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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境之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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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易山停下墨笔,说道:“陛下,严金石的妻族是”
姬天权不耐烦道:“那便饶了他老婆,交给陈泰隆带回家去好好管教。”
“是。”赵易山下笔如飞,须臾间诏书已成呈给姬天权。
姬天权看也不看直接丢给孟海山道:“你去办!”
“遵旨!”孟海山折腾了一宿又跟姬澄清吵了一架,正愁没处泄火去,当下接了圣旨阔步而出。
姬澄澈欲言又止,目光飘向了殿外。
晨曦初露,晓风吹送蒙蒙的霜露寒气在阳光底下汩汩飘流。
今年的春天,特别冷。
95。第95章 晴空飘雪(上)()
日上三竿,和煦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街面上,驱散了春夜的寒意。
林隐和雪菱、汪柔骑着马缓行在大街上往上林苑行去,景云则领着一部分人到城外去接引同伴。
和过去的每一天没有什么区别,天都城的街道上依旧是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这里不仅仅有仙族人,巫族、魔族、羽族、魅族、狼族甚至是龙族人亦随处可见。
战争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忘却了旧日的伤痛,安享当下的盛世太平。
“好热闹,”雪菱的目光新奇地到处打量,一时间觉得眼花缭乱,不由惊叹道:“这一城的人比我们龙族上千部落加起来还要多。”
林隐曾随大先生游历天下六年有余,对天下大城中穿梭的人流早已习以为常,淡淡说道:“人多有人多的麻烦,也不尽是好的。”
“就是,咱们想在城里跑个马都不成。哪像在北荒,撒开马蹄使劲跑,跑累了躺下来美美睡一觉也没人管。”
一个叫柘木的龙族武士呵呵笑道,眼睛里却闪烁着艳羡的光芒。
雪菱笑了笑刚想说话,忽然发觉林隐神色有异不禁一愣。
顺着林隐的视线望过去,熙熙攘攘的街心不知何时有个中年道士负剑伫立,眼睛半睁半合正往这里看来。
中年道士黑色道袍上绣着六朵祥云,赫然是天道教中地位尊崇的人物。
林隐没有勒停坐骑,恍若无事地继续缓缓前行。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的目光穿越过稠密的人流在空中刹那交织。
“希律律――”林隐坐下的雪骓突然嘶鸣,高高扬起前蹄驻足不前。
周围的路人惊呼避让,都以为是马受惊了。
在林隐和黑衣道士之间忽然变得空空荡荡无遮无拦,仿佛长街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黑衣道士稽首为礼,开口说道:“贫道天都观度远,见过林公子。”
雪菱暗吃一惊,这天道教果然行事张狂,竟敢在天都城的大街上拦截林隐,铁了心是要插手北荒龙族事务。
夜火部落也在天都城设有自己的眼线,正因为如此,部落里才知晓天波真人欲收屠岸为徒的消息。
只是没想到收徒仪式尚未举行,天道教的人便明目张胆来惹事。
林隐脸庞的线条就像北荒冰原万年的积雪冷而坚硬,神色不见丝毫的变化,静静注视度远真人道:“我不认识你。”
度远真人的脸颊变得有些僵硬,“那林公子总该认识天道教吧?”
林隐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瞧着度远真人道:“也不认识。”
度远真人的眉宇一扬又徐徐落下,沉声道:“天都城非林公子久留之地,请回!”
林隐不动声色地问道:“回哪里?”
度远真人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雪菱忿然道:“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
度远真人不答,只将目光望向林隐。
林隐沉着道:“我当然要回北荒,但什么时候走,你说了不算。”
度远真人似乎早预料到林隐会拒绝自己,淡淡一笑道:“听闻林公子是大先生的高徒,可否赐教?”
林隐皱了皱眉,他隐隐觉得事情很不对劲儿。
即使天波真人意欲收屠岸为徒,天道教亦不至于为了他公然在闹市拦截自己,甚至不惜付诸武力。
度远真人见林隐不答话,嘿然道:“林公子是不敢应战,还是不屑与贫道切磋?”
