺了大半天了。”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过话,像个小孩子要糖吃一样,轻撅着嘴憨态十足。
我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上前催促他:“快去吧,都夜深了。”
“今天吓坏你了吧?”他接过我手里的衣物,将它们挂到了卧室内置浴室的架子上,打开喷头调着水温,“来。”
我愣了愣,他重复了一遍:“过来,看你浑身脏兮兮的,成什么样了。”
我站到晶莹清澈的镜子前,看着里面凌乱的自己和身后岑穆时小心翼翼拆开我头上水晶发夹的专注表情,没有说话。他细心地将我的长发放了下来,他说:“繁微,你的头发又黑又柔,真好看。”
他拿起木梳,替我将发梢理顺,说:“中午在海边的时候,我看着不断涌来的浪潮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眩晕,当时我就想如果我就这样倒下去就这样死了,你怎么办。”
“别乱讲,”我连忙转身,捂住他的嘴,“医生说了,你只是太过操心劳累,加上之前的伤还没好彻底,才会这样的。”
他不置可否,他的唇轻轻亲吻着我的手心,然后替我拉开了后背长裙的拉链,雪白的肌肤缓缓暴露在了他的面前。我不安地望着他,身体抵在洗漱台上没有退路。他笑着凑近我,却强压下了眼底熊熊燃烧起的火焰,只是吻了我的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温热的水流浇遍全身的时候,我才感到了难得的惬意。带着清新花香的沐浴露搓起大堆大堆雪白的泡沫,似乎将我包裹成了一个雪人,我吹一口气,泡沫便飘了起来,如同洋洋洒洒的雪花。
门外响起了岑穆时低声说话的声音,我听不清楚,只知道他又开始打电话。心里暗暗叹息他的执着,也疼惜他的坚忍,立足在如此深藏暗涌的庞大商业帝国,竟是这样的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路,我只愿我们都能走得轻松一点,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苦难。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岑穆时的卧室已经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叠好摆在床的一角,窗帘也被卷了起来,明亮的光线洒满整个房间。
王阿姨拿着扫帚在身后叫我:“繁微你醒了?穆时一大早就出去了,早餐做好了,洗漱一下赶紧趁热吃吧。”
我回头微笑着说“好”,却突然感觉下身有些异样。我心头一紧,慌忙跑进了洗手间。那一抹鲜红灼伤了我的眼睛,我被惊得不知所措,脑海里闪过无数不好的念头,唯一清晰的想法就是孩子千万千万不能有事,我可以失去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怎么能连自己的骨血都挽留不住。
听到我焦急地呼喊,王阿姨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这是怎么了!”
我皱着眉说不出话来,蹲在地上浑身又开始冒冷汗。
她搀着我在沙发坐下,递了一杯温水给我,她面有忧色:“繁微,你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我想起之前跟秦怡见面的那天,得知她与倪北夏的婚约,我在岑穆时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也痛过一次,只是那一次并没有见红,而今情况似乎更严重了些。
于是我咬着牙点点头。
“穆时那小子是不是跟你……,”王阿姨顿了顿,或许是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于是重新措辞,“头三个月不能同房的,你们怎么那么不注意!”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尴尬地说:“王姨,我跟他没有。”
“不行,我得给穆时打个电话。”王阿姨说着就拿起了手机。
我连忙按下了她正在拨号的手,艰难开口:“不要告诉他,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繁微,你可不能拿自己跟孩子开玩笑啊。”王阿姨见我坚持,只好无奈地放下了电话,“我怀孩子的时候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也不是特别懂。繁微,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阿姨您别担心,我有个好朋友就是医生,我会让她帮我看看的。”
我靠着沙发,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疼痛就像一把利刃,在我的身上无情划着一道又一道伤口。其实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因为大起大落地激动过,六神无主地惊吓过,没日没夜地忧虑过,歇斯底里地痛哭过,走到现在已经是撑了很久,撑得很累了。
我能够感觉到现在岑氏的情形已经到了非常严峻的程度,在这个最为重要的关口,我绝对不能让岑穆时分心,即使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他期待谋划了那么久,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23】劝说
【23】
“一个大企业高层的人事变动,说得严重一点便无异于一次帝王家的宫廷政变。只不过那时是刀剑相交,血流成河,人们都是以性命相搏,而如今虽然不及生死,但其中包藏的祸心涌动的阴谋一样让人步步惊心,每一个决策都仿佛是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如果非要争斗,希望能够让无辜的人不要遭受伤害,也给对立的那一方以最大的宽容。”
这些话是林美静跟我说的。
下午她带着秦怡一起到了岑穆时家,她看到我穿着随意的宽大睡衣在这栋简约大气的别墅里走来走去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倒是秦怡的眼神里多多少少透露出了嫉妒和不甘。我不知道她的这份不甘是从何而来,或许是觉得我不应该悠然自得地住在这样豪华的大房子里,又或许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得岑穆时如此青睐。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拥有了我最想拥有的一切,为什么还依旧觉得那个幸运儿是我。
我能猜到她们这次来的目的也绝不是谈论儿女情长这么简单,果然她们一落座,林美静就开门见山了。
她说:“繁微,我是趁穆时哥不在,才特地来找你的。现在公司里已经乱成一团,那些经理被穆时哥调走了一些撤职了一些,我知道他跟我姑妈一直在暗中较劲,只是我不想管这些事情,而且这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所以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心当我的千金小姐。只是今天上午我去岑氏找我爸的时候,听到他跟姑妈说,他们没想到穆时哥反击得那么快,他们根本措手不及,身边得力的人也差不多被穆时哥用各种手段暗中在一夜间遣散光了。”
我只觉得头痛:“这些事情告诉我有什么用?我对岑氏不感兴趣。”
“繁微,你听我说,这场仗我姑妈跟我爸是大势已去,这个结果其实我一早就能预料得到。穆时哥太聪明,很难有人是他的对手,岑氏是岑家的,谁都无法撼动它,只是,”林美静抬起头来望着我,她大而亮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甜美的笑意,笼罩在上面的全都是乌云,“只是穆时哥居然要控告我姑妈谋杀他,他已经向法院递交了诉状,说上次游艇失事,我姑妈是幕后的主谋。可是繁微,即使姑妈她是做了些事情想在岑氏一手遮天,但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去杀人的!”
