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读书室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崖顶-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是自然,”晋王朝左右挥挥手,“传令下去,沈家士卒俱有封赏!重重有赏!”见沈思也是个好酒、懂酒之人,他莫名欣慰不已,提起酒壶帮沈思续了一杯,“不知沈将军使了什么奇招,竟能带领三千人马轻易躲过敌军的重重哨卡?”

    说到带兵打仗,沈思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叛军在宁城四周的官道和山谷处都设置了哨卡,却惟独忽略了西北方向的乌候河,入秋天旱水浅,四周又是荒草丛生,正好可以涉水而上。我们提前除掉重甲轻装简行,马匹也都卸去铃笼,带好了口嚼,趁夜一路潜进,这才成功绕到敌人的中军背后发起了突袭。”

    晋王心悦诚服:“你小小年纪有勇有谋,将来定是我大周一员名将,远的不提,只凭今日一战就足以为人称道了。”

    沈思却不以为然:“兵法有云:围师必阙。包围敌人的时候需要留下个缺口,故意使城内之人看到希望,待其于是守是逃之间难以抉择时,才刚好乘虚而入。反之,将城池围堵得铁桶一样,实属下策,城内人见出逃无望,最后选择的只会是拼死一战。所以这次我能侥幸取胜,全赖叛军有个蹩脚将领,赢了他也没什么可值得光彩的。”

    晋王凤眼一挑,哈哈大笑。这位沈小将军……也未免太过傲气了一些吧……

    …

    酒过三巡,气氛慢慢开始活络了,众人放下拘谨,纷纷起身向沈思敬酒道谢。

    卫悠身边的红脸大汉尉迟昇端着酒杯来到沈思面前:“沈将军,尉迟昇敬你一杯,救命之恩诚不敢忘,他日沈将军若有差遣,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沈思赶紧躬身回礼:“尉迟大哥言重了。”

    晋王身后留着小八字唇须的白衣男子也迈着方步踱了过来:“敝人辜卓子,晋王府中幕宾。今日幸得沈将军相救,铭感五内,薄酒一杯权且聊表心意吧。”

    沈思来者不拒,一仰头豪气地干尽了杯中酒,眼神无意间瞄过辜卓子腰间佩戴的骨笛,惊讶问道:“辜大哥文人雅士,也会吹奏羌笛不成?”

    辜卓子偷眼打量了一番晋王神色,揣摩着主上心思提议道:“没想到沈将军对此物也有研究,既如此,辜某索性就献一献丑,为大家奏上一曲如何?一则庆祝我等大难不死,再则庆贺沈将军旗开得胜!”

    须臾,高亢悲凉的羌笛声幽幽响起,晋王顺势邀道:“既有了乐声,怎能没有舞蹈相佐。今日沈将军只一剑便把那敌将斩落了马下,技惊四座,不知道小将军是否愿意下场舞一出剑,来为大家助助酒兴呢?”

    谁也没料到,沈思竟鼻子一哼驳了晋王脸面:“沈思这把剑不是附庸风雅的赏玩之剑,而是征战沙场的嗜血之剑。”

    说话间他猛地抽住长剑,直笔笔朝晋王挥去,晋王只觉得无形中一团寒彻骨髓的血腥气向自己袭来,骇得心绪骤紧,那剑在距其喉头寸许的位置稳稳停住,可晋王却感觉自己已然被利刃削断了头颈,身首异处,以致全身不得动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此举一出满座哗然,几名侍卫即刻跨步上前以身体护住了晋王,另有几人飞身跃起预备将沈思拿下讯问,几柄利剑同时指向了他的胸口和咽喉。

    卫悠也急切地出声喝止:“念卿,不得无礼!”又转头向晋王解释道,“叔父莫怪,念卿他小孩子心性,又喝多了酒,绝非有心冒犯……”

    “哈哈哈,无妨,无妨。”晋王摆了摆手斥退众人,竟似丝毫不以为意,他大笑着问沈思,“这剑果然了得,不知有何玄机?”

