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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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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着一声令下,数十铁骑竟在原地踢踏,即便马上兵士挥鞭抽打,阵阵嘶鸣之中还是无一往前。
仓卫瞪大双眼,错愕难耐。
铁骑营全凭横冲直撞,方能摧枯拉朽,如此裹足不前,威力十不存一。
无咎却是脚下不停,凛然喝道:“犯我破阵营者,严惩不贷!”其说话之间,突然紧走几步拔地而起,直直横空掠了过去,伸手便将仓卫从马上扯了下来,随即“砰”地一声按在雪地上,再踏上一只脚,任凭对方如何惨叫挣扎都不予理会,转而扬声又道:“兄弟们,操家伙……”
哎呦呦,自家的将军竟然如此厉害,伸手便将仓卫生擒活捉,真他娘的痛快!
兄弟们,操家伙吧!
犯我破阵营者,严惩不贷!
兵营内便如炸开了锅,早已忍耐多时的七八百个汉子“嗡”的一声跳了起来,拿刀的、拿枪的,挥拳的,舞棒的,还有在雪地里光着膀子的,嗷嗷叫着从四面八方扑向那数十个尚在原地转圈的骑兵。
宝锋与几位老兄弟更是冲在前头,却不忘大声提醒:“断腿断脚无妨,莫要打死了……”
这群铁骑营的兵士乃是仓卫麾下的精锐,均为骁勇善战之辈,又岂肯坐以待毙,急忙挥动兵器奋力抵抗。怎奈破阵营的老兵不仅人多势众,且更加凶悍,转眼之间便将数十骑兵给团团围住,随即分割开来加以群殴,不消片刻,马上再无一人,只有人群乱窜,惨叫连连。而插不上手的兵士则是急得直跳,还不忘大喊着:给老子留条腿啊,胳膊也成……
狼群围攻羔羊的情形,在破阵营中真实再现。
那位叫作石标的中年修士许是心有不忍,干脆远远躲到一旁。
而祁散人站在原地拈须望天,神色中似有疑惑。那小子动了什么手脚,竟然让数十匹战马不听使唤?
须臾,四周的混乱稍稍平静下来。
忙碌的人群缓缓散开,当间留下满地的狼藉。数十铁骑营的兵士横七竖八躺着,却不是腿断就是臂折,各自呻吟不绝,情景极为惨烈。而四周的破阵营的老兵们,则是一个个意犹未尽而杀气不减。幸亏宝锋及时提醒,否则还真的难留活口。
无咎咧嘴微微一笑,随即伸手将埋在雪地里的仓卫抓了起来。
仓卫摇晃着满头满脸的积雪才要挣扎,忽而觉着肩胛骨疼痛欲裂,随即惨哼了一声,再也不敢动弹。
无咎将仓卫抓近身前,附耳说道:“饮酒打架,无伤大雅。登门撒野,实属不该。再有下回,便是姬魃也救不了你!”他伸手轻轻一推,抚了抚衣袖:“仓将军慢走,恕不远送!”
仓卫鼻贴的膏药没了,满脸的血水淋淋,再加上积雪冰寒,又添几分痛楚。他踉跄了几步,回头一瞥,忙又匆匆转身,暗暗打了个哆嗦。
据说那人大闹王府,谁料并非谣传,若非他手下留情,只怕前晚云霄楼都难以保全……
无咎抖了抖披风,轻描淡写道:“战马留下,人扔出去!我破阵营既遭登门之辱,总要找回几分脸面!”
众人又是一哄而上,七手八脚扯起地上的残兵败将便给扔出了辕门。而修士石标唯恐再出意外,急忙带着仓卫抽身离去。
片刻之后,七八百老兵围到主帐前,兴高采烈,齐声高呼:“将军威武——”
在别人眼里,破阵营的老弱病残不值一提,如今却将精锐铁骑狠狠教训了一通,着实扬眉吐气!
无咎昂然而立,笑容满面,“啪”的一声甩开披风,挥臂应声:“破阵营威武!兄弟们威武!嘿嘿……”
不远处有人撮着牙花,一脸的嫌弃。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此乃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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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数十万大军之中,小小的破阵营实在是微不足道。而兵营之间,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虽然破阵营干了一件长脸的大事,却并为引来太多的关注。而铁骑营理亏在前也是一个缘由,谁让你仓卫带兵冲撞辕门呢。所以想要报仇雪恨,还须审时度势而千万莽撞不得。
不过,经此一战,公孙将军的威名,实实在在猛涨了一大截。再加上大伙儿的吃穿用度,均来自于将军的功劳。破阵营的老兵们为此收敛几分张狂,多出几分敬佩之心。懂得体恤下属,又能帮着打架出气的将军,那就是好将军!
