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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别夜-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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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终于是放开了她。两人厮磨了半日,长发松散,衣衫凌乱,那恼人的欲望却还如火如荼地在空气里烧着。他修长的手指勾弄着她的发,低哑地道:“若不是看你体虚,我一定吃了你。”

    她讪讪,“我脏得很,不好吃。”

    他轻挑眉,“我的皇后哪里都是香的。”

    她羞红了脸,索性转头不理。却听见他笑了出声,“心情好了?”她轻声问。

    他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在恼恨些什么,本来早已抛去了九霄云外,此刻却还想逗一逗她,“没吃着你,心情怎么会好?”

    她有些着急了,“我,我都……你亲我,我怎会不高兴?你真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他朗然大笑起来,手指拈起她下颌,揶揄地看着她,“皇后谨慎着用词。”

    “我才没有说错……”她仍是嘴硬,“你说你,你是不是还要跟个小孩子吃味?”

    他一愣。

    她点着他的胸口,一气说了下去,“那是你儿子!可不是我一个人能生出来的……”脸上又是一红,“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嫉妒自己的儿子?”

    她竟然都看出来了?一时间,顾渊只觉心情复杂难辨,想起儿子那水汪汪的眼睛,竟颇有些愧疚似的。

    她看他表情,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若不去亲近他,便也别来亲近我!”

    “我也不是讨厌他。”顾渊沉默了半晌,“只是我每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起你生他时受的苦……”

    她微微惊讶地抬眼,而他的目光深沉如洪荒,隐含着惊悸和痛楚,她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女人生育的痛苦,他即令身为天下之主,九五之尊,也是永不能体会、永不能以身相代的。那是他无论看了多少的书、做了多少的准备,都还是陌生、还是无能为力的痛苦。

    这样的痛苦,一定已经镌入他的心底了吧?

    她只能张开双臂抱住了他,仿佛哄孩子般将他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前,一下下梳弄着他的发,“他是我和你的孩子。”她轻声说,仿佛在坚定着什么一般,“子临,我们,都已是人之父母了——我虽然辛苦,但也很开心。”

    他依恋地蹭了蹭她的心口,耍赖似地,“开心就好。”

    “只是民极身体太虚,我总不放心。”薄暖叹了口气,“太医说他毕竟是早产的孩子,这几个月很危险……”

    “我会延聘天下名医来给他治病。”顾渊轻声道,“你不必太过劳心,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好的。”

    “阿母曾对我说……”她的声音遥远而安详,“如果你爱一个男人,最好的证明,就是为他生一个孩子。”说着,她自己却先笑了,“你看,我连这样的苦都为你受了,你还担心我不爱你么?”

    他没有再言语了。只是抱紧了她,紧紧地,宛如婴儿依偎于母体,水乳交融,再没了距离。

    趁着皇嫡子顾民极的满月宴,顾渊将广元侯薄安召回了朝,仍旧拜为大司马大将军,却并不让他领尚书事,外朝一应奏疏,全由中常侍孙小言直接传达天听。舆情鼎沸,道皇帝疏远老臣,而专信宦官,顾渊便当没听见。

    与此同时,诏书特下,立皇子顾民极为皇太子。

    顾渊站在床边,看阿保给顾民极罩上一层又一层的华丽衣衫,仿佛富丽堂皇的茧。才一个月大的小孩,已经是眉眼分明,他总怀疑这不是真的——自己当真就这样“造”出了一个人,一个与他一样的人吗?他想伸手去触碰他,去感受他,却碍于外人在场,拉不下脸子。

    那阿保却是谙熟人情,笑道:“太子殿下可乖了,陛下想不想抱抱他?”

    他一怔。他——抱?抱——他?

    然而阿保已抱起了顾民极递往他怀里,“陛下小心着些,扶着他的头。”

    顾渊手忙脚乱地接住了,按着阿保的说法胆战心惊地护着孩子的头脸,低头打量着顾民极。这孩子成日成日地生病,也不哭,也不说话,真是让阿暖操够了心。孩子的眼睛里像是藏了两汪水潭,清澈地倒映出他歪歪斜斜的影子,皮肤娇嫩得吹弹可破,他已让詹事用最轻软的布料来做衣裳,却还是生怕划伤了他。这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心情,就是做父亲的心情么?