说到激动处,林美静差点落下泪来,她哽咽道:“你劝劝穆时哥好不好?让他收回诉状,不要把我姑妈和我爸逼到绝路上去啊!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楚曦也是跟他血浓于水的弟弟啊。繁微,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跟他说一说,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美静,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岑穆时的决定我根本无权干涉,我也不想干涉。”
“苏小姐,美静真心实意地来找你,你就这样简单地推脱,真的是白当姐妹一场了。”一直沉默的秦怡终于忍不住说道。
此时王阿姨还在家,她沏了三杯茶,从厨房端了上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大家先喝点热茶再慢慢聊。”
“阿姨,您忙了这么久,回去休息吧。”我说。
“哎,等洗衣机停了,我把衣服晾起来就走。”王阿姨答道。
秦怡冷笑道:“岑穆时真是把你照顾得周到得很。”
我没有接话,只是跟她说:“当律师虽然不能保证打赢每一场官司,至少应该知道,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事,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一切都有法律来裁决。”
“你!”秦怡顿时语塞,她瞪着我,“你别忘了,证据可以伪造,作为证人,你的证词也可以作假,岑穆时到底是不是诬告,他自己心里清楚。”
她这一番话让我莫名怒火中烧,我说:“难道会有人拿自己的命来赌吗?他差点死在荒无人烟的沙滩上你们有谁看到过吗?他昨天还因为旧伤复发在我面前直直的倒了下去你们又有谁能够体会他的痛吗?说这样的话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些!我不会因为偏袒岑穆时而颠倒黑白,我会一五一十地说出我看见的真实情况,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这样说来,你是彻底地站在岑穆时那一边了?”
“我没有站在哪一边,我只相信真相。”
气氛突然陷入了僵局,我的话音落下之后,林美静和秦怡也都不再说话。这时王阿姨走了出来,她一边扶着鞋柜穿着鞋子,一边好心地提醒我:“繁微,我先走了,你待会一定要记得问问你那个医生朋友,叫她来给你看看。”
“繁微,你怎么了?”林美静此时的关切突然让我很感动。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不会是怀孕了吧?”秦怡狐疑地问道。
我奇怪地看着她,感觉今天的她总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扫了一眼整个客厅,眼神落在一处:“你的鞋架上都是平底鞋,而且连出席美静的宴会,你都没有穿高跟鞋,所以我乱猜的。”
我不置可否,却再一次佩服她确实是个心细聪颖的女子,这样的观察入微。我莫名有些害怕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是跟倪北夏有了婚约的,他们就快要结婚了,我不想把倪北夏的生活也变得一团糟,我也不想将孩子的身世公诸于众。于是我说:“我从来都穿不惯高跟鞋,这不能说明什么。”
这时,秦怡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设置的联系人头像是倪北夏浅笑的侧脸,毫不客气地占了手机的整个屏幕。她接起来,说:“北夏,怎么了?”
有人说,世界上最短的咒语就是一个人的名字,我想倪北夏便是属于我的那个咒语。听到秦怡喊出他的名字,我还是没来由的有短促微妙的窒息感,他跟秦怡简单交代了些什么,她挂了电话拉起林美静匆匆地站起身准备离去。
我将她们送至大门外,林美静再次跟我说,要我帮忙劝说岑穆时,秦怡心急火燎地钻进车里:“美静,我们要快点赶回去,刚才北夏打电话来说,开庭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林美静和我都愣了愣,我只好诚恳地跟她说了声“抱歉”。
、【24】动心
【24】
开庭审理岑穆时控告林纾桦谋杀一案的前一天晚上,岑穆时特地抽了时间带我出去吃晚餐,他说:“繁微,这些天都没有好好陪你,你在家里闷坏了吧?”
我坐在副驾上,看着车窗两旁迅速倒退的夜景,说:“在家有王姨陪我,倒是你,拼了命地在外面奔波,要注意身体才行。”
“怎么感觉我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男子汉大丈夫,天塌下来我都能顶着,不用这么紧张。”他轻轻笑道,“不过我很爱听你唠叨,这让我觉得你在乎我。”
城市璀璨的霓虹闪烁不停,他俊朗的容颜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我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外面。高耸的建筑仿佛直入云天,我们的确像是身处在坚硬冰冷的水泥森林里,过着机械运转千篇一律的日子。
“岑穆时,我们去海边的大排档吃海鲜吧?”
他皱起眉:“那种地方人多又不卫生。”
我不悦,果真是一副名门贵公子的架势,于是跟他争辩道:“人多才热闹嘛,而且以前我跟俞晓望经常在那吃,很久都没去过了,很怀念那里的味道。”
“真的很想去?”
我点点头,眼睛里盛满期盼的目光,望着他。
他同意得很无奈:“好吧,不过你不准吃螃蟹,对孩子会有伤害。”
一听到他提起这个孩子,我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早上鲜艳的血色重现在脑海里,我突然开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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