天色接连放晴,兵营内忙着清理积雪。各处空地以及来往四周的通道,变得清爽起来。主帐门前也多了两个持械的亲兵,以便召唤传令。而损毁的辕门,已被修缮一新。随风飘扬的战旗下,破阵营呈现出一番新气象。
这日的晌午时分,主帐内挤满了人。
当间的火盆上架着大锅,里面炖着羊肉。十来个汉子则是围坐四周,饮着酒、吃着肉。而无咎则是独自坐在木案前,抓着半只羊腿啃着。如此场景,可谓将士和睦而其乐融融。
“再过旬日便是春祭,我破阵营也该由将军操练点兵……”
“所言不差!还请公子定夺……”
众人吃喝之际,一位队正出声说话。宝锋跟着附和,却与尊称将军不同,他与几个老兄弟始终称呼无咎为公子,多了几分兄弟间的亲近。
无咎摇了摇头,笑道:“破阵营的兄弟们都是老军伍,又何必多此一举。而我来到此处,不过是跟随诸位长长见识。以后若有亏欠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说着,他丢下肉骨头,擦了擦手:“营中军务便由诸位大哥代劳,小弟歇息去也!”
在场的老兄弟们还想起身相送,人已掀开门帘走入内帐,却又丢出话来:“有事门外唤我,不得擅自入内……我胆小……怕吓着……”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又哈哈大笑。
公孙公子虽为将军,却身手不凡,并且全无做作矜持,或是傲慢骄狂,他不仅对众兄弟们礼敬有加,还话语坦诚而随意风趣。如此将军,才是自家人!
宝锋坐着火盆旁,火光照得脸上的刀疤闪闪发亮。他看着在场的一个个老兄弟,端起一碗酒:“公子如此待我,敢不效命!”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举酒附和:“但有驱使,甘愿效命!”
……
无咎并未歇息,而是在内帐默默站立。他听着外边的动静,感慨之余若有所思。
那帮汉子虽然出身低贱,性情粗莽,却直爽豪放,懂得是非好歹。至少比起很多所谓的仙人,更加有血有肉!
云圣子说得好:灵山本自在,修仙且修人!
而自己误入仙途,并无修仙的觉悟。待报仇之后,还是设法寻找我的紫烟去吧!只要活得踏实就好,自然随性又有何妨呢!
无咎想到此处,身上闪过一层微弱的黄色光芒。他走了几步,伸出左手往前探去。牛皮帐篷稍稍凹下,全无缝隙。他蹙眉忖思,身上的光芒稍稍变化,黄青闪动,接着又青黑交替。其手臂突然透过帐篷,乍见好似少了一截。他咧嘴微笑,抬脚踏去,转眼之间,人已透过帐篷到了外边。
如今懂得五种遁法,却无一精通,而相互借鉴,倒也不无蹊径。嗯,别小看了一层牛皮,穿过去有大学问呢!
无咎暗暗自得,抬脚走向另外一座帐篷。人到门前,轻咳一声。少顷,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此处乃是祁散人的营帐,地方不大,却也兽皮铺地,干净舒适。而此间的主人却是端坐地上,翻眼道:“你在帐内饮酒作乐,何故扰我清净?”
无咎没有答话,走到近前便要坐下。
祁散人连连挥手,很不耐烦。
无咎只得转身走开,躲到了角落里,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老老实实盘膝而坐,嘴里抱怨:“如此待客之道,很没道理……”
祁散人吹起了胡子,教训道:“非师非徒,非亲非故,炼器之时,岂容旁观?法不传外的道理,你是懂还是不懂?”
“求你炼把剑而已,何至于如此小气?仙法神通传承才好,门户之见要不得。哎哎、老道勿怒……
无咎有求于人,不免低三下四,争执几句,忙举手认输。谁让自己想要观摩炼器呢,而祈老道却是不情不愿。再三恳求之后,他老人家这才勉强答应。罢了,啥也不说了。
祁散人哼了一声,抄起双袖而仿佛入定。
帐篷内一老一少前后坐着,皆不出声。却一个低眉合目,一个神色好奇。
事先约定今日炼器,为何不动手呢?