    他微微惘然。为什么他的父亲,却不是这样对待他的呢?

    顾民极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哎哟殿下,可不兴咬手指的啊……”阿保连忙将他的手指头掰出来,他扁了扁嘴,仿佛要哭了一般,顿时让顾渊有些慌了,却听顾民极挣扎着嚷出了一个字:“不!”

    顾渊心头一沉,求助地望向阿保。他的孩子,不喜欢他的怀抱吗?他感到深深的失落,好像有一条细线悬住了他的心,被人猛地一拉,便是难言的抽痛。

    阿保初时也未明白,但听顾民极不断地喊着:“不——不,啊,不……”阿保睁大了眼,蓦然反应过来:“殿下在唤阿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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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顾渊惊了,竟是手足无措。

    阿保笑了起来,这天家的父子,原来也同民间一样啊。“殿下在唤陛下‘阿父’,陛下不应他一声么?”

    顾渊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彼没有哭,睁大了眼,一下下不屈不挠地喊着:“不!不!”

    明明只是婴儿顽劣而破碎的乱叫,可是听在他耳里,却真是越听越似一个“父”字啊……便算是阿保骗他好了,他也觉得开心。

    他终于笑了,容颜清朗如玉山,“我在这里,阿父在这里,乖。”

    顾民极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好像要碰碰他的脸。他不由得低下了头任由儿子蹭着自己,心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便是为了这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他也愿意永远坦然地肩着这一整座江山。

    长安城北。

    襄儿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一间屋舍,捂着鼻子躲过道上肮脏的雪水,敲了敲窗棂子。

    “太子妃?”她低声。

    “何事?”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襄儿一惊,太子妃陆氏已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许久不见,逃匿的太子妃似乎却变得更加清艳,面色不再如从前那般苍白,盈盈地立在门口,宛如一朵绽放的凌霄花。

    襄儿怔了一怔,才道:“奴婢是想告诉太子妃,陛下新立了皇太子。”

    聂少君正挑帘出来,听得这话,眉色一沉,转头对陆容卿道:“你这丫头,倒是个不懂事的。”

    他穿了一条犊鼻裤,上身随意披了件袍子,裸露出大半光洁的肌肤。襄儿一看之下便转过头去,不能明白太子妃为何会跟了这样的惫懒人物。

    陆容卿却不动声色:“往后太子妃这个名号,不可再提。”

    “是。”襄儿讷讷地应了,心里却犯起嘀咕:不叫太子妃,那还能叫什么呢?

    聂少君抱胸倚门,朝襄儿扬了扬下巴,“你回去吧,她自有主张。”

    襄儿忍不住横了他一眼,才告退了。正是黎明时分,里坊邻居渐渐都起了声息,有老妪出门时望了这边一眼,笑道:“聂大人起得早!”

    聂少君含笑应了声“哎”,便听陆容卿平平地道:“你还算什么大人。”

    聂少君睨她一眼,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惊呼挣扎便将她抱进了屋里去,“我马上就是大人了,你信不信?”

    陆容卿斜他一眼,而那眼风里已掺杂了几分娇媚,“不信。”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不仅知道我会是聂大人,我还知道,你马上就是聂夫人了!”

    陆容卿又惊又急,却不知如何反驳,憋了半天只道:“痴心妄想!”

    “不痴心妄想,怎么能梦想成真?”聂少君轻轻地吻了她一下,这一个吻却是温柔得令她怔忡,“便几个月之前,我也绝想不到你会来陪我的。”

    她终于不再强自挣扎,而放任自己沦陷在他温柔的抚摸中。

    “少君。”她怔怔地唤他。

    “嗯?”他自她身上抬起头来,凝视着她。

    “我们离开长安,好不好?”

    他微讶,“为何?”

    “找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的地方,好好儿地生活,不好么?”她低声问,话里含着颤抖的期待。

    他静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不好。”

    他终于开口。

    她的心一凉。

    他看着她,“我若就这样带你走了,千秋万载,记下的你,仍旧是孝愍太子的孀妇。我不高兴。”他的语意执拗,“我要史官记着,你是我聂少君的夫人!”