“切磋就不必了。”林隐冷冷道:“我的剑不是用来玩的。”
度远真人半开的眸中精光迸射,如利剑般直射林隐,两人的目光于无形之中又是一记交锋。
“林公子请赐教!”他的手握在剑柄上,慢慢拉出一截如水秋凉的仙剑。
阳光照耀在剑刃上,闪烁着一簇簇耀眼生辉的强光,投映到林隐的脸上。
这时候四周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仙族尚武在民间常有游侠行走四方,一言不合拔剑相向也是司空见惯。
然而似天道教的真人在天都城的大街上拦住一个白衣少年迫其对决,这种事情实在罕见。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探听揣度这白衣少年的来历,更有甚者见他气度超凡恐是妖邪变体,故而引来天道教仙长降妖除魔。
只听汪柔说道:“根据大汉律法,私相械斗者服苦役三年,伤人及亡命者斩。”
度远真人嘿了声,左手从袖口里抽出一道纸卷,弹指射向林隐道:“这是本教的生死状,只需签上林公子的大名,你我伤亡自负即便官府亦无权追究!”
林隐接住射来的纸卷,抖手在马上展开,只见以银色祥云为底案的生死状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下方除了度远真人的亲笔签名画押外,还有大理寺的官印。
林隐瞟了眼,说道:“你就这么着急想死?”
度远真人低喝道:“好大的口气,可敢签字来战?!”
林隐漫不经心地将生死状递给雪菱道:“你收好了。”
度远真人一愣道:“林公子,你似乎并没有签字画押。”
林隐道:“用不着,反正死的是你。”
说完,他纵马、冲刺、拔剑!
度远真人大吃一惊,未曾料想到林隐招呼不打便冲杀过来,这绝不合规矩。
――“我的剑不是用来玩的。”
顿时,他遍体生寒,终于悟到了林隐这句话并不只是威胁。
“铿!”度远真人的剑出鞘一尺,林隐正在三丈外!
度远真人顿感一股凌厉冰寒的剑气袭来,刹那间周围的温度骤降跌破冰点,空气里浮现出白茫茫的寒雾。
“铿!”剑出一尺五分,林隐的身形霍然从马背上跃起。
白茫茫的剑气凝结成晶莹的霜露,幕天席地涌向度远真人。
度远真人骇然发现自己就似被惊涛海浪瞬息吞没,冰冷彻骨的剑气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地侵袭进来,将自己的护体真罡刺得千疮百孔。
他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巨震,感觉体内的血液仿佛在凝结成冰,手足竟出现了麻木迹象,肌肤泛起一颗颗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剑法?如此冷厉如此肃杀!
他一咬牙极力稳住心神,拼命催发灵海罡气流转周身,试图驱散可怕的寒意。
“铿!”仙剑出鞘过两尺,林隐的身形已在丈内!
度远真人瞳孔收缩,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死神的呼吸近在咫尺。
“这蛮族少年当真敢杀我?”
他的心砰然一跳,一缕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呼吸。
就在丢出生死状的时候,他依然有十足把握赌定对方绝不敢拿自己怎样。
不提天道教真人的身份,林隐此行负有向大汉结盟求援的艰巨使命,又焉能得罪半分大汉天下的天道教?
然而此刻他的想法已动摇,诸般杂念在脑海里旋转翻腾,竟是无法集中精神应对眼前的这一战。
――是这剑气,这是怎样的剑气?!
度远真人愕然瞪大眼睛,全然听到四周震耳欲聋的惊呼呐喊声,耳朵里死寂一片,恍惚中竟有白雪飘落的簌簌微响。
是幻听,是幻觉?
