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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第5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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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了。”
杜度又连咳数声,才继续说道:“杜尔祜,你也不好好想想,那镇国将军巴布海,曾在赫图阿拉与李啸拼死搏杀,但在投降后,却也最终保得性命,留得财产,可见李啸心胸宽广到了何等程度。而你呢,半个名爵没有,仅仅是我安平贝勒杜度之后,在大清属于无足轻重之人物,又是因形势穷窘而千里相投,那李啸不怀柔远人,以示自已心胸气度,以此来争取大清国内臣民之心,反而要贪图你这点蝇头小利,来取你性命,夺你财产,岂非笑谈。“
被父亲连番数落,杜尔祜脸上已是十分挂不住,他一脸讪讪的表情,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表述。
杜度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又是一声冷笑道:”杜尔祜,有道是知子莫若父,你肚子在想什么,为父早已一眼看穿。你一定是在想着,如果能够不走,同时押注押对了的话,那么我家人口与财产,皆能得到保全了是吧?“
杜尔祜一惊,脸现十分尴尬的神色,嘴中却犹在喃喃道:“这,这,阿玛错怪孩儿了,孩儿实无此心……”
“哼,你少来,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杜度冷冷道:“告诉你杜尔祜,就算你运气好,押注押对了,我家的人口与财产也侥幸暂时得到了保全,那我想告诉你,这样的好日子,也过不了多久的。”
杜度这话一出,除了杜尔祜之外,福晋乌嘛喇氏与管家荆古达等人,皆是一脸惊骇之色。
不是吧?
身为大清安平贝勒的杜度,对大清帝国的前景,竟然看得这般黯淡,几乎是到了彻底悲观的地步了,这,这简直是……
杜度环视了一圈众人,脸上便又浮起了凄凉之色,他颤声道:“你们一定是在想着,为什么我身为大清的安平多罗贝勒,却对大清的前景这般悲观,这般看淡吧?好,那我就来告诉你们,为什么,现在的我,会对大清的未来,有如此不乐观的看待。”
杜度轻咳了一声,轻叹道:“你们现在都看到了,我大清,即将要陷入一场前所未有旷日持久的内战,可怜我大清帝国方历两帝,便要陷入这般风雨飘摇之中。此战下来,无论获胜者是谁,对于大清来说,都只会是一场严重的摧残,大清各地,极可能生灵涂炭血火连天,这样一来,大清休说保持一直以来的蒸蒸日上的势头,这般战乱后哪怕只是恢复元气,便是不知要几时方可。大清的前景,哪里还会有半点亮色可言。”
“而大清陷入内战,不断江河日下之际,你们以为那精明无比的李啸,会错过这个介入我大清帝国的大好机会么?我敢肯定,李啸会使出一切手段,来让这场内战尽可能无休止地进行下去,让大清帝国内部自相残杀不可止息。而他和他手下的唐军,却可尽收渔人之利,更大更好地发展自身势力,这样的话,大清帝国国运毁断,国势崩塌,而李啸的隐形帝国只会更加壮大,更具实力,所以我想说,在将来,大清帝国即使内乱平息,也是实力大损,陷入和明朝一样苟延残喘的境地。而到了那时,李啸治下的那个隐形帝国,其实力估计已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极可能无论是清朝还是明朝,皆无力再与其抗衡的地步。这样一来,大清帝国的灭亡,也许指日可待了。”
“试想,大清到了灭亡之境,那时的你们,对于李啸来说,可就真的是半点作用也没有了。那此人当可彻底撕掉面具,对顽抗到底的爱新觉罗宗室人员大开杀戒,再不会有半点同情与怜悯。到时的你们,休说还想着保全财产,哪怕是想投降保命,亦不可得矣。”
听了杜度这番话,杜尔祜一脸惭愧之色,伏跪于地的他,向阿玛杜度拱手道:“孩儿见识浅陋,遇事不明,若非阿玛这番话语提点,孩儿定会大走弯路,以至让全家陷于险境矣。只是,孩儿想知道,就算现在我等想去投靠唐军,但唐军远在山东,离这里最近的海参崴堡又是战场,我等如何才能与唐军开始联系呢?”
杜度闻言,又是一声冷笑,他缓缓地举起枯瘦的手,向管家荆古达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说话。
荆古达走上前去,杜度便用微弱的话语问道;“盛京西城处,那家咸旺铁器铺的掌柜郝泽仁,你认识吗?”