    聂少君没有算错。

    皇太子满月以后,任他为丞相的诏书也下来了。与此同时,天子宣布先太子妃陆氏已于民间寻回,特加封安成君,并为聂丞相与安成君指婚。

    钦命的大婚,吸引满朝侧目。本朝孀妇再嫁本来寻常,但毕竟是皇家的太子妃,如此委身一个广川乡下出来的儒生……纵然那儒生此刻已是万石的冢宰,也让朝臣们皱紧了眉。

    但他们也知道,无论他们费多少的笔墨口舌,皇帝若不想听,就绝不会听。

    这个少年皇帝,登基方第四年,却已然展现出独断而刚愎的手腕。喜怒哀乐,皆为国策;生杀予夺,唯是天心。

    他想杀的人,一定会死。他想做的事,一定能成。他想让谁荣华富贵或让谁粉身碎骨,谁都不能躲避,不能挣扎,而只能接受。

    朝野望风,隐然想到了当年孝钦皇帝的手腕……原来今上治世,是直追那个文武赫赫的千古一帝去了!

    “微臣向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长生无极。”

    一丝不苟的话声温和得宛如春风拂面,令人闻而欢喜。薄太后掀起眼帘,看见自己族中最出息的年轻人峨冠博带,儒袖飘然,正垂笑等候她的发话。

    她拿起案上的简牍,“啪”地一声轻轻丢在了地上。

    薄昳微微一笑,却不去捡,“姑祖母也在烦心这件事么?”

    薄太后的话音冷而笃定,“你看看再说。”

    薄昳掩下了惊讶,低身捡起那一方简牍。却是曾经封缄严实的木牍,字迹奇小,并非他所以为的为聂少君和陆容卿赐婚的圣旨,而是……

    他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抬头,目光登时如雪,“姑祖母倒是费心。”

    “告诉你父亲!”薄太后拄着凤头金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杖端在金石地面上狠狠地戳了几下,“他再不收手,便是老身也不会放过他!”

    薄昳低头,又扫了一遍木牍上的密报——所言都是广元侯招兵买马,暗造符命——他的心竟奇异地安定了些许。

    不动声色地将木牍收入袖中,薄昳笑得温煦熨帖:“姑祖母言重了。毕竟人非草木,姑祖母当年一意让孝愍皇后入宫……父侯心中自然有些怨气……”

    “当年该入宫的,本不是阿慈!”薄太后凌厉的目光扫来,“大靖朝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们父子的地方——”

    “我们——父子?”薄昳的笑容愈加诡异,流水般清澈的瞳孔微微放大,仿佛一种嘲弄。

    薄太后伛偻的身形猛地一颤。

    她张口结舌地盯着他,半晌,竟然说不出话来。那一双迷雾般的眸子仿佛忽然混沌了下去,什么都看不清了,前尘,后世,什么都看不清了。

    而薄昳仍是那样肆无忌惮地笑着,“大靖王朝,果真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们‘父子’的地方吗,太皇太后?”

    薄太后突然一踉跄,衰老的身子跌坐在蒲席上,长信殿四壁庄严辉煌,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五十年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未有算错过一步……可是今日,白发萧然的她,终于感到了无能为力的悲怆。

    “你……”她沙哑地开口,容色已是老人的衰凉,“你都知道了?”

    薄昳走出长乐宫,正见到太医们提着医箱匆匆赶往未央宫去。前头的方太医看见了他,欲言又止,终是将头一转,顿足而去。

    薄昳唇角微勾,似清淡的笑,又似深冷的讥诮。

    顾民极这孩子出生便不足日,身子十分孱弱,就好似一把轻飘飘的魂魄,随时都有可能飞走。顾渊已习惯了每日里承明、宣室二殿两头跑,国事不安心,家事也不安心。这回他至夜深终于回到宣室殿,却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老人。

    “臣仲恒向陛下、皇后请安!”

    顾渊眸色一动,上前扶起了他,回头命众人退下。顾渊这才慢慢踱到了上席,“校书郎有何要事,不待朝禀?”

    仲恒缓缓自袖中抽出一卷长长的简册,双手高举过顶,“臣校书三年,得古图籍三千三百五十二卷,兹录于册,请陛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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