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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本良善-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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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大衍的景色丝毫不逊色,别只想着他乡,如若认了他乡为故乡,那我可不敢保证你的父母还有祖父母能沉得住气。估计这时候冥熹院已经收拾妥当,不如咱们先去常常新熬煮的粥滋味儿如何,不是我夸下海口,这粥有千百种熬法,可我们这儿的一定是你喝过最好喝的。”
“公子!”
和光此刻正站在绾红亭里跟映月姑姑说着什么,瞧见过尚贤跟郑旭走了过来便叫了一声,映月遥望着福了福,过尚贤走到桥中间的时候和光跟映月正好也上了桥。
“公子可算是回来了,我正跟映月姑姑商量着要去寻你,这院子我至今尚未认全,自己去怕把自己都丢了,还好映月姑姑对这儿熟悉得很。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念休院太远,我跟映月姑姑便做主摆在了朝晖阁。”
“甚好,郑旭刚刚饿得都走不动路了,一个劲儿的埋怨我苛待他。可他也不想想,自从进了这丞相府吃了喝了我多少好东西,自儿个心里没个数还一直怨声载道的,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我这个做叔叔的对他这个孙姑爷故意冷落。”
郑旭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桥上,和光赶忙将郑旭喊住。
“郑大人,朝晖阁在东院呢,你这样自己不分哪儿跟哪儿的便乱走会找不到路的。天越来越黑了,要以真的将仆人们都叫起来寻人,外人瞧见了还以为咱们丞相府这是怎么了,黑灯瞎火的举着火把满院子的遛哒。”
映月拉了拉和光的衣角,还是忍不住笑了。和光与同尘是越来越像,嘴上功夫简直了得,就连她这个久居深宫伺候的人都自惭形秽。过尚贤瞪了一眼和光,他如此不知轻重一直与郑旭对着干,让他多少有些不舒服,更何况是郑旭。
“郑旭,刚才是我说错了话,和光年纪尚轻不知道轻重也是我管教无方,这么晚了你还是不要随处走动了,刚才咱们走得够久了。一会儿用了晚饭,咱们再去听会儿曲子,我们府里还有几个唱曲儿特别好听的,一点也不比外头那些差。”
在过尚贤眼里他们府里的东西都不比外边的差,即便是真的出现了什么纰漏,也是偶然为之。郑旭站在路边伸手拽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折着,发出咔咔声响,发泄着心里的不满。和光见公子都赔礼道歉了自己也不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便随着过尚贤来到郑旭面前,弯腰拱手施礼。
“郑大人大人有大量,以后和光开玩笑一定注意分寸!明儿个一大清早和光便去伺候您更衣洗漱,为自己的过失做出弥补。我们公子这儿有上好的鸡舌香,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用,明天我便带过去给郑大人。”
映月站在一旁干看着,满脸含笑却不曾为他说情,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屈身福了福。
“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朝晖阁用晚饭吧,不然一会儿那些粥该不那么好喝了。洺榆已经在朝晖阁等候多时,早知道公子今晚少不得要听些曲子消遣,便将洺榆遣了过去候着。”
过尚贤点了点头,拽了郑旭跟在映月身后,和光赶忙帮着拉住郑旭。此时的郑旭就像是个使性子的小孩子,被过尚贤二人哄着拽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将过尚贤跟和光的手拂去,自己跟着他们走着。
“洺榆最擅长唱一些小调,虽然登不得大雅之堂,可供人一乐还是绰绰有余的。若是公子一会儿觉得她的曲子唱的不是很好,映月再去寻浣筠,她俩平日里可是府里曲儿唱得最好的,要是再不中意的话那映月只能出去寻了。”
朝晖阁里果然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像是在搬弄着什么,窗棂上的丝带很是醒目。
“映月姑姑,为何会在窗棂上挂上丝带?而且还是这么多颜色混着的,在我们这儿喜庆的日子只挂红绸。”
“孙姑爷这就不懂了吧,我们这儿大多数的人都不是本地人,虽然来帝都久了连口音也改了,可依旧心系故土。这些丝带在我们故乡是新春祈福用的,绿的代表着一年到头生机无限永盛不衰,那橙色的便代表着心想事成万事顺遂,红色的不用我说想必你们也能猜得到。至于这玄色的,映月只能求主子体谅一下了,这玄色原是忠正王平日里所用物件衣裳饰品最常见的颜色,所以府里的丫头便系了寄托思念之情,以示主仆情深。”
郑旭问的过尚贤也有疑问,听见映月姑姑如此回答瞬间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没什么不能体谅的,没有多少做奴才的会自始至终服侍一个主子,他们能念旧说明心里有情,我又有什么好怪罪的,左右不是要害我。”
映月姑姑引着他们进了朝晖阁,早早在屋里候着的洺榆见有人进来赶忙抱着琵琶起身,对着来人屈膝作福。
“洺榆见过公子!”