    沈思单手耍出个漂亮的剑花,长剑“唰”地插回鞘内:“这一把只是山野工匠锻造的无名之剑,并无过人之处。其实本就不需要什么玄铁精钢,连剑法也是虚的,高低优劣全在使剑的人。我们沈家功夫都是实战中得来的,不重招式,只重如何一击毙命。”

    晋王操起那把剑细细观瞧,果然,剑身厚重,剑鞘朴素,剑柄上也全无任何珠玉宝石装饰,看去极不起眼,甚至略显寒酸。

    沈思好似能看穿他心声一般:“珠玉宝石有何稀罕?对剑来说,最好的装饰莫过于剑下的亡魂。传说上古有剑名泰阿,汇聚天下无形无质之剑气,若是寻常人使用,剑便寻常,若是勇士执掌,则剑气磅礴无往不利,此方为剑中真意也。”

    晋王闻言,重新审视了一番那把剑,接着又目光复杂地望向沈思,随即微微点了几下头,笑得意味深长。

    …

    夜色渐浓,堂中众人大半已经烂醉如泥,有的依偎一处打盹,有的直接躺倒在地,呼噜声、呓语声此起彼伏。

    卫悠这些时日既要担心城池安危又要提防晋王算计,煎熬得心力交瘁,此刻已然不胜酒力,终是撑不住,直接歪在了桌面上。沈思脱下披风,小心盖在他肩头,又一个人端着壶自斟自饮起来。

    见沈思手里的酒壶空了,晋王遂将自己面前的一只推了过去:“沈将军果真性情中人,饮起酒来也是千杯不醉。”

    沈思大方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你可知我是抗了圣旨违了军规来的,明日一去军法如山,搞丢了小命儿也未可知。此时若不尽兴,过后岂不后悔?”

    想到小皇帝那道为除掉自己而下的旨意,晋王垂眸沉吟片刻,轻叹道:“素闻沈老将军治军甚严,你此去想必要受一番辛苦了吧……”

    沈思将晋王那壶酒一并喝得精光,又高挑起空酒壶抖了抖,连最后一滴也意犹未尽地吃进了肚去,这才心满意足地用手背一抹嘴唇:“好在仗也打了,人也救了,酒也喝了,管他明日是生是死,也总算是尽兴而归了。”

    晋王不觉双眉蹙起:“既然明知难逃军法惩处,为何还要前来?”

    沈思漫不经心地挑挑眉毛:“为何要来?我若不来,宁城必破。不但王爷千岁你将遭遇杀身之祸,连这宁城之中的将士和百姓也都在劫难逃。”他望着相隔不远地的卫悠怅然笑道,“唉,一条命换千万条命,总算值了吧。”

    …

    小雨窸窸窣窣下了一整夜,待黎明将至,沈思起身整了整衣冠,又留恋地望了一眼尚处在昏睡中的卫悠,帮忙拢好肩上披风,转身迈步出了大堂。他将手下士卒交托给副将,命其带队暂且休整一日, 而后头也不回地独自上路了。

    晋王在窗边负手而立,望着那个雨幕里绝尘而去的孤单背影,竟莫名涌起一阵失落与伤感。

    他来回踱了两圈步子,打定主意,厉声吩咐道:“辜卓子,传令下去,今日午后启程。”见身着白衣的小胡子立在那没动,他了然地补充道,“我们回晋原,不过……要‘途经’宜州府。”

    过了一会儿,他唇角带笑地自言自语道:“龙虎将军沈威?好,本王倒要去会会那位铁面无私的沈老将军……”

第5章 五更寒不悔鞭挞将台前() 
九月的宁城已是天寒地冻,辜卓子手里却煞有介事地摇晃着一把羽扇,听说要启程返回晋原,他不无顾虑地扇起一股凉风:“可辽东那边的战事……”

    晋王一撩大氅四平八稳端坐到了椅子上:“你看本王气色如何?”

    辜卓子略一迟疑,即刻悟出了晋王话中深意,奸笑着拿腔作调地答道:“王爷被困三月有余,连日来睡不安寝,食不甘味,故而心力交瘁身染重病,连路都走不了,又如何去辽东督战呢?”

    晋王赞许地点了点头:“何止是重病,简直是沉疴难愈命不久矣。如此大快人心的消息,要尽早传到小皇帝耳朵里让他舒坦舒坦才好。”

    辜卓子是晋王身边第一得力的谋士,最善揣摩主上心意,晋王不去辽东督战或许是害怕再着了算计,但这“途经”宜州府,就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王爷人品贵重,有些话不方便直接讲出来,此刻他这样的人就该派上用场了。辜卓子挥舞羽扇眼珠儿一转:“王爷,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晋王翻了翻眼皮,唉,又来这一套,读书人身上的穷酸气真真恼人!他摆摆手赶走几名侍从,又耐着性子笑道:“阿渊但说无妨。”

    辜卓子确认过四下无人,这才关起门窗压低嗓门分析起来:“小皇帝登基以来,对我们晋王府一向颇为忌惮,只不过从前都是暗地里有所举措。这次他变了招式,公然下旨不许各处发兵增援宁城,摆明了是想置王爷于死地。究其根由,宜府卫驻扎着沈威的二十万大军,是他的一颗定心丸,而左军都督顾明璋又是他的亲信宠臣,有这二人互为照应牵制晋原兵力,小皇帝才愈发有恃无恐了。”

    “唉,这话不假,”晋王凝眉轻叹,“那依你之见有何良策呢?”