荆古达见他这般发问,头点得有如鸡啄米一般:“认得,认得,这郝掌柜,与咱们常有生意往来,为人十分精明又和蔼大度,很不错的一个生意人呢。”
杜度冷笑道:“那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么?”
荆古达一愣神:“贝勒爷此话怎讲?”
杜度眼神一敛,低低道:“告诉你吧,这郝泽仁掌柜,明面上是个规矩的生意人,但背地里,此人的真实身份,却是个李啸安插在盛京的唐军探子。”
杜度这话一出口,众人又是一惊,荆古达颤声道:“老爷你既已知此人真实身份,为何不向朝廷举报?”
杜度又是一声冷笑,他低声回道:“你们以为,对于这些唐军探子,朝廷真的一无所知么?非也,不过是朝廷考虑到这些人份量太轻,也不太会得到什么重要情报,所以才一直采取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而现在,这些唐军探子,却是堪为我等救命的稻草啊。”
杜度叹了一声,复道:“这郝泽仁,先前与本贝勒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曾用言语隐隐告诉过他,我等已明白其真实身份,但因其危害程度尚小,故才暂对他网开一面。这郝泽仁故此对我一直心存感激,这便是为什么,他家的铁器在卖给本府时,总是额外优惠的原因。这一点,荆古达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荆古达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自已的额头,叹道:“难怪呢,我说每次我去采购铁器时,那郝掌柜总是额外热情,货价也比市面要便宜许多,原本还有贝勒老爷您暗中做的这番功夫在里头。贝勒老爷真是深谋远虑,替咱们……”
杜度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了,然后,他对荆古达低声道:“荆古达,等会儿,你就带着杜尔祜二人,悄然出去,去见咸旺铁器铺的郝泽仁掌柜,你把本贝勒的贴身信物给他,他自是认得的。然后你告诉他,我想把家人与财产托付给他,让他想想办法,把杜尔祜兄弟三人,尽快带出城去。”
荆古达点头如捣蒜,急急回答道:“老爷你放心吧,奴才知道怎么做,不消老爷多吩咐。”
杜度嗯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对一直在偷偷抹泪的福晋乌嘛喇氏,眼中竟不觉噙泪,低声道:“福晋,我家府人口众多,诸事纷繁,那郝泽仁掌柜,虽是唐军探子,但毕竟人微言轻,不可能有能力周济我全家所有人口。所以除了三个孩子及其家口离开大清去投李啸外,其余人等,皆还是留在府内吧……”
杜度说到这里,眼光泪光闪动,已然说不下去了。
而那福晋乌嘛喇氏,眼中的泪珠,则有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掉,她颤声道:“当家人,你的心意,我自是明了。就让孩子们逃去明境,投靠那平辽王李啸吧。我就在府中陪伴老爷,等当家的你去了,我就遣散奴仆,再与一众侍妾,一道随你而去,咱们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额娘不要!额娘你到时跟我们一块走,一块去投李啸!”