过尚贤抬了抬手,洺榆起身将琵琶放在一旁,准备着为各位倒茶。映月跟和光帮着屋里的丫头将桌上盖着的饭菜掀开,一阵阵饭香味扑鼻而来。郑旭看了一眼洺榆,附耳在过尚贤身侧说了一句:“原本还以为会是怎样妖娆的女子,没想到却是一位温婉可人的,看来当初重玄挑选的婢女还都是挺出色的,难得的是有的是才艺却不媚主。”
过尚贤伸了一根手指将郑旭的头戳开,冲着他旁边努了努嘴。原来是洺榆倒好茶后捧了浣洗用的木盆站在了郑旭的身侧,刚才的话正好被她听了去,虽然没有说什么脸上明显有了不悦。郑旭低着头将手泡进了水里,有一些没一下的搓洗着双手,水面上漂着的花瓣竟然很是新鲜,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用得着用花瓣洗手,用手拂去花瓣在水底洗着。
过尚贤已经洗罢手接过身边丫头端来的茶漱着口,身旁的木盆里却没有花瓣的影子,只是在托盘里放了些澡豆。郑旭尴尬地用手指着过尚贤身旁的木盆,手上的水一滴滴的滴落在脚下的毡毯上,不一会儿便湿了一大片,洺榆见状将帕子拿起盖在了郑旭的手上。
“不用好奇,其实你洗手的木盆里漂的也不是什么真的花瓣,而是用澡豆添了花瓣捣成的汁液,然后做成了花瓣的样子罢了。可别以为我们府里的人又是在捉弄于你,只不过为了好看,才做成所以拿你来试验一下。”
郑旭将帕子放在一边,从水里捞起一片花瓣,轻轻一捻,果然是澡豆,还混着花香,将花瓣扔回水里,又洗了洗手。还好他说的是真的,不然这府里的丫头都该以为他郑旭是个比女子还要讲究的人,那他以后可真的没脸出门了。
第306章 谋22()
映月对着洺榆使了个眼色,洺榆便回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抱起琵琶调音。桌上没有了酒,只有一盏清茶数碟小菜再就是那熬煮了两三个时辰的清粥,过尚贤吃着和光布的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和光,为何不见同尘的身影?”
“公子,同尘去收拾郑大人今晚所住的屋子了,刚才忙着与我一起盯着厨子准备晚饭,竟然忘了时辰,待出了厨房门的时候才发现天竟然昏暗了下来。见公子跟郑大人尚未归来,我俩便分头行动,我与映月姑姑商量寻人,他则带了人去了敬贤院收拾。这会儿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会儿便会来这边伺候。”
今天喝了那么多的酒,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们二人都是喝了些粥,吃了点清爽的小菜便没了食欲。和光等人将菜撤了下去,换了新茶。洺榆手指挑了一下琵琶弦,音色还算得宜,便调整了一下坐姿。
“公子喜欢听什么曲儿?如若没有什么偏爱的,那洺榆可就随手信来了。”
“你弹什么我们便听什么罢,左右不过是打发时间消消食,一时间也想不起什么偏爱的。这胃里装满了,脑袋里却变得空空如也了。”
何人劚得一片木,三尺春冰五音足。
一弹决破真珠囊,迸落金盘声断续。
飘飘飖飖寒丁丁,虫豸出蛰神鬼惊。
秋鸿叫侣代云黑,猩猩夜啼蛮月明。
潏潏汩汩声不定,胡雏学汉语未正。
若似长安月蚀时,满城敲鼓声噒噒。
青山飞起不压物,野水流来欲湿人。
伤心忆得陈后主,春殿半酣细腰舞。
黄莺百舌正相呼,玉树后庭花带雨。
二妃哭处山重重,二妃没后云溶溶。
夜深霜露锁空庙,零落一丛斑竹风。
金谷园中草初绿,石崇一弄思归曲。
当时二十四友人,手把金杯听不足。
又似贾客蜀道间,千铎万磬鸣空山。
未若此调呦呦兮啁啁,嘈嘈兮啾啾。
引之于山,兽不能走。吹之于水,鱼不能游。
方知此艺不可有,人间万事凭双手。
若何为我再三弹,送却花前一尊酒。
洺榆用手捂住琴弦,微微颔首,瞧着众人的表情看来自己的琵琶还算入得了他们的眼。
“之前只记得另一首琵琶行里的已经让人记忆深刻,其中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当时只觉得是被写活了一般,如今从你的嘴里听来这首,却觉得竟与那被人传颂之曲不相上下。”
这话在过尚贤听来算是郑旭对这首曲子极为钟爱,难得听见他做这么高的评价。
“映月姑姑,带洺榆下去领十两银子的赏钱,你找的人果然不错,能让郑旭都夸赞不已的她还是咱府里的头一个。”
“洺榆多谢公子赏赐!”