    “当务之急王爷有三件事要做……”辜卓子两根手指轻抚着唇上短须,娓娓道来,“其一,沈威与顾名璋素来不睦,我等大可制造事端从中挑拨,令其嫌隙渐生,无法一致对外。其二,既然拉拢顾明璋无望,便索性与沈威扯上些关系,不论真假,只要做出样子给小皇帝看看,谅他也再不敢轻举妄动了。其三,沈威为人刚直不阿,又不贪名利,想收买他委实不易,只能找出其弱点死咬不放,而现如今正好有个‘弱点’主动送上门来了……”

    见他兜了一大圈总算说到了点子上,晋王不禁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你指的弱点难道是……沈念卿?”

    辜卓子兢兢业业配合主上演着戏:“属下斗胆提议,莫若王爷将那沈念卿收为义子,如此一来,既可以保他平安使他心存感激,又可以借由他处处辖制沈威,同时也可以让小皇帝看到您与沈家关系匪浅,是为一石三鸟之计也。”

    辜卓子所言,正是晋王心头所想。

    一旦大周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了,小皇帝就会腾出手来处置他这个皇叔。沈威与顾明璋一个能征善战屡建奇功,一个奴颜媚骨深得圣宠,这二人若是斗起来,定能将朝野上下搅个山呼海啸。到时候几方互相掣肘,困得谁也动弹不得,还哪顾得上他这个天高皇帝远的晋王呢?

    收回思绪,晋王哈哈笑道:“阿渊,以你的性子,既然能提出这样的计策,想必手里已然握着几分胜算了吧?”

    辜卓子羽扇一收,抓住时机奉承道:“王爷果然料事如神,属下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王爷法眼。前些时候属下收到消息,原来归降了叛军的指挥佥事霍端是沈威同乡,两家素有来往,霍端的儿媳还是沈老夫人的远房侄女。”他顿了顿,笑容里平添了几分狡诈,“若是霍端修书一封寄与沈威,大肆游说其领兵谋反,而这信又恰好落入了顾明璋手里,想来以顾都督为人定会好好为难沈老将军一番吧。”

    “不好,不好不好……”晋王连连摇头,“我那皇帝侄子生性多疑,若是信上言辞太过直白,他反倒不会轻易信服了,倒是些家常问候的话更显逼真。由着他自己去胡乱猜想,牵强附会,比我们说出来的倒有效许多。”

    一旦信里明明白白提到“反”字,就是板上钉钉,再无斡旋余地了。晋王只想利用沈威自保,不想害他被满门抄斩——毕竟他儿子刚刚才救了自己一命。至于顾明璋那头晋王倒丝毫不担心,看得出卫悠与沈思交情甚笃,卫悠的弟弟卫谦如今是皇帝跟前的红人,顾明璋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万一有何对沈威不利之处,卫悠兄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听了晋王的话,辜卓子连忙点头称颂:“还是王爷处事周全、心思缜密,吾辈万不及一。”

    辜卓子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懂得要适当伪装得没那么聪明。他心里虽有十成算计,却只道出了九成,剩下一成故意卖个破绽,由王爷点出来,这样既表现了自己,又抬举了王爷。否则样样做到完满,岂不是显得比王爷还要高明?

    谄媚也是一门学问,起码辜卓子这一记马屁拍得润物细无声,令晋王很是受用:“好了好了,闲言少叙吧,先派一路人马赶赴宜州府,替本王探探虚实……”

    -

    在距宁城六百里之遥的宜府卫,沈思刚一赶回大营便被人拿下,五花大绑押进帅帐,又像个粽子似的被丢在了地上。

    彼时父亲沈威正伏案批复着公文,哥哥们都并排垂首站立一旁,三哥还不断朝他挤眉弄眼打着暗语,示意父亲正在气头上,教他诸事小心应对。

    听见动静,沈威头也不抬地沉声问道:“可是逆子沈思带到了?”

    不等左右亲兵开口,沈思自己坦然答道:“是,儿子回来领罪了。”

    听了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沈威越发火大,随手抓起案头墨砚就朝儿子掷了过去。那方砚台擦着沈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