无咎心有疑惑,又不便催促,抬手挠着下巴颏,忍不住出声:“老道啊,前日你仅是传音两句,便让仓卫带来的那个修士心怀畏惧。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愧为高人也!”
祁散人或许不想理会,却又耐不住奉承话,微微一笑,不无得意道:“那人不过羽士六层的修为,迟迟难有长进,我劝他少沾女色,不然十年内必将精血枯竭而身陨道消!他被一言道破隐疾,又岂敢放肆……”
“嘿嘿,你老道又在危言耸听!”
“哼,你来此作甚?”
“看你炼器呀……”
“还不闭嘴……”
“那你倒是动手啊……”
“本道总要斟酌一二,心有成算。再敢啰嗦,就此作罢……”
“嗯……”
“本道炼器之时,不得出声!”
“嗯呐……”
两人没有说笑几句,转瞬间又争吵起来。
无咎见机不对,连忙闭上嘴巴。
祁散人回头瞪了一眼,随即打出一道手诀。随之法力笼罩,帐篷内外顿时隔绝开来。他接着挥袖一拂,几尺远处多出一截乌黑之物。
那正是来自于古剑山苍龙谷的玄铁,四、五尺长,手臂粗细,却重达两、三千斤,用来炼制一把趁手的利剑,应该绰绰有余。
祈散人抬手一点,玄铁离地三尺横悬。屈指一弹,一缕近乎于透明的火光倏然飞出,随即落在玄铁之上,继而火势一盛而燃烧起来。他双手结印,法诀操持,自言自语道:“修得真火,百邪不侵。而唯有真火,方能炼丹炼器。真火有三乘……”
无咎坐在不远处凝神观望,留意细听。
老道虽然脾气古怪,却也并非真的吝啬。况且法不外传,乃是仙门的规矩。他如今指点炼器并加以说解,颇有提携后人的宽容大度。
“下乘,以脏腑为鼎炉,以龙虎为水火,炼后天阴**精,化先天真阳;中乘,以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息念养火,含光固济,天心玄关,归形成丹。此乃延生之道,可证仙果……”
祁散人说到此处,法力加持。
燃烧的烈焰炽盛三分,乌黑的玄铁成了通红。炙热的气机弥漫四周,竟是叫人有些窒息难耐。
无咎急忙催动灵力护体,并暗暗揣摩着祈老道话语中的玄机。
修出下乘真火,方能成为筑基的高手。修出中乘真火,则已炼就金丹而成为人仙的境界。
而自己如今虽然勉强使出真火,却与修炼与修为无关。想要变得更为强大,根本离不开九星神剑。眼下落得如此境地,颇有骑虎难下的尴尬与无奈!
“上乘,以太虚太极为鼎炉,性命为水火,三元混一,成就圣胎,打破虚空,形神俱妙,与道合真也!此为真仙之道……”
祁散人说到此处,抬手又是一道法诀:“炼器亦如是!去糟粕,炼菁华,衍阴阳,造乾坤,法乎其上,得乎自然,器宝不同,神通迥异……”
老道话中的意思,只有地仙以上的修为,才能修出上乘真火,而随着真火的精纯,便可抵达飞仙、天仙的境界。炼器,也是这个道理。修为不同,所炼之物也有法器与法宝的分别,等等。
随着真火烈焰的煅烧,玄铁渐渐变了形状。
不过一炷香的时辰,黑色的玄铁,已化作火红的熔浆,并汇聚成为铜盆大小的一团,悬空流动,闪耀夺目,煞是诡异。随着烈焰的继续燃烧,淅沥的汁液从中滴滴坠下。
祁散人挥动袍袖,滴下的火红汁液瞬间凝为铁屑溅落。他接着催动法力,滚动流转的熔浆继续淬炼不停。
如此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地上的铁屑成了一堆,而那团火红的熔浆只剩下了陶碗大小,并渐渐透明。其中的杂质已被焚烧殆尽,余下的尽为玄铁精髓。
祁散人缓了口气,伸出双手左右挥动。
那团熔浆瞬间拉长变细,约有三尺,呈现出剑胚的形状,并在半空中缓缓旋转。
恰于此时,有人急道:“三尺太短,再长些……”
炼器全神贯注,最怕意外惊扰。
祁散人法诀一顿,尚在旋转的剑胚也跟着微微一颤。他猛然回首,胸前的胡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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