映月领着洺榆出了朝晖阁,不忘为洺榆撩起耳边散落下来的发丝。和光凑到过尚贤身边指了指离开的洺榆,附在过尚贤耳畔说着:
“公子,这洺榆其实是映月姑姑的亲侄女,打小便弹了一手的好琵琶。如今公子这么打赏洺榆,映月姑姑面子上也有光。”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洺榆看着气性比别的丫头要大些,映月姑姑的侄女想来也不是曾吃过苦受过累的。如今在这府里伺候大概是想着跟她做个伴儿,以后也好为这位侄女儿寻个好的亲事。
“和光,我们饭也吃了曲儿也听了茶也喝了,如今这天上也是繁星满天,想必你们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告诉同尘一声,不必前来伺候,我自个儿收拾收拾也便歇息了,没有其他的事便不要来打扰了。你带郑旭去敬贤院,安排几个得力的丫头小厮在院子里伺候着,他初次来府里,对府里还不是很熟,别夜里睡魔障了以为是在自己家里,白白闹了笑话。”
和光应了一声,过尚贤与郑旭一同起身,相视一笑。
“我们府里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丫头,所以你还是自个儿早些歇了吧。要是真的看中了府里的哪个丫头,也别动手动脚的,我可不会因为你是过府的孙女婿而轻易饶了你的。”
“三叔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还故意敲打,看来是说给某些人听的吧?”
郑旭看了一眼和光,和光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其实过尚贤刚才也看出来和光一直盯着洺榆,洺榆跟映月姑姑走后他也是第一时间为洺榆说好话,这么反常他要是再瞧不出来就白白当了他这么多年的主子。
“好了,不管说给谁听的,我便当说给我听的就是了。明天一早我便要进宫了,就不回三叔直接进宫去了,明日三叔没事正好多睡会儿补补觉。从见到三叔开始总觉得哪里缺了些什么,就在刚才洺榆收琵琶的时候才想起来,三叔随身的扇子不知道去了哪儿。之前就算是三九严寒也是不曾离身,一直在腰间别着的,如今不知道为何没带?”
“送人了!”
郑旭了然,画上人无语,曲终琴有情。在过尚贤的心里也许永远都会将看中的东西深藏不漏,刚才听曲子的时候眼里竟然是含着泪光的,怕是想起了某人,郑旭就算不问也知道一二。那把扇子他之前见过里边的玄机,每个扇骨都是一把利器,且有几节是中空的,里边放了药粉及救命的妙计,平日里不肯离身是为了以防万一,如今轻易给了别人,看来那人在他心里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郑旭跟着和光去了敬贤院,过尚贤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外边漫步,夜晚的凉风为止,拂过脸颊时却不似之前那般凛冽,看来这春天是真的要来了。小桥下的冰块虽然未曾完全融化,可里边的鱼倒是欢腾得很,从破冰处探出头来,密密麻麻地挤着,生怕被人瞧不见似的,被路旁的灯笼一照竟然成了艳丽的红色。
“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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