杜尔祜闻得此话,脸色大变,他带着哭腔,向苏嘛喇氏大声喊叫起来。而这时,另外的穆尔祜与特尔祜二人,也放声痛哭起来。
而管家荆古达,则是脸上肌肉颤动,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一时间,整个房间中满是悲凉无比的气氛。
乌嘛喇氏扭头去,环视了三名痛哭不已的儿子一遍,柔声道:“傻孩子,有道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额娘要服侍你阿玛,要掌管府内大小事务,还要瞒住外面的朝廷耳目,想要离开,哪有那么容易。你们三人能逃出生天,以后能过安稳日子,额娘和你阿玛,就算到地下,也再无遗憾了。杜尔祜,你现在已然成家立业,是三兄弟中最大的,有道长兄如父,额娘只想要求你,以后,你要多照顾好两个弟弟,算是额娘对你的最后期盼了。”
“额娘……”杜尔祜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乌嘛喇氏走过去,轻抚他剃得发青的额头,虽然一直落泪不休,脸上却满是慈爱之情,她轻声道:“杜尔祜,别哭了,现在不是感伤之时。你要记住,只要你们兄弟三人,能在明境过得好过得安稳,额娘我,还有你阿玛,就算皆不人世了,也会十会欣慰的。希望你这个当老大的,不要让阿玛与额娘失望。“
社尔祜抬起满面泪痕的脸上,重重地点了点头。跪立在地上的他,一时又控制不住,一把搂着额娘的腰肢,放声痛哭不止,而乌嘛喇氏也再控制不住自已的感情,一时间,母子二人哭成一团。
见他们母子二人哭得如此伤感,病榻上的杜度,亦是悄然洒泪,而管家荆古达与另外两名儿子,亦是掩面哀泣不已。
最终,还是病榻上的杜度,率先止住眼泪,他沉声道:“好了,各位莫哭了,赶紧按我说的去办吧,时间紧急,莫要误了正事。“
第五百三十八章 树倒猢狲散()
杜度此话一出,房间之中,各人的哭泣声顿时小了很多。众人又哭了一阵,就开始按杜度所说的,开始分头行事。
荆古达带着杜尔祜,二人皆换了便装,再拿了安平贝勒杜度的随身玉佩后,便从家中离开,一直往盛京城西边,离西门不远的咸旺铁器铺走去。
这一路上,主仆二人皆是一脸沉重,于路无话。再加上天气寒冷,冷风如刀,瑟缩而行的二人,背影姿态皆是十分地寂寥。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铁器铺外,未曾入门,杜尔祜便立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铁器铺中出来。
这个身材长胖健硕,留着两撇粗浓胡须的人,可不正是原正蓝旗旗主,早在好几年前就暴病而死的德格类,他的长子德克西克么?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而且,这个德克西克还没带随从,并专门穿了一身普通的棉袍夹袄,倒与一个普通的买卖商人无异。
“堂兄!你今天怎么也来这里了?”杜尔祜想都没想,立刻向德克西克打了个招呼。
简装出行的德克西克,原本就是为了避人耳目,这时听到有人叫他,不禁脸现惊愕之色,他扭头一看,却看到是堂弟杜尔祜在向他打招呼,脸上不觉满是尴尬。
杜尔祜见状,其实也猜到了德克西克的来意了,一时间,他颇为自已方才的话语有些后悔,不过,现在两人既已相见,皆只得强颜欢笑。
唉,没想到啊,大清帝国的宗室子弟们,到了现在,竟是树倒猢狲散,纷纷开始给自已,寻找逃命的后路了。
这样的场景,真真有些说不出的悲凉,也说不出的别扭。
“原来是堂弟啊,这个,我今天无事,路过此地,又与这铁器铺掌柜有旧,才进去与他闲叨了几句,你们今天来此,却为何事啊?”德克西克一脸不自然,却还勉强地打着哈哈。
“……嗯,这个……”杜尔祜脸皮薄,一时不知道到如何接过话来。
倒是一旁的荆古达,是个办老了事的,见杜尔祜接不上话,知道他定是心下羞惭,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于是,荆古达脸上堆起笑容,躬身上前一步,对德克西克说道:“贝勒爷,这不,我家老爷重病在床,想着多给少主子压点担心,让他多多体察府中生计,这才让我带他来这里,认识下一直以来为我府上供货的各位掌柜么?说来也巧,没想到在这咸旺铁器铺,这郝掌柜还没见到,却不想在这先遇见贝勒爷,敢情贝勒爷不忙的话,可随我等入安平贝勒府稍坐一番?”
德克西克看到荆古达虽回答得滴水不漏,但脸上却满是不自然的表情,不觉心下一声暗笑,却也不想点破他,只是讪笑着回道:“不必了,我家中还有事,正要赶回去呢。却不知道我堂叔安平贝勒,现在病情可大好了?”
杜尔祜一脸郁闷为难之色,正在想着要怎么回答,一旁的荆古达已率先回答道:“我家贝勒老爷,虽然沉疴已久,但现在已多有恢复,不日当可霍然。”
德克西克哦了一声,连连点头,脸上带着十分不自然的表情道:“那就好,那就好,等再过几天有空了,我亲去府上看望堂叔。”
接着,两人又略略寒暄了几句,便分头告别离去。
望着德克西克消失在寒风的瑟缩背影,杜尔祜一脸落寞,心中更满是无限的悲凉。
两入掀开厚厚的挡风门帘,入得铁器铺来,便有一名伙计点头哈腰地迎上来。
“二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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