他惊异地看见,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起了晶莹洁白的雪花,遮蔽了视野分割了世界。
倏然,他的咽喉微微一凉,似有片雪花黏落。
下一瞬,他便看到那雪蓦然变红在眼前怒放开来。
“啊――”度远真人口中爆发出一记难以置信地嘶吼,震得道袍上的片片白雪瑟瑟抖落。
林隐的身形与他擦肩而过,那柄玉色的古剑赫然在鞘,就像从未拔出过一样。
“真快”度远真人的喉咙嘶嘶有声,想说什么却被场外山呼海啸般的叫喊淹没。
他呆呆低下头,竭力想看一眼喉咙上的剑伤,却悲哀地意识到这是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右手兀自牢牢抓住剑柄,背后的那柄仙剑定格在了出鞘两尺三分处。
“砰!”一道电光闪过,雪骓疾驰而至将他的身体向前撞飞。
“噗――”度远真人张口喷出此生最后一口鲜血,坠落身亡。
晴空飘雪,当街杀人,一剑封喉。
在失去思想的那一瞬间,度远真人真正感到了后悔。
如果不是因为那人的许诺,自己一时起了贪念,就不会站在这里,也就不会死。
他相信那个人的许诺一定会兑现,但前提是自己必须活着。
现在
他努力伸出手,身体在空中无力地舞蹈着,企图握住一片飘落的雪花。
结果,手心里什么也没能握住,五指一僵摊开了空空如也的掌心。
林隐的身形略微一凝,抬手摄住度远真人将他的尸首夹在腋下。
人落,马到。
他飘落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雪骓肚腹,说道:“我去天都观,你们不要跟来。”
雪骓一声长嘶如同离弦之箭飚射而出,沿着长街向西疾驰。
雪菱尚未从眼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一听林隐竟是要孤身闯观,不由大急道:“不可以,你等等!”
马蹄声声踏碎天都城的繁华,卷起一路春寒料峭已奔向远方。
唯有街道上空那洁白无瑕的雪花犹在飘洒,扬起一蓬蓬波澜般的白色寒雾。
雪菱纵马欲追,被汪柔一把按住胳膊道:“没用的,他不会听。”
雪菱一醒,叫道:“我去找澄澈!”
汪柔松开雪菱的胳膊,道:“他应该还在宫里,皇上正召他议事。”
雪菱望见汪柔带着几分冰冷的眼,怒道:“那我便闯宫觐见!”说罢调转马头向皇宫驰去,柘木和另外两个龙族武士在后紧随。
汪柔默默望着眼前飘落的雪花,任雪菱离去。
一线阳光穿透寒雾射落在她的玉颊上,抬眼望去依旧是万里晴空。
96。第96章 晴空飘雪(下)()
姬澄澈不在皇宫,他和林宗棠在办另外一件事。
在天都城的东市柳荫街上有一家非常有名的问香茶楼,属于真正的百年老字号。
晌午时分,茶楼的生意热火朝天,甚至有客人在大堂里排队等位。
相较于楼下的喧嚣火爆,二楼的包间雅座则显得异常清幽安静,当然价格也显得与众不同别具一格。
在一间古雅包间里,坐着一位客人在独自饮茶闲憩。
他的面容坚硬生冷,就像刚从乱坟岗中爬出来的僵尸,穿了身黑色的宽袍,面前的长几上横放着一架古琴。
包间里的女侍是个魔族少女,名唤叶爻,熟练地看护炉火,冲水问茶,伴随着热气袅袅,房内茶香四溢。
这里饮茶用的不是普通的河水,而是取自天都峰下的一口千年古井,号称“不老泉”,传说有养生驻颜之效。自然,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
从早晨到现在,这位僵尸客人便一直坐在这儿,既不说话也不抚琴,看样子也不似在等人。
他只是开着窗户,偶尔往街面上打量两眼。
柳荫街的斜对面有一家沈记靓汤,开了不少年头,在天都城口碑甚好。
奇怪的是今天始终不见它开张营业,酒楼的大门紧闭,有客人路过好奇地往里张望,却也不见什么动静。
黑袍男子手捧茶盏许久,出神地望着街对面的那家沈记靓汤,忽地油然一笑道:“不到半盏茶便一网打尽,林宗棠果然宝刀不老。”
叶爻偷偷地看了眼黑袍男子,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黑袍男子突然回过头来,从袖口里取出一锭纹银放到几案上,吩咐道:“结账。”
“啊,是!”叶爻被黑袍男子森寒的目光盯得心头一跳,急忙俯首道:“恭送先生!”
黑袍男子将古琴斜背到身后,猛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像弓弦般绷紧,眸中迸射出骇人的精芒。
包间的门被一只手轻轻地拉开,手的主人是位紫发少年。
待看清楚紫发少年的模样,黑袍男子紧绷的身躯缓缓放松,眸中的精芒亦如烛火般熄灭,向叶爻低声吩咐道:“你出去!”
叶爻战战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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